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5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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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刘文辉却以大价钱换取四十四军一个师换上川军蓝灰色军服,开进了泸州东面的分水岭。
这支由湘西警备部队三个旅组成的临时作战部队,在四十四军副军长邓斌的率领下,仅用了三个小时就在泸州以东的长江南岸大字湾构筑起五公里临时阵地,架起十八门火炮和数十门迫击炮,及岸上百挺轻重机枪居高临下,飞弹如雨,对刘湘部两个旅组成的强渡奇兵展开猛烈打击,致使借助黎明渡河近半的进攻官兵遭受惨重损失,三十余艘大木船和百余条小船大半被准确的炮弹击中,江面上浮尸成片,木屑四处漂泊,鲜血将百米宽的江段染得一片通红。泸州战场唯一的进攻点和预备部队由此丧失,苦苦防守的刘文辉部三个旅先后急退正面之敌,压力大减之下,终于进入反攻准备。
刘湘的军师刘从云道爷没有了原先的从容不迫,不用刘湘征求意见,就忧心忡忡地建议:“刘文辉能用川东南那两个偏远的山区小县收买援军,不成之后又果断拿出数百万家财四处飞撒,这才有了起死回生的契机,究其原因,完全是因为狡诈的刘文辉非常清楚,要是被打败所有的地盘没了不说,富可敌国的家财也会随之飞走,甚至脖子上的脑袋都保不住,因此刘文辉能够壮士断腕,散财消灾,只要留下主要的大片地盘,保全家族平安,他就能寻找机会,再次把失去的夺回来。
值此乱世,政治上的事情不可太过执着,关键的关键还是生死存亡、还是利益!不管怎么做,只要打赢了,失去的一切还会回来的。”
刘从云的意见引发巨大争议,乔毅夫、唐世遵和潘文华等大多数人都表示同意,并建议刘湘尽快把安毅的二十四军请进来作战,说完一大通益处之后,还有个牵强的理由竟然也获得多数人附和——安毅本为川人,二十四军本是川军,而且还是刘文辉原先的番号。如果能把二十四军请来助战,无疑是对刘文辉的巨大打击。
只有军师张斯克表示强烈反对,他预言安毅绝不是简单的人,越是川人,就越有荣归故里的野心,且不管装备精良的二十四军战斗力如何,只是其中存在的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巨大隐患,就不能冒这个险。
一天一夜的争论没有结果,却等来了刘文辉部泸州一线五个旅大举反攻,其主力在十五公里的江段飞速强渡,接连击退第二师、第三师,向前突破三十里,一举占领了双嘉、玉河、青龙三大重镇,泸州战场突然出现的战局崩坏,正在迅速影响其他各线战场。
至此刘湘再也沉不住气了,果断拍板,立刻致电蒋总司令,请求第五军团派出二十四军支援。
蒋介石磨磨蹭蹭,连续发来两个询问电报,这才在刘湘的一再恳请下同意,可安毅的二十四军却借口船只正在集中、长江舰队和宜昌警备司令部的十余艘运输船正在赶来,二十四军无法在三天之内逆江而上,赶赴泸州战场。
刘湘接到电报后急得不行。一面增兵泸州方向,奋勇抵抗,一面急电仍在宜昌的乔毅夫,让他悄悄给安毅送去二十万大洋,督促安毅尽快出兵西上。
这一招果然奏效,仅用了半天时间,二十四军第一师在副军长尹继南、作战处长李福强和少将师长赵东全率领下登船出发,新任少将师长杨烈的第二师也已做好出发准备,静候海军运输船的到来。
从赣中保安司令部调来的参谋长杨立邦晋升第三师少将师长,正在率领所部悄悄与丁志诚的三个警备旅交接防务,便于丁志诚率领由川籍和鄂籍官兵组成的这三旅主力部队开赴四川。为大战之后的大治提前做好准备。
下午四点,第五军团司令兼二十四军军长安毅对外声称奉命赶赴南京急商军务,把司令部交给参谋长赵瑞主持,乘坐飞机飞到南京,与蒋介石等机要大员密商。
次日,天边曙光乍现之时,一夜未眠的安毅再次登机直飞湘西乾城,与四十四军军长兼第五军团副司令长官张弘栾等将领一起,对整个西南战事进行全盘指挥,同机前往乾城的还有参谋本部的参谋次长葛敬恩。
二十四军入川的消息极为秘密,刘湘等川中将领也不愿向各方公布,但却给予尹继南一行高规格的款待。
严谨务实的尹继南不善辞令,也不喜饮酒,匆匆结束接风宴,就请求刘湘等川中将领介绍战局,两个小时之后,尹继南征得刘湘的同意,命令赵东全率领一师离开永川,迅速南下,仅三个半小时全师整体前移二十二公里,抵达仙龙镇待命。
消息传到永川前线指挥部时,刘湘和他的将领们几乎不敢相信,一个配备炮团、拥有诸多辎重的一万三千人的甲种师,竟然仅凭五百余匹骡马就走得这么快?要不是引领一师南下的工兵团长来电话说二十四军一到仙龙镇就开始组装火炮等重武器,刘湘等人还都不知道二十四军将士是这么运送火炮的,虽然拆解火炮和重武器便于快速行军的道理谁都懂,可是川军中拥有这一本事的部队没有一个,众将由此再也不敢轻视年轻的副军长尹继南和他的麾下将士,感叹之余对二十四军的战斗力充满期待。
三月二十日凌晨,刘文辉新编第二师和两个旅突然迎来刘湘部四个旅的激烈反击,两小时后急报传至刘文辉的叙府司令部:
泸州东北方向的仙龙镇出现大批军队,番号不详,这些身穿中央军主力师迷彩军服的部队不下三万人,正快速分两路南下,一路攻向泸州东面三十公里的笔架山要地,一路经龟桥开赴兆雅镇,看情况敌军企图冲击我兆雅阵地。从侧后包围我突前各主力部队,并从江面狭窄的笔架山渡口强渡长江,威胁我东线纵身腹地。
刘文辉闻报大吃一惊,略作考虑,立刻给张弘栾致电,请求张弘栾再派出一个师驰援泸州,接着急令泸州北面正在鏖战的新编第二师迅速脱离战场,向西南方的安溪、长滩一线后撤,命令其余两个旅大步后撤,返回泸州固守。
时至中午,再次与田颂尧达成秘密协定的刘湘突然发力,将西线两个师急调五通桥,兵分两路,攻打犍为县城,同时命令中路各部不顾一切发起猛攻,决心乘势冲破刘文辉部的防线,集中中路、东路各部队围攻叙府、南溪,把东线交给尹继南二十四军进攻,只要冲破刘文辉的中路防线,占领叙府(宜宾),就能取得这次战役的决定性胜利。
针对刘湘部兵力调动的变化和主攻方向的确定,安毅毫不犹豫立刻给正在帮助刘文辉防守笔架山的邓斌师致电。
收到命令的邓斌把营长以上军官全都集中起来,脱下身上的蓝灰色将军服,换上中央军迷彩军服,对众多激动不已的川籍弟兄大声吼道:
“弟兄们,我邓斌是川人,你们中大部分也是川人,是两年来我邓斌从一万多川籍弟兄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从现在开始,就请诸位和我邓斌一起,换上咱们的新军装,掉转咱们的枪口,与即将到达北岸的安家军弟兄一起,从泸州开始一路杀向西面!
为平息四川多年战火,为了我们的父老乡亲,希望弟兄们和我邓斌一起,率领麾下将士奋勇作战,要求不多,一句话: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遇神杀神、遇鬼杀鬼!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将校们血脉喷张,齐声怒吼起来。
正文 第五八六章 西南大混战
第五八六章 西南大混战(七)(求订阅!)
多重打击下的刘文辉绝望了。仅仅坚持了一天一夜,泸州城两个旅守军向自己请来的邓斌一个师投降了,当所部三个师主力在长江以北苦苦抵挡刘湘大军进攻的时候,夺走自己番号的二十四军三个师正沿着长江两岸疾行,叙府至泸州之间的江安、南溪两县弹指之间便被攻破,两地共一万三千多官兵死的死,降的降,转眼就没了,敌军仍然不罢不休攻向叙府,以其强大的火力横扫一切面对之敌,紧接着如狼似虎向叙府扑来。
要不是贴身侍卫眼疾手快,绝望的刘文辉已经用枪打穿了自己的太阳穴。算是死过一次的刘文辉就此冷静下来,立刻命令正在叙府以北三十多公里一线与刘湘各部激烈作战的各部向西撤退,率领警卫团和驻扎叙府的一个精锐旅,在越来越近的枪炮声中,依依不舍地最后巡视一遍住了多年的宽大府邸,翻身上马,率领各部尽数撤向西面九十公里的沐川县城。
刘文辉想不到的是,派去向北面各部传令的四个传令兵小队尽数被神出鬼没的二十四军特种大队弟兄射杀,数十公里电话线已被尽数破坏,他的三个主力师仅有的一部电台正在更换电池。五万官兵仍在舍生忘死地与刘湘的六万大军激烈对抗。
刘文辉更不知道,沿江而上的二十四军并非是三个师而是四个师,江北两个师由第五军团作战处长李福强和丁志诚率领,江南的两个师由邓斌和一师长赵东全率领,两部人马四万余将士,几乎齐头并进,勇不可挡,身后的泸州城及周边各镇已被顾长风的四十四师完全控制,朱世贵的十七师、张存壮亲率的四十四军第一师已经攻向古蔺、叙永、兴文、威信等县镇,黔西四十三军两个师也携带大批武器弹药和物资补给,全都开至曲靖地区,进一步支持胡若愚部向龙云发起进攻。
三月二十三日下午,狼狈逃到成都的刘文辉得知所部仍在刘湘大军的猛烈攻击之下,紧急致电刘湘请求停战,把二十四军已经占领泸州、叙府等大片川南地区的消息向刘湘进行通报,大惊失色的刘湘立刻命令全军停止交战,原地待命,给已经前往泸州的二十四军副军长尹继南致电询问,尹继南如实告诉刘湘:奉军团司令安毅的命令,二十四军将暂时驻扎泸州、叙府地区,至于何时撤走,仍需等候命令。
刘湘顿觉不妙,匆忙召集麾下文武紧急商议对策,对中央军入川助战一直持反对态度的张斯克忧心忡忡地叹息起来: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甫公,我们都上蒋介石这奸贼的当了!好大的一个陷阱啊……要是属下没猜错的话,蒋介石为此起码花费了一年以上的时间准备!从刚开始到现在,各位同僚都小瞧了那个娃娃司令安毅。大家不妨好好想想,安毅若真是贪财如命之人,怎么会捐出上千万赈济灾民?要是个乐于守成之人,怎么会数年征伐,战功彪炳?我们都被他的表现给蒙蔽了!”
众文武愧疚难当,垂头丧气,一名将领大声怒吼:“调转枪头,打他个龟儿子的!就算横尸沙场,也要把中央军全都赶出去!”
张斯克颓然惨笑,挥挥手苦口婆心地分析起来:“大战至此,我军十余万军队几近战损一半,此时中央军上官云相师占据巴东,徐源泉另两个师名为驻扎恩施剿匪,我看不止如此,很可能也是老蒋事先布下的暗桩,只要我们和第五军团打起来,老蒋就会毫不犹豫命令他们挥师西进,让我们数面受敌。我估计老蒋如今已经做好随时入川的准备,巴不得我们主动挑衅攻打中央军呢。
再一个,第五军团还有三个师驻扎宜昌,其中就有中原大战中名声鹊起的尹继南十六师。这个师的综合战力决不在我们一个军之下,再加上已经霸占川南的二十四军四万人,仅是第五军团的官兵总数就高达八万余众,若是拥兵八万余人的湘西王张弘栾在安毅的请求下出兵襄助,再加上东面三个师的中央军,我军岂是他们的对手?
何况经数月激战,我们树敌颇多,劳民伤财,家底都快打没了,这还不算一直龟缩川北虎视眈眈的老对头杨森部,还有西面那些反复无常的保定系各军,面临如此窘境和混乱局面,我们还能轻言赶走中央军吗?还能将分崩离析的川中各部联合在一起吗?
这个时候,就算打掉了牙也只能咽下肚子里,以缓兵之计谋取政治上的主动,暗地里休养生息,悄悄扩军以图霸业方为上策,切不可轻言发动战争,否则,不但会遭到整个四川民众的声讨,还会遇到无数意想不到的麻烦!
老蒋占据中央大义,只要封官许愿,为我们树立一两个对手,就能将我们的力量消耗殆尽,川中贤能不多,可虎视眈眈眼高手低的豪强从来不少,这一点,想必大家经过这么多年都心知肚明了。”
众将听完慢慢闭上嘴,刘湘只觉得背脊发寒。一颗心重若万钧,似乎张斯克的每一句含蓄批评都指向自己的弱点,揭开了一道道新旧伤疤,这种如针刺般的痛楚,压得刘湘喘不过气来。
脸色惨白的刘湘缓缓站起,在众人无奈而担忧的注视下轻轻摆手,转过身一步步走下台阶,进入内院的颐养堂就没有再出来。
位于金沙江和岷江交汇处的叙府,山清水秀,满眼绿意,伫立在西街口的大观楼始建于明朝,是座高二十八米、长三十余米、宽二十米有余的气势博大的古建筑,高楼底层用巨石砌就,中有十字形通道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