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正道-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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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劫下来时,若非有阵法抵挡,其实很难在短时间内调整好自身气机。
你要知道,这一步不完成,雷劫就不会停下,会越来越重,间隔越来越短,霹雳越来越多了,躲避起来越来越难,抵挡起来也是越发艰难。
这一劫拖延久了,连同地劫,人劫都会接踵而至,不知多少人都是倒在这里。
有人就是躲避雷劫时,遭遇地陷,地震,泥石流,山洪爆发,火山喷发……
假如不死,还有以前的仇家,寻宝的猎人总之不怀好意者,纷至沓来,试问你怎么不死?
正确的渡劫法门,就在于像周迅这般,快速应付掉天劫,自行选择地劫地点,随后养精蓄锐,以最佳姿态面对人劫。
这种劫难,都是越拖延越麻烦,到了后来往往都是绵延千里的大灾变,十死无生!
站在小青山上,扯过一朵云彩代步,周迅召来一阵强风,推着云往远处行去。
人劫,无非就是找个仇家,然后上门宰掉。
没有仇家,也可以行侠仗义,铲奸除恶嘛!
“与其坐等劫数临头,不如我迎难而上,自己选择渡人劫的人选。
所谓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人劫的酝酿,跟天劫,地劫一般,都是需要时间的。”
“在这段时间里,自己找人渡劫,是算数的。”
这其中牵涉到很复杂的命格气数,甚至前几世累积的孽缘,总之此时去找人渡劫,多半会在冥冥之中的一股牵扯下,跟有因缘牵扯的人碰到一起。
“人劫之中,但凡遇到,多半都是有前缘的,不管孽缘良缘,总之不是无辜的。”
或是陌生人,也许过去曾有过没还的大恩,许下过什么重誓,现在碰上了就得还了。
也许是这一世熟人,嗯,有什么牵扯,多半还是仇人,来讨债来了。
宽大的长袖里软剑震动,传出啸声,似乎有所感应。
“咦,那不是小胡子魏野吗?”
迎面山上,小胡子仙术士,跟他的几个队友,摇着旗帜,向这边招手。
按下云头,周迅与他照面。
“雇主啊,我们可是按照约定的,咳咳,那个,给你拿到了那把剑。”
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下,小胡子仙术士面不改色地从小萝莉手上取下匣子。
“这就是琼华的望舒神剑啦!雇主你看好了,这可是真货!”
周迅打开匣子一看,里面躺着一柄无柄的剑,剑身寒光吞吐,剑气内敛,只需要一眼,周迅就辨认出了,这的确正品。
“不管你们怎么拿到的,但货是真的,我就算你们完成任务了,钱货两清。”
周迅并不在意他们的手段是否光彩,实际上,换成他也一样要去偷的,琼华派不可能放任外人取走镇派神剑,谁来了都不行。
“那感情好,我们在昆仑惹了些乱子,要赶紧跑路,不然一会儿就该被人追到了!”
一边的萝莉巫女出言道,她似乎激发了身上的灵巫血脉,从少女变成了现在的萝莉体型,有继续变小的趋势。
周迅将预先说好的报酬,在他星界之门的公证下,如约交付。
“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小胡子仙术士匆匆说了这话,就带着队友,在一道常人不能辨识的光中,一并传送走了。
“星界之门……果然神秘。”
得了望舒剑,周迅本意是交给雪落用的,可是此时雪落已经不在周家了,也只好留下自用。
倒是缠在左臂上的清波软剑,一直跃跃欲试,似乎对望舒很感兴趣。
“正好,我这飞剑,只有灵性,还缺剑身,自己用真水祭炼太慢了,把这望舒剑作为材料,一年就能得到一柄上乘神剑,足以在此界镇压一派气数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林如海设计功劳簿()
苏华府,辰溪县。
县衙内,公堂之上,县令、县丞、主簿、典史依次跪倒,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典吏跪在后面一排,恭敬地低头听诏。
林如海后面跟着大队手握钢刀的魁梧侍卫,捧着一卷明黄色的绢帛大声地朗读着。
“制曰:·······擢林如海五州巡抚,加三品羽林郎,核查甄家谋逆不法之事……
敕命——天元佑八十二年七月八日——之宝。”
这已经是林如海沿途路经的第六处县城了。
诏书念完之后,林如海捧在手里,向他们展示了一下。
圣旨是用的贴金轴,用上好玉蚕丝制成,正反两面都有祥云图案,两端有飞腾的银色巨龙。
林如海而今临时被提拔到三品,这诏书也是三品,有三色,黄,银,红。
为了防伪,圣旨的开头第一个字,必须写在右上角第一朵祥云上。
圣旨诏书林如海不敢须臾离手,在前面过第一处县城时就发生过有人企图毁坏圣旨的大事,因此,这时候林如海宁可多费心思,也要贴身保管。
县主官们都上前看过了圣旨,当时就是面有难色。
林如海收起圣旨,贴身收好,见到这种情况,冷哼一声。
声音虽不大,但林如海却用了功力,使在场每个人都能清晰听见。
“甄家耳目众多,手眼通天,更是欺上瞒下,阴谋不法,我原来是不信的。可是我这一路走来,现今却是不得不信。”
顿了顿,林如海怀疑地看向为首的几个县主官。
“尔等身为朝廷命官,不会也是甄家同党吧?”
那县令,县丞,主簿,典史当即就是大惊,急得额头见汗。
这事要是不立即说清楚,仕途可就毁了。
身为钦差,又是巡抚,本就有监察之责,更不用说这次还是来清查谋逆之罪的……一句甄家同党,就能把在场诸人送上断头台了。
县令是个四十多岁的老举人,家里花的钱,托甄家人关系补的缺,这时候也不得不站出来。
只见他陪着笑脸,小心地回答着。
“林大人,林大人呐……”
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你有所不知啊!”
“这苏华府境内,甄家一手遮天,当官的要想站稳脚跟,就得,记住那护官符。”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贾家,王家,薛家,史家盘根错节,互为倚仗,即便是朝廷官员,得罪了他们也是轻则丢官,重则丧命啊!”
那县官用衣袖抹着眼睛,居然掉了眼泪下来。
“是啊是啊,林大人呐,我们苏华府的官儿,过得苦啊!”
另几个县主官也是上前帮衬着,纷纷声讨四大家族。
林如海不置可否,照着太师椅坐下。
这太师椅雕工精美,低调奢华,光是木料就价值十几两,不过还不算离谱,毕竟这里是一处上县。
过了一会儿,听得烦了,林如海睁开眼睛,喝了一声。
“行了,本官知道你们的苦处,就不必陈词滥调了。”
“这苏华府跟甄家有来往的人多了,多你们几个不多,少你们几个不少,本官只是负责来清查甄家同党的,不是来抓你们痛脚的!
都好好地,把心放到独自里头去。
现在,我问,你们答,不肯答的,答不出的,就是失职;答出来的,答的多的,就是有功。”
“本官会记下功劳簿,列名其上,事后这苏华府空缺,自然是优先自有功者中选用。”
拍拍手掌,随行的侍卫就有一人捧过一本厚厚的簿子。
林如海当着面打开,一页一页地掀开。
上面按照沿途经过的顺序,一一列举了各处县的“有功者”,零零总总,从一县之主,到六房书办,捕快衙役,还有马夫车夫等等,都有名姓,籍贯,地址,年龄,最后还有记载其“功劳”内容,后面附在签名,还有画押。
“这……”
这几个人都看得傻眼了,还有这种办法?
县令突然想到一事,既然有“功劳簿”,那有没有“失职簿”,或者干脆说“罪人簿”,“同党簿”,“甄家党羽花名册”之流。
却是自己吓自己,不敢再隐瞒,把小心思都收好。
看着那厚厚的簿子上一页页,一列列的名字,粗略数一下页数,怕不是有五六百人,提供了各种“证据”。
这县令还有县丞,主簿等人,都是一个想法:
“甄家完了!”
唯恐落入人后,他们也只好绞尽脑汁地去想甄家的那些个自己所知的罪行,各种不法之事,还有甩锅,想方设法把自己曾参与过的那部分遮掩过去,或者直接说成被甄家恐吓威胁……
一些陈年旧案,破不了的悬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栽到甄家头上,反正是苏华府这里的案子,破不了的官司多半都跟甄有关系。
这样,一份份新鲜出炉的“证据”就写好了。
再经几位主官推敲一下,弥补一些一看就知的漏洞,又互相掩护,遮盖过去一些涉及到他们自己的事情,最后还要把文笔润色一番,再誊抄一份,几人联名签字画押。
之后,再一一唤来县衙六房典吏,也是依法炮制,补充细节,增加“功劳”,最后一样是实名出首,签字画押。
六房中书办都问遍了,还有捕头,捕快,以及白条,也就是编外临时工之类的人,都要实名出首,状告甄家。
嗯,识字的自然要签名,不识字的不是还有同僚嘛!
大家都出首了,不能让你一人落后吧,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于是,整个县衙无论是谁,哪怕只是个打杂的伙夫,都有了画押,有了自己的“功劳”。
这一轮写下来,就意味着站队,必须死咬甄家,咬死甄家,不然后患无穷……
即便真的有跟甄家牵连很深的人,这个关头,也是不敢不写的,稍有犹豫,背后几十双眼睛,就盯着你瞧呢!
都是一个衙门做事的,谁还不知道谁?
我们都写了,你不写,你是想作妖?
想拿我们的命去甄家邀功不成?
再看看另一边虎视眈眈的御前带刀侍卫,手就按在刀把上,那眼神,就像是在盯着从哪下刀似的。
不写会死!
写了可能会死!
同样是死,我选……可能会死!
死就死吧!反正不是我一个!
大约,后来者都是这种心理。
各种新鲜出炉的罪证,除了县内的几位主官还有六房的人有些干货,后面的其实就很少有真凭实据了,多半是些后宅阴私,穿凿附会,偶尔才有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林如海也不催促,也不急躁,就在旁拿着本《菜根谭》慢读。
“周小子的鬼点子还真不错,自从这个功劳簿一出,后面查东西就容易多了。”
“这些人虽然每个人知道的都不多,可零碎的东西拼凑起来,也能知晓不少内情。”
“甄家是死定了,但暂时不宜牵扯到其余三家,嗯,其余三家估计也不太妥当,这几年就要倒了。”
“玉儿今年也有十四了,正好半个及笄礼,贾家那个老不死的,竟敢拿玉儿要挟我,哼,真是为老不尊!”
“倒是周家小子,今年也十五了……”
林如海看着书,不觉想到了别处。
第一百一十七章依计行事()
一圈事情忙完之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黄昏的夕阳,照着县衙正堂的匾额,反射着一点金红色的余晖。
“看来今夜要宿在这里了。”
林如海心中想着,唤来随行的一位文官,附耳吩咐下去,命人收拾官邸,先住进去。
至于随行的五百多人,除了雷打不动的三百羽林卫,其他人都是就近安排民居住下去的。
羽林卫那边自由安排,林如海也只是照例问候了几句,就不再问了。
带口信的小厮来到羽林卫为首的校尉那里,把话带到就算了事。
至于原本住在县衙内的县令,自然要委屈他一下,跟属官们住在一起。
入夜,官邸,天井中。
今夜不知何故,林如海有些睡不着,换上一身轻薄的单衣,就站在天井里望月。
虫鸣声不绝于耳,分散在四面八方。
夏夜的晚上总算是凉下来了,林如海静静地消暑,举头望着天空一轮新月。
月光正好,如同一层流水一般,覆盖在庭院的石板上。
天井的几根梁上,爬着葡萄藤,一串串挂着青涩的葡萄,也不知是哪个种在这里的,倒是有些年份了。
回想着这段时日的经历,饶是林如海自认为心智坚定,也禁不住有些慨叹。
“花无百日红,月只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