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传-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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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事,过去人,佳缘孽缘,只是因缘际会的缘份,结束了,都不要再留恋。否则,只会令自己痛苦,事情也愈发无法收拾。
我们的身上,不仅仅有这些儿女情长,更有父母兄妹,天下万民。
溯风,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呢?
早课过后,妙华寺的僧人们陆续退出诵经堂,去用早膳。我亦跟在他们最后,兴趣缺缺地往外走,却被虚音法师叫住了。
“玉华姑娘,且留步!”安静的诵经堂内,虚音法师思量了一会,缓步走向我。
“不知法师有何见教?”我转身,低头朝他道。
“老衲有两件事,想告知姑娘。”虚音法师走进我,看看我道:“一是,陛下三日前已经决定明日便离开京城,御驾亲征。”
李夜登基这些年,年年四处征战,一统天下必是指日可待。我心想。
虚音法师在我面前站定,看着我一脸平静,心中叹口气,继续道:“二是,后日,司马翰林大人一家要来寺庙祈福。”
司马翰林一家?那么司马岱和司马丽也会来?
第52章 再见司马勋()
我微微挑眉,看向虚音法师。
虚音法师也探究地看着我,显然他对我和司马家的恩怨也有耳闻。
“姑娘,除了祈福,司马翰林大人这次也想见你,是否需要老衲替你回绝?”虚音法师小心问道。
我抬眼看了一眼虚音法师,摇摇头道:“如今真相大白,大可不必回绝。见就见吧!”
虚音法师仍面有忧色,陛下前脚离开京城,司马翰林大人后脚就跟来妙华寺,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姑娘,你可以回绝。我担心你和皇上。”虚音法师看了一眼我,道:“你切莫做出什么傻事。不然,皇上必不会饶恕司马翰林大人和我。而且,万一事态恶化,对皇上也不利。”
“法师,我知道。”我歪歪头,对着虚音法师一笑道:“我想,法师聪慧,以后定能修有所成。”
“谢谢姑娘吉言,老衲惶恐!”闻言,虚音头也不敢抬,忙朝我道。
我低头,朝虚音法师微微颔首,转身步出诵经堂。天意难测,我此番本就是逆天而为,一举一动,都牵扯因果。为了自己和洛丽、玉华,我又怎敢有半分鲁莽?
夜深,为了让仙魄能暂回天界一会,我回了趟房中。进了屋,我小心点上几支蜡烛,几点淡黄色的光,让黑暗的屋子里透出几份温暖。
屋外有人,居然是他。
我微微闭上眼,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屋外的动静。
月光下,风吹着一排高大的乔木树叶飕飕直响。李夜站在我屋外不远处,盯着我窗户的方向,默然不动,他的身后,跟着低着头的侍卫苏檬。
我能感受到李夜此时对我身份强烈的怀疑,也能理解他对安如那份深深的不舍。我们历劫本就是考验,无比艰难,会有一个过程。
只希望,他尽快能走出来。
想到这,灯光摇曳的屋中,我毫不犹豫地依次吹灭蜡烛,在床榻上和衣睡下。
不知李夜在屋外站了多久才离开,我的仙魄只在天界停留了一瞬间,可也能让我提提神。如今这种境况,对我来说实在很疲累,却又不能轻举妄动。我只能坚持下去,并找机会尽快结束在凡体中逗留。
第三日,司马勋携手夫人段美琪和两个乳娘带着司马岱和司马丽,如期来到妙华寺祈福。
他们带着孩子,在前殿一一祈福之后,便有僧人领进一处内堂。
那里,我和虚音法师正等着他们。
“见过法师,”司马勋一脚迈进屋,便朝虚音法师拱手道,他的眼睛却灼灼地看向座在一侧的我。
司马勋夫人段美琪小巧玲珑,今日一身淡蓝色的衣裙,低头乖巧的跟在司马勋身后进来。
她本是祁国段王爷的女儿,祁国被卫国灭国后,她和祁国部分皇室家眷都被没入卫国做了官妓。好在,来处理官妓的卫国礼部徐良大人,和段王爷曾有过几分交情,便极力向陛下启奏,说段美琪贤良淑德,司马勋又久无子嗣,请陛下做主将她安排给司马勋做夫人,免受官妓之苦。
听了徐良大人的奏章,卫国陛下有大仁慈,司马勋亦怀有善意,这才让她免于被送入官方妓院。幸运能进入翰林府做司马勋的如夫人,她一直心存感念,小心谨慎。
接着,两个乳娘抱着似乎又长高了些的司马岱和司马丽,也一起笑嘻嘻地进到内堂。
“翰林大人和夫人来了,快请坐!”虚音法师站起,看向司马勋笑笑,朝内堂一旁的座椅指了指。
屋中,进来的司马勋站立不动,只一动不动的瞧着我,他身后的段美琪也顺从地在他身旁停下脚步。
我座在那里,没有看他们,只微微瞧向乳母怀中的司马岱和司马丽。今日,两个娃娃穿着一身藕荷色儿的衣衫,被乳母抱在怀中,正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
“大人坐吧。”虚音法师回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我,抬脚向司马勋走近一步,又朝一旁的座椅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马勋这才反应过来,忙点头称是,转身走向椅子坐下。
虚音法师笑了笑,朝司马勋身后的段美琪也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这才回身在我身侧坐下道:“大人,要见玉华姑娘,有什么话就快说吧。玉华姑娘每日要为她妹妹祈福,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人闲叙。”
虚音法师说完这句话,内堂一时安静。司马勋座在椅子上,一脸悲伤地看向我。一旁,段美琪则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突然,司马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捶胸顿足般嚎啕大哭道:“柳娘,柳娘,是子怡对不起你!”
子怡是司马勋的字,也是她唤他的名字。
我动也不动,看也不看司马勋,眼神淡淡的将身子往椅子的一旁挪了挪位置,避开司马勋的跪拜。
虚音法师看着司马勋的样子,眼神中微微吃惊,却也没有说话。
一旁,段美琪却显然有些被司马勋这副样子吓到。她两眼瞪大,一手捂嘴。她想了想,要站起来拉司马勋,终究又没有勇气,只好畏首畏尾地走到司马勋身旁站着。
“我害了你,你和我们的孩子死得好惨!柳娘!你等我,我一定跟你一起去了!”司马勋抬眼看我,眼泪流了一脸道。
司马勋此时悲伤是真,痛苦也是真,这些都是他和柳依依之间的孽缘。于我并无关系,我今天,只是想见见司马岱和司马丽。
我扫了一眼司马勋道:“你现在是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能动不动就要生要死的?”
司马勋闻言,抬头朝我道:“姐姐,你是柳娘的姐姐,便也是我司马勋的姐姐,你该恨我,今日,就算把我千刀万剐,我司马勋也绝无怨言!”
我抬眼看向乳娘怀中,挥舞着小手,动个不停的司马岱和司马丽道:“我说了,你当父亲了,该稳重些,别在寺院和孩子们面前说这些。”
我又朝乳娘微微招手道:“来,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
闻言,一旁段美琪的脸色白了白,她紧张地看向司马勋。司马勋没有看她,抹了一把泪,抬眼看看我,朝乳娘道:“还不快给姨娘看看孩子!”
乳娘忙朝司马勋应是,两人抱着孩子走过来让我瞧。
两个孩子都十分活泼可爱,司马丽倒是比她师兄还皮,竟然只要靠近我,就伸着手不停挠我眼睛和鼻子,还咯咯咯地得意的笑。
抱着司马丽的乳娘忙不迭地给我赔礼,一边抱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洛丽姐啊,你到那里都是个不安分的主啊!我心想着。
“司马勋,你这两个孩子都有仙气。尤其是,这个男娃娃。”我扫了一眼虚音法师,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道。
第53章 张钰()
闻言,虚音法师走过来,仔细看了看两个在乳娘怀中咿咿呀呀的娃娃,他有些狐疑地转头看了看我。
按他感觉,乳娘怀里,明明那个女娃娃更有仙气一些。
可玉华姑娘这么说,还特意看我一眼,是有何用意?
虚音法师尽管有些不解,还是配合的朝司马岱点了点头。
此时,司马勋在段美琪的搀扶下站起,也慢慢走了过来。他倾身看着司马岱和司马丽,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问道:“真的吗?法师?”
司马勋和段美琪在虚音法师面前站定,一起期盼地看着虚音法师。
“嗯,这个男娃娃的确是有点慧根的。”虚音法师看了看我,看看司马勋和段美琪,有些敷衍地说道。
“好,好,既然虚音法师都这样说,那就自然是有慧根的。”闻言,司马勋开怀大笑,小心地从乳娘怀中抱起司马岱,和一样满脸笑容的段美琪两人,轻轻逗弄着孩子。
这么多年,司马府千辛万苦,才得了这两个孩子,怎么不如珍似宝,要是还能光宗耀祖,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所有这一切事都只点到即止,我不能说的太明显,否则必遭受反噬。司马勋他们能听懂多少,会怎么做,那也是他们的命了。
“好了,司马勋,我还有一重要事,要交代你!”我扫了一眼,还在兴奋不已的司马勋和段美琪道。
“何事?姐姐尽管吩咐子怡!”司马勋忙将手中司马岱递给身旁的段美琪,朝我问道。
“我的身后事需要麻烦你,就将我葬在我妹妹的墓旁。”我缓缓站起身来,平静地看了看他道。
我知道,柳依依和肚子里的孩子被从潭里打捞出来,几乎已经只剩骨架,惨不忍睹,司马勋根本不敢去现场看。
不过,司马勋倒精心选了一处墓地将可怜的柳依依和孩子葬下,还准备自己百年之后,也葬在柳依依旁边。最近,他经常会去柳依依的墓地坐上半日。
我想,这里事情办完了,玉华的尸身伴着她妹妹,我也放心。
“什么?你说什么?你的,身后事?!”司马勋闻言,眼睛睁大,微微朝我走近一步,再次和我确认。
“柳娘已经去了,姐姐,你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司马勋抿抿嘴,看我依然一脸平静,劝道。
“知道了,你记住我的话。你们走吧,我要去诵经了。”我再没有看他,快步朝外走去。
身后,虚音法师朝司马勋微微颔首,向司马勋和夫人告辞后,他匆匆跟上我的脚步。
虚音法师跟上我后,没有说话,只默默跟着我,一路送我进诵经堂。他又静静站在堂外,看了好一会才离开。
此后,整整一个月,我谢绝一切会客,专心为玉华诵经和参加法会祈福。
玉华虽背负有人命,但那些娃都是司马家必然会夭折的命数,加上我在妙华寺为她日夜祈福,她的杀孽,消减得很快。
十月五日的一天,傍晚时分,妙华寺来了两个人。
他们一个是当朝宰相张鸣的独子张钰,另一个是他刑部的同僚余天。
张鸣的儿子张钰自小便嫉恶如仇,现在已经是卫国刑部侍郎,最近他正在追查一个轰动京城的绑架案。
这起绑架案的主角,是卫国许都首富马步仁的大儿子马襄。五日前,马襄在去往自己家商号的路上,于闹市之中被绑,这帮绑匪要价两百万两黄金,马家怕绑匪撕票,偷偷依约给绑匪们付了赎金。
可依约给付赎金之后,整整三天,马襄还了无音信,马步仁都快要急疯了,这才报了官。
“余天,你确信那帮绑架马襄的贼人中,有报信人会来妙华寺和我们接头?”张钰一身淡灰色的便装,偷偷问向身后的余天道。
“贼人内部分赃不匀,应该会来。”余天一身黑衣,抬眼,看了看妙华寺行走上香的各色人等,悄悄道。
两人从妙华寺的前殿七拐八弯,悄无声息地潜入后殿一处荒凉之地。
天色渐渐有些暗了,地面一层厚厚的落叶,一棵七八人合抱才能抱起来的槐树立在当中,四周摆满了各种假山假石,静寂无声。
张钰和余天从进来后,都警惕地查看着四周。
“有点不太对劲。”余天道。
“怎么了?”
“大人,你难道没有感觉?”余天转头看了一眼张钰,道:“仔细听听暗处的声音。”
风声,树叶沙沙的响声,还有两人的呼吸声,便是一片寂静。
张钰有些疑惑地拔出腰间的剑,看了看余天。
“大人,这里适合伏击,你的长剑还是给我,你用短刀吧!”余天看看张钰的剑,向张钰伸出手道。
张钰想了想,将手中长剑递给余天,顺手将腰间的短刀拔出,紧紧握在手中。
天色愈加暗了,突然,他们前方地面,莫名有球形状的泥土凸出,迅速向这边冲过来。
张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