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没有黎明-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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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格润蹬了蹬腿:“我命令你放我下来!”
现在格润已经是他们中队的中队长了,平时脸一板声音一压还是很有气势的。但维克多根本不怕,他只是笑嘻嘻地抱着她转了个圈。
“比起这个,在晚上命令我抱紧你好吗?我喜欢那个。”
他说话的时候一脸严肃的教官路过了,昨天就是这个人对着格润的论文鸡蛋里挑骨头的。原因还很奇葩,是因为他不相信格润的俄语没有语法错误!!!
“卡普什金,在校园内请注意自己的行为。”
教官语气相当冷淡,维克多只能先把格润放下,然后暗暗吃了格润一记肘击。两个人乖乖并排站好,教官的眼光巡视了两圈,而后这个上课枯燥但实战经验丰富的老男人讲话了。
“我现在通知你,格,你的论文通过了。”
格润一脸惊讶,被喜讯淹没,不知所措。
“论文语法有人帮忙修改也不是坏事。”教官看看维克多:“虽然帮忙的人和你的水平差得远。”
维克多有点失落。
在带着格润满莫斯科乱转的时候,他虽然还是兴致勃勃的,但偶尔的沮丧格润还是看到了。她在和他在一个公园里散步的时候,拿出薯条塞给他。
“你其实不需要在意他的话的。”格润说:“这个教官虽然是个出色的军人,但显然他并不能出色完成教学任务,也没能看出学生的真正水平。”
绿色的眼睛转过来,眨了眨,弯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语气又轻快了起来:“我一直在等着呢。”
“……”
格润甩开他,自己往前走。
“嘿别这样,我的小天使,我的小蜂蜜罐。”
维克多屁颠屁颠地跟上来:“你难道不觉得这说明我对你是如此了解吗?”
“不觉得,我觉得你之前的难过都是装的。”
“没有。”维克多否认,在看到格润的质疑眼神时心虚地看了看别处:“有那么一点,但是只有一点点。”
他说:“而且我只在你面前这样表现。”
格润知道这个。
在格润没来之前,维克多在同年级里就只保持着一个中下游堪堪说得过去,但出彩的人无论如何数不到他的水平。如果不是格润在图书馆的时候发现他不务正业的书单,估计都不会发现这个分组的时候都没人要家伙原来还是有点货的。
格润之前只以为他想藏拙,但后来慢慢了解了一些事情,每次看到这家伙对自己卖乖示好,总是硬不下心肠来。
他只在自己面前示弱,是因为在别人面前这么做,不会有人理睬他。
格润并没有感同身受地了解过维克多的心理,虽然知道他有个不光彩的出身,但又觉得他内心并不把这件事当什么大事,算得上洒脱。这点比起叶卡捷琳娜来说强了不止一万倍,然而……
维克多从她背后抱住她的时候,格润还是想着算了。
以前这种讨巧的事情,她也常做的。
在家人还活着的时候。
他们两个人算是在外游荡了一阵子,偶尔在来往人群中看个热闹,还去了红场。
“当年阅兵之后直接上战场,想想就觉得让人心神激荡。”维克多牵着格润的手:“也不知道那些战士是抱着什么心情去的。”
“你听起来好像很羡慕?”
“不羡慕,我不喜欢打仗。”维克多皱皱鼻子,说出了很不战斗民族的话:“成为军人很光荣,但我一点都不喜欢逞凶斗勇,还以此洋洋自得的风气。”
没错,这很不俄罗斯,但很维克多。
怕麻烦是他的天性。
“别露出这张脸,你明明也不喜欢打仗。”维克多趁机亲了一下她:“可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逃兵。”
“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形成现在这个三观的。”格润问:“你不像卡普什金长官的儿子,或许……你更像你的母亲?”
小毛子怔住了。
“或许吧?”他说:“不过我没见过她。”
这是格润第一次问起他更多的家庭信息,所以他自己也有点发懵。他不知道怎么想的,拽着格润就往一个地方跑。
等停下来的时候,格润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个教堂。
很小的,已经废弃的教堂。
“我以前没有来过这儿,因为觉得没必要。”维克多看看她:“但是我听说……”
“我妈妈葬在这里。”
第060章()
“我之前没来过这儿。”
维克多带着格润摸进教堂后面,带着她进了墓地。那里一片黑暗,由于年久失修没什么人来,更显得阴风鬼影,煞气得很。
不过这两个人倒是谁也不怕,牵着手对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墓碑看过去,一个个找。
“你现在跟探险一样。”格润说:“兴致勃勃的。”
“算是吧?”
金毛小青年倒也不否认:“之前我没来过这儿,觉得有点新鲜。毕竟……我母亲在这里。”
“为什么之前没来?”格润很意外:“是卡普什金长官不让吗?”
“他倒是没限制过□□,我只是不想来而已,没有必要也没那个意思。”
青年说:“就算来了坐在这里哭一场,她也不会醒过来,终究我也只是看到一座坟。再说本来我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不想看着死物自己找不痛快。”
他说话轻松得很,一点没有沮丧的感觉,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格润歪歪脑袋,低下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谁知道。”小毛子回过头,凑到她脸颊旁:“还好有你帮我暖暖,天使。”
顺便亲了她一下。
墓地的排序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维克多推算自己的生日,三两下找到了挂着一张老旧照片的墓碑。他伸手拍掉了照片上的土,指着那个照片给格润看。
“这应该就是她。”
叶莲娜·罗曼诺夫。
格润看着那张照片上风华绝代的脸,读出了她的名字。
“她很美。”
中国姑娘伸手拿出了那张照片,放在小毛子的脑袋旁边比了一下。
“你很像她。”
“称呼一个俄罗斯男人美,你确定这合适吗?”小毛子用手挥散了浮灰:“好吧,如果是你说的,我就承认了。”
“别这么委屈,要知道我当时注意到你,纯粹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格润又擦干净了照片:“你的眼睛和你的母亲一模一样,看起来就好像大海。”
“你喜欢大海?”
毛子抱住她:“如果你喜欢,那我就高兴一下。”
“如果我不喜欢呢?”
“没关系,反正我有别的东西让你喜欢。”维克多说:“比如说在晚上……”
“够了。”格润有点炸:“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没办法正经。”维克多这时候倒是用严肃的语气讲话了:“全世界男人都这样。”
格润很受不了,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把照片拍在了他的脸上。维克多随便收在了口袋里,转眼看到格润对着墓碑双手合十。
“嗯,这里是俄罗斯,我的小蜂蜜罐儿。中国人那套不通用。再说,这好像是我母亲?”
“别打扰我。”格润一记眼刀飞过去:“我只是对逝者心存尊敬罢了。”
小毛熊不太理解格润这个看到坟墓就拜一下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格润也不理解为什么面对母亲的坟墓小毛熊都无动于衷。
“我想我是因为没有这个概念?”小毛熊自己说:“应该是只有我没有,其他人还是很看重扫墓和悼念之类的事情的。我想这是一种通过仪式来加强家庭感的行为,然后我呢,因为一直就是边缘的那种,所以……”
“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妈妈吗?”格润出了墓地之后,问。
“想过,想过她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对我像叶卡捷琳娜的妈妈对她一样。”
小毛熊皱了皱鼻子:“如果真是那样,我最好还是不要那个妈妈。”
格润拍了拍他的脸。
“不会的,她一定很爱你。”
“我虽然也这么希望,但你也知道我……好吧,我也这么觉得。”他看到了格润的表情,立刻改了口:“她一定很爱我。”
“你说得也太不诚恳了,转折生硬。”
“这不叫转折,这叫听话。”小毛子讨好地笑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维克多一直这么听话。
自从他追到了伏龙芝的亚洲之花后,言听计从简直就是他的血液。就算是爱老婆的国内的同学也对维克多这种毫无原则的行为有些鄙视,觉得他缺少一点男人气概。
维克多一点都不在意,而格润则莫名觉得,这家伙该硬气的时候会硬气得可怕。
而现在的百依百顺,不知道为什么……
“冷吗?”
小毛熊和她走进了教堂,转头将她的手贴在了脸上:“你看起来有点难过,天使。因为看到了死人吗?我不觉得是这样。”
“你自己都回答了,还问我做什么?”
格润伸了个懒腰,拉着维克多走到座位旁。没什么人的地方盖了厚厚的一层灰,格润皱着眉嫌脏,维克多随手拿起盖着神像的布擦了擦。
“……你应该是东正教教徒吧?”
“这年头谁还信这个。”维克多坐下,将格润拉倒在他怀里:“如果神真的存在,在我看来,卡普什金长官还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亵渎。”
格润皱眉,刚想说什么,被灰尘呛得咳了两声。
“别这样,我是认真的。”小毛子体贴地拍着她的背:“想想看,作为一个教徒,他在妻子孕期出轨,不忠诚伴侣,还诱骗了还在上学的少女,让她怀了孕。发生这种状况后,他不允许情人堕胎,坚持让她生育私生子,导致她产后大出血死亡。他的妻子受了刺激,在产褥期精神一度失常。这样的教徒,不算上他战场上杀掉的,光是在家庭中就害了两个女人。他没有在痛苦中死去,竟然还步步高升了。”
格润眨着眼睛,听他继续讲。
“所以我才不相信这世界有神的存在,就算有,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问:“毕竟他庇护了卡普什金长官这样的人,不是吗?”
“维克多,”格润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你不要难过。”
“我已经不难过了,”碧色的眼睛笑了起来:“从我遇到了我的小天使开始。”
“你骗我,明明就很难过。”格润低头,脸贴上他的脸:“我知道的。”
他明明很在意,在意他的母亲,在意他自己到底是谁。
如果不在意,就不会去查那些过去。
他明明也很难过,很难过他母亲的死去,难过他自己的出生。
如果不难过,就不会在这时对她倾诉。
格润不想告诉他,他现在的样子好像以前自己的一个同学。那个小朋友在家里不受宠爱,只有在学校里,格润会和他一起玩。她会给他带家里的糖果和点心你,给他看父母送的罕见的道林纸和派克钢笔,她还会在体育课的时候对他说一起玩吧。
后来在家里出事后,格润休了一段时间的学,之后便上了初中。她直到高中毕业后才再见到那个人,那是那个少年已经风度翩翩,戴着眼镜,笑起来依旧腼腆。
“谢谢你。”他说:“谢谢你那时候,没有让我一直一个人。我其实一直想跟别人说话来着,但是就是不敢,所以……你愿意跟我说话,真是太好了。”
格润只是觉得他一个人有点可怜而已,并不觉得自己应该被一直记在心里感谢。但是那个少年只是笑了笑。
“认为全世界都应该像自己一样幸福,也是一种美德。”
或许……她这次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人群里,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徘徊于人群之外的那个人。和之前相似,他恍若游离,却实际上用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眸注视着这个世界。
他也在寻找。
“我知道你懂我。”
维克多抱紧了她:“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如同落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他若有似无地和她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让她看到自己擅长的东西,让她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她或许用得上的人。
他奇异地有预感,那个一看就不得了的人,她能够对自己伸出手。
他也赌赢了。
金发的青年抬起头,修长的手指扣住了她的后脑。柔软的嘴唇相互交叠,俄罗斯的青年如同渴饮的旅人,纠缠着绿洲中的一眼甘泉。他的喉咙中有因为满足而发出的叹息,也有带着更多索求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