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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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甯笑了笑,她胃口向来不大,又夹了几口旁的便放下筷子,“先去温上罢,王府离得不远,想必没多久便到……”
话音未落,外头便跑来个小丫鬟,笑着作揖道,“殿下,禾世子求见。”
锦甯笑着起身,“快,将东西收下去,把人请进来罢。”
小丫鬟福了福身,“是。”
白嬷嬷见她去请人了,便又唤了两个手脚伶俐的小丫鬟飞快将桌子收拾干净。
才斟上新茶水,外头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门倏地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绕过屏风,入目便是少年清媚绝艳的面庞。
“阿姐!”
锦甯唇角抿开笑,起身拉住他的手,“垣儿。”
“拜见世子殿下。”
禾锦垣上前拥住她,软着嗓子撒娇道,“垣儿可是许久未见阿姐了……”
锦甯忍俊不禁,笑着拍拍他的肩,对一旁的宝念珠忆道,“都先下去罢,留嬷嬷足以,本宫同世子许久未说说话儿了。”
二人笑着福身,“诺。”
待二人离开,锦甯便拉着他坐下,“今日怎会突然递来拜帖?可是出了何事?”
“哪有什么事。”禾锦垣摆摆手,满目笑意,“不过是垣儿许久未见阿姐了,甚至想念。”
“嘴贫。”锦甯嗔他,捧着茶壶给他斟上茶,“阿姐还以为出了何事,倒是平白担忧了。”
禾锦垣端起茶盏笑盈盈道,“倒是垣儿之过了。”他饮了口茶,良久,长长叹了声,“许久未曾同阿姐同处一室,尝阿姐亲自斟的茶了。”
锦甯轻柔望着他,温声道,“若是垣儿念起阿姐了便常来王府,这又不是宫里头,相见自是容易。”
禾锦垣笑了笑,放下茶盏,“阿姐说的是。”
锦甯眼眸一瞥,便见那修长的五指愈发显得骨节分明,眉头不禁一蹙,“垣儿怎的瘦了?”
禾锦垣闻言一怔,手指微缩,“哪里,分明是圆润了些的,阿姐定是瞧错了!”
锦甯见他这般反应也是愣了愣,复而柔柔一笑,“是是是,是阿姐瞧错了。”
“些许垣儿大了,几日不见便窜得这般厉害,身量竟这般高了。”她抚了抚他的发,眸光清婉,“阿姐方才瞧见你,一时竟不敢认了。”
白嬷嬷笑着应和道,“殿下说的是,许久不见世子殿下,奴婢也觉着是换了个人似的。”
锦甯笑着拍拍禾锦垣的手,似是突然发觉了什么,疑道,“咦,易笙今日没随你来?”
禾锦垣神『色』微僵,笑了笑道,“今日他没跟着,留在府里头了。”
锦甯闻言微微颔首,也没再问,只对白嬷嬷道,“先前不是剩了些牛肉炖豆腐,嬷嬷去温上罢,待会给垣儿尝尝。”
白嬷嬷心头一动,垂首福身道,“诺,奴婢这就去。”
这好好的羊肉,怎会变成了牛肉。
羊肉多是实膘的肥肉,而牛肉多是极佳的精肉。
这原本的肥肉,怎就会变瘦了?
待白嬷嬷离开,禾锦垣便握住锦甯的手,亲昵地摇了摇,“原本荷亭雅集我便是要去的,本可以早早见着阿姐。”
锦甯眉心倏地微动,笑道,“阿姐原本以为,那日赵府雅集便能见着你呢。”
禾锦垣轻哼一声,暗含轻蔑道,“区区赵氏,那日若无你特意去给他们撑场子,哪里会有人去?”
锦甯皱了皱眉,“垣儿……”
禾锦垣见她面『色』不虞便封了嘴,小声嘟囔道,“我道的本便是实话,你若不爱听便罢了。”
锦甯轻叹,点了点他的额头,柔声,“你嘴向来没个把门儿,不说盼儿乃赵氏女,锦华乃赵氏女,便是你母亲…便是你也乃赵氏血亲,不可道这般无礼之语。”
不知是有意无意,她将禾锦华与赵曼潆皆归于赵氏一族,却将禾锦垣与她二人划分开来,这话听起来三人便平白疏远了几分。
禾锦垣未曾察觉不对,只觉赵氏血亲这四字听起来便是刺耳,他紧皱眉头,“我母亲乃禾安氏,与赵氏无甚关系。”
他此话一说,锦甯却是反驳不出的。
一则若论情,自幼抚养他们长大的,却是安常静不错;二则若论理,这顺文王府名正言顺王妃的位子上,如今安安稳稳坐着的,却也是安常静不错。
因而禾锦垣此言,却是挑不出一句不对。
只是安常静到底不是禾锦华生母,这话挑不出错,却也听起来不那么对味儿,若是禾锦华听了必当勃然大怒,怒骂他忘本负义不配为人。
“你……”锦甯轻咬下唇,低低叹道,“垣儿,不许如此,若是教老太君知晓,定是难受的。”
禾锦垣低不可闻哼了声,还是乖顺道是。
锦甯拍了拍他的手,“昨儿个荷亭你没来,可是遇上了什么?”
禾锦垣眸光一闪,笑嘻嘻四两拨千斤道,“突逢急事,未见成阿姐,倒是好生失落。”
“急事?”锦甯将他的『插』科打诨置若罔闻,紧了紧他的手,“可有碍?”
禾锦垣心头微暖,“哪有什么,阿姐不必担忧。”他飞快断了话头,“总是谈垣儿,还没说阿姐呢。”
锦甯见他不欲多说也不再问,只莞尔道,“阿姐又有什么可谈的。”
禾锦垣脱口而出,“自然有!”
他正要一一问起,望进锦甯那双氤氲笑意的眸子,忽然脑中一空。
只剩下,她好不好。
“王爷待你,可好?”如今事过月余,他终究能面『色』如常,声『色』平稳地将这句话问出口,“阿姐你,可好?”
锦甯敛下眉眼,浅笑道,“自然,自然皆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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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亲兄弟如今也是外男了,拜访自是不难,可二人能独处的时辰却是不多,两人还没聊上多久,传话的丫头便小心翼翼进来了,道是时辰到了。
禾锦垣走时很是低沉,便是连那豆腐还没尝上一口便急匆匆得被推搡着出去了,锦甯只得令白嬷嬷盛好了令禾锦垣捎回家去,又顺带教他带了几句体己话。
一一嘱咐好后禾锦垣眼眶早已红了,他却是硬撑着,硬是满目模糊将那泪憋了回去,也没流下一滴。
“殿下。”白嬷嬷轻手轻脚端来一碟糕点。
宝念与珠忆去打点含甯阁了,内室便只剩了白嬷嬷。
“嗯?”锦甯垂首把玩着玉雕茶盏,没说话。
“殿下,这桃花酥莲叶糕是世子带来了,都是您爱吃的,殿下可要尝尝?”
锦甯似有若无瞥了眼,淡笑了笑,“倒是有心,先放着罢。”
她抬首望向白嬷嬷,轻声,“问出来了?”
白嬷嬷微微颔首,“夫人传了话,道是世子殿下…确实是前段日子绝了食。”
“说是临时反悔,不愿娶赵氏那位了……”她压低嗓音,“当时闹的很大,是郡王关了他禁闭死死压下去的,到底都纳采了,哪里还容得他反悔?后来过了数日…直到昨日,世子殿下改口后才出来的。”
“一解禁便出府了?”
白嬷嬷一愣,惊道,“殿下知晓?!”
锦甯眸光微动,轻言细语,“难怪瘦了……”
昨日。
想必禾锦华剽窃那事,便是他传出去的罢。
禾锦垣虽说被关禁闭,消息却是灵通的,加之那事本便事关禾府,想必是得知雅集发生了何事焦急不已更心生怨怼,只得再同意婚约才得以解禁。
解禁后便出府大肆宣扬那事,他友人众多又同为世家贵族,一传十十传百,又是这种丑事,可不就传得京城人人知晓了,谁又会想到是禾家人自己给自己面上抹黑呢?
说抹黑也不尽然,自多年前禾锦华名声破败起,她的事早便被津津乐道了,这般的人,早便被众人与禾氏划分开来。
这名贵想守的事,百姓自然全然不知;可名贵想传的事,百姓自是也万众皆知了,加之宫里头那两位推波助澜……
锦甯扑哧轻笑出声。
她原本未曾想过会是禾锦垣,只是他今日拜访着实有些怪,她便难免多想了些。
没曾想后来她几句试探,他便自己『露』出马脚。
锦甯不信禾锦垣不知雅集一事。
然,她前言后语多次提及荷亭雅集,禾锦垣却皆是轻轻放下揭过了…要知晓只有心中有鬼之人才不愿提及那有鬼之事,便是怕被人发觉自己与那事有关系。
禾锦垣举止本便不对,更遑论…遇上她的事,往日他早便义愤填膺恨恨不平,又怎会如此,轻拿轻放四两拨千斤。
锦甯喟叹一声,摇了摇头。
至于易笙…世子悔婚绝食这般大的事,奴才们自然躲不了,想必禾致远罚得不轻。
旁人她不知,不过易笙随了垣儿十年,这般情分,想必这颗棋子不会白白毙了的,不过便是不死…如今下床许也是有些困难的。
白嬷嬷见状轻声道,“殿下?殿下可是乏了?”
“无碍。”锦甯端起茶盏,轻轻用玉盖拨动沉沉浮浮的茶梗,“只是想到,时辰得这般快,垣儿竟是都要议婚事了。”
她有一下每一下拨动着茶梗,那不知是绿是黄的茶梗杂『乱』无章地四处漂浮着,混『乱』得令人心惶。
“当真是…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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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状态不好,全修了现在才发出来。
是不是很粗长〃▽〃请夸我嘿嘿
评论区的宝贝们一致鄙视二心的哈哈哈哈哈
他不是男主呀,没有男主呀
宝们不哭不哭别在意他昂
九六。婚期()
近日太子婚期将至一事闹的沸沸扬扬; 世人无不唏嘘,感慨世道变更。
世事无常。
不过几月,如今的京城早已白云苍狗云谲波谲,叱咤京城的才子才女; 竟也一一成了婚。
谁曾想霁月清风的甯和郡主才又一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惊才绝艳,便一道圣旨嫁做人『妇』; 不知惹得多少少年郎顾影自怜。
这甫一嫁人,若是过得好便罢,到底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可偏生那忈王妃整日不消停,这前有恶迹昭著——嚣张跋扈陷害刁难无一不少;后有剽窃一事; 本便无才无德却还要偷窃人郡主殿下的心血; 惹得众人无不唾骂。
虽说早便知晓此人蛇蝎心肠,可乐子总是不嫌多的,又是世家贵族的腌臜; 更是平添几分兴致; 津津乐道了许久。
禾锦华名声一落千丈,原本才解了禁,姒琹赟早已厌倦不已又心头烦『乱』; 自是嫌恶得见她,硬是又多添了许些日子。
此事原是差了汪管事去传; 恰巧锦甯正与汪管事商讨府中用度一事; 便顺道一同去了。
前脚刚踏出栖月轩后头便传出瓷器碎裂的声响; 接着便是女子尖利的嗓音。
“。。。贱人…到我面前……王爷凭什么…那星河图非我…却也不是这贱人……”
汪振听得不真切; 只隐约听见了“贱人”二字,当下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里头声音渐低,禾锦华似是被安抚了下来。
锦甯淡淡矗着听了会,待没声响了才温声道,“汪管事请起罢。”
“奴才多谢殿下。”汪振这才起身,头仍是低低垂着不敢抬起,心头叫苦不迭。
锦甯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本宫今日恰巧与先生有约,便不留汪管事了,用度便照先前所言敷出便罢。”
汪振忙道是,作揖,“恭送殿下。”
“殿下。”珠忆小心瞄她,低声道,“方才王妃……”
“无碍。”锦甯抿嘴一笑。
左右禾锦华所言非虚。
那星河图,确实非她所作。
锦甯搭着宝念的手跨过高高的门槛,轻柔喃道,“不过这与本宫…又有何干系呢?”
二人一时没听清,“殿下?”
锦甯但笑不语,只道,“待会儿去拜访先生,你二人不必做小伏低,先生惯不喜那般做派,只切记尊重二字便可。”
二人应是,“诺。”
待锦甯走远了,汪振才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角的汗。
身后跟着的小厮不解,小声道,“管事,殿下虽说手段厉害,人却是再和善不过了,你如何这般惊慌?”
汪振斜睨了他一眼,哼声道,“真是个傻的,人殿下再是和善也是咱们招惹不起的。”
他左右瞄了两眼,旋即低声同他道,“那位说出那般粗言秽语,岂是咱们做奴才的可以听的?指不定明儿个…这儿便没了。”他说着点了点自己耳朵。
小厮吓得打了个寒噤,连忙捂住耳朵,“可是汪管事…王妃到底是正妃,便是这般,殿下也能奈她何……”
汪振忙捂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