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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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兵们吵吵嚷嚷地喊:“队长给我们跳一个,队长给我们作示范!”
伞训长爬上平台,女兵们使劲咬著嘴唇等着看笑话。伞训长见女兵们表情古怪,低头看看他着装没什么问题,抬头看到王秀娟在咧着嘴笑,取笑说:“王秀娟,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把门牙都露出来了。”
王秀娟连忙闭上嘴,伞训长说了声看好了,从平台上一跃而下,双脚落地感觉踩到了一堆黏糊糊的东西,一股恶臭冲进鼻孔。女兵们笑成一片,伞训长不动声色地走到沙坑边拉着脸大吼:“第一名上平台,预备!”
女兵们看着沙坑里溅得到处都是的大粪,一起尖叫起来。
郑燕的恶作剧非常的失败,不但害人害己还连累了战友,搞的所有女兵都踩了一脚的大粪。晚上继续进行体能训练,女兵们绑好沙袋气呼呼地上了操场故意跑得飞快。一圈又一圈,她们所盼望教员们跟不上队的情况却始终没有出现。
训练结束,汗流浃背的伞训长集合女兵命令把沙袋解下来放到队前。他解下沙袋掂掂分量,又拿起一个棉花沙袋,笑吟吟地说:“你们把沙子都放进了我沙袋,好主意!你们以为骗了我是不是?”
女兵们调皮地吐吐舌头,不敢吭声。
“你们这是在找死!跳伞是有一定风险的,所以才要严格进行系统的基础训练,棉花沙袋能增强腿部力量吗?你现在偷懒,等摔断了腿哭都来不及!” 伞训长把棉花沙袋摔在地上吼起来:“所有人再跑一个三公里!”
有了这次经历,女兵们明白看似其貌不扬的教员其实不好惹,个个都是伞训老手,想在他们面前耍小聪明那是自讨苦吃。对郑燕带头搞的恶作剧,女兵们同仇敌忾,做好共同承担的准备,但教员们并没有深究,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淘气的女兵。女兵伞训队的训练慢慢地走上了正轨。
不管是被逼着训练还是主动训练,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女兵们全部通过地面动作考核,真正跳伞就要开始了。
战士们第一次跳伞都有些不安,女兵们表现的更突出一点,她们像是地震前的小动物,有点神经质。晚上不知那个女兵在睡梦中喊声跳,一个宿舍的女兵都会尖叫着从床上滚下来。
一架草绿色涂装的运输机从营区上空轰鸣着飞过,降落在不远处的机场。魏峰就到了女兵伞训队的营区,与女兵们聊天、谈心,给她们宽心。女兵与男兵不同,魏峰问男兵跳伞怕不怕,男兵即使心里非常害怕嘴上也说不怕,女兵却实话实说,异口同声地说,怕!
魏峰突然想起八一女子跳伞队就在附近驻训,就把女兵们拉过去看训练。花样跳伞惊险刺激,女兵们看得大呼小叫。等跳伞员着陆,魏峰把女兵们带了过去。女兵们惊呼:“呀!是女的呀!”
第二天,魏峰再问情况,带队的女军官说,起作用了,她们基本上能睡着了。
滴滴……机舱内黄灯闪亮,放伞员打开舱门,狂风呼啸着涌进机舱,女兵们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别怕,别怕!”两名魏峰调来首跳试风的女军官,扶着拉绳走到机舱口大声说:“同志们,看着我们!”
两名女军官相继离机,女兵们扒着弦窗向外看。运-五飞机慢慢腾腾地转过弯,眼尖的王秀娟指着两朵伞花喊起来:“那儿,那儿!”女兵们长嘘一口气,仿佛是她们可以平安着陆了。
黄灯闪亮,滴滴的离机准备声响起,女兵们木木地按照口令起立、放凳子,排队向舱口移动。
放伞员大喊:“勇敢离机!”
女兵们颤声喊:“勇敢离机!”
放伞员“呼”地打开舱门,空旷的天空;白茫茫的大地,一下撞进郑燕的眼中。
“妈妈呀!”郑燕吓得双腿发软,紧紧抱住备份伞,咬牙切齿地瞪着舱外。
滴声长鸣,绿灯闪亮,放伞员大喊一声:“跳!”
女兵们哇哇大叫着,在混沌中鱼贯而出。
郑燕紧闭双眼早就忘了数秒,直到巨大的失速感来临,她才从朦胧中醒来,低头看看大地抬头看看伞衣,又看看左右盛开在蓝天白云中的伞花,咯咯地笑起来。
“你好吗-”
“你好吗-”
女兵们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兴奋地相互打着招呼。
双脚落地,郑燕摔了屁墩,顾不上收伞就跳起来大喊:“我是伞兵了,我是伞兵了!”
飘向郑燕,马上就要着陆的王秀娟在空中带着哭音大喊:“燕子,我也是伞兵了!”
中心点,张爱国放下望远镜长嘘一口气,发现双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伞训结束,伞训队解散。张爱国回到“钢六连”不久,随着又一年的新兵下连,团里重新调整干部。“钢六连”副连长去五连当连长,一排长接任副连长,张爱国代理一排长。梁伟军走了,张爱国就是尖子,直接提干已经是板上钉钉,只等宣布命令了。指导员、杜怀诚分别找张爱国谈了心,告诫他戒骄戒躁,从小事做起从一点一滴做起,带好一排。张爱国明白这是在告诉他,紧要关头千万不要出纰漏。
虽然没有穿上四个兜的军装,但张爱国认为他已经一排长了,带着一排生龙活虎地干了三个月,杜怀诚命令他探家。那时候直接提干的战士,在宣布提干命令前都会被命令探家。这样做一来是为了让战士回家看看回来后更好的工作,二来是为了上级方便考察提干对象。张爱国探家回来,代理两个字被抹去,成了正式的一排长。
穿上干部服,张爱国给梁伟军写了一封信,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是一排长了。估计等你军校毕业,我就成了副连长或者连长了。你一定要在军校安心学习。
梁伟军回信,说恭喜你一排长,但愿我回来时,你这个副连长不是副班长的水平。
张爱国不打算和梁伟军在信上斗嘴,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两个方面,一个是排里的工作,另一个就是以平均一个星期三封的密度给郑燕写信。他准备事业、爱情双丰收,用实际行动回应梁伟军的讥讽。
郑燕回到医院就接到了调令,去了军文工团。军文工团舞蹈队的演员大部分是有文艺天赋的战士,只有几名专业演员。郑燕从小受过专业训练,来到这儿如鱼得水,短时间内就成了舞蹈队的台柱子。不知天高地厚的郑燕沾沾自喜憧憬未来,梦想着跳一辈子舞。等老了跳不动了,就像妈妈一样当舞蹈老师,教孩子们跳舞。
参加了几次演出,郑燕小有名气。军区文工团也缺专业舞蹈演员,业务副团长听说后带着几名专业舞蹈老师来看她表演。郑燕落落大方地跳完一支《孔雀舞》,几位老师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感觉郑燕身段舞姿基础都不错。
一位身段婀娜苗条的中年女老师问:“小同志多大了,跳了几年舞?”
郑燕脆生生地说:“报告首长,我19了……”
“叫老师!”军文工团团长提醒说。郑燕说:“老师,我19岁,正式跳舞只有半年,但我从五岁时就开始练习。”
“哎呀,太可惜了!”女老师叹息说:“像她这种水准,十岁时就应该去考军艺舞蹈系,可惜呀,现在年龄大了,再想进步难啊!”
老师的话等于打碎了她的梦想,郑燕忍不住抽抽嗒嗒地开始掉眼泪。
女老师理解郑燕的梦想是什么,不忍心看着一棵好苗子就这样被毁掉,眼圈也跟着红了。其他几名老师也是扼腕叹息,沉默一阵,郑燕抹抹眼泪给老师们鞠了一躬说:“谢谢老师,能走上舞台我已经很满足了,等不能跳了我就回医院当护士去。老师再见!”
郑燕抱着舞鞋,边哭边向外跑。
“等等!”军区文工团副团长站起来,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总部为了培养基层文艺骨干,在军艺成立了一个三年制舞蹈教学班,主要是培养舞蹈老师。你愿意去吗?”
郑燕破涕为笑连连点头:“谢谢老师,我愿意,我愿意!”
“先别高兴!”军区文工团副团长说:“想当舞蹈老师,不但业务好而且还要有文化,你先参加业务考试,然后去你们军文化队集中学习,准备文化考试。军区只有3个名额,竞争激烈,你要做好准备。”
“谢谢老师,我记住了!”郑燕高兴地跑出排演厅,把舞鞋扔上天喊叫起来:“我能天天跳舞了,我能天天跳舞了!”
第08章
这一年,各军区推荐到学院上学的战士共计一百零八名,编成一个中队取名老兵队,以便于与今年刚刚考入军校的学生区别。这些战士奋斗若干年终于心想事成,暗自松了一口气,有些松懈,调皮的还给他们的中队起了一个“水泊梁山”绰号。但他们没想到入校没几天就开始选拔,文化摸底考试、军事摸底考核,然后根据综合素质编区队分班。文化不行的补习文化,军事技术不行的补习军事技术。学院首长有言在先,学院是军官的摇篮,想进入这个摇篮必须达到准军官的标准,给你们三个月时间补习,如果到时通不过考核,对不起,回老部队回炉。
能被推荐上军校的战士绝非等闲之辈,付出的汗水辛劳也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由其关系到老部队的荣誉和后半生的命运,一百单八将拼了命地全力以赴。
忙忙碌碌三个月,老兵中队结业考核,梁伟军在一百单八将中排名第十三。这个成绩梁伟军挺满意,学员们也感觉出乎意料,都说没看出来这个又黑又瘦其貌不扬的兵还有两把刷子。为了这两把刷子,梁伟军付出了整整三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起早贪黑泡在图书馆、操场上加班加点学习、训练的代价。
老兵中队的学员,大部分来自陆军,梁伟军一身上绿下蓝的空军军装在一片国防绿中很扎眼。考核结束,学员们如愿以偿地换上四个兜的干部服,心情放松后相互之间开玩笑就多起来。梁伟军在老兵中队中年龄最小,年龄大的学员喜欢与他开玩笑,说小空军,你跑这来干嘛?梁伟军说,你来干嘛我干嘛。学员说,我来上学啊,小空军莫非要像开坦克一样开飞机?梁伟军一本正经地说,老同志,你的视野太狭窄,空军可不都是开飞机,还有防空兵、地面保障部队,比如我是空降兵,从天上跳下来作战的,说明白点就是空军陆战队,明白了吗?学员说,明白了,跳伞加上步兵,合着你们就是穿着空军军装的陆军啊。梁伟军说,老同志,你搞错了。空降兵可不是跳伞加步兵。老学员说,那你跑陆院来干嘛?梁伟军知道老学员在逗他,想了想,说吸其精华,抛其糟粕。听说过吗?我是来吸精华的!学员私下里给梁伟军起了两个外号,一个是小空军,一个是吸精华的。
梁伟军听说后也不在意,照样和大家烟酒不分家,照样把老同志挂在嘴上。调皮捣蛋的学员叫声“小空军”,他笑嘻嘻地叫声:“陆军老大哥”。一来二去,学员们觉得梁伟军不拘小节性格豪爽,都爱接近他。
星期天休息,学员们有的整理个人卫生,有的去打篮球。梁伟军独自跑到图书馆,抱着本辞海看魏峰寄来的《孙子兵法》,边看边记录。被西方军事界推崇为兵圣克劳莱塞维兹所著的《战争论》、杜黑所著的《制空权》、后人所修的《拿破仑》、施利芬的《坎尼战》、鲁登道夫的《总体战》他已经看完。所写的数十篇心得体会,魏峰看后非常满意。按照魏峰的布置,他开始学习中国古代兵法从书,为下一步学习毛主席的军事思想打基础。
中国古代军事学家留下兵法书籍旁征博引信息量大,以梁伟军的学识还不能通读,只好在图书馆查阅书籍翻译成现代文字然后再学习。文革结束不久,图书馆里的藏书不全,实在搞不懂的地方,梁伟军就去找系里的讲师、教授请教。有几位教授很喜欢这位求知欲旺盛的小学员,时常把费尽心机才保存下来的书籍借给他看
翻译短短几百字的一篇《兵形》,竟然写满整整七页稿纸,梁伟军满意地伸个懒腰,准备出去抽支烟休息一会,抬头看见同宿舍的杨明杰正在东张西望,便轻声打了个招呼。
杨明杰快步走过来说:“走,走,打牙祭去。”
“没钱了!”梁伟军双手一摊说:“除非你请我。”
杨明杰凑到梁伟军耳边低声说:“罗小宁追了许久的中学女同学,知道他上军校,来信同意确定恋爱关系,这小子乐疯了非要请客,怎么劝都不听。”
罗小宁也是城镇兵,与梁伟军共同语言多一些,两个人的关系不错。梁伟军与杨明杰请了假,直奔学院旁边的小饭店。这个小饭店经济实惠,一两元钱也能解馋,四五元钱就能吃得心满意足,囊中羞涩的学员们经常在这里小聚。
小店虽小五脏俱全,经理指指唯一的雅间。两人进去发现罗小宁守着一只盐水鸭在等着他们,梁伟军伸手扭下一只鸭大腿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来了快半年了,总算吃上盐水鸭了!罗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