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1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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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无比难受,部队中陆陆续续出现逃兵。
丁志诚心平气和地让与会将校回去后把逃兵造册,通知所在地的政府或者军管会,取消这些逃兵家庭的军属待遇。在南华,军属待遇都颇为不错,而且征兵的时候,也很注意这些新兵的家庭情况,一无所有的流民入伍的比例很低,多数都是南华当地传承数代的子弟才能够入伍,一旦取消军属身份,这些家庭就失去了各种优越待遇,而且因为牵扯一些军属工作安排的优待,这些军属家庭当中已经获得国家工人待遇的亲人,也将被辞退。
听了丁志诚的安排,各武警大队和公安分局的领导都表示赞同。安家军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今天,枪林弹雨都过来了,如果对劳动充满抗拒,连认识和端正思想的勇气都没有,留在部队中也是祸害。
丁志诚又询问了伤病员的情况。
进入五月后,南华雨季到来,由于冒雨劳动,许多官兵生病感冒住院,但也有将校反应,这些病号中掺杂有大量偷奸耍滑装病躲避劳动的投机分子。
丁志诚点点头,说道:“同志们,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前不久首都发生了纨绔子弟勾结公安和武警部队中的败类,公然围攻我们安家军最高统帅安毅的事情,多亏军队及时介入,才没有发生大错。随后通过调查发现,这几个月来,我们公安口出现了很大问题,武警部队和基层公安分局、派出所风气不纯,党八股、官僚主义,以及旧制度伴生的旧风气滋生蔓延,状况令人触目惊心。此前,我没有过问基层公安和武警部队的组建,现在我想和同志们讨论一下,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安毅遭遇本系统人员围攻的事情,在新近普及到部队的《七九军报》中进行了大篇幅的揭露和批判,作为安家军培养出来的干部,纷纷表示了对腐化堕落分子的愤慨。
丁道远是太原武警支队的政治部主任,原夏俭方面军的政工干部,不过在部队开入南华之前,他还只是一个营级政工干部,现在也算是火线提升了。他第一个要求发言。
“丁部长,我们对于部队中出现的种种怪异现象非常痛恨,对我们部队中出现的诸多问题也深感痛心!政治建设是什么?就是为了让一帮心思各异的普通人,在中央的领导下锻炼成坚强的战士,让更多的人成为革命中坚,而不是在一帮人中将认识有错误、有官僚作风的人抛弃。这只会带来一帮政治投机客,绝不会产生坚定如钢的革命者。我认为,如果要短期内解决问题,不现实。”
丁志诚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如果对那些思想落后的干部和战士进行清洗,就会形成整人而不是整风的效果了?”
“是的。”
丁道远认真地回答。
“那通过太原全市的修路运动,还有在部队中开展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教育,大家认为能够把政治建设改善到什么程度?”丁志诚顿了顿,又道:“根据安毅主席提议,由总政治部统一部署的整风运动,必将在军队中推行,而且是要长抓不懈的,我们公安口决不能落在后面!”
“能不能把整顿时间设定为一年?”高平武警大队大队长田志军问道:“如果是一年的话,我认为还是能做到的。”
“为什么要一年?”丁志诚不解地问道。
“这是配合土改效果来考虑的。土改完成对旧习俗的改善,一年时间大概能够起到较为满意的效果,而士兵们教育估计也需要这么久。军队的思想教育和群众的政治教育工作需要配合才是。”
“军队是先锋队,但是一年时间还是比较合理的。”宣光县武警大队大队长安贞琦说道。安贞琦是童子军校出来的干部,是这个被誉为南华军政摇篮的学校的第一期学员,今年二十五岁就能够当上大队长,足以说明他有着如何优异的表现。
丁志诚对各将校的看法非常满意。
十二年的带兵生涯,丁志诚深知欲速而不达的道理,既然大家认为一年的时间安排比较合理,那么想必一年内能够切切实实地完成整顿的目标。
会开到这个程度,丁志诚心里很清楚,想彻底弄出个名堂来恐怕是千难万难了。不过总部要整风的决定已经通告了这些干部,如果他们不把整风当回事,那么等整风运动真正推行的时候,出了差错就只能说这些同志对政治工作不够认真。
丁志诚再次扫视了与会的军官们一圈,这些团旅级干部,今年平均年龄不足三十岁,正是有朝气、有闯劲、有热情的时期,当然,丁志诚现在也不过三十七岁,年轻,是安家军此时的特色,对这些青年人来说,正是拥有无限未来的时机。
丁志诚严肃的神色变得柔和了不少,这些生死与共的年轻战友们,集结在安家军高举民族主义的战旗下,努力坚信能够靠自己创造出美好未来,这是中华民族的大幸。
丁志诚突然不太想在此时对这些年轻同志吹毛求疵了。丁道远说的有道理,革命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整顿思想和风气,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千难万难。没有经历过失误,失败,是不可能真正成长起来的。
莫非是我老了?
丁志诚的脑海中突然蹦出这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丁志诚感觉怅然若失。他摇摇头,挥了挥了手:“散会,大家回部队抓紧工作。”
所有人一起起身敬礼,作为公安和武警部队的最高领导人,丁志诚也起身回礼,伴随着板凳和脚步混在一起的轰隆隆的声音,一屋子人顷刻走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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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三章保存实力
截止五月十日,中亚战事进展顺利。
西线,唐问率领四个师,正兵分两路,一路向苏军位于里海东岸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克拉斯诺夫斯克前进,一路由克孜勒卡亚直接南下,直逼土库曼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
中路军右翼,接到远东军随时都有可能北撤的通知后,战区司令部用飞艇空运了一个师到卡拉套山中段的萨乌兰城,后备无患,即便远东军北撤,也可以堵住苏军北上的线路。中路军左翼,叶成和李金龙统率主力作战集群,沿铁路线快速挺进,前锋部队已经进逼至查尔周城郊,待主力一到即展开进攻。待拿下查尔周城后,全军将一鼓作气,沿铁路线向东,攻占布哈拉、撒马尔罕、因扎克和别卡巴德等里海铁路沿线城市,逼向苏军中亚军区司令部所在的塔什干。待完成这一步,整个中路的战略布局才算是真正达成。
东线的楚伊犁山南麓,远东军东线集群和萧无兵团准备发起最后一波攻势,歼灭苏军有生力量,随后便会北撤,届时萧无将率领机械化兵团,独自面对从新疆高速向阿拉木图开来的苏军主力的威胁。
半满的明月高悬中空,大地死一般的寂静。
远东军的重炮集群,已经在接到命令后装车,向北方调运,今夜的炮火压制将由萧无兵团的炮兵部队独自完成。
汉套城南二十二公里,联军一线阵地后方的主炮兵阵地上,蒙古军区机械化集群直属炮兵旅的150mm、120mm口径重炮扬起了炮口,三个自行火箭炮营的三十六辆I型24管150mm火箭炮正在调整射角。
炮兵阵地上鸦雀无声,炮兵旅旅长戴志成上校站在炮兵阵地后方,不时地抬起手腕看表。距离炮火攻击时间还有不到三分钟,炮兵旅上上下下均打起全部精神应对。
对于这次炮火打击的战果,戴志成信心十足。
火箭炮的威力,已经得到了充分验证,
这里三十六辆火箭炮车一次齐射,就可以在几秒钟内将多达800多枚大威力火箭弹以密集的阵型倾泻到敌人的阵地纵深。这是绝对的地毯式轰击,处在火箭弹打击点内的敌人,将在炮击中无处藏身。
若是再加上六个重炮营共计108门150mm、120mm口径重型榴弹炮,对面的苏军有苦头吃了。
手表的秒针在一格格缓慢跳动,一分一秒的流逝都牵动着戴志成的心,他将手中的口哨缓缓放进嘴边,同时鼓起腮帮,随时准备吹响战斗号角。
“滴滴——”
当怀表上的分针指向六、秒针指向十二的时候,戴志成第一时间吹响了嘴里的口哨,而随着这一声哨响,诺大的炮兵阵地上顿时沸腾起来。
“嗖嗖——”
与前方那些普通火炮所出的震耳欲聋的轰响声不同,I型火箭炮阵地上充斥着的是尖锐刺耳的破空声浪。
而在这密集的呼啸声中,一枚枚光点就如同是从地面上腾空而起的流星雨,一瞬间便撕碎了黑寂的夜空。
片刻之后,在联军站线的对面,也就是苏军布置在布尔利克北线阵地上一朵朵密集的红云带着滚滚的奔雷声突然而至。
那一团团突然升起的火光,就如同是来自地狱的火种,带着一股狰狞的恶笑,毫不留情地吞噬着整条战线上苏联军官和士兵的生命。
吉尔吉斯集团军第二师师长米利亚上校,在炮火覆盖过来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自己阵地的危险。
从炮火的密集程度上看,他也能猜测到对面的联军肯定又动用了那种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恶毒火炮。
早在去年年底,为响应苏维埃中央的号召,中亚军区曾经组织了三个军北上作战,他当时作为一名团长,参加了西伯利亚会战。在那场决定西伯利亚归属的大战中,他就遭遇到这种该死的火炮打击,那残酷的场面,至今仍令他记忆犹新。
那时候他就在想,为什么远东方面会掌握如此大威力的武器?而集中全国工农业精华的伟大的苏维埃,不仅飞机、坦克和装甲车数量不如对手,就连炮兵也落后了,以后这仗还如何打?
时至今日,米利亚已经担任师长职务,但部队的装备情况依然没有得到改善。这一次,对方显然动用了更多的那种来自地狱的恐怖杀戮机器,其炮火的密集程度,令人肝胆欲裂。
二师的阵地,修筑在险要的山口处,山口宽度五公里,整个纵深五百米范围内,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防御工事。
一团团接踵而至的火光,就像是牛背上的耕犁一般,一寸寸地在苏军的阵地上犁过,整条战线从前到后,但凡火光经过的地段,一道道苏军士兵的身影或被拆散得支离破碎,或被从深深的战壕里掀飞出来,带着残缺不全的肢体,跌落在绵软的焦土尘埃中。
烈火构成的钢犁,犁碎了它所踏过的地堡工事,犁飞了它所触及的机枪壁垒,犁毁了它所接触到的坦克、装甲、卡车、摩托车和四处奔跑嘶鸣的战马。
近三十分钟的不间断炮火洗礼,米利亚上校估算联军差不多在自己固守的阵线上足足倾泻了近万枚炮弹和火箭弹。
在这种近乎饱和的炮火耕犁下,几乎整个阵地都被翻了一个遍。
部队的伤亡有多大,阵地损毁情况有多严重,这些情况米利亚都想知道,但是他心中也清楚,现在根本不是去统计这些数字的时候。炮火打击,永远都不会是战斗的最终结果,它只能是揭开战斗序幕的前奏曲。在炮火的袭击结束之后,紧随而至的,必然是联军更加凶狠、更加猛烈的集群式冲锋。
“啪啪——”
一连串尖锐的破空声中,一道道或红、或绿的照明弹,划破了夜空,从远处的联军阵地上直升天际,几乎在一瞬间就把原本黑暗的大地照映得一片通明。
米利亚心中一紧,他知道这是远东军发起总攻的信号,接下去短兵相接的战斗马上就要打响。
情况和米利亚猜想的一样,远东军在五公里宽度的战线上,一口气投入了两个集团军,并且为了保证突破进攻的顺利,两个集团军都把自己的机械化师顶在了最前面。
借着照明弹带来的光辉,拱卫战线的苏军吉尔吉斯集团军第二师从师长到下面的普通一兵,均可以清晰看到在自己部队前面的军事缓冲地界上,一辆辆T26、T28和BT7坦克晃动着巨大的身躯,缓缓地朝自己的前沿阵地压了过来。
而在这些缓慢推进的坦克后面,紧紧跟随着是远东军的镰刀斧头的红色大旗,在弥漫着硝烟气息的夜风中,飞舞飘扬。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苏军官兵心中均是一紧。
“怎么办?我们需要炮火支援,谁能告诉我,我们该如何阻挡这些该死的坦克?”
这时候米利亚最关心的炮团的损失已经报了上来,炮兵团装备的24门107mm野战炮已经全部报废,而布置在一线阵地掩体里的十二门M1932型45mm反坦克炮,已经在炮火中化为废铜烂铁。米利亚的质问,让周围的几名校官倍感无奈,却丝毫不能阻挡远东军坦克的推进,同时也不能阻挡坦克后面远东军步兵的冲锋。
现在二师最需要的是炮兵火力以及装甲部队的支援,但现实却是整个部队什么都没有,二师上上下下全部充满了绝望。
单单依靠遭受炮火打击后损失惨重的步兵,去抵御远东军拥有坦克配合的突进,这场战斗仗胜利的可能性实在太渺茫了。米利亚现在感觉自己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