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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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身穿盛装满脸喜悦的人们相互走动,频频举杯,自发组织的乐队奏响轻快的曲子,裴德罗牧师一个劲儿地感谢上帝赐予了今天的阳光和温暖,已经平静下来并已把临时的家安顿在医院专家住宅楼里的阿尔弗雷德夫妇笑容满面,气色很好,在美丽动人的卡普兰陪同下站在一起让摄影师拍照留念。
一辆缓缓停靠在大院铸花铁门前的绿色军用卡车引起大家的主意,众人纷纷停止交谈,看到十几名精干的保安部队官兵从车厢里抬下一筐筐漂亮的鲜花礼貌地送进院子,所有人都惊喜地欢呼起来:“多么漂亮的梅花啊……”
一筐筐红色、粉色、白色、黄色的梅花摆放完毕,顿时将整个院子装点得生机盎然,安毅领着周崇安、张熹、郑经纶等一干得力助手和他们的妻子女友前来恭祝节日,参加盛大的圣诞午宴,彼此热情致意相互祝福。
周崇安等人都是留学数年、。学识扎实的俊杰,没有任何的语言障碍,很快就被各自的朋友领到各个圈子里畅谈恭祝。
安毅走到阿尔弗雷德夫妇和克。鲁泽、玛丽这对情侣面前,把身后侍卫手中两个红纸包装的长礼盒分别送到阿尔弗雷德和克鲁泽手中:
“这份礼物在你们的家乡很普。通,不过却费了很多周折才弄回来,希望你们的夫人和女友喜欢。”
阿尔弗雷德和克鲁泽致谢完毕,兴奋地打开长纸。盒,纸盒中一大束盛开的红玫瑰顿时引发周边人群的阵阵惊呼,两位女士捧起鲜红的玫瑰声声惊叹,满脸激动,分别上前亲吻了一下安毅的面孔由衷感谢,都说这是自己收到的最美的圣诞礼物。
安毅嘿嘿傻笑擦去脸上的口红印,卡普兰上来拉。住安毅的手,不悦地问道:“安,我的呢?”
“很抱歉,整个江西就这几十朵,如果不介意,你问。你姐姐要几朵吧。”安毅歉意地回答。
卡普兰大声抗议:“不!意义完全不一样!”
众人听了忍不。住全都笑了起来,阿尔弗雷德上来轻拥一下安毅,致谢完毕好奇地问道:“安,如此漂亮的玫瑰你哪儿弄来的?在我们印象中,这个季节整个地区都没有玫瑰花的,更没有这个珍贵的法国品种。”
安毅含笑解释:“北面数公里的象湖边上有座万寿宫,里面的主持大师是我的一个长辈,叫松逸道长,几年前他建起了一座漂亮的暖房用来培育稀有的中草药,不知谁送给他一些玫瑰花种,两年前他培育成功也非常珍惜,上午我正好有事前去拜访他老人家,看到之后请求他送我一些,可是他怎么也不答应,没办法我只能趁他不注意剪下大半偷偷跑出来了!”
众人觉得非常有趣全都会心一笑,卡普兰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心中的抑郁一扫而光,亲昵地拉着安毅的手臂坐到牧师对面的位置上。
裴德罗牧师再次用他极好的口才和洪亮的嗓音华丽致辞,在阵阵欢呼声中高高举杯,提议大家开怀畅饮。
乐曲声再次奏响,欢声笑语一片,裴德罗对着安毅举杯相邀,安毅正被一身盛装美艳照人的卡普兰一双勾魂的媚眼凝视着,心惊胆跳满腹热流,看到裴德罗举杯终于舒了口气,端起高脚杯隔着桌子与裴德罗轻轻一碰仰头就干,这才将驿动的鬼祟春情驱散。
“安,我听阿尔弗雷德先生说,你在救出他们的那天晚上已经派出军队打击深山里的匪徒了,是吗?”
裴德罗快乐地询问,一下就把周边男女的注意力集中到安毅身上。
安毅放下杯子,看了看身边无奈耸肩的阿尔弗雷德,低声回答:“严格来说,派出的是赣中保安司令部的军队,那一片地区的土匪存在很多年了,原来他们并不骚扰周围的平民百姓,哪怕拦路抢劫也不会对受害者进行人身伤害,但是这一两年似乎完全改变,他们不但抢劫财物,劫掠妇女,还会悄悄进入周边县城,绑架富有人家的妇孺勒索高昂赎金,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通常使用极为血腥的方法予以警告,再不行他们就会杀害人质。
这伙暴徒当中以赣东北山区乌麦岭一带的匪徒最为猖狂和残忍,政府的保安部队这次重点打击的就是这伙匪徒,估计很快会有个结果,但愿这条道路今后不再受匪徒的侵害,变成一条安全的通商大道。
新年过后,保安部队新成立的工程兵团将会扩建这条道路,往后前往浙江就便捷多了。”
众人齐声赞扬,举杯以示庆祝,安毅满脸笑容,心思却飞到了深山中的乌麦岭……
……
林涛阵阵,寒风刺骨,丁志诚匍匐在灰褐色的岩石之下,举起望远镜注意查看前上方一百六十度范围内的七个狙击点,最后将望远镜对准正上方用一根根大木头高高围起的董家寨山门,调整焦距观察巨木碉楼上懒洋洋的哨兵,再逐一转向周边范围,细细观察。
丁志诚身后十余米的大树下,分队长李振汉正在用锋利的特制匕首轻松环切一只大拇指,大拇指的主人被紧紧绑在大树下,嘴巴已被从他身上撕下的棉衣一角紧紧堵住,一双惊愕的眼睛充满痛苦和恐惧,俘虏身边还躺着个身穿深蓝色棉袄的大汉尸体,脖子上的一串血泡已经被慢慢冻成透明的红色球状物。
这个倒霉的潜伏哨兵虽然留下一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右手拇指被生生切下半截喊不出声,钻心的疼痛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青筋突起。
身材不高四肢粗壮的李振汉身穿全套的丛林迷彩作战服,背上背着支新式机关枪,腰间的绿色枪套里露出半截乌黑的柯尔特手枪枪柄,他脸上涂抹道道黑色绿色的凡士林油彩,唯独一双阴冷的眼睛透射出逼人的寒芒,就在他将匕首背上的锯齿压在俘虏拇指根部的时候,一阵热乎乎的尿骚味突然冒起,完全崩溃的俘虏终于按照约定像鸡啄米般点头。
一旁满脸油彩的安晋扯出俘虏嘴里的布团,看到俘虏张大嘴立刻将手中匕首插进他嘴巴里:“想活命就别叫唤,慢慢说没人难为你,要是有一句谎话,老子活剥了你。”
俘虏的舌头已被锋利的刀刃划破,热乎乎的血腥味终于让他恢复理智,嘴里的匕首一抽出立即连声答允:“是是……两位好汉,我说,我全说……”
李振汉盯着俘虏湿润的眼睛:“今天几点开山门?是进人还是出人?交接有没有暗语?”
“没暗语……约摸九点左右……开山门,两位弟兄下来换岗……”
“没了?”
“没了、啊不……有有,中午时分二当家会从西边的瞿家寨回来……”
“二当家叫什么?带来多少人?”
“叫袁智杰,带着三十一二个弟兄。”
“从哪条路回来?”
“山下半里处的三棵树西口,只有那条道通向西面瞿家寨。”
李振汉点点头缓缓站起,突然闪电般挥出一掌击在俘虏脑门上,一声闷响过后接着是颈椎断裂的声音,俘虏的脑袋无力地垂到胸前。
李振汉紧紧腰带,低声吩咐:“小晋,把这家伙钉在路边那颗树下,背对山门做成背靠大树的样子,动作快点,否则尸体僵硬了不好弄。”
“是。”
三月前从狙击分队转入突击队锻炼的安晋麻利地解下俘虏身上的绳索,扛起俘虏尸体跑到石板小路边的大树下,将俘虏整个身子压在树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固定,四处看看没人帮忙,只好拔出匕首对准俘虏张开的嘴猛然发力,“哧”的一声过去,匕首穿过俘虏后颈深深扎进树干,只露出握把在嘴外边,显得无比诡异狰狞。
安晋缓缓松开手,看到俘虏已被稳稳挂在树上,满意地笑了笑,捡来俘虏的旧步枪挂在他胸前,整理了一下俘虏的衣衫,把两只发僵的手摆好位置,这才拐到树后钻进高坎下的衰草棚子,端起自己的狙击步枪严阵以待。
斜上方的岩石下,丁志诚对安晋的整个表现相当满意,一个半大孩子竟然被自己和李福强调教成如此冷血的杀手,而且越来越出色已经超过很多老兄弟,丁志诚就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安晋身上似乎与生俱来的领悟力和超强心智,让丁志诚和李福强这两位严师非常欣赏。
想起自己像安晋这么大的时候还没离开山门,对这乱世间的残酷现实根本没有丝毫认识,只能从师傅和游历回来的师兄那里听说过一鳞半爪,经历诸多磨难的丁志诚就满怀感慨,也为自己的徒弟安晋感到幸运。
突然,上方传来一阵肆意的交谈声,丁志诚通过声音辨明情况之后举起手做出个手势,崎岖山路两边随即人影全无,一片安静。
两个接替的喽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拐下“之”字形山道,来到距离大树十余米的洼地空旷处,其中一个看到大树后同伴露出的半截枪杆和一个手肘,骂骂咧咧地说“谋子你这孙子醒了”,另一个说“老六肯定还在棚子里打鼾”,两人说完没走出几步,只感到背后一阵冷风袭来,脖子一紧,便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正文 第三九二章 大伙不过年
第三九二章 大伙不过年(下)(求月票!)
次日正午刚过,玉山县城北面突然出现的大队人马,引发了小城居民的巨大轰动,数千百姓齐刷刷涌出家门,奔向城北方向,男女老少簇拥在狭长的石板街道两旁,引颈张望,看到数百荷枪实弹的保安部队官兵、乌麦岭董家寨两百多强人组成的搬家队伍不停经过眼前,一个个惊得合不上嘴。
“快看啊!真的是乌麦岭的董老大和袁二爷投诚了,这么多山寨强人全都跟随保安队的军爷下山了!”
“看这模样,个个都挑着重重的担子大包小包汗流浃背的,肯定是走了近百里山路啊……”
“咦?怎么董大爷和袁二爷不见影子,都是些小喽啰……”
“好像都是被两边的军爷用枪逼的,没见挑担的强人一个个像死了亲爹一样哭丧着脸啊……”
“别胡说!顾将军威震四方,麾下将士身经百战,打得皖军大帅孙传芳、直鲁军大帅张宗昌这样的天下枭雄都躲着走,山里的强人们哪儿还敢抵抗?”
“对!我昨天还听七叔说,顾将。军他们军纪严明,秋毫无犯,从不欺负咱们老百姓,驻扎县城这么多天,也没正式出兵攻打山里,讲究的就是宽大为怀、以德服人……”
……
此刻的顾长风,根本不理会外界。的议论,他翘起个二郎腿,靠在县衙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喝茶,仔细听取副官王叙伦的报告,听完满意地点点头,低声赞扬起来:
“来无影去无踪,老丁他们越来。越牛了,董家寨只有一条斜斜的山道上去,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结果不到两天时间就给他们拿下了,这就是本事啊!他们比我们心细多了,换了我不一定做得有他漂亮。”
“大哥,这不能比的,他们那些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各。种行家,咱们麾下弟兄不也被他们特种大队挑走了数十尖子吗?单只是他们大队几百弟兄那身装备花的钱,就比得上普通部队一个师的耗费了。”王叙伦不服气地说道。
顾长风霍地站了起来,刚想教训几句,但看到周围。的弟兄脸上全都是不以为然的神色,想了想冲着王叙伦问道:
“不服气是吗?要不我也给你两个分队一百五十。人的特种精锐,要是你能在三天时间里跋涉一百二十公里山路,找到匪巢并将三百余顽匪一网打尽,将经营十余年的险要匪窟烧为灰烬,惩治首恶,再让两百多从者老老实实挑着积攒多年的财富下山投诚,而自己无一伤亡悄然而退,我就承认你不必他们差!”
“这……”
王叙伦看到顾。长风眼里责怪的神色,随即惊醒,仔细想想其中的艰难,心中的那点嫉妒荡然无存,心悦诚服地低下脑袋:“大哥,小弟狂妄了,定会牢记大哥今天的教诲。”
顾长风满意地点点头,向周围一脸惭愧的侍从和警卫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备马吧,一起到北面的后山路口看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恐怕聚满人了。”
“是!”
……
玉山城北的后山路口围聚数百名看热闹的人,把本就不宽的砂石马路挤得水泄不通,仍有不少县城的民众闻讯赶来。
围观的人群中有路过的各地客商、山里的乡民和附近的住民,所有人都望着道路北面用麻绳高高悬挂在几颗大树之间的一颗颗狰狞人头,细细一数,竟然有五十多个,煞是吓人。
道路上惊呼阵阵,人声鼎沸,有人恐惧有人兴奋,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看热闹,“那不是乌麦岭的大当家董大爷吗”、“……中间那个肯定是袁二爷袁智杰的脑袋,化成灰我也认得他”、“没想到他们也有今天,老天有眼啊!真痛快……”
一阵马蹄声传来,不知谁高呼一声“顾将军的人马来了”,所有人相继望向从县城方向奔驰而来的马队,很快闪到一边,让出条通道来。
顾长风在两个副手和卫队的簇拥下策马而至,在一串人头前方勒住马,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