大秦宠婢-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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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上下,皆惊恐万分。唯恐秦国趁势再次直取邯郸。
而四月伊始,秦将王龁也率军向韩国的上党发起猛烈攻势。
蒙骜狂扫赵国三十七城后,立刻转而攻魏。
从表面上看,秦国似乎采取了与去年秋天同样的战略。攻赵的同时,又进攻了三晋中与赵国相邻的国家,只不过这次倒霉的不只是魏国,还有韩国。
也就是说,此番,秦国跟自己东边大半圈的三个邻国同时开战了。
在礼宾楼二楼一间名为“白露拂”的雅间内,坐着一白衫男子形貌出众,气质绝佳;一青衣少女皮肤白皙,淡定自若。
单看他们的穿着神态,没人看得出二人其实是一主一仆,只以为是一对门当户对的贵族姻亲,或是出自一脉的同胞兄妹。
屋内的两扇窗照例大敞着,楼下大厅较平时更为吵闹,所论几乎都是关于近期秦国发动的几起战事。
“梁儿,过来。”
梁儿的桌案一向是与燕丹的桌案相对放置的,且其间相隔一些距离。今日燕丹却一反常态的招呼梁儿到他那一边去。
梁儿起身到燕丹身旁坐下,一脸不解的看向燕丹。
燕丹面上虽是微笑着的,但问话却极为认真:
“秦国再次出兵攻打上党,你有何看法?”
是的,秦国不是第一次攻打上党了。
韩国虽然小得有些不起眼,但是却占据了一块极好的地方,这便是上党。
十二年前让秦赵之间结下宿怨的那场最惨烈的长平之战,起因就是为了争夺这韩国的上党。
那场仗,秦国赢得了上党,还惨无人道的坑杀了赵军四十万人。
然而第二年邯郸之战,秦国兴冲冲的打算攻下赵都邯郸、灭了赵国,却不料被赵国和前来救赵的韩楚魏联军大败。导致最终只得归还之前攻占的所有列国领土,其中也包括归还上党于韩国。
梁儿已经在燕丹身边读了许多的书,其中不乏有关军事地理的。
这上党并非一城,而是一大片地区。
上党地处太行山上最高的地方。因地势最高,被说成是“与天为党”,故称“上党”。
这里因地势险要,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因此,这本属于韩国的上党,才会让看似无甚关系的另外两国争了个血流成河。那长平之战甚至还被史家列为了中国历史三大战役之首。
梁儿细细思考了一番,道:
“兵家素有‘得上党便可望中原’之说,秦若要东出,便必先夺上党。梁儿以为,去年秋天秦快攻赵魏,并且仅隔一冬,秦便再度攻赵魏,这几战看似并无关联,可是有没有可能这些都只是秦为拿下上党所做的障眼法呢?”
现今秦国已是吕不韦掌权,那个曾是天下首富的厉害商人,与寻常政客的作风可是大不相同的。因此梁儿觉得,不能以正常的观点单单只分析其中一场战争。
商人看上的利益,无论大小,应当都是上下相连的。
燕丹凝神想了片刻,对梁儿道:
“你的观点倒很有新意,也确实有些道理。秦觊觎上党已久,曾多次欲将之归入自己的领地,却每次都因其余各国干预而最终失败。如此看来,秦确实需要细细谋划,已扰乱列国视听,方才容易得手。如今赵已失三十七城,秦拿下韩的上党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此次秦能否将朝思暮想的上党拿得稳,还得要看魏国能不能大败秦国。”
大败秦国?燕丹的意思是,在秦魏战场上,秦会败,而且还有可能是大败?
梁儿不解,急急问燕丹:
“上一战魏国输的不小,此次魏又怎会是秦的对手?殿下为何会说魏有可能大败秦国?”
就在这时,楼下也传出几句清晰的哀叹:
“哎!赵和韩全都不敌秦国,现在就剩魏还没打完,我看魏离输也不远啦!秦真乃虎狼之国啊!”
燕丹唇角一勾,轻笑出声:
“呵呵,魏国不会败的,因为信陵君魏无忌此刻已被魏王请回魏国了。”
梁儿略略一想,终于恍然。
魏国信陵君何许人也?
史家评说,当年邯郸之战大胜,主要原因除了常胜将军廉颇临危受命之外,便是战国四君子中的两君合璧。
一个是赵国平原君,他用出色的外交手腕争取到了韩楚魏联军的支援;另一个便是这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
据说当年楚王魏王胆小怕事,虽然口头答应出兵,实际却是左拖右拖,迟迟不动。最后是魏无忌抛弃个人安危,直接盗了魏王的虎符,亲率魏军赶赴邯郸救赵,楚国看魏国出了兵,方才也跟着派了兵。
若是没有魏无忌的果敢和智慧,纵使有十个廉颇也抵挡不了秦国先后赶到的四十万大军。
届时,邯郸失,赵国亡。秦国东出,六国尽灭,秦昭襄王一人就能完成统一大业,也就没秦始皇什么事儿了。
然而魏无忌当年成为救世主,威风一时,回到魏国却也还是个盗取虎符的谋逆份子。于是他从此被赶出魏国,不得再踏入魏境一步。
此次秦攻三晋,三晋无一能敌。魏国危难,魏王终还是只能将魏无忌请回来。
“殿下觉得仅靠信陵君一人,便可扭转局势?这信陵君当真如此厉害?”
信陵君出身魏国公子,身份高贵,且能文能武,有胆有谋。曾经身在相位,却多次带兵。正可谓是出则拜将、入则为相的当世奇才,确实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可是若说他能厉害到何等地步,梁儿却是想象不出来的。
对于梁儿的质疑,燕丹仅淡然一笑。
“梁儿,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听燕丹如此说,梁儿倒也乐得看戏。反正关于这场仗,这几个国家谁赢谁输她都觉得没所谓。
只是转念一想,现在战事正紧,各国消息传出的速度都会较平时慢一些,燕丹是如何这么快就知道魏无忌已经回魏国了?魏无忌这么大的人物,礼宾楼根本无人提及此事啊。
想起早前燕丹也多次提早得到很多重要消息,梁儿终于忍不住问燕丹:
“既然殿下已能对天下事了如指掌,为何还要每日来这礼宾楼?”
燕丹语气稀松平常,淡淡回答,竟没有丝毫隐瞒。
“我到礼宾楼不是为了知晓天下事,而是想要知道赵国如何看待天下事。”
梁儿一副恍然的模样,接着问:
“那殿下经常在市集闲逛也是为了想要了解赵国百姓对天下事的反应吗?”
闻言燕丹眉心若有若无的一跳。
“我闲来逛逛有何不可?”
“呃。。。。。。并,并无不可。。。。。。”
梁儿讪然低头。
看来燕丹逛街就真的只是逛街,纯属个人爱好啊。
好吧,她又说错话了。
哎,人家都说女人的心思很难猜,可燕丹的心思怎么比女人的心思还难猜啊。。。。。。
话说,燕丹说的这场戏的确是好看的出奇。
整场戏的男主角便是信陵君魏无忌。
这魏无忌果真被魏王敲锣打鼓请回了魏国。
这次他是名正言顺的手持魏国虎符,并以魏相的身份游说列国。最终得以执燕、赵、魏、楚、韩五国相印,合五国兵力合纵抗秦。
不仅梁儿没料到魏无忌实力如此强悍,就连秦国也没有料到。
蒙骜没有及时撤军,竟仍坚持与魏无忌的五国联军一战。
倒不是因为秦国太自负,而是秦国在过去也的确有多次打败五国合纵的经历。
只是秦国忽略了一点:曾经那些败于秦的五国合纵军,为首的并不是魏无忌。
战场上的魏无忌就如开了外挂一般,一路英姿飒爽,横扫秦军,无人能敌。
魏无忌在黄河以南大败秦军,蒙骜只得撤到黄河以北。魏无忌又趁胜追击,一直追到函谷关,秦军紧闭城门,不肯出关,魏无忌方才罢手。
蒙骜活了几十年,终还是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败仗。
此战过后,秦国被迫归还之前掠夺的所有国土于三晋。
这就等于,秦王子楚继位后作出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了,一切又回到原点。
玻璃心的子楚承受不了这样大起大落的结果,从此一病不起,且越病越重,难以再愈。
不久,便听闻赵政被立为秦国太子,赵姬为王后。
没过几天,年仅三十五岁的秦王子楚薨世,谥号庄襄王,葬于葚城。
显然,这对于秦国而言是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对于六国而言却是个欢天喜地的乐闻。
好似这几年秦国死君王死上了瘾,一个接一个的挂掉。
本以为这个要长寿了,没想到刚打了两年的仗,竟被憋屈死了。
想来也确实有些好笑。
可没人知道,就在六国人都啼笑皆非的议论着秦国君王短命的时候,一个未来会将他们毁家灭国的孩子已经开始筹备属于他的登基大典了……
第二十五章 情难再抑()
燕国近日有使者访赵,且这个燕使刚好又是燕丹的心腹,此人便顺道带了一些燕丹可心的东西来。
“本太子只托你带了一物,你为何带了如此多的物品?”
燕丹蹙眉看着车上堆积如小山的各色物品,略有难色的问。
燕使躬身一礼,劝道:
“臣觉得,殿下节俭是好的,但在赵国还是要保有燕国太子的威仪,不可失了气势才是。”
燕丹闻言微微点头,未再反驳。
一旁的梁儿见状腹诽,燕丹每天穿的衣服几乎都是镶着金边的,一般的达官贵人都穿不起,这还算节俭?
看来燕国国力虽弱,但也似乎也没她想的那么不堪嘛。
待燕使离开,燕丹把梁儿叫到了书房。
“殿下。”
梁儿施礼。
“你过来。”
燕丹面上含笑,看起来心情极好。
梁儿在燕丹身边轻轻坐下。
燕丹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圆形的小木盒递给她。
“此物送你。”
梁儿不禁一惊。
什么?又送她东西?燕丹这是要吓死她不成?
梁儿无声接过燕丹手中的小木盒,一见之下,心中更是紧张。
燕丹拿出手的东西果然不是凡品。
木盒虽然很小,盒上雕工却是精细非常,木料亦是昂贵的金丝楠木,迎光而视,偶有金丝闪烁其间,甚是好看。
“殿下,这。。。。。。”
梁儿想说这太贵重了,可话到嘴边,却想起每次燕丹送她东西,她都这样说,结果说了也是白说,她不收都不行,便一句话哽在哪里,说不下去了。
燕丹见她又要推脱,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便有些失笑。
“不必多想了,此物我是送定了。还是打开看看吧。”
梁儿只得轻轻扯了扯嘴角,顺从的轻轻将那小盒打开。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阵花香扑鼻,清甜怡人。
旦见盒中盛放着几片鲜艳的粉红色花瓣,以手触之,会掉下粉红色的细细粉末。
她眸光一动,心生好奇。
这惟妙惟肖的花瓣竟是人造的!
燕丹面带微笑,见梁儿似是不认得此物,便耐心为她解释:
“此物名为金花燕支。所谓燕支,是用一种名为红蓝的花制成的红色染料。将此染料涂于女子的面颊和嘴唇,即可使之更显美艳。因这红蓝花只生长在我燕国境内的燕山之上,故而世人皆唤此物为燕支,在其余六国极是少见,一般唯有富贵之人方可用之。”
梁儿大致明白了一些,如燕丹所言,这应该是后来所说的胭脂,可是为什么会是花瓣的模样?不应该是膏状的吗?
“那这花瓣的样子又是如何。。。。。。?”
燕丹知道梁儿想要问什么,直接答道:
“其实燕支分为三种,一种是以丝绵蘸红蓝花汁制成,名为‘绵燕支’,主要是供于天下巨贾富人之用;另一种是加工成小而薄的花片,便是你手中的‘金花燕支’,因做工更为复杂,主要是供于列国王室贵胄之用;最后一种比较简单,是将红蓝花汁阴干成为稠密润滑的脂膏,名为‘燕支膏’,一般都是供于普通商人之用。”
梁儿讶然。
原来后世所用的胭脂,竟然是最廉价的那一种,难怪后来会那么普及。
梁儿一双杏眼紧紧盯着自己手中那一小盒精贵的金花燕支,忽然觉得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只有王室才能用的金花燕支,岂是一个“贵”字那么简单?为何要给她?
燕丹见梁儿望着那燕支出神,便含笑将燕支拿回到自己手中,手指轻点其中一只花瓣。
梁儿看向燕丹轻而流畅的动作,隐约料想到了燕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