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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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寒冷笑:“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谢沂春困扰地说:“那能怎么办?难道哭哭啼啼的吗?我是男的又不是女的她不是没有真的做成什么吗”
洛寒觉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说:“那她要是真的做成了呢?我要是没多个心眼跟过来找你呢!这事要是成了呢?如果成了你就从了她了?你平时脾气不是很臭吗?碰上这种事就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太凶了,真的太凶了。谢沂春被骂得抬不起头:“那我们去警察局告她吗?又没有证据你看我多高她多高,谁会相信我啊?你干嘛这么凶,明明是我被欺负,你这样又好像我做错事一样。”
“谁会相信我啊?”
洛寒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他也没资格说谢沂春他是谢沂春最要好的朋友,上辈子也没相信他。
他记起来谢沂春是什么时候告诉他分手这件事的了,是他结婚以后。
柳卿不是拿要把这件事曝光威胁谢沂春,这对她自己都没有好处,她是拿要把这件事告诉谢沂春最喜欢的人来要挟他。
谢沂春的弱点是我。洛寒才明白过来。所以我结婚了,谢沂春就没有再继续被要挟了。
那时候的谢沂春,外婆过世了,爸妈都不管他,一直在被要挟发生他不情愿的关系,工作不顺利,被公司压榨到住院,唯一的朋友也是暗恋的人还误解他疏远他
洛寒想到这些,心情很沉重,他上辈子一直还觉得谢沂春是咎由自取无药可救他还说谢沂春傻呢,他自己也没聪明到哪去啊。
洛寒太凶了,谢沂春没敢搭话,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谢沂春才鼓起勇气说:“谢谢你过来找我。”
洛寒没回答。
他们出小区的时候没人拦,洛寒停下来,在路边等出租车经过,谢沂春终于跟上他了,他偷偷看了洛寒的侧脸,洛寒别过脸。
谢沂春好奇,探头去看,他发现洛寒眼睛红了。
谢沂春震惊了:“你干嘛啊?我都没哭呢”
洛寒实在是遏制不住心里的难受,有愧疚,有懊悔,他觉得谢沂春上辈子走到那个地步他也有一部分责任,他却还总是骂谢沂春学坏。
“我刚才对你太凶了,是我不好。”洛寒真心地说,“以后我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说你了。”
有时候眼见为实也不一定是真相,这件事是他误解了谢沂春,那别的呢?
他当初就不相信谢沂春就坏。
洛寒看到谢沂春的眼睛,淡色的眼珠,目光纯净。
唉。他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这孩子太干净了,所以那些人想弄脏他。
洛寒这样温柔,谢沂春又不太习惯了。
他们坐车回家。
洛寒苦口婆心地教育他:“性/侵/犯的案子大多是熟人作案,就算是认识的人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以后记住了,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给你什么都别吃别喝。知道吗?”
“知道了。”谢沂春很别扭,“我又不是小学生。”
“还顶嘴呢,被人下药的是谁啊?”洛寒问。
谢沂春就不敢反驳了:“我以后小心就是了这事儿就别说出去了吧,不说有没有人信,很没面子啊,被人知道了,我名声就更难听了我还要面子的”
“你还知道自己名声差啊?”洛寒说。
谢沂春赶紧说:“我难受,不想说话,这怎么办啊?”
洛寒在路边便利店买了一大瓶纯净水,给谢沂春:“多喝水,早点代谢出来。”
他们催着出租车师傅,花了四十几分钟就回了家,洛寒从家里的药柜抓了药,煮了给谢沂春。
谢沂春喝了药,遮遮掩掩地问他:“接下来怎么办,还是那样的”
洛寒想起给谢沂春穿衣服时看到的,脸也有点红:“你多用几包纸巾。只能你自己来。”
谢沂春只好自己动手了。
外婆刚才看到谢沂春的样子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洛寒下楼了就被她拦住问了:“怎么回事?小花生病了吗?受伤了?哪里不舒服还是得去医院啊,不能乱吃药。”
洛寒想了想,理了下思绪:“外婆,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洛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全部和谢沂春的外婆说了。
外婆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洛寒都替她感到为难,她哪能想到自己的学生会对亲外孙下手。
外婆思忖了很久说:“我说怎么突然这些日子来的勤快了,就是我生病那会儿她去医院给我探病见着了小花”
洛寒看外婆这么受打击,安慰她说:“你也想不到啊”
“是我老糊涂了,这都没看出来。”外婆后悔地说,“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洛寒:“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是学校的教授,我觉得很可能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
外婆脸上没有一点笑,她还是坐在那,没有变姿势,洛寒却觉得她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和他总是见到的温柔的细声细气说话的老太太比像是变了个人,她慢条斯理地说:“我活了这一把岁数,十六岁就自己讨生活,你以为我什么没见过?”
第二十一章()
安灵还真不靠女儿养,她第二任丈夫是企业家,过世时他们没别的孩子,遗产都归了她,她直接当了有钱寡妇,每年靠股份分成也有钱拿,这辈子的命挺好了,但她也不是个傻白甜,她十五六岁讨生活时已经是乱世了,遇见过许多人间险恶。
小花年纪小时,她看得比较紧,她记得自己大概是六七时隔壁一条街上有个比她大几岁的哥哥,长得极好看,有天突然没了,他的父母找了他半个月,终于找回来了,听说是被拐子虐待,肚子坏了,肠子都掉出来了,没多久就死了。爸爸教育她不可以单独跟叔叔走。长大以后她才知道,不是拐子是住同条弄的光棍,那个光棍过了几天也失踪了,大家以为他跑了,尸体臭起来才被人发现他叫人打死了扔在枯水井里,那时时局混乱警察没查出来他怎么死的,也没人要为他出头,丢那大家还嫌弃他臭,挖出来丢到哪个乱葬岗去了。
因着这事她对想接近外孙的男人盯得更紧,小花长大以后就没以前那么注意了,这孩子都比她高一个头了,这几年也是老了,慢慢就疏忽了。这种事多是熟人作案,柳卿这些年不怎么来看她,自从探病以后就经常来了,她觉得有点怪,但柳卿是女的,她没深想是觊觎她才十六岁的外孙
柳卿是怎么想的?她就不怕自己发现吗?外婆想,难道是觉得她只是个普通音乐老师而且平时性格温柔,以为出了这事她会为了面子忍气吞声?
安灵找人打听,很快知道了,这还真不是柳卿第一次这么做,小花还算是“运气好”的了,她在学校潜规则男学生,还有不想就范最后没办法毕业的,可假如举报她,以后就别想在圈子里混了,而且没有足够证据和势力支持,有人豁出去了最后还是落得一场空。
洛寒当时被谢沂春外婆安抚说让他别管他们大人会处理的,他不是很放心,可他家都是医生,和演艺圈完全没关系,他想帮忙也没办法,他就拿谢沂春的血去医院做了个血检,有个他被下药的证据,其他的柳卿还真没碰他,怎么告?没这个条款?
但他一直在关注着,过了一段时间,柳卿被爆出受贿的确凿证据,学校先一步开除了她,接着她被告上法庭,资产冻结。新闻像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样溅出来,又有她以前的学生匿名爆料她会潜规则男学生,还会组织女生去所谓的“联谊”,墙推众人倒,圈子里的人一下子对她避之不及,她平时造孽多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个在报复她。
她气急败坏,私下找了最开始提供她受贿证据的学生威胁对方,结果又被录了证据下来,说要和她鱼死网破。
谢沂春看了新闻以后,很担心地问:“那那个告发她的姐姐以后该怎么办啊?她学了那么多年都白费了?”
外婆说:“我给她安排了另一所很出名的学校的面试,加了一个名额,只要她考的上就可以进去读书,都是名师,我打过招呼她要不是特别糟糕会有书读的。”
外婆有点感慨,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把小花教得好还是教得傻,看到柳卿出事第一反应是担心举报人而不是幸灾乐祸。
这次以后她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她外孙虽然身体是快长成大人了,情商还是个小朋友,可能怪她保护得太好,反倒不能让他自己立着。
她又不可能随时随地保护外孙一辈子,他快长大了,迟早得自己面对社会。就像当年,女儿说要出去闯,她觉得那是女儿自己深思熟虑并且成年完成学业后做出的决定,所以没有拦着。
她前后是怎么做的,全都告诉了谢沂春,谢沂春第一次发现外婆这么可怕。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只是从侧面轻轻推动了一下,柳卿就倒了。
外婆让他学着点。
还有几个受害者外婆也没让他们干白工,她托关系让女婿给人安排个工作,给个机会,但不保一辈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转眼到了元旦。
元旦学校表演,谢沂春被指挥去唱歌,他随便唱了一首。
下台发现家长区不仅外婆在,他妈妈和继父也在,还有个小胖子,仔细辨认了下,这个小胖子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头回一大家子人过来看他,谢沂春反倒不太适应,以前都只有外婆在。
他小时候超级不喜欢这个弟弟,他嫌弃这个弟弟又胖又丑,妈妈却还偏心宠爱这个小胖子。
但是这个讨人厌的小胖子却崇拜地仰头看着他说:“哥哥你唱得好好啊。”
谁准你叫我哥哥了?谢沂春心里是这么想的,嘴巴说出来的却是:“还行吧,也就那样,今天天气太冷,唱得有点抖了。”
继父说:“你妈刚才还说你唱的好,她年轻的时候都没跟你外婆遗传到半分唱歌天赋,天生五音不全,你这是隔代遗传。”
谢沂春刚想说话,妈妈恼火了骂他继父:“要你多嘴!”
继父笑呵呵地不回嘴。
谢沂春回班级的座位,和洛寒邻座,看表演,最后领了个二等奖的奖状。
谢沂春说:“唉,没拿到一等奖。”
洛寒夸他:“已经很棒了,你妈妈还有继父在等着你呢。”
谢沂春回过头,看到灯火阑珊处,一大家子人等着他,他看了看洛寒,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到家人的身边去了。
冯长龄当司机把一大家子人载回去,他听到小儿子和大儿子在后座说话。
他经常在小儿子天天面前夸谢沂春,天天知道哥哥成绩好会唱歌会跳舞还会拍戏,挺崇拜他的,他在车上拿着psp玩,打得烂,谢沂春在边上瞄了几眼看不下去了,指点他一下,天天还是不会,让哥哥帮他玩。
谢沂春有大半年没打游戏了,其实是真的很想玩,心存侥幸地想就玩两把应该没什么吧,上手以后还是所向披靡。
他那个便宜弟弟看他的目光都不能用崇拜形容了,那是看天神了,捧着胖胖的圆圆的脸,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小花哥哥你好厉害啊!”
“这不算厉害的”谢沂春说。
他妈妈在副驾驶座听着觉得是不是该阻止下他带坏弟弟打游戏了,就听见谢沂春接下去说:“游戏打多了也就那样,没劲儿,我在学校读书成绩很好,在车上还打游戏对眼睛不好的,要是近视眼戴眼镜就不是帅哥了。”
不过他们接下去还是又讨论起了游戏,一回家,谢沂春就带弟弟去自己房间看他珍藏的游戏光碟和美漫手办,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谢沂春忽然有点庆幸,幸好这是个弟弟,要是个妹妹他绝对玩不到一块儿去,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哥哥,可以教训别人了,有模有样地说:“我可以陪你打游戏打一会儿,就半个小时,玩够了得写作业,知道不?”
安可看到两个儿子上了楼,心情复杂,回头看到丈夫和妈妈坐在沙发上在看相册。
冯长龄从岳母那知道了谢沂春的事,他也出了几份力,但关键不是这个,他觉得挺愧疚的,当初谢沂春还小的时候他应该坚持一点把孩子带过来养的。
隔一辈带孩子总不如父母周全。
元旦剧组放假,他来之前就和老婆商量把谢沂春和岳母都接过来一起住,一是岳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今年就生了场大病,该有人照顾,二来是把谢沂春接到他们身边教养。
暑假一起待了两个月,安可对大儿子偏见其实没那么多了——虽然还是偏心——有几回她去看谢沂春演戏,演得是真好,比她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多了,就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