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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宠妾灭妻-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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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甯自然是对此喜闻乐见,不然也不必煞费苦心,刻意表『露』出对亲人挚友的思念。

    和坤宫被重新修缮打理好后锦甯便迁徙了过去,姒乐耘对皇后的宫殿熟门熟路,一见到她眼泪便不自觉涌出眼眶。

    她是先帝的大公主,虽说父皇驾崩,太子哥哥与母后也随父皇去了,可生母惠妃还贵为太妃好好活着,上位的又是她的皇叔,犯不着难为她,姒乐耘过的自然也没什么差。

    只是她过得堪算是快活,乍一见锦甯却吓了一跳,实在是她纤瘦得有些过分,眉宇间的久病之态已盖不过去了,只她生了一幅我见犹怜的仙子相貌,如今病弱几分,憔悴得便像是不日便要脱离尘世间的模样。

    “原本是好好的…上回见你还好好的…如今怎会成了这一幅光景……”姒乐耘忍不住紧紧抱着锦甯,像是这样便能将她抓在世间再久一会儿,她不可置信地哑了嗓子,“怎么会…怎么会……”

    她将脑袋搁在她肩头,肩颈的衣衫渗透了细微的湿濡,锦甯无言地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仿佛宽抚一个稚幼的孩子。

    “甯儿……”姒乐耘脑子几乎是『乱』做一团浆糊,直至看到她清瘦的身形也还是不敢相信的,“怎会…怎会这般突然……”

    挚友的安抚使姒乐耘心中越发哀痛,她虽比她年长不少,可如今回想,一直以来竟是甯儿像个长姐般,关怀她,包容她,在她『迷』茫时伸手引导,毫不吝啬带领她走出所有困境。

    锦甯闻言苦涩笑笑,只低声重复了句,“突然?”

    她话音一落,姒乐耘眉心便猛地一跳。

    皇叔…是皇叔!

    顺文郡王被斩首…甯儿怎会不大动肝火?!

    姒乐耘想起顺文郡王被处刑的那日,她自然是得了消息的,可皇宫被封锁得严丝合缝,她焦急想要往宫里头给锦甯传递消息,却根本做不到。

    她张口要说什么,可思及锦甯不得受刺激生生忍住,只不忍地别过眼抹泪,“你可千万要顾好身子。”

    “罢…我这身子,总归是破败了。”锦甯自嘲一笑。

    姒乐耘才半收回去的眼泪一时不慎又流个不停,她猛地转身不让她看,死死咬着嘴呜咽。

    锦甯轻叹着去安抚她,她却强忍着泪摇头,牵强扯出笑,“事到如今,还是要你来安慰我的。”

    “怕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们几个的。”锦甯本想笑着打趣儿两句,可话一出口,‘们’字便令她怔了怔,轻声问,“矝言她…可还好?”

    冷不丁听到这一句,姒乐耘心口一紧,刚扯出的笑也没了,神『色』悲凉地摇头,“没了。”

    “矝言…没了。”她苦笑,“原本是好好的,只是…前些日子给太子…殉葬了。”

    锦甯瞳孔猛地一缩,“可先皇后薨了,太后也薨了,哪里有人会让她——”话突然在喉咙卡住。

    “是太傅。”姒乐耘声音低低的,点头印证她的猜想,“是矝言的亲爹爹…『逼』迫她的。”

    锦甯突然后背发冷,她讽笑地喃喃,“最宠爱独女的阮太傅…超世之才的老师啊……”

    何其可笑。

    “且等……”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恐慌的东西,嘴唇微微颤抖着问,“盼儿与映雪呢?元瑾又可还好?”

    “你且放宽心。”姒乐耘拍拍她的手,放柔声音,“盼儿和映雪都好好的,至于元瑾…魏府虽不必父皇在时风光,但也不算败落,元瑾也安好。”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锦甯松了口气,又轻声问,“格根塔娜与梁良…可还好?”

    姒乐耘愣了下,缓缓颔首,“自然。梁良的为人,你是再清楚不过得了,而格根塔娜…我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且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她的,安心便是。”

    “不,乐耘。”

    锦甯抬眸与她对视,深深地望着她,像是能这样望进她眼底。

    “我想请你照顾的,不只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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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150能刚好完结哈哈哈哈啊~

    郡主开始交代后事噗√

一四九。薨() 
虽说太医早已断言无『药』可救; 可诸如老参、鹿茸、灵芝、珍珠、铁皮石斛等等千金都难买的名贵补『药』却跟不要钱似的; 被皇帝重金重兵四处觅来; 挖空了私库国库的名『药』如流水般往和坤宫送去。

    可姒琹赟本人却极少到和坤宫去; 仿佛将全身心都系挂到了国事政务上,忙得脚不沾地,似乎这样便能两耳不闻窗外事; 能遗忘什么他不愿让自己记起的东西。

    草草安排好先帝的下葬,先帝是个逆贼,后宫一道殉葬去的极少,停灵也不足七七; 更没人愿意随这等晦气的过街老鼠一道住进陵墓; 多是得了太妃的封号便老老实实本分待着。可先皇后与先太子的葬礼皇帝倒是给了足足的面子,办得万分隆重; 他深谙人心; 这下自然又得了无上美名。

    当今比之先帝甚至是□□皇帝都要可怖数倍; 外有可堪大任之勇谋; 内有『奸』比小人之城府,不当皇帝可谓是真真屈才了。姒琹赟虽说『性』子温和; 手段却是毫不含糊; 不出月余便将朝廷清理得干干净净; 先帝是个受人唾骂的叛贼; 而他手握兵权; 拥护者多且深得百姓爱戴; 雷厉风行下尽数掌握大局。

    除却朝堂上彻底的大换血; 该提拔的提拔、该赐死的赐死,姒琹赟还废除了宦官制度,大抵是因着司寇延休的事,早便对此生了厌恶。

    看中荣国公的长子将其提拔成参将都算是小事了,而此外的一桩大事,便是当今虽说斩了顺文郡王的脑袋,却将那禾小世子给封了个中都督,年纪轻轻的三品官儿,瞧着是重用的样子,倒是让有心对如今败落的顺文王府动了歪脑筋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不过这都督虽说是个有模有样的正三品,却终归是个武职京官,不少人也是自诩看得明白,让这才思盛名在外的禾锦垣当个武官,说不准是不是明褒暗贬呢。

    只有禾锦垣自己瞧得明明白白,当今智多近妖,智敏得可怕,分明是早早就看出了他对长姊不该有的、离经叛道的心思,也看出了他自至蒙古那日起便决心弃文从武的决心,不知为何非但没有打压,反而有心扶持他。

    姒琹赟其实也并无过多想法,他只是念着他是锦甯爱护的阿弟,虽对他的心思心有嫌恶,可一想到锦甯如今,便突然又不愿多加计较了,只一心扑在国务上,整日奔波劳碌。

    只有到夜深人静时,锦甯早已歇下了,偶尔半梦半醒间都会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松松揽着她,不敢用力地虚环着她的腰身,呼吸极轻地克制地吐息在发顶,像是一筑岿然不动的墙,坚固安稳地护在她身后。

    锦甯惯来浅眠,连带着每天在床边矮榻守夜的宝念也总是一有声响便能觉察,后来是宝念告诉她说皇上每晚都会来,几乎都在她安置后只便衣带三两个奴才,偶尔会搂着她沉沉睡去,翌日凌晨天还没亮就离开了。

    不过大多时候还是靠床边,便干坐着闭目假寐,只要锦甯略有动静就会立刻醒来轻声细语地安抚,仿佛一个铁人似的,没日没夜察觉不到累,原本该服侍的宝念倒是落得手足无措。

    这些本哪里需要宝念来告知她,若是以往的锦甯自然能不消一日便能发现,可她对自己下了狠手,没有留下退路,虚弱和病痛可谓是一点都不假的,全部是真真自个儿受着,精神头也是一日一日差了,确实不比以往心力,宝念眼睁睁瞧着,只敢在主子面前强打精神强颜欢笑,然后偷偷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暗自抹泪。

    后来锦甯便差人在内室和屋外都留下一盏小灯笼,姒琹赟察觉后便心知她发现了,却什么也没说。

    有一晚锦甯恍恍惚惚间又见他披着一身夜『色』过来,满身疲惫寒意地在外室烘热乎了,又把手温地热热的才坐在她床边,发现她还没睡实了,便掀开了一点被角『摸』了『摸』汤婆子,发现还烫着才安心,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那日锦甯却不知怎的,难得能强打起精神,气若游丝地问他,“外头还冷着吗?”

    姒琹赟轻拍她背的手一顿,声音低沉,“不冷了。”他轻轻抚了抚她铺散在黄绸上的发,虽知晓她瞧不见,却还是温柔地笑了笑,“如今入春了。”

    “是么。”锦甯喃喃道了句,她这些日子昏睡的时辰多得有些吓人,大约一整日里,半天都是在沉睡中的,“真快啊,过些时候便到你生辰了罢。”

    “嗯。”姒琹赟察觉到眼中像是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温热的烫意,“不打算大办了。”

    “这不合规矩。”锦甯有些费力地翻身,半睁着眼望他,已有些倦意了,“你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生辰,理应大办。”

    “好。”姒琹赟伸手『摸』了『摸』她的苍白的脸,他近些时日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触碰她,面颊,头发,手,想去轻吻她,摩挲她的每一寸皮肤,“那就大办。”

    锦甯又望了他良久,注意到那双清隽的凤眼在细微的火光下沉浸着满满的暖『色』,不留一丝缝隙,她瞌上眸子,“丞烜,我想见见娘亲。”

    他抚『摸』她面庞的手指不禁僵了僵,然后轻声说,“好。”

    月余过去,她从未提出过任何要求,如今出此言,怕是觉察到什么了。

    太医说过,两月已是极限,而最了解自己的身子什么状况的,终归是自己。

    可是…他好怕。

    姒琹赟在此刻脑子清明得过分,只剩下空洞的恐惧。

    好怕好怕。

    **

    锦甯如今身心俱疲,哪里有精神去掌管后宫,因此后宫的事务一向是交给她身边儿的宝念与白嬷嬷负责,宝念主事,姒琹赟便封了她个内司,为女官之长,掌宫内诸事,白嬷嬷则帮衬着一二。

    宝念到底是锦甯一手眨坛隼吹模妨饺栈褂行┦置拧郝摇唬缭诘谌掌鸨阋讶缬愕盟耍虼随Μl赟才下了令命禾安氏进宫侍疾,后头的事便全交由宝念办妥了。

    可虽说进宫事宜是宝念一手安排的,安常静临至宫门前,姒琹赟却姗姗来迟亲自领她到和坤宫去。

    安常静哪里见过这番场面,便是见过的这种大礼遇也是断然不敢受的,当下吓的个够呛。

    姒琹赟倒是面『色』平静,只说,“禾夫人不必拘谨,你是甯儿的生母,也当得起朕这份敬重。”

    安常静连道不敢,小心翼翼地抬眸觑了眼现如今已贵为皇帝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比之当初迎娶女儿时清瘦了许多,面『色』也是透不出一丝红润的苍白。

    皇帝的龙辇大而宽,先安常静几步在先头,姒琹赟坐在上面命宫人且放缓半步,直到余光瞥得见身后的步辇了,才又出声道,“顺文郡王之事,禾夫人可会怨朕?”

    安常静哪里敢随意应此等稍一有差池便会掉脑袋的话,后背冒了一层冷汗,“臣『妇』心无半点怨怪…还要多谢皇上才是。”原本不论何人,凡新帝上位,禾致远的命便皆是难留的,皇帝特意费心悄悄保了他一命,安常静哪里还有多余念头。

    “朕也…只是为了甯儿。”姒琹赟声音倏地低了下去。

    安常静又哪里不知晓禾府有如今的造化可全都是沾了她的甯儿的光,虽说二房家的那位为先太子殉葬去了,二房也因没了庇护被当今无可无不可一并铲除,可他们两房向来不和,大房一家如今好好的,安然健在,她便已再无奢求了。

    “她如今的状况……很不好。”

    姒琹赟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本就整日以泪洗面的安常静红肿的眼又忍不住溢出泪,却顾忌着皇帝,死死憋着。

    “朕本不愿让人多加打搅她。”而立之年的帝王依旧是非常年轻的模样,隽秀清润,可此时却无端显『露』出偏执的冷漠,安常静无疑瞥见,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可你既是她的娘亲,朕倒也放心些。”姒琹赟声音温淡,又像是没什么力气的轻,“她如今受不得刺激,便麻烦安夫人照拂了…能让她开心些便好。”

    “是……臣『妇』领命。”

    **

    禾安氏的步辇行至和坤宫前,锦甯才将一个约莫十寸宽的长盒交给宝念,那盒面朴实无华,朴素得不像是一向精细讲究的甯和郡主该有的东西。

    宝念看到那长盒时全身上下都是僵住的怔愣,却在锦甯含笑的眸光下弯下双膝,跪地叩首接下,行了个不该是对正一品,甚至是皇后的大礼。

    她声音犹带颤意,却又坚如磐石,“奴婢…幸不辱命。”

    锦甯沉默了许久,良久,她才轻轻将手放在宝念头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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