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8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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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去,这两个人和安毅交情不浅。然后我再给朱培德去个电报,安抚鼓励一下,他是个精明人,又是北伐功臣党国元老,知道怎么做。我们多管齐下共同努力,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危机平复。”
宋美龄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征询道:“用不用给在法国访问的子文发去个电报?在很多方面,他和安毅理念相近,相互间的关系要比外界了解的深厚很多,他肯定能影响到安毅的决策。”
“好吧,这个电报由你来发……其实,除了安抚江浙财阀和工商界之外,其他手段都是多余的,安毅这个人非常聪明,也非常狡诈,只要看到我退让,他就会借坡下驴,偃旗息鼓,甚至赚了便宜还卖乖,唉!你以为他就不心疼自己在南昌地区的庞大产业和人脉吗?以前我太忽视他在政治上的能力了……”
……
上午十一点二十分,南昌军用机场。
随着一声声集合哨的响起,卫戍部队官兵如释重负,全都收起武器,分部集合,对安家军守备团长达一上午的重重包围,随之宣告结束。
数万情绪激动的民众听到喇叭里牵强的解释和立刻宣布撤兵的消息,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看到自己热爱的安家军转危为安,已经非常满足,纷纷按照卫戍司令部的要求让开大道,朝飞快开走的车队和跑步离开的中央军和宪兵发出嘘声和谩骂声。
停在机场大门内的黑色福特轿车里,宪兵司令黄镇自钻进去到现在就没出来过,十余名身材高大的宪兵围在轿车四周,紧张地四处观望。
人群慢慢退开,闪开了一条大道,黄镇连忙命令司机跟在十几辆宪兵队的运兵车后面,返回南昌。
黄镇之所以如此小心谨慎,是因为他从西南面的警戒塔楼撤下之后,至少发现了三个隐藏得非常好的狙击手,阳光下狙击步枪瞄准镜一闪而没的亮光,不但让黄镇心惊胆跳,就连接到黄镇悄悄通报后的几个党部大员也都魂飞魄散。
并非他们胆小如鼠,而是安家军官兵的铁血与疯狂,传播日久,他们谁都不敢保证五六千对峙的军队不会因为紧张、或者因越来越多的民众冲击而发生走火,只有一点他们可以确定,只要一声枪响,安家军的疯子就会动手,与其冤枉地成为枪下鬼,还不如自己小心点儿严密提防。
否则,就算事情平复之后打死人的安家军官兵会受到处罚,但是这些最大不过是中校团长的官兵性命,远远不及显赫的将军和党部大员的生命来得珍贵,要是真的被这样打死的话,就死得太冤枉、太不值得了……
正文 第九一三章 凌厉一击震群雄
第九一三章 凌厉一击震群雄
蒋介石派出特使乘专机赶赴叙府之时。安家军中位高权重的前辈级人物劳守道也登上了专机,赶回局势混乱的南昌。
身负爱婿重托的欧耀庭、怀揣安毅密信的陈诚和蔡忠笏,也带着秘书和随从,同机赶赴南昌。
此时的南昌局势,远比安毅预料的要严重得多,包括江南集团所有工厂在内的工商企业均已停工,与江南集团利益攸关的老南昌商业协会为声援安家军举行的“自发性”罢市,已在短短的时间内波及全城,即将放暑假的三所大学上万师生,已经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成百上千的产业工人在工会的组织和鼓动下,从四面八方汇集一起,加入不断壮大的游行队伍。
因调集卫戍部队、宪兵部队包围军用机场致使兵力空虚的南昌城,各校师生、工商从业者和贫苦市民在或明或暗的进步团体高效组织下,突然发起了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活动。
时至下午一点半,南昌城中的游行队伍以惊人的速度增加到八万余人,情绪越来越激动的学生和工人,已将南昌行营、江西省政府、宪兵司令部大营等军政机关围得水泄不通,“反对专政”、“反对强权”、“要民主要自由”的游行口号逐渐变味,很快发展到“打倒蒋介石”、“打倒专制暴政严惩贪官污吏”、“严惩签订《淞沪协定》、《塘沽协定》的卖国贼”……
中午一点四十分。走下飞机的劳守道获知局面失控,顿时焦虑万分,就在机场守备团办公室内,对前来迎接的守备旅旅长孙小旺、在机场被包围后最先策动民众上街游行的守备旅参谋长叶清风、老南昌商业协会正副会长等十余头目下达死命令: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让我们的官兵回到营房,让所有工人回到工厂和家中,让近万师生回到校园,让老南昌所有商铺开门营业,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意识到很可能出现大规模流血事件的众头目,转眼间走了个干干净净,劳守道叫住叶清风,悄悄吩咐,让他立即与南昌情报站站长许一尘取得联系,设法通知南昌城里的各界朋友,适可而止,立即结束游行示威,否则事情将会发展到不可收拾。
叶清风领命而去,劳守道这才放心地和笑着观望地欧耀庭一起,跟随守备团团长唐川等人,到后院向十七名外国专家致歉,随后一同走到宽阔的跑道上,慰问看望集合完毕的八百余官兵。
从没有在公开场合发表讲话的劳守道,站在八百多名全副武装、浑身被汗水湿透的将士面前,非常激动地连连点头:
“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我刚从叙府回来,你们的司令安毅、参谋长叶成、以及顾长风、夏俭、谢驰、丁志诚、李福强、邓斌等所有长官。委托我给大家带几句话:弟兄们,你们是我军最优秀的将士,是拥有‘模范营’光荣传统和顽强精神的优秀部队,是全军的骄傲,全军将士记住了你们的功劳,并以你们为学习的榜样!”
八百余将士群情激动,掌声如雷,一张张彪悍的脸上满是自豪。
简短地的训话完毕,唐川率领数名校尉,把劳守道和欧耀庭送上汽车,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唐川弯下身子,忐忑不安地低声询问:“道叔,小侄违抗了军纪,司令会如何处置小侄啊?”
劳守道瞟了唐川一眼,黑着脸回答:“急什么?军法处的人很快飞过来,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
“等等啊!道叔,你老就透露一点儿吧,小侄这心里……”唐川急得又快要结巴了。
劳守道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司令怎么处置你,不过,按理说你有过更有功。而且不少长官为你小子求情说好话,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事。可你小子得注意点儿了,你的队伍刚刚在与数倍于己武装的对峙中获得胜利,将士们个个信心百倍傲气十足,这个时候最得意忘形也最容易出事,你这个团长要是不立即泼上几盆冷水,把弟兄们的傲气给打掉,出了事情恐怕谁讲情也没有用了,明白吗?”
“谢谢道叔!小侄立即召开全团排长以上工作会议。”
唐川心中大定,满脸喜悦,乐呵呵地立正,给劳守道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目送劳守道的车子在前后两辆本部军车的护送下开出南大门,立即转身向身后的营长营副下达开会命令。
劳守道丰富的人生经验和惊人的预见力,很快得到印证。
下午四点三十分,随着驻扎在牛行车站休整的中央军五十二师开进南昌城,一场凌厉的血腥镇压突然开始。
五十二师一万一千兵力与龟缩在城中三个大营的南昌卫戍师、宪兵大队、省政府保安司令部警卫旅一万三千余官兵来了个内外夹击,到处是军警挥舞的棍棒,满目可见带血的枪托,转眼间整个南昌城血雨腥风,哭号震天,数万学子和民众在如狼似虎的中央军官兵和军警的镇压下,惊恐奔突,全城枪声不断,吼声不绝,地上到处是散落的鞋帽和一滩滩血迹,放眼望去,满目凄凉,一片狼藉。
仅仅一个多小时时间。近百名游行群众死于非命,数千人受伤,三千余名学生领袖、进步团体代表和革命分子被抓捕,二十余个“共党地下情报站”被查封,搜出大批“非法电台武器弹药”、各种印刷机器和大量“反革命传单”。
唯有及早散去的老南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得益于劳守道的提前布置,也得益于江西省保安司令部二旅、警察局与江南集团和安家军的良好关系,近万名保安部队官兵和数百警察友善地注视着工人返回工厂、市民返回家中。唯有执拗而热血的近万学子不愿放弃,最后在学校老师教授和安家军守备旅一个团的官兵反复做工作的情况下,才不得不离开主要街道,返回校园。
饶是如此,南昌地区自安家军进驻以来难得的安宁时光和稳定的社会环境就此不再,对骚乱和镇压的恐惧迅速弥漫,随之而结束的,是老南昌人民仅仅享受了五年多的“黄金年代”。
次日上午,震惊全国的南昌“镇反消息”经《中央日报》、《民国日报》、中央广播电台等十余家媒体的报道,让全国上下成千上万人目瞪口呆:
南昌行营以及江西省政府以反革命罪、通匪罪、阴谋叛乱罪、抢劫罪等等罪名,以迅雷之势集体枪毙了一百四十二名“罪大恶极”的罪犯,并对近千“罪犯”判处有期徒刑。
与镇反消息同时出现在国内各大报纸上的另一个重要消息:国民工商业银行于昨夜八点,在上海大华饭店召开记者会,全体股东就不久前安毅董事提出辞去董事职务并转让所持股份的要求,董事会经反复讨论最终达成一致进决议:
一、拒绝安毅董事的辞职要求;二、同意江南集团总经理周崇安先生,以每股三点五元的价格。收购安毅董事所持股份的百分之八十,股份收购金额为七千四百五十万元,周崇安先生以持有国民工商业银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自动成为银行董事;三、国民工商业银行正在对全额收购江南集团旗下的江南制药厂这一重大项目展开讨论,一旦形成决议,即向社会各界宣布,并呈报中央政府实业部备案。
后一则消息基本上被全国绝大多数民众所忽视,可是对全国工商界和金融界而言,其深重影响远远超过了死伤几百人的镇反事件,用石破天惊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原因是江南制药厂不但在国内赫赫有名。在国际上也是声名远播的著名企业,该厂生产的磺胺系列药物和青霉素等药物,每年创造的产值和利润高达数十亿元,一旦国民工商业银行顺利收购江南制药厂,就意味着原本独资的江南制药厂从此成为名震全国的六家财阀共同拥有,其中包含的深远意义无法探究。
与江浙地区和南昌地区的沸沸扬扬和风声鹤唳完全不同的是,位于川南叙府的安家军司令部里一片轻松,安毅和众将校刚刚为水警师平安通过武汉江段放下心来,就接到了南昌行营血腥镇压和凌厉处决的急报。
不用任何人提醒,弟兄们都明白蒋委员长终于忍无可忍挥刀立威了,而且看到了这份罕见的杀伐果断背后的警告意味。
众将正在频频叹息,久违了的蒋委员长的电报突然到达:委任参谋次长安毅为庐山训练团总教官!
众兄弟听安毅读完电文,一片哗然,叶成对蒋委员长拿得起放得下的这份绝高涵养,钦佩万分,频频长叹之后由衷而言:
“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凭良心说,我再修炼八辈子,恐怕也难以达到蒋委员长的一半修为啊!”
数日来一直陪同各省客人参观访问并与“安家军保持距离”的杨斌微微一笑,转向坐在对面默默思考的安毅说道:“看来蒋委员长是不愿让你辞去参谋次长的职务啊,哈哈!你去不去庐山?”
安毅苦笑着摇了摇头:“委员长明知我不会去,仍然发来这份任命,弹指一挥,就让我变得十分被动。去的话,得面对数以百计的军中前辈和黄埔师兄,得履行总教官的职责和义务,针对下一步的剿匪作战发表自己的意见,还需要对参谋本部总结的一系列山地战、破袭战、特种作战等理论和战例展开讨论,甚至要给前来培训的军长、师长们传授我军经验。
“如果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可万一校长暗自授意,让黄埔那些忠于他的师兄们集体向我发难,我该如何是好?浑身张嘴都说不清啊!
“可是——要是不去的话,一来委员长可以问我个抗命不遵,至少可以对所有人说:大家看,安毅离心离德了!二来也显得我心虚。唉……姜还是老的辣啊!委员长区区一份电报,就让我陷于两难甚至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处境,可见叶参谋长的感叹是何等的无奈了。”
顾长风也坐了过来:“这回看来真要慎重对待了。老蒋无奈之下不得不选择退让,可他随后展开什么样的反击,谁也不知道,比如今天他令人意外地来了个杀人示威,手段不可谓不坚决啊!咱们需要提前提防了。”
众弟兄也纷纷围过来,安毅想了想觉得还是该把某些事情说在前头比较好:“诸位,我个人认为,至少在红军被彻底打败之前,蒋委员长不会明目张胆地对我们下手,甚至连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