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5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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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毅向石川微微致意:“谢谢石川君!可惜如此重要的情报,对安某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安某如今和你一样只是个军校教官。请,安某敬石川君一杯,略表谢意!”
“请!”
石川一饮而尽,对殷勤倒酒的李君微微点头,转向安毅,露出个坦诚的微笑:“安君知道李宗仁将军已经通过安南的法国人,购买了一批武器制造设备和钢材,在广西西南边境城市龙州建起了一个兵工厂吗?
据石川所知。与安君情如兄弟的黔西四十三军军长石珍将军,已经对广西进行经济封锁长达一年之久,桂军最主要的财富来源鸦片烟土由此被断绝,为此,深陷资金困扰的李宗仁将军在长达半年时间里,没能给麾下官兵发放一元军饷,他如今却花费巨资建立兵工厂,生产武器弹药,这笔钱从何而来,安君不感兴趣吗?”
安毅微微吃惊,坐正身子。恭敬地向石川致礼:“还请石川君赐教!”
石川连忙客气地回礼:“安君无需客气,安君是石川在中国军队中唯一钦佩之人,不管安君如何对待石川,石川都会一如既往尊敬将军,珍惜心中的一见如故之感,彼此交流也是出自真心自然而然。
安君,李宗仁将军从隐居香港的李济深将军手里获得大笔援助,一个半月前,又在陈济棠将军手里获得一百八十万元的暗中资助,而当时南京中央政府的报纸还在报道粤桂两军激烈交战的消息,令人动容啊!安君,知道石川获得这一消息时有何感受吗?”
“请说!”安毅客气地伸出手。
“石川想起了中国历史上的三国时期,只觉得数年来的中国形势,比起千年前的三国时代更为混乱啊!也许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博大精深的中国兵法的继承发展,才有了那么多的实践总结和理论丰富,其中真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石川长叹一声,端起酒杯自饮一杯,放下杯子后还仰望上空感叹声声。
安毅心里非常难过,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忧伤,给石川倒上一杯酒,与他轻轻一碰随即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夹起一粒蚕豆慢慢嚼咬,丝毫感觉不到其中滋味。
“安君,如果南京政府讨伐两广,石川认为只有将军能够胜任领军征战的重任,且不说安君旧部优秀的战斗力以及先进的山地战训练成果,只说指挥才华和治军能力,非安君不足以胜任啊!换做其他将领指挥,在山势延绵、地域复杂的两广战场,恐怕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石川双眼已经发红,笔直的鼻子也染上微红,薄薄的双唇微微张开,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显然酒精让他放开了一切顾虑,也让他的思维变得更为敏锐。
安毅知道石川想让自己说出两广的战略设想。略作考虑微微一笑,从容询问:“石川君,如果让您来指挥两广讨伐战争,石川君将如何处置?”
石川一愣,随即抚掌大笑,笑了好久才说安毅狡猾,收起笑容郑重地回答:“石川有过想法但很不成熟,也没有为此进行专门研究,真要是干的话,无疑还是采取稳妥的常规战,从海陆两路发起战事,形成多面夹击之势。当然,陆战方面可以分兵多路,进行断绝分割,凭借兵力优势把整个大战场分为若干个小战场来处理,具体推进步骤和各战场战术布置,你我都不用费心了,还有参谋长嘛!”
安毅听了哈哈大笑,石川也快活地大声笑了起来,两人笑完齐齐举杯痛饮,安毅放下杯子,不等石川开口询问,主动说出自己的作战思路:
“如果换安某指挥这场大战,动用海军是必须的,虽然中国的海军如此弱小,但也聊胜于无。利用海军运送兵力,集结于粤东潮汕地区,多少能牵制粤军,令其不敢轻举妄动。重点将放在广西,先派出四个师出云南取百色,走龙云将军东征广西时的老路,但是拿下百色、田东之后,大军不再东进而是南下,直取龙州和凭祥镇南关,立即构建阻击线,将桂军退路悉数堵死,与此同时派出六个师,出湖南、贵州,兵分两路,攻打桂林和庆远(宜州),最后会师柳州,无论哪一路取得进展,只有五万兵力的桂军只能退到桂东一线,这样一来,战争就差不多结束了。”
石川沉思良久,突然站起,兴奋之余抚掌长叹,随后深深鞠躬提出告辞:“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感谢安君的赐教,今日一聚石川铭记在心!谢谢安君!夜已深石川不胜酒力,再不走就失态了,请安君海涵!”
安毅将石川送出门外,礼貌告别,回到酒桌旁坐下,默默自斟自饮,喝下两杯抬头望向深思的李君:
“李君,你现在心情如何?”
“我……我真害怕,想起教官提到过的日本军队的野心,我心里很难过,为什么总司令部和中央政府还这么软弱啊?日本人无处不在,连我们的军校都有,我们却没有一点准备,万一打起来怎么办啊?”
李君激动地望着安毅。
安毅点点头:“有危机感就好,就怕你麻木。至于军校为何还允许日本教官的存在,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事情,就像我和石川喝酒切磋,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释原因的。李君,你很有前途,好好学,我对你期望很高!”
“是!教官,李君也回去了,明天开始,李君只要有时间就来求教。”李君站起来。
安毅示意他坐下:“陪我喝一杯吧,下次你来我让小九给你根钥匙,我在和教育处以及你们炮队队长打个招呼,让他们允许你在学习和训练之余多些自由支配的时间。我不在家的话,你也尽可进来读书,还可以和留守的几位侍卫大哥一起吃饭,学校的伙食太差,你没日没夜地学,营养要跟的上,还有就是留守的两个侍卫大哥都是跟随我征战多年的好弟兄,他们出自道门,不但学识不错,而且还有一身武功,你要是愿意就拜他们为师学点儿武艺,说不定今后用得着。”
“我……学生……”
李君激动得不知怎么说话了。
安毅摇摇头:“别那么客气了,愿意的话就叫我声大哥吧,你也是孤苦伶仃一个人,等哪天有时间,我带你去老南昌,有个前辈或许跟你有点儿渊源。”
李君激动地抓过酒瓶给安毅斟酒,自己也倒上一杯,恭恭敬敬地双手端起,低声喊了一声大哥,随即一饮而尽。
安毅哑然失笑,指着李君说道:“看,进步了不是?这一大杯足有一两,你也不咳嗽了,哈哈!”
李君咧嘴一笑,飞快坐下,一面给安毅倒酒一面低声问道:“大哥,要是真让你率兵攻打两广,你会按照刚才对石川教官所说的方法打吗……”
安毅笑而不语,李君若有所思,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五九八章 不罢不休的算计(一)
新落成不久的南昌行营。坐落在百花洲畔,与安毅名下气派精致的“江南宾馆”隔水相望,湖青柳绿,风景秀丽,合理的布局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使得这个权利超越江西省政府的军政机关备受瞩目。
行营二楼的秘书长办公室里,杨永泰面对一份份密报,唏嘘嗟叹:
广东霸主陈济棠眼看西南三省转眼间被蒋介石拿下,数十万川军和滇军在老蒋多管齐下的打击利诱中分崩离析,胆战心惊之下,早已停止对李宗仁桂军的征伐,收起统一两广的雄心壮志,采取了暗中联合抱团自保的策略,谁知道在汪精卫和李宗仁巧妙的逼迫之下,脑袋发热的陈济棠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中立地位,身不由己之下终于撕破脸皮竖起反旗。
在自诩为孙中山先生唯一合法继承人的汪精卫和一群民国遗老失意政客的鼓动下,陈济棠高呼反对蒋介石独裁、反对南京政府、建立以汪精卫为首的中央新政府的口号,唐绍仪、汪兆铭、古应芬、林森、许崇智、李宗仁、李文范等人立即拉上陈济棠一起联名通电,要求蒋中正于四十八小时内下野,避居上海的孙中山独子孙科见蒋介石越发独断专行,亦通电附和。
五月二十七日。汪精卫政府的广州中央执监委员非常大会成立,通过国民政府组织大纲,推举唐绍仪、汪兆铭、古应芬、孙科、邹鲁、陈济棠、李宗仁、邓泽如、许崇智、林森、萧佛成、王宠惠、陈友仁、李烈钧、熊克武、唐生智、蒋尊簋为政府委员。结果此举换来全国各地和各军将领的一片声讨声,航空部队和海军也都加入军事声讨的准备之列,陈济棠后悔不已,但已骑虎难下,匆忙开始军事上的相应布置,以应对正在围剿江西共产党红军的中央军猛然南下。
南昌行营秘书长杨永泰身体逐步康复已经扔掉了拐杖,与他同机出事的江西省主席鲁涤平还在家中静养,杨永泰这个总司令第一智囊只能临时担负起政府和行营的繁重事务。
令杨永泰颇为烦恼的是,现任南昌行营主任何应钦从三月份开始指挥二十万大军进攻红军以来,历时三月寸功全无,损兵折将,特别是近半个月以来,第五路军郭华宗四十三师在潭头、水南、白沙一线战败,紧接着胡祖玉的第五师、毛秉文的第八师一路溃败,现龟缩于广昌一线,孙连仲部二十五师寸步难行,军心浮动,郝梦龄第五十四师在沙溪中伏,损失极为惨重,这还不算,五路大军中的三路还深陷进退不得的困局之中。
杨永泰坐在特制的软椅上,愁眉紧锁,望了一眼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件战报,暗自叹息,转向秘书。低声吩咐他去把刚从前线视察回来的剿匪总指挥何应钦叫来。
来到南昌已经三月多月了,杨永泰被安毅无所不在的影响力所震惊,无论军政民政,兵力多达九个旅的警备司令部和势力雄厚影响巨大的江南集团相互配合,南昌行营就算是想迈出一步都非常困难。
这个江西警备司令部拥有强大的军力、训练有素的官兵、设施完善的驻地和训练场所,还有自成一体的高效指挥系统,使得他们控制下的南昌地区各县镇从来不受共产党红军的侵犯,但是他们也绝对不会帮助任何一支剿匪部队,连情报交换都明言拒绝,更别说联合作战了。
开进江西境内的十余万大军远没有当地警备部队熟悉地形、气候和民情,走到哪儿都战战兢兢,极为被动,可是警备部队却总以自身防务繁重无法抽调兵力为借口,不给予任何帮助,弄得杨永泰和何应钦恼火不已,却又束手无策,因为这个借口明知是假却堂而皇之,警备部队的后台又是刚刚出任云南省主席的原参谋总长朱培德,以及天王老子都不怕的安毅,没有合适的理由根本就无法驳斥,甚至有可能引起极大反弹。
江南集团则是军用物资的最大供应商。虽然安毅年初已经退出了江南兵工厂,这个已经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兵工厂从此以后不再受江南集团的制约,但是兵工厂的整个兵器研究所、各分厂厂长和四百余名技术人员已经全部离开,迁往蓬勃发展的湘西兵工厂,对此兵工署和南昌行营无比着急,却又无能为力,因为这些技术骨干和高级研究人员都捧着安毅的饭碗,几乎全都是安毅一手培养和挖掘出来的人才,从骨子里对安毅感恩戴德,忠心耿耿,因此宁愿辞去高官厚禄和多年的军职也不愿意留下,使得江南兵工厂的技术能力和生产效率大打折扣。
再一个,已经分拆重组的江南集团在整个江西的经济体系中仍然占据着重要的领导地位,虽然分离出去的企业能提供从食品干粮到衣服帽子、从士兵的腰带到手里的铁锹的大部分产品,但是关键的水陆交通运输、仓储中转等实体依然牢牢地控制在江南集团手里,没有他们的配合,就是想走一步都困难。
虽然此前何应钦一气之下把购自江南集团的五百辆大卡车均用于军用物资运输,可是汽车修理、燃油供应还得看江南集团的脸色,稍有呵斥就会遇到各种刁难,行营宪兵也不敢对这些刁民怎么样,且不说宪兵中很多本身就是安毅的学生,只说那个没了半个手掌的赣中警备司令夏俭,这个软硬不吃的狠人一旦发起怒来,宪兵他都敢抓回去关禁闭,麾下将士个个桀骜不驯,好勇斗狠,根本不买何应钦和南昌行营的帐,原来鲁涤平没受伤时担任行营主任还好些,处处得到警备部队和江南集团的帮助。换成了与安毅素有旧怨的何应钦,一切都不同了。
因此,杨永泰基本上可以判定,一定是安毅暗中拆台使然,否则就是给江南集团和警备部队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公然与蒋总司令直接领导的宜昌行营作对,虽然他们作对的方式和手段很是巧妙,让人抓不到把柄,可值此非常时期,必须使用非常手段方能扫除所有障碍,为剿匪大业奠定坚实的基础。
杨永泰深知不能鲁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牢牢地把握主动。
自从获悉安毅竟敢当着蒋总司令和一群军中老大的面痛打何应钦之后,杨永泰震惊了,他终于明白传说中安毅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