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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带帽成婚-第78章

小说: 带帽成婚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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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催着沈青补刚才抢救时下的口头医嘱,病历要送去手术室。沈青抓着医嘱单头也不抬:“妈,我现在真抽不出手来。忙罢了我就给心内科打电话,绝对耽误不了爸爸的事。”

    雷母还要再强调一遍,护工过来喊雷父去拍片子了。沈青的耳边这才清静了点儿。雷震东说的轻松,他父亲没情况就是全身体检一下,又不赶时间,不用找关系插队。也不想想他这位母亲大人掐尖要强的个性,用他老家邻居的话来形容就是吃屎都要趁热乎。

    沈青心头一阵烦乱,强忍着不快,在心中默念了三遍“要拿出对待患者的心思和忍让对待婆婆”,才将心里头的郁结给压下去,坐在电脑跟前开始打手术记录。

    进了办公室,骆丹才在旁边不安地小声念叨:“他们家不会闹事吧?说我们超出了诊疗范围。”

    “这是急救的基本技能之一,不分科室。”沈青摆摆手,“再说了,要是我们不动,人出了事情肯定是我们救助不及时。”

    骆丹有点儿不好意思:“沈主任,你真厉害。我都不会环甲膜穿刺。我当年轮转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机会动手。”

    沈青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我建议你去急诊科也进修一段时间。现在分科越来越细,可隔行如隔山,但抢救的技能得掌握。不然出了危急情况,等不及会诊的时候,就真的抓瞎了。”

    辛子墨已经完成了跟手术医生的交接,回过头来催着沈青要会诊记录单:“救命的干活,耽误了一分钟人就能没了。沈主任判断没错,是急性会厌炎,肿得跟什么一样了。我刚才问了他妈妈,说他早上喝水的时候喉咙有点痛。他妈还特地给他下去买了金嗓子喉宝。我的天啦,这幸亏人就在医院,要是在家里,保不齐就没了。急性会厌炎可是出了名的三快,来得快、进展快、死得快。”

    沈青一边审核骆丹刚写好的会诊单,一边催促辛子墨赶紧去看另一床普通会诊的病人:“说是扁桃体发炎了,还得你们给定个性,指导我们治疗。”

第64章 剪短的头发() 
雷震东拎了一袋子沈青的睡衣离开的老洋房。

    他把自己最近穿的贴身衣服全留了下来。

    青青的毛病;他清楚,失眠多梦易惊扰。他不陪在她身边,她会害怕;睡不好。

    其实哪里只是青青需要他呢;他怀里不搂着他的青青也是空落落的。在局子里头的这几天;他没有一晚上睡到囫囵觉。半夜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见不着人,他还想去厨房找。坏了;肯定是他马大哈;临睡前忘了端杯水放床头柜。青青肯定是睡醒了渴了。

    直到外头的警察呵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里面蹲着呢。

    “自己在家;把门窗关好了。夜里睡不好的话,给我打电话。”

    他哄她睡着了就是。

    “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通知我。你放心;我不挟恩图报。你就当是为孩子着想,千万别逞强。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老是熬夜看书。学问永远做不完;地球少了谁都要转。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你现在怀着身子,你就当是为孩子着想;千万别逞强。”

    他絮絮叨叨地一条接着一条。家里的电费水费要怎么缴,煤气卡得去哪儿充值;越说他越不放心。

    他的青青啊,哪里需要知道这些事情。她就该清清爽爽的,跟个小仙女一样;好好坐在边上就是了。那些事情他来处理。

    他的青青啊;就该生活在云端上。舒舒服服地躺着;手边是小零食,抬眼是落地窗外繁花绿树,偶尔惊呼一声:“雷震东,大花小花打架了,你赶紧去管管。”

    雷震东足足写了两页纸的交代事项。又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说。他写着写着,不时又想起什么,赶紧强调两句要留神的事。

    沈青在边上一条条应着,没有任何辩驳。

    “大花小花你也要注意。你到底怀孕了,别靠太近。万一有个什么,吃不消。”男人勉强地笑,“我这可不是最后还要打小报告啊。”

    沈青“嗯”了一声,眼睛微微垂下:“你也要注意,以后少喝酒,少抽烟。要是饭局上实在推不过,你喝酒之前多少吃点儿米饭、面条、面包什么的,填填胃。还有肝功能要注意。上次你查的时候就接近临界值了,后面你要定期复查。嗯,体检也不要忘了。每年该体检就要体检,不要老想着省事。”

    以前体检的时候,雷震东实在懒得一大早空腹去医院抽血化验。每次都是她把试管带回家,一早给他抽好了抽个血再带去医院。

    她本来想说,下次体检如果人多,可以找她给他安排一个人少的时候。刚要开口,她突然间反应过来,雷震东对医院的熟悉程度,人脉情况说不定远胜于她。

    沈青有点儿不好意思,诚恳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几年我也没为你做过什么,全靠你你多包涵我。以后,你也多顾着点儿自己。”

    雷震东巴巴地想要答应,又舍不得开口。这一句句话说完了,他们也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他巴不得这些话永远说不完。

    沈青别过脑袋去,看着窗帘。那上面印着奇形怪状的几何图案,因为拉拢到一起,所以变成了漩涡的形状。

    雷震东一直吐槽她审美观独特,就不知道爱点儿好的。却依然按着她的喜好更换了窗帘。

    “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迁就我,辛苦你了。”沈青抿着嘴唇,然后笑了,“以后多顺着点儿自己的心意。”

    雷震东急急忙忙地开了口:“没,我很高兴。这三年里头,我跟掉在蜜罐一样。真的,我从来不知道家里会这么舒服。”

    他妈说他从小就有反骨,永远耐不下性子呆在家里。活像多呆一分钟,能要了他的命一样。他到结了婚之后才知道,原来家可以那么舒服,家里头有个人一直等着自己,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沈青笑了,认真地看着男人:“以后,你少跟你妈吵架吧。其实她很爱你,她管这管那的,不过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你们之间本来没矛盾,都是因为我。”

    “不不不,青青,都是她不对。”雷震东跪在踏板上,眼巴巴瞅着妻子,“不是你的责任。”

    他想问一句她,能不能别这样。她明明还爱他啊,他感觉得到。

    然而房门却在这时候被敲响了,江阿姨急着喊两人出来吃晚饭。两人都在屋里头待了个把小时,天都要擦黑了。赶紧吃饭,什么事情说开了,再一块热热闹闹地吃顿晚饭,就万事大吉。

    房门开了,雷震东扶着沈青的胳膊出来。

    江阿姨心里头欢喜的,跟保媒拉纤成功,抱上了小夫妻生的大胖娃娃一样,简直要合不拢嘴:“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嘛,一家人哪有不能说的话。来来来,多吃点儿,我炖了好久的酸汤牛尾,沈医生啊,你要多吃点儿。”

    沈青夹了一只螃蟹。雷震东给她舀了一勺子水蒸蛋,然后将牛尾夹出来递到她碗里:“多吃点。我给你剥蟹腿。”

    “你自己吃,我给你剥。”她还从来没帮雷震东剥过虾壳蟹壳,连鱼刺都是雷震东给她挑好了。

    江阿姨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赞同:“就是,该这样的。”两口子过日子,就该有来有往有商有量的。

    雷震东看着她笑,言不由衷:“你会吗?”

    沈青不抬头,已经三下五除二,肢解了一只螃蟹,肉跟壳分得清清爽爽。她沾了酱醋送到他嘴边,抬起眼睛,带着点儿得意洋洋的小娇俏:“我怎么不会。”

    旁边江阿姨在夸她不愧是医生,这手巧的啊。小蒋担忧地看着自家老板,生怕他扛不住。

    雷震东硬生生地撑住了,张口咬了她递过来的蟹腿,慢慢咀嚼,清甜细软鲜嫩,果然是未成年童子蟹。

    “好吃,我家青青就是能干。你吃饭,我给你剥半只吧。”

    沈青温柔地笑了,摇摇头:“不,今天我给你剥。”

    江阿姨一个劲儿地飞眉毛,指挥着沈青剥了蟹壳又剥虾子,还给雷震东挑干净了鱼刺,才送到雷震东嘴边。

    雷震东也在笑,一直不停地笑。她递过来什么,他都吃下,仿佛那是他从未品尝过的人间美味。

    一顿饭足足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江阿姨都庆幸亏得现在天热,不然饭菜肯定早就凉透了。

    她兴头头地问雷震东:“雷总啊,明早我给你们煮咸粥还是甜粥啊,家里还有大虾。”

    “不了,给青青煮白粥吧。我该走了。”他起了身,去墙角拖行李箱。

    江阿姨怔住了,下意识就过去拦:“大晚上的,你要出差吗?”

    先前不还好好的,他还拿了贴身穿的衣服回房间啊。沈医生不是消了气么,晚上吃饭两个人多恩爱啊。怎么好端端的,还要走。

    雷震东笑了笑:“阿姨,麻烦你这段时间多照应下青青。我先走了,家里要是有什么事,你随时打我电话。”

    江阿姨急得要跳脚。她真是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丁点儿大的小事都能闹离婚。这婚姻都是月老牵过线的,哪里是说离就离的。

    “沈医生,不是我非要多这个嘴,你好歹要想想宝宝啊。没爸爸的话,出去玩,别的娃娃都要嘲笑宝宝的。”

    沈青扶着墙换鞋子,雷震东人都走到门外了,又下意识地回头过去扶着她。她也没有拒绝,只微笑着道谢,然后转过头朝江阿姨点点头:“阿姨,我出去一趟,家里有什么要添置吗?我顺便去下超市。”

    江阿姨真想吼一句,家里什么都不缺,现在就缺个男人。站在她旁边的那一个,赶紧给拽回头,就万事大吉了。

    “你要去哪儿。”雷震东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妥,生怕惹了她厌烦,“我顺便送送你。”

    沈青微微地笑:“没事,就去前面理发店,剪个头发。”

    雷震东讪讪的:“噢,这样啊,那上车吧。”

    沈青没推辞,上了车,坐在后排。雷震东本能地想要跟着坐在她旁边,她抬头看了一眼,雷震东收住了脚,坐副驾驶座上去了。

    理发店就在街角,不大的一家店面,生意倒是不错。比起外头各种五颜六色的美发沙龙,小店简直朴素得令人发指,就简简单单“理发修面”四个字的招牌。

    以前外婆每次做头发都到这里来。后来她进了疗养院,雷震东也隔一两个月就开着车子把老人送过来做头发。外婆直到去世,都是格格正正的女人,从来不失了格调。

    雷震东眼巴巴地透过玻璃门往里头看,迟迟不愿离开。

    旁边的小蒋心道,完了,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他想的太出神,居然一不小心直接哼出了声:“一刀两断,你的情话你的谎话。”

    就没见过这么闹心的人!雷震东眼睛喷火,差点儿将小蒋烧成灰烬。当老板的人一瞪眼:“傻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的,过去找老板商量一下。”

    青丝情丝,青青的头发,只能他收着。

    人都离了婚,雷震东倒是想起来浪漫这一茬了。他要收了沈青剪下来的头发,贴身放着,直到他们复婚的时候,再拿出来给她看。他心里头只有她,他才不管呢。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对不起老三了,他就觉着青青跟她过得挺好。

    眼下吧,是有点儿问题,可他要离婚是为了保全他们的生活质量。连人家民政局的人都看出来了,他们有感情,感情还特别深。他们就是两口子,分开了还是两口子。他暂时答应搬走,是为了青青的安全着想。青青就是他老婆。

    小蒋快崩溃了,自家老板能不能正视两本紫红色的证书意义相去甚远的现实。

    “快去,别迟了一步就来不及了。”雷震东催促小蒋,“有点儿眼力劲!”

    小蒋摸着鼻子下了车,他不是没眼力劲,他实在觉得自家老板折腾得不是事儿。好端端的弄假成真了,现在还想着搞这些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老板究竟在想些什么。

    理发店里头人不少,每个师傅手上都有活儿。

    沈主任是剪头发,趁着人家做头发的空隙,有个师父就过来给她剪。她洗干净了头发,人坐在镜子前头。

    有认识的老街坊惋惜:“哎哟,青青头发这么好,能拍洗发水广告,怎么要剪了呢。”

    另一个时常和江阿姨结伴去菜场买菜,晓得的更清楚:“剪了好,怀着孩子,短头发清清爽爽的方便。”

    老街坊立刻睁大了眼睛要转头,带动了一脑袋叮叮当当的发卷,惹得干活的小工不停地喊:“阿姨,不能动,我上药水呢。”

    满头卷子的老街坊又是高兴又是埋怨:“还不到三个月?是不该讲。哎呀,你家小雷哩,这时候还不晓得陪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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