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凄殇-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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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腥风,吾不忍众魔人受战争之苦,因此决定,魔界由天界掌管,以保魔人无性命之忧。”
这话说的甚是漂亮,听则是他有仁慈之心,怕魔人受战争之灾,实则是他有狼子野心,将魔界收回。
众仙自然都听得懂,但都不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天帝这样的决定,是极好的。
“天恩浩荡。”
玉贤满意的点头,而一旁的平卉也是高兴,妖界除名,魔界也收进了天界,往后这天下便是太平了。
回到万仙居的瑾瑜,看着在寝殿收拾行李的白依,心里有些酸酸的。
白依只收拾了一些衣物,而他小时的东西,竟一件都没有拿,瑾瑜觉得可能是他还打算回来,所以这些便不拿了。
“那些东西,我都给你留着,这房间我也不放杂物,待你回来的时候,你我将上次欠下的酒喝完。”
白依想了想,然后“哦”的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去找冰碟之前,我跟你有过这个约定,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白依将行李放下,说道:“不如就现在吧,以后,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瑾瑜惊讶的问道:“为什么?”
而白依只是勉强笑笑,什么都没说,去了八卦殿,将那壶酒找到,又拿了两个杯子,在瑾瑜的面前晃了晃后,就去了亭子。
瑾瑜坐在白依的对面,白依将酒杯放好,在拿起酒壶,将两个杯子倒的很满。
“你将酒倒的这么满,难道是想将酒早点喝完,早点走吗?”瑾瑜虽然心中难过,但还是勉强笑笑,而白依不语,算是默认了。
瑾瑜自己将杯中酒喝下,而白依也随后喝下,两个碰杯都没有,着实有些伤感。
白依伸手要去拿酒杯,而瑾瑜也伸手拿酒杯,两个人的手同时握住酒杯,相视一笑,又同时松开。
“我是你的徒弟,自然是要给师傅敬酒的。”
而瑾瑜却说道:“我为你践行,自然是我倒酒的,且日后千兰需要你照顾,我自然得敬你。”
白依没有跟他争,看着他给自己倒酒,竟也是很满的。
酒本身醇香,可现在喝来,却是如此苦涩。
瑾瑜端起酒杯,对白依浅笑,说道:“在你小的时候,我曾想过,待你长大了,与我坐在对面,共饮壶中酒,道论天下事,可如今你的确长大了,这酒竟是为了送你下山。”
白依尴尬笑笑,说道:“我曾经也想过,长大之后,跟着师傅和千兰,下山一道除妖,而现在长大了,也随着师傅下山除妖了,只是这妖,一个是千兰,一个是幻儿。”白依望月,双眼湿润,道:“而除了他们两个,这世间竟无妖了。”
一滴泪从他眼中落下,寒风瑟瑟,散叶飘零,眼见即将入冬,可他竟一点也不觉得冷。
好似已没了冷热知觉,如孤魂一样,不感温度,只感孤独。
瑾瑜知道,幻儿没了,对白依打击甚大。
“你若是陪着千兰,她也能安心一些,我们做不到的,你便帮我们做了吧。”瑾瑜手中紧握着酒杯,若不是碍于身份,他也会陪着千兰,度过余生。
白依叹气,问道:“师傅,千兰是妖王,你是天界未来的天帝,你的一举一动,众神众仙都会盯的紧,天帝虽然除妖界,收魔界,可他将战场设在人间,众神众仙均不满,尤其是天尊,大家之所以没有说什么,是因为心里都明白,这天帝之位,他只是帮你坐着而已,你才是真正的天帝。”
“我明白,玉贤的确做事有欠妥当。”瑾瑜突然严肃,问道:“为什么千兰将噬魂珠毁掉?她竟可以为了结束战争,而牺牲自己,这其中缘由,你可知道?”
白依掏出昆仑镜,给了瑾瑜,说道:“这是何物,师傅你必然知道,千兰从里面看到了,你对她情深义重,也解除了对你的误解,她便不恨你了,反之恨的是自己。”
“所以,她在惩罚她自己。”瑾瑜将昆仑镜拿在手中看着,镜中自己好似生了一场大病,如此憔悴不堪。
“这些天,师傅你都没有睡好觉吧。”
“与你一样,心中有牵挂,如何睡得安稳。”瑾瑜将昆仑镜放下,端起酒杯,看着白依说道:“总觉得,这场战役结束后,你对我生分了许多,但愿是我多心。”
而白依也端起酒杯,却说道:“我与师傅,的确生分了许多,因为师傅并没有真正的看过我,了解我。”
瑾瑜惊愕,他全然不知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白依有此失望。
瑾瑜愣在那里,而白依却主动碰了一下瑾瑜的杯,然后一口饮下,从座位起身,又跪在了瑾瑜的面前,磕了个头。
“一谢师傅救命之恩。”说完,白依又磕了第二个头。
“二谢师傅养育之恩。”说完,白依又磕了第三个头。
“三谢师傅培养之恩。”
白依起身,回到殿中,将行李收拾好,下了山。
黑夜像一个无情的巨人,将欢笑吞没,将寂寞吐出,这夜*静了,静的让人有些生怕。
他放下酒杯,这酒,着实喝不下去。
他去了那株没有成精的桃花树下,眼见即将入冬,可这桃花却依旧繁茂,不见花瓣少,屹立坚挺。
坐在桃花树下,看着四周黑漆漆空荡荡,他仍然记得,千兰还是久儿时,被相沉强迫,她与自己在梦境中,便是坐在这颗桃花树下,苦诉衷肠。而现在,他与千兰在也无法回到过去,就像喝进肚里的那一杯酒,只能让人醉,不能吐出。
这酒,伴着回忆,着实是极苦的。
瑾瑜不禁感慨:“这都是命啊!”
千兰决定,住在小时候住的房子。
她收拾了一番,看着如旧换新的房子,甚是满意。
白依到了房外却并没有进去,而是去了叶能的墓前,用手将上面的一层灰擦去。
收拾好房间的千兰,将厨房蒸好的馒头拿了出来,放进了一个盘子里,然后端着盘子走出房外,往叶能的墓碑走去。
而她却看到了白依,着实惊讶不已。
白依看着她笑着,说道:“从今夜开始,我便要与你同住了,可是有地方?或者在旁边随意搭建小的草房也可。”
看着他背着的行李,千兰笑道:“我自然会收留,只是没有你的八卦殿大。”
“呵呵,无妨。”
千兰也笑了,走了过去,将盘子放在了墓碑前,说道:“如果不是我这个凄殇的命,叶能也不会死。”
白依微愣,问道:“凄殇的命?你去了天石?”
“是啊,凄凉的死去,不仅是我,乃至我身边的人,也都如此,所以你可是想好了,在我的身边,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白依却说道:“我乃孤命,克死身边所有的人,所以你可害怕?”
两个人相互的看着,然后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便都觉得寒风刺骨,回到了房里。
借着烛光,千兰将新制的衣服给了白依,说道:“我也不知你是什么尺寸,只是按照幻儿的尺寸添了两尺,不知是否合身。”
听到幻儿这个名字,这件新衣服拿到手里,竟觉得重了许多。
千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因为幻儿,你才决定留在我身边的,其实你放心不下的是你师傅,你是知道的,我定然不会在生事,所以你回到万仙居便可,并不用陪着我,毕竟我有那一朵萝卜花,就够了。”
白依早早将萝卜花小心翼翼的放在花盆里,虽然枯萎,但他每日都输灌真气,就算无法在复生,但有点精气神,也是好的。
他深深叹气,道:“师傅总是自认为很聪明,觉得事事都办的妥当,可他却忘了,人都是有心的,他认为的妥当之事,其实都是在伤人心。”
他看着千兰说道:
“他觉得,他不去惩罚弟子生事,而是将你赶下山,便是妥当,他觉得,先应了天帝天后婚事,在去跟玲珑退婚,便是妥当,他觉得,他随你而去,让年幼的我继承万仙居掌门之位,便是妥当,可他根本不知,这些,并不妥当。”
“那你呢? 突然有感而发,可是觉得,在瑾瑜的身上,看到了你自己的影子?”
“不。”白依看着萝卜花,说道:“师傅应该从我的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千兰知道,幻儿逝世,乃是他一生都过不去的心坎,她并不想知道,白依到底还有什么感悟,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着实是可怜极了。
她将白依手中的衣服拿了过来,给他披上,说道:“殊不知,我死后,会有谁能陪伴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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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相依(2)()
“不会,你跟师傅,都是会活下去的。”白依笑着,而千兰却笑不出来。
“我乃是六界罪人,众仙众神,怎会愿意让我活下去。”
“将功补过吧。”
“如何补过?”
白依笑道:“你觉得呢?”
千兰也笑了,说道:“睡觉吧,时候不早了,我给你拿被子,今天你就睡床上,我打个地铺。”
“哪有让女子睡地铺的道理?”
“我只是想知道,这寒冷的夜,睡在地上思念一人,是何种感觉。”
千兰勉强笑笑,然后将自己新缝制的被子扑在地上,白依不知为何思念一人,需要在地上,只是隐约能猜到,这或许是她与瑾瑜二人,才能知道的事情吧。
回到天界的玉贤,并没有去平卉的寝殿。而平卉以为自己在战场上也立了不少功,玉贤肯定是会来她这里的,所以让侍女们都将房间布置了一番,想给玉贤一个惊喜。
而她所布置的,乃是人界的人结婚时的婚房,她想跟玉贤举行一个仪式,虽没有天界的娶妻隆重,可天界纳妾,却没有什么仪式可言,也算是平卉的一个遗憾。
想着瑾瑜和千兰的种种过往,玉贤不禁感叹。
世间相爱的人有那么多,可能在一起的,又有多少?
而他,如此幸运娶得了心爱之人,但这些天,他却将她遗忘,这种负心,真是辜负了这份幸运。
玉贤去了采澜那里,走到门口,示意让侍女们退下,不让通报,他透过窗子一看,采澜的房间摆放很多点燃的蜡烛,而采澜却眯着双眼,看着桌子上的扇子,眼睛与扇子的距离甚近,手中的笔颤颤巍巍,比划了许久,都不敢下笔。
身旁的侍女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可她却不敢言语,只是默默的哭着。
玉贤觉得甚是奇怪,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侍女激动的行礼,刚要开口喊天帝,而玉贤却做出了“嘘”的手势,侍女心领神会,将嘴上合上,红着眼跑了出去。
采澜听到推门的声音,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却说道:“你又是谁啊?哪位画作?我都说了,不需要你们,玉贤只要我的画的扇子,不要你们的,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等到他回来了,我必须要将这扇子给他。”
玉贤惊讶的看着她,他与她离的并不远,可她却认不出自己?
他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采澜的手腕,问道:“你可是能看清我是谁?”
他与她只有一拳距离,采澜眯着眼睛,看清了。
她吓得手中画笔掉到了桌上,赶紧行礼,说道:“是臣妾糊涂,不知天帝归来,请饶恕臣妾。”
见到她这般,玉贤心中冒出了无名火,喊道:“我何时让你对我行礼了?你是怎么了?与我如此生分?我只是去了一趟战场,你到底是发生了何时?你的眼睛是怎么了?难道点燃了这么多的蜡烛,这寝殿如同白日一样,还看不清我吗?”
玉贤冲门外大喊,道:“找大夫!把这五界最好的大夫给我找来!”
结果采澜却害怕的摇头说道:“不,不要找大夫,我能看清你,只是这几日休息不好,你等一等,这扇子我能给你画出来的。”
“你何必纠结于这扇子?”
门外的侍女终忍不住,哭着进来,跪在玉贤面前道:“天帝,天后的眼睛坏了。”
“你闭嘴!”采澜不想让侍女继续说下去,而玉贤却将采澜紧紧的抱在怀里,看着侍女惊愕的说道:“你继续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不行,你不能说!你若说了,我必然会罚你!”采澜哭了,哭的十分伤心,她太害怕侍女将此事说出让玉贤知道,因此她挣扎着,想要从玉贤的怀里挣脱,然后将侍女赶出去。
可玉贤却将她抱的紧紧的,喊道:“你我这么多年的夫妻!你有事我自然是要知道的!”他看着侍女怒道:“快点说!我是天帝,我恕你无罪!”
侍女红着眼看着采澜说道:
“天后,即使你要杀了我,我也是要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