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恭皇后-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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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瑗薇直拍胸口:“宁姐姐,你可把人吓死了,这要不是清扬她们接着你,得出多大的岔子,要是伤了你肚里的孩子,可怎么办?下回你可再不敢做那样拉拉扯扯的动作了,你刚才要是不和我们推搡,也不会滑倒,太吓人”
宁嫔惨白着一张脸:“是我大意了,没注意到脚下就是个坡。”
赵瑶影皱皱眉:“宁姐姐,可是我的丫鬟给你系披风用力过猛将你带下去的?”
怎么好端端的宁嫔会摔倒在地上滚下去,赵瑶影虽然不信春草会做什么手脚,却也只能拿自己的丫鬟说事。
没出什么岔子,宁嫔这会儿只想息事宁人,快些回去休息,何况赵瑶影本就是一片好意,那春草正给她戴风帽,也无处用力推她,最怀疑的是袁瑗薇。但见袁瑗薇一脸关切,比她还害怕的样子,她实在无法将那怀疑的话说出口,就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会信,谁都没看见当时的情形,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罢了。
“是我不够小心,不关袁妹妹和春草的事,她们还想救我来着,只是施手不及。我没事儿的,只是今日不能去踏雪赏梅了,还请你们给太孙妃殿下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众人见如此,也不留她,只交代她的两个丫鬟好生看护,随她去了。
正好福枝抱了件玄狐皮的披风来,孙清扬忙叫赵瑶影系上:“眼看这风起了,你们也快去劝了太孙妃回去,我们这灰头土脸的,就不过去了,直接回去换衣服。福枝再跑一趟,请母妃请个太医去晴雨阁给宁嫔诊个脉,眼下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大碍,还是小心一些好。”
回到菡萏院,孙清扬沐浴更衣后,进了堂屋,看见黄梨木雕花桌上的青花白地瓷瓶里的红梅,衬得房间暖意融融,脸上笑眯眯的,像是完全忘了早起那档滚地葫芦的狼狈:“这花可是赵姐姐让人送来的?”
福枝打个千儿:“可不就是赵嫔,方才让秋菊姐姐送来的,说是让给您压压惊。”
孙清扬凑到梅花跟前儿闻了一闻:“这红梅看着喜庆,香气却赶不上蜡梅,过两日等红梅谢了,我们摘几支蜡梅给赵姐姐送过去。她也是,当我三岁小孩呢,还压惊,今儿个受惊的可是宁嫔,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虽然已经三个来月坐稳了胎象,那样到底是受惊,不知道她哪儿有没有送花过去。”
“听秋菊说,宁嫔那边,是袁嫔让人拿了梅花过去的,不光送了梅花,还抱了个玉堂富贵哥窑瓷瓶,直接插了几枝上好的红梅,想是要同宁嫔交好呢。”
第79章 拂梅霜心挥(2)()
听福枝提到袁嫔,孙清扬略有所思,当时众人都没有看见,她站在坡下,却仿佛看到袁瑗薇有个推手的动作,虽然不敢肯定,却也知道宁嫔这一摔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她当时不说破,是因为宁嫔自个儿都不肯说,她说出来,袁瑷薇完全可以说是被冤枉的,这种没有第三个人做证的事情,说出来就是笔烂账,扯都扯不清。
可是,总该点一点宁嫔吧,要不然她再吃亏上当,保不住肚里的孩子怎么办?
“贵嫔,中午你想吃什么?”福枝轻声问道。虽然是在大厨房里拿饭菜,但只要使些银子,就能吃上自己可口的饭菜,而且,现在马六媳妇,就是璇玑在那儿当家,她们可说是想要什么有什么,尽可随着意地吃。
“你让大厨房里煮一碗汤圆给宁嫔送过去,她怀着孩子又受了今天这场惊,还是要小心些好,同她说,要是不喜欢吃,就赏了给下人们;喜欢吃,也先拿银针什么的验一验。”想了想,孙清扬又道,“告诉她,我一般是不给孕妇送吃食补药的,实在是看她今天受了惊,让她注意些。另外,要是那袁嫔送的花和瓶在她屋里,你就说听我讲的,孕妇的屋里不适合有薰香花草,免得过敏,要是没有,这话你就不要再提。”
汤圆,圆滚滚——袁,暗示宁嫔今儿个这一劫和袁嫔脱不了干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
听了孙清扬的吩咐,福枝惊疑:“今儿个奴婢去太子妃殿下那儿说让请太医的事,太子妃殿下就盘问了奴婢半天,因为当时的情形奴婢也没见到,说不好,只讲宁嫔摔下坡,被贵嫔您和杜若姐姐接着了。而今听贵嫔的意思,难不成还另有隐衷?”
孙清扬挥了挥手:“你别问了,我也只是担心她罢了。对了,母妃请的太医有没有说什么?”
“因为知道贵嫔可能会挂记这事,我给晴雨阁的丫鬟们说了,一旦有什么情况,让给菡萏院回个话。这半天没见人来,想是没什么事情,要不等会儿我送汤圆过去再问一问吧。”
孙清扬想了想:“算了,你把我盒里那颗金珍珠拿一颗给宁嫔送过去,还是不要送什么汤圆了,只说那珍珠圆滚滚的,送与她压惊。”
收拾齐整的杜若进来听见,嘟起嘴不情愿地说:“那金珍珠可是皇太孙赏您让串珠花的,您一共才十颗,送给她一颗,再上哪找那么好品相的珠子来配?今儿个可是我们救了她,要谢也该是宁嫔来谢我们,怎么倒要您破财?”
孙清扬笑起来:“怎么杜若你成了个小气包,守财奴了,平日里给你打赏封红,你可是回回嫌主子我给少了。”
杜若拿了干帕子站在孙清扬身后,给她绞头发:“那能一样吗?您打赏封红给我们,是肉烂了还在锅里头,这送出去的,可就成别人的了。再说她宁嫔一副娇弱不胜力的样子,当司帐那会儿,我就说她比个主子还有派头,可巧不就说中了?”
“七八个司门、司帐,就她怀了孕,一步登天,成了皇太孙的嫔妾,等殿下回来,要是他带出去的司门再有一两个怀孕的,他屋里的人一大堆,我看您能顾得了哪一个?就您这十颗珍珠,说不定还不够赏的。”
孙清扬不吃醋,杜若心里可是为她不平了许久,不光不捻酸吃味,还要帮着照看皇太孙殿下的大小老婆们,她家主子也真是太心善了。
孙清扬一边示意福枝照她的话做,一边和杜若闲扯:“哪儿能那么巧,她们都是喝了绝育汤的,要不皇太孙殿下也不会带去北巡。”
杜若鼻子里哼了一声:“宁嫔不也是喝了的,怎么就怀上了?当时奴婢还在想怎么殿下陪皇上北巡,没把最得宠的宁嫔带去,现在想来,怕是那会儿她已经知道自己怀上,怕跟着外出颠簸保不住胎。依奴婢看啊,这宁嫔心眼儿多得很,您可别被她娇滴滴的样子骗了。”
孙清扬不以为然:“殿下走前几日她才侍寝,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就一准能怀上?怕是凑巧,你多想了吧。”
杜若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宁嫔的做派让她觉得还是小心些的好:“要不是这个原因,她怎么会不跟着去?要是她想去,殿下肯定会带她,那几个司门、司帐里,就她最得宠了。就宁嫔那可怜的模样,是个男人都会动心,贵嫔,你可别小瞧了她。”
孙清扬笑起来:“她再强,还能强过那几个去?你太多心了。殿下虽然喜好女色,却不是昏庸之辈,在他跟前儿用心机,只怕死得更快些。”
“反正她能够一举得孕这件事,我就觉得很玄乎。除开这个原因,我想不出为何她会不跟着殿下去。”
“在家千日好,出门处处难,虽说是跟着殿下,那北边又冷又寒的,怎比得京师处处繁华,她不去也不难理解。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左右她现在怀着殿下的孩子,我能保全的就要保全,殿下嘴上不说,心里可盼着呢,别人家像他那么大的年纪,早当爹了。”
宁嫔待袁嫔派来送花送瓶的人一走,立马就吩咐老嬷嬷:“把那梅花想法偷偷埋了,瓶子收到库里去,在我未生产之前,都不要拿出来,若是有人问,只说我怀了孕,对这些花花草草的过敏。你亲自去整,不要经别人的手。”
老嬷嬷虽然疑惑,但仍然照她的话去做了,等回来之后,见宁嫔坐在榻上怔忡的样子,拿了件衣服给她披在身上,叹了口气:“你虽不肯给嬷嬷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猜到了几分,自太子妃殿下安排您到这晴雨阁来,有什么事,也不敢使南雁她们去做,吃食次次都要用银针试了才敢入口。你现在是怀了身子的人,固然要小心,但这样成天疑神疑鬼的,怕对孩子也不好。”
宁嫔垂下泪来:“嬷嬷,除了你,我谁都不能信,谁都不敢信。虽然升了嫔位,可你我都知道,我这个嫔和其他的嫔不一样,不过是换了个房子,配了几个丫鬟、婆子,人手上比袁嫔、赵嫔少一半不说,吃穿用度,哪一样及得上她们?”
“今儿个人人都有大毛的衣服,只有我,穿着棉衣、棉裙,笨拙得像只熊似的。这些都无所谓,再怎么着,也比从前当司帐时,只得一个小丫鬟,两个人睡一个屋来得强,比那还苦的日子也不是没有过,我都不怕。”她恨恨地说,“只是,虽然想到了她们要害我的孩子,可没想到会那么明目张胆,当着众人的面呢,就把我往下推。偏没有一个人出来指她,我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会儿她又叫人送什么花来,哪会是好心。”
老嬷嬷抱住她:“我的儿啊,当初我劝您出宫,好好地配个良家子弟,你不听,偏要蹚这个浑水,你现在知道了吧。这皇宫里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比她们都先有身孕,自然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这还有六个多月才生呢,你怎么防?”
宁嫔抬起脸,神情显现一抹犹疑:“嬷嬷,今儿个是孙贵嫔救了我,你说,我该不该信她?”
老嬷嬷在她回来时,已经听过事情的始末,但这会儿听见宁嫔的发问,也犹豫起来:“万一,她要是表面善心,其实是趁你不备害那孩儿性命呢?这条路,可不敢走错一步。”
宁嫔叹了口气:“嬷嬷提醒得是,在这宫里,不敢乱相信人。左右今儿个太医说虽然没事儿,但应当静养,我就在屋里躲上六七个月,难不成她们还能到屋里来取我性命不成?”
老嬷嬷还没说话,就听见被宁嫔打发到外面的丫鬟在门外扬声喊:“菡萏院的福枝姑娘求见宁嫔。”
宁嫔略一思忖:“嬷嬷,你出去说我才睡下,看她有什么事吧,我就不起来了。”转身进了里屋躺在榻上静听外面的动静。
福枝听了老嬷嬷所说,将手中的小锦盒打开:“这里面的金珍珠,是孙贵嫔让送来给宁嫔压惊的,说这珍珠圆滚滚的,最是宁心安神。另一个,贵嫔让提醒你家主子,孕期不易闻花草,尤其室内不要放那些个东西,让你们平日小心些,不要把带香味的东西放到主子屋里,免得伤着了宁嫔肚子里的皇嗣”
老嬷嬷一一应了。
福枝正准备走,突然想起太医诊脉的事情还没问,少不得又询问了一回。
老嬷嬷赔着笑说:“劳烦孙贵嫔惦记了,贵嫔真是宅心仁厚。请福枝姑娘回去告诉贵嫔,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以免再受惊吓,我家主子睡前还说,看能不能给太子妃殿下说说,这几个月她就不出门了,免得再有个意外,伤着皇嗣,主子也百罪莫赎。”
福枝点了点头:“嬷嬷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对了,你别忘了给太子妃和太孙妃两位殿下那边都报个平安,她们一准也惦记着呢。”
老嬷嬷心道,要真惦记,早就该遣人来问了,可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嘴上还是笑着答应:“老奴这就遣了人去。”
福枝这才告辞而去。
等老嬷嬷一进屋,宁嫔就从榻上翻坐起来,刚才在里屋她虽然听了几句,却不是很清楚,听完老嬷嬷的细述,她疑惑地说:“真不知道这孙贵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她是真关心我吗,怎么可能?一定是想用我来博贤惠之名,和太孙妃比高下呢,嬷嬷你不知道,今儿个她救我这一出,母妃肯定赞她高义,一会儿还不知道会赏什么好东西下去。”
她顿了顿道,“反正,不管是谁我都不能轻信,自己小心为上。那金珍珠虽然珍贵,却也不知里面有无古怪,嬷嬷也一并收在库里吧。只把孙贵嫔送的那二百两银子,换些碎银子,收着平日里用。眼下,这银子可比那什么瓶啊珍珠的管用,正缺呢,不管她是不是装出来的,送这个也算她有心了。”
老嬷嬷欲言又止。
宁嫔显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嬷嬷可是想劝我依附孙贵嫔,保全我腹中的孩儿?”
老嬷嬷叹了口气:“我看那福枝姑娘言辞恳切,孙贵嫔送您这金珍珠,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更别说那二百两银子,真是体贴,都是若要存心害您,她今儿个又何必救您?在这宫里您毕竟是独木难撑,何不借此机会,和那孙贵嫔多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