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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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地一声,姒琹赟只觉喉头忽地一甜,一阵微甜的铁腥气涌入口中,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血。
是血。
那种沉闷地仿佛巨石压在心头呼吸不了的味道,原是这般痛。
甯儿方才…。也是这般痛么……
他恍惚间只觉如坠冰窟,费力咽下喉头的腥甜。
他从来只知自己负她,却没曾想,这发妻二字,于天下女人,又是何等沉重。
“王爷。”锦甯作了一揖,轻声,“甯和今日逾距,还请王爷责罚。”
姒琹赟闭了闭眼,“你又何错之有。”分明是他,有罪。
于你,他罪该万死。
他深呼一口气,一时间竟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低声道,“先回保平殿,本王差太医去为你医治。”
“不敢劳烦王爷,”锦甯道,“待甯和回府,自会差人请来郎中。”
姒琹赟紧了紧手,极力保持声音无恙,“如此,也好。”
锦甯微微福身,“甯和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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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刚踏进禾府,白嬷嬷便匆匆赶来,“殿下——”
锦甯眉心一动,掐着白嬷嬷开口的时候轻声对宝念耳语,唇似动非动,嗓音低不可闻,含含糊糊的,“凿冰化水,快。”
“诺。”宝念轻应。
她跟随锦甯近十年,哪怕这句话牛头不对马嘴甚至颇为含糊不清,宝念也立刻心神意会。
她低声对珠忆道,“我回殿下阁里打点打点,珠忆你可要照顾好殿下。”
“自然。”珠忆笑道,“姐姐放心吧。”
白嬷嬷走至近前作揖,“殿下,贺老先生携李老先生前来拜访。”
锦甯脚步一顿,眉目轻轻带起一抹笑意,“果真?可是贺崇先生与…李芳围老先生?”
“回殿下,千真万确。”白嬷嬷欣喜道,“如今郡王大人与夫人。。。甚至连老夫人也都在席厅候着呢。”
锦甯温声,嗓音不知为何放得极轻,“可知为何而来?”
白嬷嬷面含喜意地点头,“自然是为殿下来的。”她倏地微微蹙眉,“殿下您……”
锦甯掀起眼皮隐晦递去一个眼神,白嬷嬷会意,不着痕迹转了个话头,“殿下您名气这般甚,李老先生可是点名儿说要见您呢。”
锦甯微赧,浅笑道,“嬷嬷莫要这般说,不过是依仗贺老举荐罢了。”
几人脚步飞快,不一会便到了席厅,锦甯瞧见席厅的匾额,脚步微微放缓,轻搭着珠忆的手踏入门槛,守着门的丫鬟见她来了福身作揖,便进去传报了。
恰在此时,宝念小跑着端来一个茶盏模样的瓷碗,“殿下!”
锦甯回首,眉目淡笑,“怎的这般急急匆匆。”
“殿下想必是口渴了,奴婢本想着煮一壶茶的,但时辰不多,便去膳房讨了一杯茶。”宝念笑道,“殿下快些润润喉罢。”
锦甯颔首接那茶盏,入口便是冰冰凉的冷水,舌头的麻木刺痛终于稍稍缓解了,她一口一口含在嘴里过个几瞬才咽下去,舌头终于好受了些许。
“殿下,”那小丫鬟出来传报,“您请。”
锦甯微微点头,笑着走进席厅。
“甯儿见过祖母,”锦甯笑盈盈地作揖,“见过父亲母亲。”
她随后才望向贺老李老,笑着颔首招呼道,“李老贺老安,恕甯和待客不周。”
便是这一举动这分气度,便让李老面『色』微微温和下来。
旁人见他,从来不是惊喜惶恐地一拜再拜,纵使有长辈父母在旁,也从不顾得。
李老为人自是不必多说,人品高洁最重孝道,自是看不上这种人。
纵是有些顾得上长辈的见了他却也是小心翼翼吹捧着,此番乍一见锦甯淡然知礼的样子,李老心气儿顿时顺了不少。
他原本就是应了贺老先生的情才特意登门一探这名声斐然的“甯和郡主”究竟的,本不对这金枝玉叶的郡主殿下抱有什么希望的,但今日一见,却是名不虚传。
贺老为人清高,看不惯当今拿甯和郡主刻意羞辱忈王之举,甯和本无辜,偏偏硬是遭了罪,贺老自是想多帮她一二,于是才有了今日李老上门一举。
纵是当不成弟子,李老亲自上门也是给了她十足的脸面。
“你便是甯和?”李老此时就像一个再和蔼不过的长辈,招了招手,“可否上前来令老夫看看?”
锦甯抿唇而笑,上前一步,“是,甯和便是甯和。”
李老抚掌笑出声来,“小姑娘有几分意思。”
锦甯但笑不语。
贺老在一旁也笑了,“嘉昱,你不必如此拘谨。”
锦甯摇了摇头,眉眼微弯,“多谢贺老,只是李老先生声名赫赫,如今真真在我面前出现了,自然是拘谨的。”
李老哈哈大笑,摇着头道,“你不必如此,便如待寻常人一般待我便罢。”
他笑着问了句,“贺老唤你嘉昱,依你所想,老夫到底唤你甯和为好还是同贺老一般为上?”
听上去便像是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了,锦甯却眼眸微闪,心知李老先生收不收她这个弟子,便是在此一番回答了。
这些高士向来随『性』,常人『摸』不准他们的『性』子,锦甯却是能略知一二。到底随那些自诩清高的文人『骚』客待久了,总能『摸』得透这些人的半分想法。
她抿嘴一笑,道,“甯和为号,嘉昱为字,再如何也不过是一句称谓罢了,李老先生若是不知如何决策,便唤甯和罢。”
“哦?”李老如今是真真起了几分兴致,他原想着这小姑娘定当取个圆滑的回复令人挑不出错,不想她还真真择了其一回答了,“为何?”
锦甯笑道,“家中长辈常唤我甯儿亦或是甯丫头,除了好友,竟无一长辈唤我甯和。如今先生让我挑,我自然是想多个长辈唤我甯和而非嘉昱的。”
李老笑得前仰后合,“好好好!那我便唤你甯和罢!我瞧着你我甚是有缘,不知甯和可有意做我弟子?”
锦甯杏眸微张,惊喜道,“自然!”
她弯腰一拜,“弟子甯和,拜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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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甯阁
珠忆出门打水,锦甯唤了宝念在外头守着,只差了白嬷嬷在屋内。
“殿下!”白嬷嬷惊得瞪大了眼,“这…这……”
她见锦甯那肿得高高的舌头,疼惜不已地小心翼翼为她上『药』,“殿下怎这般不爱惜自己?”
锦甯说不出话,只弯了弯眼眸。
“殿下何不寻个郎中?”白嬷嬷为锦甯上好『药』,又仔细为她冰敷,“老奴不过颇通医理,不及郎中的。”
锦甯摇了摇头,待白嬷嬷为她冰敷好,才缓缓开口,舌头肿着,只含糊不清道,“不妥。”
白嬷嬷只得道是。
宝念轻扣着门推门而入,“殿下,珠忆回来了。”
锦甯颔首,没再说话。
她自然是爱惜自己的,若不然也不会只咬破舌头混了金津玉『液』做出那“吐血”的样子。
丞烜才是不爱惜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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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害()
锦甯舌头的肿伤本便严重; 旁人咬伤四五日便能好个十之八九的伤口,锦甯却是不同。
心气通于舌,舌上经络密布; 跟五脏相通。轻轻一咬便是疼痛非常,咬出血来更要经历心绞之痛; 哪有人敢如她那般狠狠咬下去?舌又娇嫩; 因而旁人的伤口小,锦甯的伤却是分外严重的。
加之又未及时医治; 更是雪上加霜; 足足两日说不出话来; 整日冰敷『药』敷好好养着,约于十日左右才终是痊愈。旁些人问起来,锦甯一概便说是饮茶时烫伤了搪塞过去。
“快,趁热尝尝。”安常静夹起一道桃花酥到锦甯碟中,“这几日你尽吃清淡的了; 一不能吃甜; 二不能沾油,想必早早便馋嘴了罢。”
锦甯莞尔道; “是有些的。”她瞧着碟中约半掌大小的桃花酥; 淡淡的嫣粉瓣儿,桃花的模样活灵活现; 令人食欲大增。
锦甯夹起来轻咬一口; 轻薄的酥皮间竟尝出了温甜的桃花味; 她放下玉筷拭了拭嘴角; “膳房今日有心了。”
“殿下,这桃花酥加入桃花汁水可是夫人出的点子,膳房的奴才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罢了。”婳义福了福身,笑盈盈道。
“哦?果真?”锦甯眉眼轻弯,望向安常静,“娘亲心思巧妙,这桃花酥非比寻常。”
安常静闻言笑了起来,嗔道,“哪来那么多夸赞,你爱吃便好。”
锦甯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甜而不腻,香而不郁,酥而不油,自然是好的。”
安常静亲自为她斟上热茶,缓声笑道,“爱吃便多吃,只莫贪嘴了。”
锦甯轻应,又咬了一小口桃花酥,“娘亲,垣儿的婚事…如何了?”
安常静一愣,道,“你为长,原本想着的便是待你的事定下来后再商讨垣儿的婚事。”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攥紧拳头,“只是没想到,圣上竟然。。。。。。”
她倏地止住话头,末了扯着笑恨恨咬牙道,“禾锦华那个小贱人……”
“娘亲。”锦甯蹙起眉头,“慎言。”她望了眼低眉顺眼的宝念与珠忆,轻柔道,“你二人先下去吧。”
“婳心婳义。”锦甯轻轻抬起下颚指向门外,“也先下去。”
四人福身,“诺。”
“甯儿。”待四人离开,安常静皱了皱眉头,“珠忆便算了,怎的连宝念与婳心婳义也……”
锦甯摇了摇头,伸出食指抵在唇上。
她起身轻轻走到窗边瞄了几眼,几人正安安分分地站在十步开外。有宝念几人守着,倒不怕珠忆耍小心思,只是锦甯从来谨慎,做事自然要万无一失才安心。
她这才轻轻又走回来,对安常静低语道,“若不这般,她怕是会起疑。”
安常静了然般点点头,复又眼眶微红,叹道,“都是娘亲不好,总令你费心。”
锦甯抿唇淡笑,握上安常静的手,“娘亲从来助甯儿甚多,莫要妄自菲薄。”
安常静闻言眼里蓦地盈了泪光,她捻起帕子轻拭眼角,泣声道,“是娘亲无用…若是娘亲不这般无用,我儿。。。我儿也不必受这等委屈……”她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娘亲莫要这般。”锦甯柔声宽慰,“旁人不知,娘亲还不知吗?女儿如何会受得委屈?娘亲且安下心来,再如何甯儿也断不会委屈了自己。”
“我知你自小聪慧。”安常静说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可…可…我儿是郡主啊——是大珝堂堂正正的正一品郡主啊!怎竟落得个要…要屈居于禾锦华那小蹄子之下了?!”
“娘亲。”锦甯轻叹一口气,眉眼清婉,“皇上不也说了?平妻于正妻无异的。”
“你莫要拿那套说辞来唬我。”安常静轻轻啜泣,“我又不是那等蠢笨的,这…不过是听着好听罢了……”
“我自个儿便是从姨娘爬上来的。”她动了动嘴,泣声嗫嚅,“这条路有多苦,只我一人知晓。”
安常静闭着眼痛声呜咽,“娘亲走过一遍的荆棘道,又怎愿你再走一遭?”
她手上沾了无数条人命,费了无数心机,道了千句谎话,跌了一次又一次……唯一谋的,便是自己这个高高在上的顺文王妃的位子。
与女儿名正言顺,安富尊荣的光明大道。
“现在这一切……”她眼眸阴冷,咬牙切齿地呢喃,“都被赵氏那贱人的留下的余孽毁了……”
“娘亲。”锦甯紧了紧安常静的手,轻声安抚道,“娘亲,无碍的。”
“她赵曼潆能在您手中一败涂地……”锦甯眉眼轻柔漫起笑,温声细语道,“禾锦华自然,也能在我手中……”
“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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忈王府
“问清楚了?”姒琹赟端起茶盏轻啄一口。
“回王爷,是。”侍卫抱拳,恭谨道,“那婢子只剩下一口气,想必说的皆为实话。”
“实话……”姒琹赟有些玩味地咬着这两个字,低眉浅笑,“她的实话,便是你们除了那日玉梅雅集…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托词?”
侍卫身子一颤,惶恐地叩首道,“王爷恕罪!”
姒琹赟置若罔闻,望向司寇延休,“督主以为呢?”
司寇延休瞥他一眼,哼笑道,“你若还不信,自己亲自去问问便罢。”
姒琹赟轻笑,“延休果然深得本王之意。”他起身弹了弹衣摆,脚步不紧不慢,“也罢,本王亲自去看看。”
司寇延休打了个呵气,也起身跟了上去。
那侍卫抹了把额间湿哒哒的汗渍,刚也要跟上,便听姒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