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宠婢-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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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胡亥的时间也已不多,但她仍然希望胡亥来日为帝,能将其原本的那几分聪慧多用于天下之事。
如若那般,就算最后秦还是逃不过灭亡的命运,至少,他也不至会因为自己未曾尽力而悔恨当初。
只是……
不知不觉,梁儿已半垂了眼帘,眸光渐悠。
真的只要'苦心'……便能得到上天垂怜吗?
'执念'……真的就可胜得世间万象吗?
若当真如此,她的苦心和执念要如何才可打动天地,将她挚爱的赵政留住?……
第二天,车队再度启程。
自这一日起,皇帝巡游的路线就要由行向东南,改为沿海北上。
待到他们所行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半圆之际,也便就到了一切终止之时……
会稽郡郡治——吴县。
“想不到昔日那般平凡的一首《仙真人诗》,也能被唱得出如此韵味!”
“这歌声虽然不大,却可退去周遭尘嚣,轻灵优美,深入人心,竟真的宛如仙音一般,使人过耳难忘,想必这歌唱之女的姿容也是仿若天人、似画中仙子一般吧!”
“啧啧啧,何止歌声!再听听那琴音!此乐师定然是一位琴艺集大成者,气度超凡,风雅脱俗,实乃天下难寻啊!”
……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取而代之()
第二百七十章 徐市再现()
第二百七十一章 推脱之词()
他半天未语,赵政便慵懒的将视线再次扫向他,看他抖得越发厉害,只轻轻摇头,神色平平的叹声道:
“罢了,你下去吧。朕会派上弩箭手与你同去,射杀大鱼,助徐市继续前行。”
那人一听,未曾料想传闻中脾气暴戾的皇帝陛下竟会如此好说话,差点喜极而泣,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谢恩退去。
谁知那人刚一离开,赵政就再也绷不住,扶额笑了出来。
“这徐市竟以为我此行琅琊是因他多年无功而要捉他回去治罪,他还主动写来奏文,抢先一步找了途遇大鱼这个牵强的理由来替自己脱罪。想不到那般淡如清风、不食人间烟火的徐市,也会有如此心虚、有如惊弓之鸟一般千方百计想要圆场之时。”
赵政边笑边摇头。
原本他来海边,只是因为梁儿喜欢海,他便想带她再看一次这沿海的风景,琅琊不过就是路过罢了。
又恰巧赶上瓯骆造反,他便在这座古越之都多停留了两日观其异动,没想到竟是意外的将躲了多年的徐市给吓了出来。
这般乌龙,实在是好笑。
听赵政如此说,梁儿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彼时徐市一身湛蓝、飘飘欲仙的模样,便也觉忍俊不禁,抿唇笑道:
“不止如此,他这推脱罪名的伎俩也着实幼稚了些。”
赵政笑意更甚,喝了一口甜浆随之附和:
“没错。海上的大鱼的确够多,随便看见几条就可将他迟迟未能远航、未寻得陆地的罪责推卸其上。可他徐市当初所造之船每一艘都能容纳千人,船体何其之大?加之船上还载有三千训练有素的秦兵,如此十艘巨船,又怎是区区几条大鱼就能阻拦得去的?”
说到这,梁儿不免有些好奇,望向赵政问道:
“政,为何徐市如此骗你,你还不治他的罪,反而配合他去射什么鱼?”
赵政略有一顿,转眸反问:
“你想让我治罪于他?”
“我……”
梁儿有所迟疑,想了片刻,却未直接答,只喃喃道:
“他与卢生不同……”
卢生是有歹心的小人,而徐市却与之大相径庭。
赵政敛唇而笑,颔首道:
“所以我才一直对他的推脱和欺瞒恍若未见。”
“一直?”
梁儿怔住,愣愣看向赵政那副淡笑自如的神情。
难道他早就知道徐市骗他?
赵政笑意温和,对着梁儿拍了拍自己的腿道:
“坐过来,我说给你听。”
关于徐市,还有许多事是梁儿不知道的,这些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甚至还有部分可能牵扯到她,故而,他想要抱着她说。
梁儿新奇这来龙去脉,便乖顺的上前,轻轻坐在了他的腿上。
当初赵政修缮琅琊台、欲令徐市出海时就是与她卖了个关子的,想不到到了最后,竟还有事是她不知的。
赵政将她揽在臂弯中,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头上,双眼定定望向面前浩瀚无边的大海,悠悠启齿道:
“其实,当年徐市出海,领兵三千,巨船十艘,财宝数万……他若生出反心,暗自调度,逐渐壮大,对我大秦是很有可能造成威胁的。”
梁儿一惊,仰头道:
“原来你并未全信于他。”
赵政微微低头与她对视,唇角轻牵:
“将如此大权交于一个并非秦将之人,我必是要做些防范的。”
“防范……你派人监视他了?”
梁儿又是微惊。
赵政点头。
“嗯,我在每艘船上都安插了三个人做眼线,他们每隔一段时日便分别以海鸟传书至内陆,汇报徐市的动向。而这些人又全都以为船上的眼线仅自己一人,相互之间并不知晓还有其他眼线存在。”
梁儿仅听到此处就已瞠目结舌,暗叹赵政真是计出万全。
一艘船上三个人,十艘船就是三十个人!
如此一来,除非这三十个人同时被徐市收买,否则便定能得到真切的消息。
赵政见她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模样,不禁宠溺轻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又继续道:
“徐市应是一早便没打算去为我寻什么新的陆地。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以各种借口不停绕路,根本没有直行向东。”
“那你为何没采取什么措施?”
她越听越糊涂。
赵政却仍解释得不紧不慢:
“一开始我觉得他这人很不简单,想看看他有意绕路究竟想要做何。但他在海上绕得久了,漂得久了,我发现他并未做什么,也似乎什么也不想做。后来我反倒不想动他了,我开始觉得有趣,好奇如果就让他那么漂着,他能漂到几时?”
“可这似乎不像你所为。”
梁儿微微蹙眉,赵政行事果决、人情寡淡,不达目的怎会轻易罢休?又如何会纵容有人坏了他的计划、还欺骗于他?
赵政笑意浅浅,言道:
“你方才也说,徐市与卢生不同……或许说,他与任何人都不同。他能很轻易的看得出他人想要如何,更能明确自己想要如何。可正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漫无目的的在海上漂了那么多年……岂不奇怪?”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骨节分明的食指轻点于梁儿眉心,又轻柔自然的划至眉尾。
看似寻常爱抚,却不经意间,已悄然将她微蹙的眉间舒展开来。
梁儿听得入神,亦未留心他这细腻的举动。
赵政紧接着又淡垂下眸子,略有慨然:
“记得我最初听说徐市其人之时,他在百姓中的名声极好。人们都说他虽通术法,可最常做的却是行医,经常不计酬劳为穷苦之人治病疗伤。我后来想过,这样的仁善之人,他清楚我让他出海是要为大秦开疆拓土,而他寻到的地方,就是我将来要出兵征战之地。或许他不想涂炭生灵,便一直在海上周旋,以牵制我的大计。也或许他早已明了我要找寻的陆地是在何处,只是为了护它,便一直在绕路。”
他再次举目眺望大海,深邃的眸光已直直落往东方。
“你可还记得方才那人说,徐市时常推算何处隐有险情,而后令全员避让,转向他处?其实此事我多年前便早已知晓。若我猜的没错,他所谓的'隐有险情'之处,就应是我要寻的可征伐之地。”
第二百七十二章 凤求凰()
第二百七十三章 之罘射鱼()
就在赵政准备启程继续沿海北上之时,民间忽然传出皇帝染了重病,卧床不起的消息,并且扩散速度极快,甚至呈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赵政敛眸一哼,略有不爽道:
“这些人的嘴可真快,这谣言比我料想得传的快多了。”
梁儿做得端正,手指相缠,有些忧心。
“在吴县时,百姓们看见有医官入辇,会有这等传言传出是迟早的事。只不过传播速度竟如此之快,若无人在幕后策划驱使,恐怕也应是难以做到的。”
赵政仍然不甚在意,凤眸幽闪,揶揄嗤道:
“既然他们说我重病不起,那我做些能让他们闭嘴的事便好。”
梁儿微滞,好奇的侧头问道:
“你打算做什么?”
能体现皇帝依旧强健的事难道要当众锻炼身体不成?
赵政敛唇一笑,对着她柔声道:
“我来安排,此事不仅要做,还要做得自然。你就全当是与我相伴在海上游玩一些时日吧。”
“你要入海?”
梁儿双眸微瞠。
赵政蜷起手指轻敲了一下她光洁白皙的额头,面上亦随之泛起了宠溺的笑意。
“你乖乖看着,稍后便会知晓。”
这番举动加上这句话音,沐如和风,沁似花开,腻得梁儿心弦轻颤,立马乖如小兔,板板正正的坐好,忽闪着圆圆的杏眼不再多问一句。
赵政对她这模样喜欢得紧,忍不住含笑抬手轻刮了刮她白如脂玉的脸颊,而后扬声令道:
“来人。”
“陛下。”
内侍快步近前。
赵政面上温和已散,剩得只是如平常一般淡漠似水。
“去问问琅琊县令,此处谁是最擅占梦之人,让他前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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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名为霍衣的人身着一身工整的淡紫色官袍立于殿中之时,赵政和梁儿皆是一怔。
原本以为善于占梦的应该是个方士,可却没想到,整个琅琊县,最擅占梦的人竟然是个博士,而且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博士。
不过赵政无意过问太多,出口直言道:
“朕昨晚梦见一个形貌似人的海神与朕交战,此梦何解?”
霍衣在偏远的琅琊为官,极少有机会见到皇帝,此番好容易得了个被私下召见的机会,自是不敢怠慢。
他十分认真的想了想,而后肃穆一揖,恭敬答道:
“回陛下,我们肉眼看不见水神的实体,但他们常常以大鱼和蛟龙为替代现于人前。如今陛下”
谁知他还未说完,赵政便自此处接道:
“如今朕祭祀神祠完备周全,却出现了此等恶神枉费朕的供奉,当如何应对?”
霍衣莫名被赵政打断,又被他那双如鹰的利眸盯得脊背发麻,本能的木讷支吾着:
“呃当当”
忽然他两眼一亮,仿佛瞬间通晓了圣意,斩钉截铁道:
“当除去!只要除去恶神,好的水神便能出现了!”
闻言,赵政挑唇而笑,一旁的梁儿也敛头偷笑起来。
原来史书中说有博士为始皇解梦,令他出海射鱼,实际竟又是一出由赵政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是要驳回那些说他卧病在床的闲言碎语。
一个不信天地鬼神的帝王,竟然频频为自己加了这么多有关仙啊、神啊的戏份,如此,后世是否该再封他一个“史上最爱演戏的皇帝”?
第二日,赵政便将北上的行程由陆路改作了水路,并且命人带了用于射杀大鱼的弓弩一同入海。
然而从琅琊向北一直到荣成山,船已在海上漂了将近一个月,也不见有一条大鱼出没。
赵政与梁儿却也没闲着,伴着连绵不断的海浪之音,每日琴箫歌舞,欢悦之声声声不绝。
在不远处的另一艘船上,胡亥一袭黄衫,配以琉璃为饰,双眸痴痴望向那独属于他父皇的华丽船只,年轻标致的面容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孤寂之色。
那船上的乐声和歌声无一不是他所向往的,还有那舞姿,以及那人
作为负责皇帝出行的中车府令,赵高与赵政同船,带领手下车府卒吏和禁军不眠不休的守在甲板上细细巡视,随时等待大鱼的出现。
“赵大人!你看!”
忽然有人惊呼。
赵高沿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惊目扬声道:
“是鲛鱼!快去禀报陛下!”
船舱中,赵政正悠然抚着“绕梁”,与梁儿和缓的赤玉箫音相和,忽听舱外有人急报:
“陛下!海上出现大鱼!是否要即刻射杀?”
赵政猛的一顿,迅速起身,大步踱了出去。
梁儿亦收起玉箫,跟着跑去了外面。
此时甲板一侧已站满了禁军,个个端着一支连发轻弩对着海面肃然而立,时刻准备得令射鱼。
梁儿受这阵势感染,也觉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