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刀呢?-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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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干嘛!黎总那边铁青脸盯着弹幕,嘴角抽搐,心里已然森森然冲情敌们拔出了刀。
等下了直播,直接拖人到地下停车场,关了车门就开始扯衣服拽领带啃。
“未都,吻痕,注意吻痕”
纪锴说着,自己却皱了皱眉,嗯,好像哪里有点不对?直播游戏里的身体是虚拟的,貌似并不会被现实世界的吻痕所影响。
黎总闻言反应超级大:“你!你最近胆子特别肥了是吧,脱一次还不够,下周还想继续脱?!”
纪锴被咬住脖子,无力反驳——所以怪我咯?老子鬼知道用个金疮药都能产生那种奇葩效果啊?你也没跟我说过,再说这么恶趣味的特效,还不是你带头研发的?
直播第一场,被对手轮番耍的团团转。当晚纪锴直接跟戚扬一起上了“心疼”话题榜。
血的教训让曾经的法学教授痛定思痛,开始认真上网观摩、学习前几季的视频,研究卫轩林宝妮等对手的性格特征,发誓必须要在下一周的直播里以牙还牙、扳回脸面。
连着几天废寝忘食,黎总直接炸毛。
“还看!你还看!都十二点了!看视频和跟我上床,到底哪个吸引人!?”
带了一丝绯红的脸颊,让纪锴“噗”地一声闷笑,想起了袁枚的寒夜。
——“美人含怒夺灯去,问郎知是几更天?”
整个暑期,x大的行政放假不上班,因而复杂的离职手续始终还差最后一步。
而等到开学,纪锴又忙着直播的事宜,直到十月底才想起去学校拿最后的离职证明。
那天,纪锴坚持不让黎未都接送。
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不够帅气的样子,实在是不想让他看到啊。
“刚好还有一些学生挺舍不得我的,以后就很难见面了,我可能也要请他们去吃个午饭什么的。你就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我保证回家吃晚饭,嗯?”
“”黎总不开心。
“还有对了,我最近特别想吃薯饼,你会不会做?晚上试着做给我吃吃看好不好?”
黎未都嘟着嘴,抬眼瞪纪锴。太过分了你这人!根本就是完全算准了我吃哪一套!
像这样耍赖状抱过来,再用那样“超想吃”的眼神看过来,要怎么拒绝啊?果断美滋滋乐颠颠地接受挑战——不就是薯饼?待会儿换个衣服就出门到超市买来做!再回来研究要怎么炸才最香。
只要你说想吃,就没有我做不出来的好吃的!
依依不舍送大熊熊出门后,黎总就开始埋头认真在家里刷手机菜谱,恍惚听到有车子停在门口的声音。
“少爷,怎么办?老爷他、老爷他被抓了!”
“”福伯老泪纵横,黎未都一阵茫然。
黎昌济被收押的事情,牵扯到许多政府要员、商界精英,因而至今整个消息被压着,各大新闻丝毫不见端倪。
他是被人实名举报,如今面临的很多项指控——偷税漏税、非法经营、控股黑幕、内部交易,以及向政府官员巨额行贿等等。
各项指控内容的金额数目以及牵涉人员,一清二楚地被记在一本“黑革笔记本”上。
而将那个本子毫无保留地提交给了检察机关的人,正是他如今的妻子,刚刚重新当了几个月豪门夫人的原配王洛蕊。
“听说至少也得有十年徒刑吧,我会继续搜集证据,争取让法院重判的。想来,你前半生都过得挺风光的呢,怕是以后都要在这里面养老了吧。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砰——”玻璃那头,沧桑的男人满目通红,凶恶凄惨得仿佛一头被囚的猛兽。
“你时隔那么多年回到我身边,就是为了这个,就是为了骗我?!”
玻璃这头,衣着高贵的女人歪了歪头,青葱手指绕了绕卷发。她捋了捋自己的珍珠耳环,目光平静、面不改色。
“我其实也没有‘骗’你什么,真的,我不是一直都跟你说了么?‘分开这二十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是真的没有一天能忘记你——每天睡前都在盘算,要怎么才能弄死你。”
“”
“哈?你还掉眼泪了?你有什么资格哭啊?曾经你做过的那些事,难不成都忘了?要是没忘掉,你又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装可怜。”
“在你得意洋洋、带各种花枝招展的女人光明正大回家,纵容她们在我的未都面前笑嘻嘻不要脸地说‘我才是你爸老婆’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会有今天?”
“我要离婚,你又不愿意。把我关在房间里,到处说我脑子有病,不让我见我的孩子。我偷跑、跟你吵跟你打、最后自杀威胁都没有用,你哪一次不是跪着跟我道歉说你错了,说你爱这个家、说你爱我和孩子,说你再也不敢了!”
“然后,不出三个月,故态复萌。”
“我不断妥协,从吵架、哭,发展成不失风度地回击,再发展到根本懒得理,最后只提醒你注意分寸收拾干净别让我知道。就连这么低的要求,你还是做不到,还是和外面的女人有了私生子。”
“你怎么会在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后,还觉得我会回心转意?”
“我告诉你黎昌济,当年离开你的时候,我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只能在南方的一间厂子里做苦工。那个时候也没有空调,车间里热到不能呼吸,我就憋着一口气,干着男人都做不下来的活咬牙死撑。”
“有时候一天下来从工位站起来,大腿的肉皮都连着裤子粘在一起,被汗水淹得扯都扯不下来。回家换衣服的时候扯得皮肉都是血,特别疼,但即使那样我都没哭。”
“也有男人对我好。人特别好,也关心我、愿意照顾我,我差一点点就坚持不住了。但我一想起你啊,一想起你对我的欺骗虐待,让我失去的人生、失去的一切的狠心,我就无法原谅。”
“我没有和那个人在一起,扔掉了最后幸福的可能,铁了心修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成就了现在的公司,重新回到你身边。我知道你对现在我很满意——很讽刺吧,我没心了,反而变成了你最喜欢的样子。”
“你真的是,活该众叛亲离,孤老终生。”
“我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要是能有别的玩法就好了,老娘也觉得用‘法律’这么没意思的东西制裁你挺不过瘾的。”
“我以前啊,总想着就算不能把你千刀万剐,至少也要在大马路上碰见你——那天晴空正好,你也穿得挺帅气,然后一辆渣土车突然从街角冲出来把你撞到腾空十米,砸下来摔成一堆烂泥。”
“我就在旁边看着,当然,也得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别叫你的脏血溅到了老娘的红底高跟鞋。”
她说着,轻轻地笑了。
全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门边,惨白着脸站着一个青年。
第79章 haper79()
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自相残杀、彼此折磨。
尽管;玻璃窗里面的那一个,黎未都已经很多年都没再叫过他一声“爸”。而玻璃窗那个女人,则早就已经是一个完全的、彻底的陌生符号。
对她的印象,停留在童年十分模糊的记忆。
甚至很多年不再能想起她的模样。偷偷珍藏的黑白照片;早被父亲抢走撕碎;而因为想念她而哭泣的每个夜晚,凶恶的咒骂声更会穿透耳膜刺破心脏。
加之后来回忆中挥之不去的满地猩红;旁人关于“杀妻”的流言蜚语。渐渐地,根本不敢再去想。
可是小小的他努力不去想;却不被放过。家里形形的亲戚;总是会隔三差五走到面前;带着一脸假惺惺的同情:“唉要是小未都你再听话一点、懂事一点;你妈妈也不会那么想不开。这以后你没了妈妈;谁还疼你?”
又或者,干脆毫不遮掩地显露出森然的恶意:“其实;要不是因为你呀;你妈早就无牵无挂地离开你爸了,都是你拖累了她一辈子。”
真的;屡次疼得无法呼吸。
小小的孩子脆弱;柔软;无力承受;心脏早被割裂得四分五裂。
却发不出声音;更没有人在意。整个人恍恍惚惚;还要被打被怪;被说成是“精神病”。
那么多年黑暗的岁月,遍体鳞伤,没有一个人能保护他。
她走了那么久,他一直以为她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只觉得伤心难过。
可其实她却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思议吗?震惊吗?黎未都遍体生寒,怎么也想不明白。总觉得一切都极其地不真实,却又仿佛合情合理地到了几乎水至渠成的地步。
她的不易、她的酸楚、她的控诉已然字字见血。
那个男人年轻时候确实蛮横无耻、无法无天,她有足够的的理由恨他。
可是。
可是啊,整整二十年了。你自己的孩子,当年被你抛弃的、哭得好伤心的那个孩子,那么漫长的时间里,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很难受,是吗?
对你来说、对你们来说,我是不是就是个业障、是个错误、是个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的东西。
鞋跟轻响,女人站了起来。
转身,四目相对,骤然变色。
在那短暂而又漫长的视线交汇中,黎未都恍惚想起这些年里无数的噩梦穿插中,总是时不时出现那个婚礼中怪诞的场景。
一个打进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是她的声音。她问他在哪,她说要来找他、要带他走。
眼眸微垂、薄唇轻颤。真的,好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哪怕只是借口也好,好歹说些什么,说“未都,我本来是想带你走的,可是我做不到”,说“我也是有苦衷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你”,或者随便找个理由,哪怕是骗他的也好!
真的是好绝望。
窒息般地希望那个小小的自己曾经是被人爱着的,哪怕只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可是,那个女人,最终却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收起了眼中最后的一点惊慌,恢复了冷硬的精明。踏起她名贵的高跟鞋,拿着她那名贵的手包,一阵淡淡的香风拂过,仿佛陌路人一样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直直地同他擦肩而过。
黎未都愣了愣,世界没有崩溃。
或许是早就习惯了支离破碎的打击,甚至没有表情上的变化。拉开椅子,坐在玻璃窗前,静静地看向里面。
男人本来就深埋沟壑的脸,几个月不见,仿佛骤然苍老了好多年。
黎未都嘴唇颤了颤,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很奇怪、却又很应景的想法冒了出来——如果这一刻在里面的人换成是他,而在外面的这个人,这人又会对他说什么呢?
首先,肯定会先二话不说站上道德制高点吧?劈头数落你给家族丢人,明知故犯反国家法律,进去长长记性也好。
然后,肯定紧接着泼冷水补刀。看吧,外面的人没一个对你是真心的,就知道你什么也做不好,家里原本给你安排好了一切,你不听话就会落到这个下场。
你脑子有问题,走到这一步我不奇怪。
你看吧,你就因为和你妈一个德行,注定不会得到幸福。
这种话,黎未都从小到大听得多了,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在这一刻,他终于可以落井下石,把一切都还给曾经对他施暴的人——就因为你骄狂、自负、虚伪、恶毒,所以最后才落得这种众叛亲离,你怪谁?
是,你现在很难受,甚至哭了。
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因为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和罪责而哭,而只是在哭别人居然都辜负了你,你特别无辜特别可怜!
你,已经彻底没救了的。
不会变,不会有救赎。直到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被人烧成灰的那天。永远,永远,永远,也还是固执地继续恶劣到底。
可是,这些话他最后统统没有说。尽管手指深陷进掌心,掐出血来,还是强忍着没有说。
十月,天气已经转凉了。
看守所里面又阴暗得很,徒然四壁冰冷的砖墙下,他总觉得,那个苍老男人身上的衣服很单薄。
“里面,会冷吗?”
这并不是出于“亲情”的关心。
黎未都从来都不认为他和里面的人还存在什么父子感情,只是不愿意再徒劳地雪上加霜。而这句话,不过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普通的“正常人”会说出来的安慰而已。
明明是那么正常的话。
里面的人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继而,机械性地转动着眼珠,缓缓抬起,一脸委屈又不可思议地看着外面平静垂眸的青年。又缓缓落下,泪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