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GL-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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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府外面就是长街,现在时辰还不晚,天又作美,沿街许多摊贩还未收摊。青蝉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街景,本能的有些兴奋,然而目光一触到前方那抹白色的人影,她立马就蔫了。
她没忘了自己的处境,女公子要发起狂来,自己能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她今天又逃了,依照以前的惯例,女公子肯定是又要修理她的。虽然不知道女公子为什么带她出了府,可青蝉还没蠢到真以为女公子会放自己自由。
哪怕两人隔着好长一段距离,可就像是有无形的线在牵扯着,青蝉不敢轻举妄动。
一天都没有进过食,又劳心劳力地逃跑了一回,青蝉的肚子早饿了,还不争气地咕咕叫唤着。她走了几步,走不动了,盯着街边的馄饨摊直咽口水。
“姑娘,要来一碗吗?”摊主是一对年老夫妻,看青蝉站在摊前不走,妻子便热忱地招呼她:“我家的馄饨是全城有名的,汤料香的不得了,隔老远就能闻到咧,也不贵,才五文钱而已!”
果然是很香,青蝉使劲嗅了几下鼻子,算是过过瘾了。且不说她身无分文,就算是有钱,她敢停下来吃馄饨吗?女公子就在前面咧!青蝉想着就去看女公子,说来也巧,女公子就跟背后长眼了似的,冷不丁就回过头来。
青蝉被这一望弄得遍体生寒,哪还敢再贪图馄饨的浓香,忙不迭地跟上去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盟友】()
女公子在前,青蝉与她间隔了四五人的距离跟在后,两人出了城区,渐渐往那人迹罕至的小道上行去。
今夜星朗月明,空气也和暖,本来月下踏步算是美事一桩,然而对象换成女公子,这就有点恐怖了。可是青蝉没能耐置喙她,既然女公子不止步,她也就不敢停下来。
人性真是很可怕的,青蝉分明把女公子恨到了骨子里,可就因为女公子手段强势,她被欺了,也只能想到逃跑,却从不去考虑硬碰硬地狠拼一场。而现在,她跟傀儡一样跟在她后头,连逃跑也不去想了,就希望今夜的磨难能快点过去才好。
又走过一段长路,眼前的景色变得开阔起来。女公子登上矮坡,青蝉站在下方仰头观望。漫天星辰光彩璀然,以天幕为背景,女公子一袭白衣,黑发轻扬,端的是有些引人迷醉的本事。
青蝉不敢迷醉,女公子再美也掩盖不了她凶残的本性。想想自己是怎么离开端木她们的,这一路又吃过多少苦头,再想想海棠的死,月光下的女公子简直就是厉鬼一般的存在!
女公子在上,青蝉在下;女公子负手望苍穹,青蝉埋头踢脚,并且很快就把地上踢出了一个大坑。
直过了有个把时辰,女公子下了矮坡,不发一言地原路返回。青蝉也不敢耽搁,战战兢兢地跟着走了。
女公子回了越府,青蝉再次迈进越府大门,心情顿时沉重的无以复加。她真想掉头就跑,想的抓心挠肝。
家丁们把门关上了,青蝉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女公子本来已经走了,可不知怎么去而复返。青蝉又是沮丧又是忐忑地看着她,女公子比她高,与她说话的时候便倾了一些身体:“为何一直跟着我?”
青蝉茫然了。
女公子:“你不是喜欢逃?方才你有许多机会,为什么不逃?”
青蝉嗫喏:“逃不掉”
女公子:“这次你可以逃掉的,但你没抓住机会,真是可惜。”
青蝉差点站不稳:“那我我我现在”
女公子眸光沉沉盯着她,青蝉的后半截话只得活吞进肚子里。
战堂敛目等女公子走远,这才迎着青蝉上前:“青蝉姑娘,我为你引路。”
青蝉悔的肠子都青了,那脸色要多悲怆有多悲怆。战堂目不斜视的在前方领路,一路无言到了目的地,战堂推开门,示意青蝉进去。
青蝉当前一眼就看到那大水箱——不是说这水箱不是为她准备的?那一次又一次地要把她关进去是怎么回事?不过青蝉很快就释然了,按照女公子的行为做派,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善了,把她关在水箱里都能算是手下留情了吧?由此再看女公子说的那些能够逃跑的话,也不过是另一种打击的手段而已!真是太卑鄙了!
战堂开了网格,也不用他催促,青蝉抱着自戕的态度脑袋朝下载了进去。入水冰凉,她咬紧牙关泅到水底,四脚八叉地摊平了,真有种不如一死的冲动。
战堂一直不错眼地看着她,也不管她是不是有在听,突然就开口说道:“或许你也有所耳闻,公子能够控制那些飞禽在这府里守门的家丁往往只是摆设而已,只要公子愿意,谁的行踪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言下之意是你就别再妄想逃脱了。青蝉浮到与战堂齐平的位置,黑幽幽的眼珠子定定瞧向他。战堂与她对视了一会,转身走了。青蝉抱着胳膊悬浮在水中,想,这样活着,真还不如死掉算了。可是死了,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些想见的人了。
眼泪徐徐沁出,全数融进了水里。
没过多久,战堂去而复返,还带来了吃的给青蝉。青蝉前一刻想着死,这一刻毫无意外地又被饥饿征服了。她主动浮出水面,抹掉脸上的水珠子,伸手接过一看,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她吃惊地瞪大眼睛,战堂不解她何以这种表情,便问:“怎么?”
青蝉没顾得上跟他说话,她迫不及待地喝了口浓汤,味道果然十分鲜美!这一口下去,她便一发不可收拾,也不怕烫了,好一阵风卷残云,满满一碗馄饨一忽儿就进了她的肚子。
战堂看她吃光,收拾完了正要走,青蝉出声喊下他:“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水下很冷。”
战堂听了一愣,略带歉意道:“关你进来是公子的授意,她并没有吩咐几时能放你出来。”
青蝉失望地潜下水,战堂想宽慰她几句,但女公子的心意难以揣测,说多了反倒给青蝉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讲。
青蝉浮浮沉沉,到了后半夜,水温变得寒冷刺骨。她冻的不行,睡意也被赶跑了,干脆在水下游动翻腾着取暖。
万籁俱静,所以当物体落地的声音响起时,青蝉很警觉地看向屋门处。一道人影飞快地闪进来,几步掠上台阶,摁了开关,那网格还只半开,他便已经往下探身:“青蝉,快上来!跟我走!”
戚恒?
青蝉莫名其妙看着他,走?走去哪里?是女公子又来了什么兴致,需要她半夜三更地去配合吗?
看她不动,戚恒眉眼间全是焦虑:“我们时间不多,你快跟我走,否则永远没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青蝉第一反应是戚恒在开玩笑,逃?她逃了三次了,结果是什么他也看见了,还要怎么逃?等等,他安在臂膀上的是什么??
“越府里有七只夜鸦,我射杀了其中六只,还有一只不知所踪。青蝉,我们必须加快了,不然公子很快就能发现异样!”戚恒说着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只需知道,公子她根本就不是人!”
青蝉满头雾水,但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出于本能想从女公子手下逃走。她朝戚恒伸出手,戚恒将她拽出水面,没有任何停顿,他拉着她就撒足狂奔!
戚恒识路,几乎都没有阻碍,青蝉胆战心惊地跟着他很快就绕出了越府。她知道戚恒紧张,他拉着她手的力道实在是大,青蝉的手指关节都快变形了。他的紧张感染了她,青蝉先头还是稀里糊涂的,可一旦出了越府大门,她的心头瞬间敞亮!
戚恒为什么要带着自己一起逃?他在女公子手下混的有头有脸,他为什么要蹚这趟浑水?女公子不是人她深有感触,可就算她再不是人,戚恒在她身边也那么多年了,总不会因为海棠之死就彻底叛变了吧?
后门处一辆简陋的马车正等着他们,戚恒把青蝉推上车,自己也一跃而上,正要驾马而去,他与青蝉都听到了一声粗噶的鸟叫。
夜鸦!
青蝉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却只见戚恒侧头抬臂瞄准射弩,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那夜鸦栽下墙头,立时毙命!
青蝉手脚绵软地钻进车厢,马车已经开始跑动了,戚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把湿衣裳换了,我们还要赶很远的路!”
车厢里备着干净衣裳,青蝉抖抖索索拿起一看,还是女式的——戚恒是早有准备吗?可青蝉还是想不通,他逃什么?总不能是因为她吧?
戚恒知道青蝉心存疑虑,所以在弃了马车蹿进街头小巷的时候,他紧紧拉着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我看你可怜,才带你一起逃。我说了,公子她根本就不是人!”
青蝉紧着步伐,随他穿入一处宅院。她以为他们会暂时躲在这里避风头,可戚恒压根就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熟门熟路地走到院外后巷,这里也停着一辆马车,却与之前那辆截然不同,奢华的有些过分了。戚恒走过去,马夫正在车上打盹,他捂住马夫的口鼻,双手使力一拧!青蝉听到了脖子扭断的声音。
戚恒踢下马夫,把他的尸体掩在墙下的茅草中。青蝉眼中全是震惊,戚恒耸耸肩,催她:“还不上来?”
青蝉如今进退维艰,逃是真的想逃,生怕慢了女公子又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可若跟着戚恒一起逃吧,戚恒刚做的事她也看到了戚恒见她犹豫,也不二话,驾了马车就往前冲,经过青蝉身边的时候,他俯身把她捞上来,顺势将她甩进车内。
“这是城中某个富户的外室,早前与她打过交道。”戚恒半是解释半是开脱:“你以为逃脱是这么容易的事吗?现在可不是你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不然被公子抓住,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不拿人命当回事,看来戚恒在女公子手下,别的没学会,心狠手辣倒是与她如出一辙!
戚恒:“我先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天大地大,你要往哪都随你意。”
青蝉不能信他:“你为何要逃?”
戚恒扬鞭,重重抽在了马臀上:“我说了,她不是人!”顿了顿,他回头看她,脸上有种麻木了的恐惧:“她永远都不会老,这么说你懂吗?不仅不会老,她还是不死之身!我们路程还长,这些我都可以慢慢告诉你。”
青蝉倒吸一口冷气戚恒说的不是人,原来只是字面意思?他在说,女公子,不是,人?那是什么?罗刹?厉鬼?她连打了两个哆嗦,胆都快被戚恒吓裂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途中 上】()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路,一直到第二日午后,才在一间茶酒肆稍作休整。期间戚恒弃了车,可能时间不像昨夜那般紧迫,他这回没再杀人越货,而是花费银两挑了匹健壮的枣红骏马。
许是折腾了一宿的缘故,青蝉浑身无力,身上又若隐若现地有了点烧灼的疼痛。她身不由己地靠进戚恒怀里,戚恒低头见她脸色极差,便道:“你病了?”
青蝉摇头,戚恒扯着缰绳稍稍放慢了一点速度:“我们还不能停,你再坚持一下,等天黑透了再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青蝉有气无力道:“你不用可怜我,自己逃命要紧。”
戚恒看怀中的青蝉,眉眼是真的美,只是脸上泛出病态的苍白。他顺了顺气:“你不用为我担心。”
青蝉确实是在担心他,只不过是担心他对自己别有所图。不是她自我膨胀,连女公子都能不明缘由要抓了她来折磨,保不定戚恒也是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这,青蝉才要开口说话,戚恒却先她一步:“这些天我出府办事,得到了一样东西。有那东西在,无论如何都能保住性命的。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
青蝉随口道:“是什么?”
戚恒沉默下来。
青蝉问完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在关键时刻能保命的东西,戚恒怎么可能告诉她?不过她也并不好奇,眼下有另外一个问题,她更想知道答案。
“公子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去海上买下我?”
戚恒闻言嗤道:“公子?她才不是什么越府公子!”说话间,眼神阴沉下来:“越家本宅在皇城,尽管去打听,越府从来就没有过她这一号人物!”
青蝉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可戚恒却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越府的三老爷原先也住在皇城本宅,后来娶了亲,不足三年便从皇城搬了出来——就是如今的越府。事情得从三老爷娶的夫人说起,夫人貌若天仙,不管是哪个男子,只要见了她,就没有不对她倾心的。十年前夫人在外捡了个奄奄一息的人带进府,同年三老爷就过世了。三老爷一死,府里奴仆全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