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后宫记事-第7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赫连焘指了指将的对面,大声说道:“那边便是荆州了,我们必须要先渡江取了荆州,方能取得立足之处。”回头看了看跟随的众位将军,他皱了皱眉头:“我们大虞兵马不适应这江面颠簸,先在这里扎寨,先在这边每日操练,等船只造好了再择日渡江。”
身边一位将官站了出来,朝赫连焘一拱手道:“皇上,我已问了水军都督,他说现在能调来用的船只大约有五百艘,我们此次出兵十万,若是想要一次性渡江,恐怕这船只远远不够,每艘船最多能坐百人之数,故此急需造船。”
“若是分两次渡江,那又如何?”赫连焘望了望对面荆州城隐约的轮廓:“可派细作去打听否,荆州驻军多少?”
“荆州现在驻军约莫一万人,可就怕他们得知我们想要渡江,赶紧从别处调来兵马,我们不谙水性,渡江以后有多少人还能提刀作战的未可而知。”那将官看了赫连焘一眼道:“如不能一次渡江,恐怕兵力不够。”
“那便造船罢!”赫连焘果断做出结论来:“再造五百艘,这些日子里边加紧操练,让士兵们都熟悉水性!”
赫连焘一声令下,诸人便各自领命,按部就班的做起自己的事情来,赫连睿分了一个监管造船的事,说白了是个闲职,因为他上头还有个主管,便是路昭。路昭做事情极为老到扎实,赫连睿根本无事可做,每日里头便只是和慕媛一起去工地上边看看,然后又转回营地里边去。
“媛儿,我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一日,赫连睿蹙眉对慕媛诉苦:“你看到没有,那些工匠们都只听陆大人的话,我在那里说的话,他们都不当一回事情,虽然口里应承着,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诚意,大约转过背便把我交代的话忘记了。”
“殿下,你该拿出自己的诚意来。”慕媛坐在他身边,慢慢开解他:“每次你去那里,都是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也不和他们多交流,让他们怎么亲近你?你看看陆大人,连官服都不穿,甚至只穿着短褐,和那些工匠们同吃同住,别人怎么会不敬重他?殿下,你自小便学过民为贵,君为轻的道理,又为何不去实施呢?若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又怎么能让别人对你心悦诚服?”
听着慕媛这般说,赫连睿眼前一亮,高兴的站了起来:“媛儿,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换了衣裳去工地,和他们一起吃住,一起劳作。”
慕媛微微颌首道:“殿下,你且试试看。”
路昭走进造船的工地时,一切如常,一片火热的场景,抬木材的,刨木板的,弹墨线的,钉钉子的,各司其职没有一点混乱,他满意的摸了摸胡须,脱下外套,也加入到那些工匠们的行列里边去了。
见到有个年轻人站在那里发呆,路昭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咱们去把那边的木料给抬几根放到那边备用。”
那年轻人转过脸来,路昭不由一愣:“皇孙殿下?”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赫连睿一番,心里有点琢磨不透,怎么皇孙殿下竟然穿成这模样到工地上来了,从背后看,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工匠一般。
“陆大人,这些天我一直没有能够深入了解这工地上的情况,工匠们也不乐意和我说话,回去想了想,发现自己的做法有问题,所以我今日才改了穿着来了。”赫连睿望着路昭满脸的惊讶,心里很是得意,媛儿的主意真是不错,太保大人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路昭看了看赫连睿,微笑着点了点头:“皇孙殿下,你想得很正确,走,咱们一起干活去。”他挽了挽衣袖,弯下腰去抬起脚边的一根圆木的一头:“来,殿下,看看你的力道有多大?搭把手试试?”
赫连睿自然不甘示弱,一弯腰便将那头抬了起来,两人抬着木头走到了那边,工匠们正需要木料呢,看着路昭和一个年轻人抬着圆木过来了,赶紧接了过来,皆笑着说:“陆大人,这船修好了,你也该累瘦了!”
有人眼尖,认出了路昭身后的那人是赫连睿,不由得瞠目结舌道:“皇孙殿下,你怎么也来做苦力了?”
赫连睿抹了一把汗,笑着回答:“大家都在为大虞出力,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这句话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工匠们看向赫连睿的眼神不再是那般排斥了,有胆子大的甚至还走上前来拍了拍赫连睿的肩膀:“皇孙殿下,身板还结实,原以为皇室子弟都是被养娇了的,没想到!”
听着工匠们夸奖他,赫连睿不免得意的一笑,拍了拍胸膛:“你可别小看了,我们可是经常要下演武场的!”
众人爆发出一阵大笑,赫连睿就这样融入到了他们一群中,慢慢的话也多了起来。那天晚上他回到营地,得意洋洋:“媛儿,你的法子可真不错,那些人和我说话不再和原来一样了,也信服了不少,太保都夸奖我呢,说就是要这样平易近人才能得人心,大家才会更愿意替我们做事。”
慕媛心疼的看了看赫连睿手上的水泡,有些嗔怨的拍了下他的手道:“可不是这样吗?只是皇孙殿下该要注意身子,你突然干那么重的体力活,怕会吃不消呢。”转脸喊薛清:“赶紧去寻些外搽的药来,另外拿些包扎的布条来。”
“这不碍事!”赫连睿咧嘴一笑,制止了薛清:“我可没那么娇气,明日还得干活呢,你不是叫我让大家看笑话吗?媛儿,你放心,我能撑得住。”他一双眼睛里尽是感激的望向慕媛,只觉得她冰雪聪明又体贴关心,真是自己最知心的人儿。
赫连睿在工地上亲自干活的消息很快传开了,不多时便让赫连焘知道了。那日赫连焘正侧卧在软榻上,听着贺兰静云报告着外边战事布置,然后听到期间有一句话:“皇孙殿下和路昭大人两人亲自在工地和工匠们一起造船,两人每日里短褐装扮,和工匠们同吃同住,所以造船的工匠们很受鼓舞,速度比往日都快了不少。”
“什么?”赫连焘一下坐直了身子,惊讶的看着贺兰静云道:“睿儿和路昭亲自去造船了?”
“皇上,这事情可是千真万确,臣亲眼所见。”贺兰静云一拱手,用非常敬佩的声调回禀:“我听闻此事也曾悄悄去工地看了,皇孙殿下和陆大人真的亲自动手,帮着工匠们抬木材,扯墨线,整个工地上的人干活都非常起劲。听他们说皇孙殿下曾说,大家都是在为大虞效力,怎么能少我一人?”贺兰静云一边回答,一边心里佩服,这么多年里他从侍卫慢慢做到现在这个职位,见过不少皇子皇孙,可还只有这位皇孙让他信服,和别的皇子皇孙们完全不一样,赫连睿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非常亲近的走到了民众里边去了。
贺兰静云的眼前闪过了一张女子的脸,那日去工地的时候,还看到一位美貌的女子正在工地的厨房,督促着那里的厨子厨娘弄伙食,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可却又想不出来。
那女子抬起头来,望着他笑吟吟的喊了一声:“贺兰大叔!”
这让贺兰静云楞在了那里,她到底是谁?
“贺兰大叔,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七年前你送进宫的慕媛呀,雍州刺史慕朗的女儿,你记得否?”慕媛走到面前,仰起头来看着他:“那日你送了我搽脚的膏子,亲自把我送去宫奴所。”
记忆一点点涌了上来,贺兰静云仿佛回到了当时的情景,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女孩,一双倔强不肯屈服的眼睛,是她,真的是她。那时候见着她便觉得她不会是池中之物,现在看来她是有几分本事,竟然从宫奴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跳了出来,混到了皇孙身边,而且看这样子她以后还要更大的造化呢。
“我记起来了,是你。”贺兰静云朝慕媛微微颌首道:“看起来你过得很不错。”
“还不是靠贺兰大叔的照应?进了宫奴所,他们没敢为难我,后来姑姑寻了过来,将我从那地方弄了出来,现在我在皇孙殿□边当差,一切都很好。”慕媛的眼睛朝贺兰静云身上打量了几眼,发现他穿的是正三品武将的常服,不禁很开心的说:“贺兰大叔现在也发达了,不再是廷尉府的一个小小军士了,都是正三品的将军了!”
贺兰静云见慕媛从自己的穿戴都能看出自己身份来,不禁感叹她的聪明,别的女子又怎么会关注到这些,这位慕姑娘真是与众不同,看起来她胸中自有丘壑。他望了望慕媛,只觉得她看上去端庄无比又聪明大方,从面相上看,天庭饱满,正是相士们所说的“富贵之相”,这女子,将来或许前途无限呢。
“睿儿真这么说?”贺兰静云还在想着和慕媛重逢的那一幕,这边赫连焘却在追问着赫连睿的事情,贺兰静云赶紧应答道:“千真万确,臣不敢撒谎,皇上尽可以自己去问那些工匠们。”
“这倒不必,朕信得过你。”赫连焘摸了摸短短的髭须,得意的笑了起来:“没想到睿儿出了皇宫,这一路上所做的事情甚出我意料,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他凝神想了一会,贺兰静云不知道赫连焘还准备交代什么,站在那里望着背靠在在软榻上的恶赫连焘:“皇上,若无别的事情,臣请告退。”
“去罢,将皇孙殿下叫来,我可得好好的夸奖他一番。”赫连焘心中甚是快活,没想到这个孙子后边看着不比小时候聪明,其实他是有内秀的,出了宫,他的锋芒便露了出来。
第81章 南汉()
阳光照在建康城上;雕楼画栋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看上去更是别致精美,弯弯曲曲的小径在南汉后宫里到处延伸着,隐没在花树丛中,仿佛叫人看不到去处一般。小径上走着几个穿着轻软小袄的宫女;胸前长长的飘带不时的挽住了小径旁边的树枝,害得她们不住的拿手去拨开。
“哎,这可怎么办,皇上急病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也急得几晚没睡安稳觉了。”一个穿着翠色小袄的宫女眉尖若蹙,脸上表情甚是着急:“都说大虞的军队驻扎在江宜,很快就要打过来了!”
“你可真是杞人忧天。”旁边那穿粉色小袄的宫女嗤嗤笑道:“这不还隔着一道长江吗,这可是天险,他们大虞能打得过来?”
“可是我听他们年纪大些的人说,十多年前,大虞兵马曾过了江呢。”那个着绿的宫女望两边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这次也未必不会渡江。”
那个穿红的宫女拍了下她的脑袋,小声道:“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打不过来咱们继续做宫女,打过来了,咱们趁早出宫回家去,着急的是皇上皇后她们,你真是操空心!”
两人正在小声议论,前边传来一声呼唤:“你们俩怎么走得这么慢,永寿宫还等着这些药材去给皇上煎药呢,偏偏你们还走得这样慢腾腾的!”
两个宫女互相望了一眼,低下头去答应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可谁也不敢再说话,只是闭紧了嘴巴往前边的永寿宫走了过去。
永寿宫里帐幔低垂,外边大殿里坐着一大群妃嫔,穿红着绿,将外边的大殿点缀得一片花团锦簇似的。大家都坐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通往内室的那扇门,只希望里边能出来个人说说皇上现在的情况。
内室里边,南汉皇上刘癝满脸憔悴,病歪歪的靠在龙床上边,望着站在床边的两个女子只是流泪:“皇后,贵妃,这如何是好?真是天要亡我南汉不成?”
站在前边那个穿着明黄色衣裳的,便是南汉尹皇后,她听着皇上说得凄惨,心里也是难受,走上前一步道:“皇上,你可别心急,咱们自然能想出法子来的。”
“朕怎么能不着急?”刘癝捂住胸口直喘粗气:“朕真是后悔啊,不该信了大司马的话,以为我南汉真是兵强马壮,饶是他大虞攻了过来也不会怕他!若不是这般撺掇,朕怎么会不纳岁贡?现在弄得大军压境,大司马却没有了原来说的那么笃定,只是支支吾吾说大虞军队未必过得了长江!”
站在皇后身后那个穿着明紫色宫装的女子是刘癝的沈贵妃,也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听着刘癝说得恼怒,走上前来,望了一眼垂着头站在那里的皇后,不免有几分得意,这大司马,正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
“皇上,现在大虞兵马来势汹汹,皇上可要想个法子退兵才是,否则弄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呢!”沈贵妃本想坐到床边去撒娇,可看着皇后站在那里,自己委实也不好上前,只能忍气吞声的将一双小手藏在袖笼里边,站在一旁娇滴滴的说着话儿。
刘癝抬眼望了一下沈贵妃,素日里她是自己最喜欢的,每次她一说话,自己听着那声音,身子都会软了半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