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是想杀我-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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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了想,可能是他活了两世,第一次见她这般英姿飒爽的缘故。
上一世的他只见过她一面,便是她临死之前的那一面。
繁琐的宫装,艳丽的妆容,描得鲜红的唇,光彩夺目,光艳逼人,甚至还有士兵看呆了眼。
而这一世的她,因为在守孝的缘故,她不曾穿过鲜艳的衣衫,他见她时,她衣着多素净,不施铅华,反而有种清水出芙蓉的精致灵动感。
与上一世完全不像。
发带随风飘在她额间,她冲他展颜一笑,道:“侯爷。”
许是日头有些刺眼,秦钧不自然地收回目光,简短道:“唔。”
侍从牵来一匹温顺的小马,秦钧道:“上去。”
杜云彤看了看快到自己胸口的马,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现在就是一个不足一米五的小豆丁,他怕不是拿他的身高在对待她吧?
杜云彤诚恳道:“侯爷,马太高,上不去。”
秦钧扫了一眼她与马的距离,这才发觉,她居然这么矮。
京中贵女多有在鞋底加垫的行为,他之前见她,她要么在床上躺着,要么拖着长长的衣摆,至于衣摆下的鞋垫究竟有多厚,他从来不知,以至于让他生出一种错觉,她身高不算高,但也不算矮的。
但去了鞋垫与梳的高高的发鬓,她的身高就暴漏无疑。
真矮。
这种身高若是上了战场,八成是能活着回来的,因为敌人压根射不到她,射的箭只会从她头顶呼啸而过。
秦钧伸出了胳膊,道:“扶着我的胳膊,上去。”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人,杜云彤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心理负担,再说了,名义上已经是她未婚夫了,还矫情个什么劲。
大佬既然把手都递出来了,不扶白不扶。
杜云彤软软的小手按在秦钧手上。
哦,凑,一手的茧子,跟他那清俊冷冽又矜贵的脸完全不符。
秦钧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她倒是自来熟,他递的是胳膊,她非搭他的手。
杜云彤手脚并用,终于爬上了马背。
海拔一下变高,一览众山小,连带着秦钧都矮了几分。
有生之年,她居然能高临下地俯视着秦钧,这简直就是农民翻身把歌唱。。。。
随从牵着马,杜云彤牵着秦钧的手。
她的手细细滑滑的,比上好丝绸的触感还要好几分。
而他的手,触感一点也不好。
厚厚的茧,手背满上伤口好了之后结的疤,一条一条,蚯蚓似的爬满了他的手背。
“侯爷,疼吗?”
清风拂面,她突然扭头道:“被刀砍到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秦钧微抿唇:“不疼。”
他抽回了手。
秦钧收手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让原本握着他的手的她失去了平衡,瞬间便向一旁倒去。
练武场的地面是用坚硬大理石铺就的,刀枪劈不动。
他小时候摔在地上时,鼻青脸肿好几天。
下意识地,秦钧伸出了手,接过那一团柔软。
温香之气扑了满面,她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脖颈脸颊,痒痒的,他手指微微收紧。
阳光开始变得燥热,杜云彤的声音飘入他耳内:“侯爷,你抓疼我了。”
秦钧身体僵了一瞬,瞬间松开了手。
身体与大地突然间来了个亲密接触,痛感袭来,杜云彤条件反射般问候秦钧:“我去你大——”
话未出口,觉得此话甚是不符合自己大家闺秀的身份,迎风流泪揉腰描补一二:“你力气好大,摔疼我了qaq”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杜云彤想不明白;好歹名义是她夫君的人了;怎么说扔她就扔她;心里没有一点负担吗?
抬眉去看秦钧;大佬脸上还真没有一点负担。
冷冽的眉眼;微抿着的唇;看上去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果然大佬对她好这种错觉;终究还是错觉啊。
杜云彤叹了一声,揉着抽疼的胳膊。
不用看,也知道摔破了皮。
地面极硬;她今天穿的衣服也不厚,衣服根本起不到缓冲的作用,猛然被摔在地上;没有破皮是她皮糙肉厚。
杜云彤低着头;把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白皙的胳膊来。
那摔破皮的地方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扎眼无比;杜云彤小心地吹了吹。
越吹越疼。
这身体太娇弱了;平时也怎么运动过;稍微见点血;生理性的泪水便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胳膊疼;腿也是疼的,尤其是脚腕那一处,稍微一动;那种钝疼便让她直吸冷气。
也不知道是摔到了骨头;还是脱臼了。
传来大夏朝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她尚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整个人站都站不起来。
痛感袭来,杜云彤没心情去管刚才的那句话是不是不符身份了,她吹着胳膊,疼得牙齿直打颤。
这个秦钧也是,好好的,突然抽手做什么?
她本来就是第一次骑马,完全没有经验,他一抽手,她便没办法保持平衡了。
好好的英雄救美,她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剧痛之下她居然还能保持理智不去冲他发火,当真是狗腿子的最高境界。
杜云彤眼底泛着水花。
大。腿真不好抱。
算了,算了,或许他也不是故意的。
不能气,不能气。
千雁百灵见杜云彤从马上落下来的时候,心都提了起来,但见秦钧接住了杜云彤,又松了一口气,哪曾想,一口气没有顺匀,秦钧就松开了杜云彤。
杜云彤还是摔到了地上。
千雁百灵连忙围了上来。
百灵在经过秦钧身边,壮着胆子狠狠瞪了秦钧一眼,瞪完之后便连忙扭回头。
她有胆子瞪秦钧,但没胆子跟秦钧对视啊。
秦钧抿唇看着这一场闹剧,宫七站在一旁使劲地给他使眼色。
哪能故意摔人家姑娘呢?
侯爷您醒醒,这可是您的侯夫人,不是您手下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的兵。
许是秦钧终于觉察到了宫七的挤眉弄眼,他抿着唇,半蹲了下来。
宫七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对了,趁着没哭,赶紧哄。
秦钧拉过杜云彤的胳膊。
他不是故意想摔她的人,如果他真想摔她,刚才就不会接她了。
她的身体比他想象中的软,也比她想象中的轻,更比他想象中的弱,不过还好,伤口并不严重,只是破皮而已。
行军打仗中,他受过比这严重的伤多了去了。
利箭划破长空,穿透他的胳膊,他咬着箭头拔下来,继续领兵冲锋。
他身上究竟有多少伤疤,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与他的那些伤口相比,她的伤实在微不足道,甚至算不得伤。
秦钧评价道:“小伤,不影响学骑马。”
宫七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他就不应该对他家侯爷有任何期待。
在他家侯爷眼里,只要还有一口气,那就算不得伤。
某次他家侯爷重伤昏迷不醒,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起床披甲,将领们都劝他养伤要紧,等伤好再战不迟。
秦钧穿甲,重重的盔甲压在他身上,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力量:“本侯死不了。”
只要没死,就不算伤。
这是秦钧多年来评价伤势的标准。
原本等待着秦钧安慰或者道歉的杜云彤被秦钧的这句话噎得呼吸一滞。
他怕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皮糙肉厚吧?
为了防止自己听错,杜云彤又问了一遍:“侯爷说什么?”
秦钧一脸漠然,道:“不影响骑马。”
杜云彤只想上手挠花他的脸。
她好歹是个姑娘家,不是他手下的兵,摔成这样又是他造成的,他不说句关心的话也就算了,居然来一句不影响骑马?
和着她这会儿疼的爬不起来也要去学骑马?
我可去你——哗——骑马。
亏她还担心秋猎会不会丢他的人,一大清早为了他的面子来恶补学骑马,结果换来了这个。
杜云彤从秦钧手里抽回胳膊,咬牙切齿道:“我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来学吧。”
“倒是侯爷,若是嫌我愚笨,不想教我只管明说便是,何苦故意摔我?女儿家皮肉娇嫩,远比不得侯爷弓马娴熟,刀枪不入。”
秦钧眉头动了动,没有接杜云彤的冷嘲热讽。
宫七看看秦钧,再看看泪珠在眼里打转的杜云彤,道:“姑娘,我家侯爷不是这个意思。”
百灵替杜云彤叫委屈:“那他是什么意思?”
“我家姑娘都伤成这样了。”
秦钧看着杜云彤胳膊上的伤,正欲说话,便觉袖子被人狠狠拽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宫七死命地给他使眼色,不让他说话。
秦钧闭嘴不语了。
宫七向杜云彤陪着笑,道:“姑娘且等一会儿,下人已经去请太医了。”
一边说,一边让千雁扶着杜云彤先去屋里休息。
千雁刚把杜云彤扶进屋没多久,太医便到了。
秦钧常年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府上没有离开过太医,宫七一下命令,府里的士兵便去太医院请人了。
不过一会儿,便赶来了。
秦钧不爱看医问药,更不愿喝苦的要死的汤药,一般只有病的下不了床,才会请太医。
故而太医以为秦钧受伤颇重,一路风风火火赶来,走到门口,变轻车熟路往里闯。
还没走两步,便被一个俏生生的丫鬟拦下了,丫鬟叉腰而立,道:“你这人,做什么呢?”
太医这才弄清病的不是秦钧,是秦钧的未婚妻。
到底是没有出阁的姑娘,他不好唐突。
太医从医厢里翻出一根线,默默递了过去。
里屋传来杜云彤细弱的声音。
秦钧目光落在线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道:“你进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杜云彤不仅胳膊破皮了,脚踝也扭伤了,莫说学骑马了,临走之前,太医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好生躺在床上休养,避免剧烈运动,以免骨头错位,以后长成个跛子。
二门外有跟着杜云彤过来的婆子,婆子把杜云彤背到软轿上,一路抬回了杜家。
从出了秦钧屋子到坐在软轿上,杜云彤都没再跟秦钧说一句话。
开玩笑,她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许她有点小脾气了?
大。腿是要抱,但抱大。腿不能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秦钧目送杜云彤的软轿渐行渐远,问宫七:“她生气了?”
宫七就差给秦钧跪下了。
您才发现?
认真地捋了捋自己作为幕僚属下的责任,宫七提议道:“侯爷,属下让人给杜姑娘送点补品吧。”
秦钧颔首。
软轿消失在视线尽头,秦钧大步回书房。
他要忙的事情很多,教杜云彤学骑马是他昨夜处理事情处理到半夜换来的。
一忙便到了天黑。
秦钧从政务中抽身,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想了半日,问宫七:“东西送过去了吗?”
宫七抬头看了秦钧一眼,道:“送是送过去了。”
不过被人给丢出来了而已。
此时的杜府,许氏看到杜云彤身上的上,气得捋起袖子便要找秦钧算账。
她好好的一个外甥女,不过去了一趟定北侯府,怎么就伤成了这样?
千雁死命拦下,杜云彤直说自己是不小心摔到的,不干秦钧的事情。
干秦钧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又不能让秦钧摔回来。
不过虽然不能让他摔回来,她倒有其他法子收拾他,等到了秋猎,她可以这样那样,小小报复一下他摔她之仇。
大。腿要抱,仇也必须要报!
正当杜云彤劝许氏时,下人来回,说定北侯送了东西过来。
许氏眉毛一扬,道:“送什么东西?”
“人摔成这样了,只送些东西便行了?全部丢出去!”
只是丢出去许氏仍是不解气,又吩咐道:“记住,当着来人的面丢出去!”
在整个大夏朝都横着走的定北侯,第一次被女人拂了面子。
随从来回宫七时,吞吞吐吐半日,方把在杜府吃瘪的事情说清楚。
宫七扶额,无力地挥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是见过许氏的泼辣的,生来便是相府的嫡女,后来又嫁的显贵,本就有泼辣任性的资本,况定了亲后又是他家侯爷的长辈,长辈对小辈发点脾气,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况这件事本就是侯爷不对,人家把东西丢出来他没什么好说的,谁让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