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5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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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政治任务是:维护革命战争的正义性;维护党国形象和革命军队形象;弘扬中央政府在救灾赈灾中全力以赴、心怀万民始终如一的优秀事迹。
被责令全力协助接待代表团采访的宜昌行营还派出政训处副处长等官员,来到南阳与第五军团政治部商议具体接待和宣传事宜,要求贴标语挂横幅,组织民众突击教育,以应对中外记者的采访。
军团政治部主任展到少将深知安毅的脾气,委婉拒绝了宜昌行营政训处官员的要求,表示除了加大宣传力度外,一切均需顺其自然。政训处副处长苦求不得,急忙求见军团司令安毅,安毅看在曾扩情的面子上接见这位法国留学回来的政治学博士。听他说到一半恼火不已,一口拒绝他的要求,并命令他立刻离开战区返回宜昌。
副处长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安毅竟然会下达逐客令,吓得灰溜溜地告辞,找到展到询问是怎么回事?展到无奈地告诉他:司令别的事情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欺上瞒下弄虚作假,军中几个本来挺有前途的校官,正是因为犯了这个大忌而被撤职查办,最后被赶出了第五军团。
遭受重创的西北军不甘失败,匆忙调集兵力赶赴洛阳、嵩县和商南,驻扎洛阳的暂二师在南阳之战中被安毅击溃了一个旅,看到大军到来,立即遵循西北军总司令部发出的“积极防御伺机歼敌”的作战指导思想,在骑兵司令郑大章将军夜袭归德机场的优秀事迹感召下,凑足八百骑兵,悄然出动,绕道嵩县东南的石人山荒野道路,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突然袭击驻扎镇平的四十四师一三〇旅,企图以迅雷般的霹雳手段,一举端掉一三〇旅指挥部。
黎明时分,八百精骑撞破两道稀拉松懈的岗哨。迅速冲进镇子中央,前头骑兵突然接二连三倒地,人仰马翻,镇子各条道路上满是深敲地下的一米高粗木桩,木桩之间系着一根根粗大的绊马索,领军的骑兵团长惊呼中计,大喊撤退,可“退”字未出口一颗子弹已打爆了他的脑袋,明亮的火把骤然点亮并飞向马群,街道两旁的屋顶上、院墙上突然架起一挺挺机枪,准确的步枪子弹从四面八方如密雨飞来,转眼间百余名骑兵栽倒马下,受惊的战马长嘶狂跳,掉到地上的骑兵来不及爬起来,就被沉重的马蹄踩踏得剧烈嚎叫,马上的骑兵魂飞胆丧,有的提起轻机枪、花机关枪向四面疯狂扫射,有的勒转马头猖狂逃命,可最终没有一个逃得掉,没跑出突然用腰杆粗巨木竖起五道栅栏的镇北桥头,就被四百余名早就到位的特种大队弟兄射落马下。
仅仅二十分钟时间,西北军八百精骑伤亡殆尽,一三〇旅战死十一人、负伤三十余人,此役缴获的一千三百多支机关枪、花机关枪和驳壳枪被旅长王叙伦笑纳,六百余匹体态雄健的战马被集中起来,一百五十多匹死伤战马尽数送给了一年没吃到肉的镇民,引来一片热烈地欢呼。
刚刚积功晋升少将旅长的王叙伦没有忘记军规,将五百匹战马送到城西卧龙岗师部孝敬师座顾长风,顾长风挑出三十匹好马送到总指挥部赠给一干弟兄。其余尽数收归自己的特种大队所有。
对此军团司令安毅没有任何意见,反而重奖了王叙伦一三〇旅五万大洋和五十箱香烟,分配给一三〇旅十二个晋级校官的名额,夸奖一三〇旅打得聪明打得漂亮,号召军团各师向一三〇旅学习。军团政训处的军官们把这一战绩和司令安毅的重奖略作整理,带到新十四师、新十六师、新十七师广为宣传,听得三万多投诚而来的官兵们目瞪口呆,却又羡慕不已。
新十四师、新十六师、新十七师三个新编师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投诚西北军老兵,赵东全在安毅的力荐下,晋升新十四师少将师长,从江西省保安司令部调来的第四旅旅长杨烈晋升新十六师少将师长,从赣中保安司令部调来的参谋长杨立邦晋升新十七师少将师长,三个师分别驻扎城东王营、城中医圣祠、城南郭庄军营。
三个新编师三万八千弟兄从到来的第一天开始,就接到军团司令部通知,一个月内不用参加任何的作战,随后官兵们发现此后连续一周没有安排安家军所部那奢侈之极的射击训练、没有了高强度的越野训练,也没有复杂的战术训练,全都紧闭营门,开始崭新的基础训练:
上午出操,吃完早饭开会忆苦思甜,对比新军队与旧军队的不同之处,官兵们被要求轮流说说自己的感受,接着便是严格而又枯燥的队列训练;午饭后继续队列训练。下午四点开始举行全师训练评比,每个团表现最好的连队被拉出来进行队列比赛,评比完毕现场予以奖励,奖励完毕学习唱歌一小时然后吃晚饭,晚饭后学习操典,背诵军规军纪。
每三天全师官兵集中一次,听军团司令部将领训话,每三天出去一次为驻地附近的老百姓修房子、挑水、打扫街道,整理公共道路、挖茅坑搭茅房、给孤寡妇孺送粮食送油盐,晚上回来后各连分别召开会议,每个人都要谈谈自己的心得体会。然后就是学习安毅的讲话,学习模范营精神,议议自己所在的部队与真正的革命军队之间有何差别?
晚上的连队会议结束后,连长和指导员还要把会议纪要送到师部政训处,接受政训部长官的询问和指导,改掉不足纠正错误,再把新的教育方式和新的指示精神带回连队,认真予以传达。
各师的连长们大半都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和湘西士官训练基地调来的优秀基层军官,小部分是由士兵们共同推荐的优秀带头人,师部对所有军官全都一视同仁,军饷和物资发放全都是中央军最高水平,使得自尊觉醒受到关怀的将士们感激莫名,训练和学习分外卖力。
安毅和他的弟兄们看起来十分轻松,其实没一个闲着,由于南昌基地顺利破译了西北军、桂军等各部队的无线电通讯密码,大量的情报涌向安毅的军团司令部,刘卿的情报处七十二名弟兄超负荷地运转起来,一份份汇总情报络绎送到安毅手上,害得作战处、政训处和军需处各级主官随时都处于待命状态。
半个月下来,刘卿的双眼凹下去不少,展到的眉头也出现了细微的皱纹,就连连续参加三次特种作战获得破格晋升的军需处新任上校处长张扬,也跑得大腿几乎细了一圈,改骑马后大腿内侧磨出了血泡,已经足足四天不敢去天韵楼泡妞了。
从襄樊坐车赶来的记者团一行已经到了南面的邓州,展到跑到王府汇报却没见着安毅,问明安毅的去向后又连忙赶到南关军营,操场上的情景令展到非常意外,不但各师政训科军官都在,各师的团副、营副教导员们也都集中于此,排着整齐的队伍仰望高台处,跟着安毅学唱新歌,司令部参谋长赵瑞、作战处长李福强等数十名将校也都整齐地站在队伍中间,伸长脖子扯起嗓子跟着安毅一起吼。
展到大感有趣,悄悄走到高台后面,低声询问侍卫长林耀东:“小九,这是干什么啊?司令那儿来的兴致?”
“别提了。小弟都站在这儿三个钟头了,司令在上面教得汗流浃背,灰尘估计都快喝了五大碗,就十几句简简单单的歌词,这帮家伙竟然唱到现在也没能让司令满意。要是鹦鹉在这儿就好了,那孙子什么歌只要听上两遍就能唱,教人也特别快,悟性超强,有他在司令哪里用得着这么辛苦?听说那孙子在独立师打界首时受伤了,不知道现在恢复得如何,是不是伤着命根子了。”林耀东苦笑着摇了摇头。
展到莞尔一笑,就听到安毅略微沙哑的声音吼了起来:“诸位,咱们最后再来一遍,要是再跑调,老子也不教了,罚你们脱掉上衣绕着这个军营跑上十圈!这么简单的曲调都学不好,军规军纪也是你们都记熟的,没道理唱不会啊,都给我老实点儿,思想别开小差……”
众人吓得全都伸长脖子,四处看看不少野战医院路过的女兵在捂嘴偷笑,站岗和休息的数千弟兄全都远远看着,一个个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笑容,众将校心想要是大庭广众之下真被剥光了罚跑十圈就丢人了,传出去麾下弟兄笑话没关系,恐怕以后和中央军系列中其他友军见面就不舒服了,一个个再也不敢怠慢,全都打起精神,紧张地望向高台上的安毅。
安毅将喝干的大海碗扔给身后侍卫,擦擦嘴,抬起双手:“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预备、唱!”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许欺负老百姓,保家卫国就是保人民;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歌声整齐嘹亮,气势如虹,周边看笑话的数千官兵和护士逐渐收起笑容,认真对待,第一次完整唱下来的数百将校一个个也非常高兴和满足。
安毅四处看了看,大声下令:“营中所有官兵听令,你们看了几个小时的热闹,估计也都会唱了,下面再来一次,所有人都要唱,要天天唱,让我们第五军团所有弟兄都会唱,都要按照这个歌里唱的去做,成为真正的革命军人,成为真正的人民子弟兵!所有人注意,全都给我站出来,立正……听我的口令: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预备——唱!”
歌声再次响起,刚开始的时候还显得颇为凌乱,逐渐越唱越整齐,越唱越嘹亮,官兵们个个仰起脑袋,唱得无比自豪,震天的歌声从南关军营传出,在全城上空久久飘荡……
正文 第五七〇章 希望之光(一)
第五七〇章 希望之光(一)
“……从满是伤员的空气中弥漫淡淡血腥味的邓州乘车北上。五十七公里长的道路耗费了三个多小时,狭窄的公路尽管较为平整,但是由于运送赈灾粮食和药品到达南阳返回的军用卡车络绎不绝,会车时驾驶员需小心谨慎避让才不会滑下道沟。进入南阳境内,道路上除了军用卡车就是人力车,一队队衣衫褴褛的民众或推或拉,将一辆辆各式各样的破旧人力车努力驶往南阳方向。在我们的再三要求下,随行的中央政府官员允许停车采访,我们下车询问几个面目焦黄明显营养不良的农民才知道,南阳也和邓州一样,设立了赈灾粮食分配站,各村推举的村长和保长均已先期到达南阳,村民们只要前往南阳找到自己的村长保长,就能按照人均十五公斤的标准,领回无偿分配给各家庭的粮食。从小到大从未品尝过灾难滋味的我犯了个低级错误,轻率地询问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为何不用牛马拉车而用自己消瘦的肩膀?担任翻译的使馆随员比特先生和国民政府派来的翻译官都没有为我转达这句话,比特先生指指道路两旁被剥去外皮的成片枯树,低声反问我:树皮都被当成食物吃光了,当地农民还能有牛马吗……
“汽车开下渡船,缓慢爬上码头,古老而宽阔的南阳城就在我们面前默默竖立。高大的城门上,美丽壮观的重檐式门楼保存完好,没有中国其他战争发生地四处可见的沙包工事和机枪,只有几组身穿新式迷彩军服的第五军团官兵在城墙上巡逻,丝毫看不出这座古老的豫南名城刚刚经历了一场双方投入十七万官兵的大规模战争……
“我们的车队在城门口被全副武装衣衫整齐的宪兵拦下,随行的中央政府外交部官员和荆襄警备司令部官员下车出示特别通行证,宪兵们非常仔细地核对车号和人数,这才敬礼放行。遇到这样严格的检查,令我们这些欧美记者颇为惊讶,因为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是中央政府和战区警备司令部官员的车队,无不享受畅通无阻的免检特权,四天前我们在武汉采访几个军营,包括前往即将开赴战场的钱大钧上将组建的军校教导师,都是武汉行营的宪兵车队一路鸣笛护送,每到一个关卡守卫官兵都整齐列队,我们坐着车在官兵们恭敬的敬礼中快速通过,唯有进入第五战区开始,从水面到陆地每一个关卡我们都必须停下接受严格的检查,官兵们非常严肃认真负责,站在检查军官身后的士兵双手从未离开过自己的新式自动步枪……
“我就此问题询问陪同的国民政府外交部官员周禀真先生,他含笑告诉我一个发生在古老中国两千年前的故事:汉朝皇帝汉文帝为鼓舞士气,亲自到三路军队去犒劳慰问。他先到灞上再到棘门两座军营,这两处都不用通报,见到皇帝的车马来了军营都主动放行,而且两地主将迎接时慌慌张张,毕恭毕敬。送文帝走时也是亲率全军送到营寨门口。皇帝到了名将周亚夫的营寨,和先去的两处截然不同,开道将军和侍卫被拦在营寨之外,在告知天子要来慰问后,守卫的军官回答:‘将军有令,军中只听将军命令,不听天子诏令。’等文帝到达派使者拿自己的符节进去通报,周亚夫将军才命令打开寨门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