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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孝恭皇后-第198章

小说: 孝恭皇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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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抓住,又笑着躲闪开。

    细心静听,那弦上如歌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琴音渺渺袅袅,绕梁三日,不绝如缕。

    那琴声在有些寥落冷清的长宁宫里,听起来格外引人入胜。朱瞻基四处寻找,始终找不到弹琴之人。他回到前院,却见已经打着花苞的槐树上挂着一条锦帕,正在随风而动。

    他取下锦帕,上面缕缕幽香,仿佛能够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子在树下弹琴,忽然听到人的脚步,惊惶离开,仓促间掉了锦帕。

    锦帕的右下角,绣着一枝海棠花,惟妙惟肖。

    不久之后,又有人传,说是长宁宫里半夜会传出女子歌声,缥缈虚无,如思如慕,有人说是皇后怀旧,夜里去了长宁宫——

    朱瞻基偶然问起,孙清扬却一脸愕然,还没答话,就被太子和三公主打闹的嬉笑声引开了注意力。

    何嘉瑜对此一直沉默不语。

    某个快要月圆的夜里,她来到长宁宫里,披散长发,身着一袭白衣,在月光下轻舞。

    长宁宫留守的宫人,如同往日一般,被她叫人送了饮食,昏昏睡去,到了夜里,整个长宁宫,就像是她的府邸。

    她本来就姿色出众,这样的打扮少了平日的艳丽,多了些清姿丽容,尤其是皎洁的月光将她整个人衬得风骨出尘,恍若天人。

    她嘴里哼着曲调,细微而缠绵,于回旋转身间,眼角一瞥,发现长宁宫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像是突然受了惊,来不及逃开,她脚踩在舞裙上,顿时踉跄着向后倒去。

    没有想象中落地的感觉,她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暗自深吸一口气,她仰面抬眼看到一双锋芒毕露的眼睛。

    似乎受到惊吓,何嘉瑜眼眸泛起水光,如同含了雾气,一双妙目似能说尽万语千言。她轻轻挣脱开,向后退了一步,俯身跪拜:“臣妾拜见皇上。”

    朱瞻基再次靠近,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声问:“为何要到长宁宫里头来。”

    “臣妾喜欢这里的海棠,每到春天如云似霞,尤其是在月夜里,清冷的空气里可以闻见丝丝甜香,睡不着的时候,臣妾就常来这里,先前皇后娘娘在此住着时,臣妾就常来看。”何嘉瑜说完,垂下眼。

    感觉到朱瞻基将她扶起,她再度抬眼,迎上朱瞻基深邃的目光,心中惶惶,却强作镇定。

    在月光下绽放一个美丽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同那些年轻的妃子相比,已经带着沧桑,但在月光之下,细纹却看不清,反倒比那些个青涩的妃嫔,多一股风情。

    这风情夹杂着清丽,是男人很难抵制的诱惑。

    即使,这个人是君王,见惯了六宫佳丽,也难免一时被她吸引。

    闻见她身上如兰似麝的幽香,朱瞻基有些恍惚。

    他轻声说:“既然惠妃喜欢,以后,你就住在长宁宫吧。”

    虽然没有封为贵妃,但何嘉瑜搬进长宁宫,却像一个暗示,戳着了一些人的心。

第199章 众木爱芳春(2)() 
焦甜甜到孙清扬跟前嚼舌头,说惠妃僭越,竟然不经允许到长宁宫里头去。

    孙清扬淡淡道:“那园子多年没有住人,本宫平日里常说可惜了好风景,如今惠妃住着,倒不辜负。她自小就爱海棠,为人又是‘秾丽最宜新著雨,娇饶全在欲开时’,她住进去,与那海棠也算相得益彰。皇上允了的,不就和本宫允了一样?”

    焦甜甜讪讪,又说了一些闲话,方才借故离去。

    见孙清扬望着窗外出神,燕枝开解她道:“皇后娘娘,想来是您这两年对皇上多有怠慢,所以他才会去宠幸惠妃。”

    孙清扬转头轻笑道:“这后宫里头,不是这个得宠,就是那个得宠,惠妃得宠,至少知道分寸,比那骨头轻的要好。况且,这么些年,惠妃虽然一直无出,却也谨慎自持,她住那长宁宫,也好。”

    “可是贤妃她们——”

    “赵姐姐性子懦弱,本宫正是因为惜她曾经救过太子,更不能让她去坐贵妃之位,那个位子,谁坐上去,都会成为众矢之的,本宫就是从贵妃之位上来的,深知艰难。贵妃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所以下面的人都斗鸡眼似的盯着,又不像皇后轻易不会被废,坐上去了时时如履薄冰。淑妃一早看得明白,叫本宫不用考虑她,她好当个逍遥散人。其他也就是丽妃能够与惠妃一决高下,焦昭仪她们,除非突蒙圣宠,不然没什么机会。这些年,皇上迟迟不肯立贵妃,就是怕宫里头的平衡打破,风波再起。”

    皇上的意思不明朗,皇后又乐见其成,宫里头的人,就看着丽妃和惠妃两个使劲。

    搬进长宁宫,何嘉瑜只觉得如同做梦一般,仿佛她还在月光下跳那场华而不实的舞。她没想到这招险棋竟然被皇上接受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不久之前她的祖父过世,何家渐渐败落,她在宫里头得不到什么助力,往来人事几乎全部崩塌,耳目尽失,心里正在惶急,想不到如今不过短短一年多,她竟已经住进了长宁宫,受尽宠爱。

    世事无常大概说的就是这样吧。她看着铜镜里的人,银红色的贵妃华服,珠钗环绕,姿容越发艳丽,神采飞扬,不由满意地露出笑容。

    笑容还未收尽,就听见身后宫女来报:“王公公来了。”

    何嘉瑜屏退左右,王瑾毕恭毕敬地走进来,低声道:“惠妃娘娘,锦衣卫那边”

    他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突然传出喧哗,何嘉瑜站起身,便见丽妃袁瑷薇迎面走进来。

    王瑾已经闪身进了里间,袁瑷薇唇边扬起笑意:“惠妃真是姿色过人,到了如今的岁数,还能再得皇上赏识,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空,也好指点妹妹一二?”

    何嘉瑜却一改平日的飞扬,微微低头轻笑:“不敢,袁妹妹丽色天成,宫里头谁人不知你得皇上欢心,这么些年,一直圣眷不断,姐姐要和你学才是。”

    袁瑷薇眉眼一挑,眼神甚是犀利:“你有什么不敢,在长宁宫里装成皇后昔日的样子,不就是为了能够蒙皇上爱怜吗?”她突然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寒意,“你当皇上真相信你是为着那些个海棠,才去的长宁宫吗?皇上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心性,偏你竟然轻狂地搬了进来。”

    她瞧着满屋精致,轻蔑地笑道:“等皇上想过来了,只怕这长宁宫,你未必能够住久,抓紧时间享受这些好日子吧。”

    何嘉瑜低头垂目,一派温婉,摆出逆来顺受的样子,袁瑷薇扬了扬眉,轻声笑道:“姐姐也不必紧张,说不定你真有这个福气,能够长居呢。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你得了这样的好处,我自然要来给你道一声贺,只不过”

    她顿了顿,何嘉瑜心里一突,就听到袁瑷薇低声道:“我听闻姐姐在打听一个人,这几日王公公频繁打听锦衣卫的事,想来因为姐姐的祖父过世,消息不像从前灵通,姐姐挂念的那个人,突然没了音讯,所以着急吧?”

    看到何嘉瑜惊讶的神情,袁瑷薇笑容愈加灿烂:“你让王公公查的人,可是叫马明飞?”

    听了袁瑷薇的话,何嘉瑜顿觉心中一窒,袁瑷薇眼风扫了扫她的神情,眼眉往上挑了挑,唇边泛起冷笑:“这事儿,妹妹我知道许久了,一直以来,都没有说出去,想来姐姐是该承妹妹这个情的。”

    她附耳到何嘉瑜跟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姐姐你可千万要小心,可别让皇上知道,这么多年,你睡在他的身边,心里头想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而后袁瑷薇畅快地笑起来:“别的没什么,只希望姐姐得意如愿的时候,别忘了给妹妹留些余地,怎么说也是见面三分情,咱们同时入宫,这都快二十年了,毕竟情分不同吧?其实妹妹是觉得姐姐长情,所以帮你瞒着,那人那事都过去了这么些年,你竟然还能念念不忘,可真不像你的性子啊!这么长情的惠妃娘娘,想来对妹妹,也不会薄待的。”

    说罢她甩袖而去。

    王瑾从里间转了出来,看看神色有些惶然的何嘉瑜,问道:“惠妃娘娘,还要查吗?”

    何嘉瑜咬了咬牙,说:“有劳公公,本宫总要知道他平安无事,才能放心。”

    王瑾叹了口气,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何嘉瑜还记得在她入宫前,曾有一场大火,将何府烧了半边。

    若不是救得及时,只怕连她都会葬身那一片火海。

    饶是如此,两个姨娘还有她的弟弟及一些下人,都没能逃出来。

    祖父当时很得圣宠,是锦衣卫里,仅次于纪纲的权臣,可惜树大招风,得罪了不少的人,那一夜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引得一把大火。

    也是那个夜里,祖父劝她进宫,说要想保住何家三代富贵,只有她进了宫,当上娘娘方能保住平安。

    不然,有朝一日,永乐帝崩逝,那些个何家的旧仇,还不知怎么会报复!

    她自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敢想象到了家破人亡的一天,她为奴为婢,露宿街头。

    即使是寒门小户,平安度日,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最终踏上了入宫的马车,路过马府时,她知道马明飞还在里面做着要迎娶她过门的美梦。

    那会儿,她放下帘子,闭上眼,感觉心里像被什么掏空了一块,虽然她为了保全何家,保全自己,放弃了感情,但在心里头,始终存着马明飞——这个她在八岁时,就认定会嫁的男子。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只是,她在踏进皇宫的那一刻便知道,从此再没有回头的选择。

    这寂寂深宫,她若不愿意被人踩在脚下,便要踩在别人的身上向上爬。

    只是可惜,她的运气不太好,皇上曾经对她动的那点心,到底比不上他的青梅竹马。

    不过,能够居一人之下,成为宫里头的贵妃,也是个不坏的结局。

    眼看就要功成,没想到袁瑷薇却拿自个儿的旧事威胁,暗示她别与之相争,想到这个麻烦不除,只怕后患无穷,何嘉瑜皱了皱眉。

    住进长宁宫后,皇上对惠妃虽不至于万般恩宠,却也常常在长宁宫走动。

    只有何嘉瑜知道,朱瞻基到这儿来,有时并不与她说什么话,只是常在花树中流连。

    何嘉瑜明白,朱瞻基喜欢的并不是她,而是长宁宫里过往的种种。她也有些不明白,为何孙清扬就在坤宁宫里,朱瞻基却要到长宁宫来缅怀过往?不过,这一切她都不介意,感情这东西单薄易碎又多辗转反复,需要用真心去呵护,而在这深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真心,他们各取所需,这很公平。

    她甚至不变动长宁宫里的一草一木,免得朱瞻基会对此觉得陌生。

    熟悉、亲切、历历在目,朱瞻基在看到那些旧物时,感到时光就是一把刻刀,当一切面目全非之际,唯有这些熟悉的物件、风景能够令他安心,就像他对孙清扬的感情,虽然有着往日不可追,青春不回返的惆怅,却因为时日久了,处处都妥帖、安心。

    能够不离不弃,即使中间隔着再多的人,他们也相互信任,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感情其他人很难明白,但好在,孙清扬是明白的。

    所以,对于他喜欢在闲暇之余,待在长宁宫的事情,她不过是偶尔含笑相询,有无在花树之下,月光之中,再遇到一位佳人?

    而答案就在他的心里,万千佳人,他在意的永远都是眼前这一个。看着孙清扬眼角出现的细纹,他惊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从前夜夜欢歌,而今三日一为,有时还是勉为其难。

    为着这个原因,侍寝时,他特别喜欢召年轻的妃嫔,在她们鲜嫩的肉体上,远离日渐腐朽的身躯。

    而平日里,他则喜欢与那些还是他当皇太孙时就娶进宫的旧人相对,不用言语,不用交流,递到手中的茶、换季的衣衫、针脚的细致甚至连室内的摆设,都令他舒服。

    日子就在这样的平静中,由春走到夏。

    初夏的晚风,还带着春天叶子由萌芽变浓郁的气息,又加入了更多繁花盛开的芬芳,白日渐渐开始燥热,夜晚的风就显得格外清凉,夹杂着花朵的馥郁,有时,里面还有雨打在地上,清新又略带土腥气的味道,像日渐平稳的感情,叫人格外好睡。

    富足之地的江南却发生了灾情,眼见着就会歉收,朱瞻基整日待在御书房批阅各地奏章,常常挑灯至深夜。

    孙清扬一向不会扰他正事,这一日却亲自去了御书房。

    守门的内侍欲禀报,孙清扬竖起手指摇了摇,让他们噤声,亲自提了食盒走进去。

    灯下,朱瞻基还在批阅奏章,剑眉皱成一团,脸色很是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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