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传-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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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来越深,霜很浓,润滑的温泉水泡着,叫人一日的疲意尽消,惬意得她不禁再往水里缩了缩,睡意渐渐来袭。她紧绷了几个晚上的神经慢慢松弛,不禁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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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
“进来!”该死!他低低咀咒了声,虽然毒已用内力和药物镇住了,可还是无法彻底清除。
这种西域的奇毒,他知道,要是没有寻得解药,不出一两个月便会慢慢吞噬他体内的功力,他会变成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这便是他背叛组织的下场!
虽然这是他意料之内的事,可当毒发时,浑身奇痛难忍时,还是会问自已一句,为了她,值得吗?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回答于他,值得的。就为她几年前那一句“政哥哥,我长大了谁也不嫁,只嫁你!”小小的她,站在桅子花下,笑靥如花。想至此,嘴角勾起一枚苦笑。
“门主,该喝药了。”一容颜清丽的女子推门而入,甜笑着把药轻放在桌上。他剑眉一拧,又是这苦死人不偿命的药。
他哑声道:“先放着吧。”
女子伸手去扶他:“这药可压制你体内的毒,难喝也得喝。”
他面无表情淡淡道:“小柔,你先出去吧。药凉了我自然会喝。”
小柔咬咬唇:“门主,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背叛组织,甘愿受这非人的惩罚。”
他面色有些冷了:“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可我还是想你亲口对我说!”小柔眼眶一红:“为什么?任城王,他的女儿,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对吗?”
他冷声道:“小柔,我知道你为我好,可你不应该打听我的私事,下不为例!”
“那我呢?我算什么?”
他面色比冬日的寒霜更冷:“你本就应该对我心死。”
小柔一扭头,捂着脸跑了出去。
她恨,她跟在他身边,对他无微不至。爹临终前也把她托付给了他的,可他的心里总是惦着那个看不着,摸不到的女子!那还是一个心中根本无他,退了他亲事的女子!而她,却是与他朝夕相对,一心待他的!这是要置她于何地?
看着她消失门外的身影,他的眉慢慢舒展开来,这丫头跟在他身边几年,她对他的情意他岂会不知道?
他当初为救任城王一家,不惜背叛组织,私下把任城王的罪证案章扣下。按组织规矩,凡背叛组织者,必须服食一种无色无味的西域奇毒。要不是他内力深厚,又得老门主的独门解毒秘方压制住体内的毒气,恐怕早已身赴黄泉了。
当然,他也不能抹杀一个事实,这中毒的两个多月来,都是这丫头日夜守在他身旁,悉心照料。更何况,老门主临终时的托孤,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对她好一点的。可他早已心有所属,他如今身中剧毒,连自已心爱的人也只能了断情丝。他更是不能误了她的终身,辜负了老门主托孤的信任。
半响,终于伸出手去,皱着眉端起药大口喝完,把碗一搁,扯过自已的夜行衣和银色面具,身形一闪,越窗而出。
月色正好,他再不出去走走,憋得比中毒更难受。
第五十一章:绑架()
月色正好,他再不出去走走,憋得比中毒更难受。
全身温暖舒适,可脖子上怎么有嗖嗖的凉意?雪雁睡得朦胧,极不情愿地睁开一双凤眸,不由得“啊”一声低叫了出来,一柄利剑的剑尖正抵在她的脖子上。并且看样子,还抵了好一会儿了,因自已睡着了才亳无觉察。
惊只一瞬,又慢慢恢愎了神色,小时背的兵法告诉她,在敌强我弱完全没法掌握对方情况之下,太激的反抗会惹怒对方,反而对自已不利。倒不如静观其变,弄清楚对方意图再以静制动。她稳了稳自已的声音,平声问道:“你是谁?”
一把冷意澹澹的声音,在这夜里听来更为诡异:“应该我问你是谁才对!”
该死的!竟然霸了本门主的地方。不就两个月没来吗?回头定拿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掌柜问问,为何把他包下的地方租给了别人!听声音还是个姑娘!
雪雁一听,心里霎时来了气,明明是你打扰了本小姐的清梦,竟然还好意思质问本小姐,你要是我等的人便也罢了,你若不是,可别怪本小姐心狠!手里下意识地去摸藏在亵衣内的锡纸包着的迷药。
她憋着一肚气还来不及发作,就听得一声命令式低喝:“站起来!把衣服穿上!”她不动。
他又道:“快点!”
她用手轻轻拨了拨抵在脖子上的剑尖:“兄台,小人可不是这样做的,我一姑娘的,要站起来你总得回避一下吧?”
那黑衣人竟真的很君子地把头侧往一边:“动作快点!”
她在一刹那握紧那柄匕首,狠狠地往他的肋下扎过去,他身形一挪避过,剑尖也加重了力道。
她才看清楚,眼前的黑衣人,还带着一个狰狞的银色面具,在暗淡的夜色下看来令人毛骨悚然。
她本能地抽出泡在水里的左手,向空中一洒,却是自已闻得那种再熟悉不过的奇香,慢慢沁进心里,意识不受控制地向下坠……
“还以为自已有多聪明!”他冷笑着,不过他倒是有点儿欣赏她的胆色。
他行走江湖数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怕死的女子,竟然胆敢妄想暗算他!看着瘫软在怀的人儿,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剑眉轻蹙了一下,伸手拾起地上的衣衫,把她一裹,抱起来就往回赶,他总不能把不省人事的姑娘留在原地吧!而且,他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这个姑娘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巧合,说不定也像前两年一样,是送上门来的呢!
第五十二章:身处何地()
友上传温泉水。迷药。黑衣人。银色面具。
头好痛!她缓缓转醒,脑里不停地搜索着晕倒之前的记忆,边懊恼着自已的疏忽,竟忘了先服用解药,才导致迷别人不成,反迷倒了自已。
懊恼过后,发现更严重的问题,她竟然穿着一身浅黛色的衣裳,躺在陌生的床上!粉色罗纱帐幔,湖蓝丝质苏绣面被褥,碧色流苏珠帘,光影流动。看样子,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无疑。
可自已那时晕倒前的最后记忆却是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怎么现在却身处一女子的闺房里?
她带着疑虑,欲起身下床,却发现全身竟使不出一点力气来,头痛欲裂。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都怪自已配药时下的分量太重了。也许没有一两日,是不可能恢复体力了。
靠在榻边,看半敞的窗一缕弱弱的阳光射进屋来,心里估摸着应该是早上时分,才会有如此柔和的光线。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吓人的念头,莫非,自已让那黑衣人给卖了?此处是青楼女子的房间?用鼻子深嗅了几下,好像真有点脂粉气味。
越想越头痛,若然真是这样,那她李雪雁算是栽了,栽在自已的手上。
正在此时,门“吱”一声被打开,她不禁抬目而望,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推门而入。
女子衣饰清雅,面容皎洁如玉,身姿丰润,正是大唐当下男子梦寐以求的佳人模样。自已的纤细削瘦相较之下,竟有几分的相形见拙。
女子见她醒来,淡淡问道:“姑娘可饿了?我煮了点小米粥,姑娘用点吧。”
不知怎地,雪雁觉得眼前的女子对自已竟带几分莫名的敌意。她虚弱的冲她一笑:“这里是哪?姑娘又是谁?我身上的衣衫是你的?”
那女子对她的一连串发问充耳未闻,径自道:“你已睡了一天一夜,体力尚未恢复,吃了东西就歇着吧。”
女子说话时一点笑意也无。可雪雁印象中从未认识这个女子,更谈不上得罪过她,为何她会对自已有这么深的敌意?也许是怪自已不懂礼数,尚未表达谢意吧。
想到此,她站起来,欠了欠身轻轻说道:“是姑娘照顾了我一夜?李雪雁在此谢过姑娘了。”
那女子一愣,露出困惑而无法置信的表情:“你叫李雪雁?”
第五十三章:莫名被打()
顿了顿,又难以确定地问了一次:“你真是李雪雁?”
她点点头。
那女子目光停在她的脸上,半响,又试探着问道:“那任城王李道宗你可认识?”
雪雁点头:“李道宗正是家父。”
听她这么一说,那女子面色陡变,霎时恕容满面,二话不说,走过来抬手就给她一记耳光。
雪雁一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懵了,她真想不起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女子了。正欲开口,那女子却冷冷开口了:“这一巴掌打得你很不服气吧?可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他了!你还觉得累他不够,又找上门来了,是不是?”
说到最后,那女子竟带着明显的哭腔了。本来雪雁莫名被打,心里是有几分气愤委屈,可一看女子此时的神情,却是什么火气也没有了。她相信,这其中肯定是有着什么误会,才令这女子失态动手打人。
于是不顾脸上的疼痛,努力挤出一丝笑来:“姑娘是否有所误会?我从未见过姑娘,为何姑娘如此待我?”
小柔心内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扮好教养!如果不是你,门主不会身中剧毒!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对我视如不见,枉顾我的一片真心!
她恨恨地看着眼前这个容貌比自已好,教养更是比自已胜之数倍的女子。心里几分不甘,几分妒忌,几分怨,几分羞,几分恼,几分恨……。终是一言不发,夺门而出。
“他是谁?”
雪雁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心里更是疑云重重,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被打的是自已,为何打人者看起来仿佛比她更委屈呢?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说她差点把他害死了,可他,他到底是谁?她又害了谁?天,谁来为她解开这些迷团?她的头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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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那姑娘醒了。您要去看看吗?”小柔低低问道。
杨政道其时正手执一本看着,头也不回道:“待她恢复了体力,便把她送走吧!”
小柔咬了咬唇道:“您真不去看看了?”心内却踌躇不已,到底要不要告诉他,那女子便是他梦牵魂萦的人?
昨夜他把她交到自已手上时,看他厌恶的态度,他压根就没看清楚她的容颜,没有认出她来,以为又是那些官员用来赂贿他的人。以至又让自已把她送走了事。
“有什么好看的?”他漠然道:“她从哪里来,就把她送回哪里去吧!”
“是。”
她退出去,在心内轻轻舒了一中气,不相见便不相认。她打定主意,过了这一日,明日一早就把她送回任城王府去。可别怪她自私,在感情面前,谁人不自私?
冬夜轻寒,月华皎好。
前夜也是这样的月光,那个胆敢暗算他的女子。
忽然想起她来,他连她的容貌也没有看清。心底倏地升起去看看她的欲望来。于是信步走出屋外,走了几步,又折回屋内带上那银色面具,才快步向小柔的房里走去。
第五十四章:见过我真容的人都得死()
她没有在榻上,而是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屋内没有点烛,只有清冽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忽明忽暗地映在她纯净如水的面容上。这个小柔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连烛火也没有点。他站在窗外皱着眉看了一瞬,轻跃而入。
静静地立在一旁看她熟睡的娇颜,竟有几分熟悉,几分亲切。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脸,“啊,痛!”她似梦呓,又似低喃地叫了出来。他的心莫名抽痛起来,身体僵了僵,看她又睡去了,才放下心来又用手指为她理了理散在脸上的碎发。
她“啊”一声出口,整个人清醒过来,正对上他沐在月光下的面具。
雪雁吓得不禁倒退了两步,怎么做这样的梦?而且,这个梦还如此逼真,逼真得连面具下的呼吸声都隐约可闻……
“姑娘,别怕,我只是来看看你,绝无意冒犯。”
不是做梦!竟然是真的!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听声音,她认得,他就是那天夜里用剑抵在自已脖子上的黑衣人!自已果然是被他挟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声问道:“你到底是谁?这里是?”
他呆了一瞬,好熟悉的声音!他是否在哪里听过?不知什么驱使着他,他竟然想对她坦然以待,遂淡淡道:“这里是‘铁辕门’,我是‘铁辕门’门主。‘铁辕门’,不知姑娘有没有听说过?”
她失声叫道:“这里是‘铁辕门’?你是门主?”
“姑娘听说过‘铁辕门’?”
“铁辕门”!她恨得咬牙切齿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