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是想杀我-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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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宁公主收回目光,手捂着胸口,低低咳着。
经寒风一吹,她原本苍白的脸更是白了一分,看了一眼身边的姜源,沙哑着声音,道:“你想不想给你妹妹报仇?”
第 127 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姜源垂眸;看着面前瘦弱苍白的少女。
明明是一个风吹吹就倒了的病西施;偏生说出来的话;与她的相貌极其不相符。
也是;若真是一个病弱的公主;怎么能成为太后杜云彤的心腹大患;又怎么能在蛮夷之地如鱼得水;杀了蛮王与奉屠?
娇弱,只是她的一种伪装罢了。
那看似人畜无害后面的心计,深不可测。
姜源收回目光;道:“公主想说什么?”
广宁公主笑了一下,道:“没什么。”
蜀地多竹林,哪怕到了隆冬之际;周围也是一片葱葱郁郁的绿色;在稀薄阳光的照射下,有着生机勃勃与永不认输的力量和韧劲。
就如姜家儿郎一般。
恍然间;广宁公主想起曾经派人调查太后得出来的结果。
姜家儿郎;本就是极其出色的男儿啊。
“跟姜少府在一起呆久了;学了些为国为民的东西。”
广宁公主抬起头;慢慢道:“为姜姑娘;也为大夏百姓;做些事情。”
日头稀薄,姜源颔首,道:“公主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说。”
广宁公主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但眼底却是冰冷的;一点笑意也无,道:“王宏之所以敢对阳谷出手,不过背靠齐、颜、萧,三家世家罢了。”
“青州齐家与王家利益纵横交错,早已融为一体,但颜家跟萧家,与王宏可没这么好的关系。”
广宁公主手指在空中虚指,眼睛望着远方,道:“将军可敢领兵出蜀?本宫只需十万精兵,便能让与青州接壤的萧家望风而降。”
姜源眉头微动,道:“那么,颜家?”
山风应面拂来,吹乱着人的衣袖与发丝,广宁公主看了一眼姜源,道:“杜云彤早就想出了应对颜家之法,无需本宫画蛇添足。”
她知道,杜云彤在来蜀地的时候,在琅琊耽搁了一段时日。
无缘无故的,姜度又身处蛮夷之地,性命危在旦夕,在这种情况下,杜云彤仍在琅琊城停留,必然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若她所料没错的话,杜云彤应该是为了颜家增援青州的事情,才在琅琊耽搁了。
与杜云彤勾心斗角这么多年,对于杜云彤的聪明,她早就领教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段在蛮夷生活的时日。
杜云彤聪明,算无遗策,她对琅琊城的部署,根本无需再要旁人协助。
她要做的,便是把兰陵萧氏控制住,就足够了。
秦钧是不世出之将,他来对付青州兵,绰绰有余,杜云彤又早在琅琊做了安排,她再制住兰陵,那么天下九州,便会尽归于天家李氏。
集权中央之后,李易的皇位才会坐得更为安稳些。
姜源本就是极其聪明之人,广宁公主稍微一点,他便知其中关键,略微思索后,道:“愿听公主所言。”
与蛮夷的那一仗,在杜云彤制造的连弩和霹雳车的帮助下,蜀兵们并没有损伤太多,姜度带兵出蜀之后,蜀地仍有大量的士兵。
只是大多是募兵,而非姜家府兵。
募兵的战斗力远不比府兵,但对于锦绣文章之乡的兰陵来讲,绰绰有余了。
兰陵萧氏的兵力,在九州之中是最为弱的。
更何况,听广宁公主意思,她有必胜的法子,不会损伤太多的兵力。
姜源当下让副将去点兵,只待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向兰陵进发。
与此同时,驻守在琅琊之地的蜀兵们,也没有辜负杜云彤与广宁公主的期望,在水路上截杀了颜家想要增兵青州的兵力。
炮火连天,一艘艘战船燃着烈火,沉。沦在深不见底的海水中。
颜家溃不成军,纷纷退守琅琊城,闭门不出。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阳谷城,已经飘起了王宏的大旗。
阳谷城内,统帅府后院,亲卫们守在门口,王少斌跪在王宏面前,王宏负手而立,背对着王少斌。
王少斌背挺得笔直,恍若永不会低头的松竹。
“父亲,我是在救你,救王家。”
王少斌道:“李家气数未尽,文有杨节马逐溪,二人皆是王佐之才,武有秦止戈姜仲意,此二将,古今未有,无论哪一个,都有踏平青州的实力。”
“父亲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王宏高大的身体立在风中,狂风吹起他战甲的一角,他静静听着王少斌的话,最后一声长叹,道:“起来吧。”
听得王宏语气放软,王少斌站了起来,试探道:“父亲的意思是?”
此时向秦钧投诚,虽然不如他一早投诚,但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选择。
哪曾想,王宏转过身,眼底一片凌厉之色,道:“自此之后,你不再是我的儿子。”
王少斌微怔,宽袍广袖下的掌心紧了紧,道:“父亲——”
王宏厉声道:“齐家于我有知遇之恩,我纵然身死,也绝不会背弃齐家!”
“今日之后,你我父子之情,恩断义绝!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无需唤我父亲。”
狂风肆虐,王少斌单薄的身影晃了晃。
他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当一切发生,鲜活地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是会呼吸发紧,胸口一一阵阵的刺疼。
千言万语,最终也不会变成了两个字:“保重。”
道不同,不相为谋,纵然亲密如父子,也逃不过这样的结果。
王少斌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向王宏磕三个头。
额头抵在坚硬的石子上,很快鲜红一片。
王宏闭上眼,转了过身。
王少斌磕完头,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副将走了过来,想劝王宏,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日,道:“将军,您这又是何苦?”
王宏子女虽多,但最为看重的,只有王少斌一人,早在数年前,便把王少斌视为他的接班人。
如今因为秦钧与王少斌断绝父子关系,委实不值得。
王宏慢慢睁开眼,眼底一片平静,道:“知遇之恩,唯有以死相报。”
抬头看着天,天空是灰败的蓝色,王宏负手而立,如同立在青州大地的一个守护神。
王宏道:“我王宏,生是青州大地的人,死是青州的鬼,生死永不背弃。”
“秦止戈也好,姜仲意也罢,来战便是。”
烈风荡起王字大旗,秦钧停马,远远地望着。
阳谷城破之后,问徽与姜劲秋下落不明,唯有几个暗卫逃出生天,见秦钧发出的信号,便不断往秦钧身边聚集。
暗卫们不断赶来,扮作百姓的宫七嘴里叼着草,来到秦钧马前。
宫七弯腰向秦钧见礼,嚼着嘴里的枯草,道:“侯爷,您总算回来了。”
再不回来,他要跟问徵姜劲秋一样,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了。
城破之时,青州兵如潮水一般涌来,他劝姜劲秋换了那身惹眼的衣服,先逃得小命要紧。
但姜家人啊,就是一根筋,说什么都不愿换衣服,兀自在城楼上死战。
眼见青州兵越来越多,宫七没有办法,先顾得自己的小命,火速扮成百姓溜了。
至于问徵,他觉得以问徵以往见风使舵,不行就跑的性子,绝对比他跑得快,哪曾想,他出城好几日,在约定好的地方转悠了好一段时间后,也没有见问徵一点的消息。
八成是个姜劲秋一样,陷在了阳谷城里。
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活着。
秦钧远望着阳谷城,道:“姜姑娘下落如何?”
宫七随口吐出嘴里的草,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道:“她中了王宏那厮的毒箭。”
“毒箭?”
一直安静着的杜云彤突然出声,声音不似往日,说的话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的一般,无端地让人心生寒意:“王宏。。。没有留她性命?”
姜劲秋与杜云彤素来交好,此次援助阳谷,也是看在杜云彤的面子上,若不然,姜家人随便排个其他将领就是了,没必要让姜劲秋亲自领兵过来。
如今姜劲秋折在了阳谷城,杜云彤除却伤心之外,更多的是愧疚。
宫七颇为理解杜云彤的心情,也怕把她打击得太过,斟酌半日,尽量以委婉的口气道:“这个不好说。”
“离得太远,属下看不到王宏箭上抹得是毒药,还是寻常麻药。”
杜云彤呼吸微紧,宫七又道:“王宏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并非初出茅庐之人,想来会留着姜姑娘的性命,用来威胁侯爷与姜少府。”
“但愿如此。”
杜云彤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她眼望着阳谷城,死死地盯着王字大旗看,几乎能将旌旗盯出一个洞来。
“王宏准备何时兵发天启?”
蜀地与阳谷城相隔甚远,消息也不大通畅,再加上姜度听了杜云彤的话,在与蛮夷作战期间,禁制客商进出蜀地,故而外界并不知晓蜀地的消息。
虽然有八百里加急往天启城送了蛮王与奉屠的两颗人头,但蜀兵与蛮夷作战多年,互有胜负,于外人来看,蜀兵虽然一时战胜了蛮夷,可蜀兵的损失也颇为惨重,甚至可以说是两败俱伤,才换来了消灭了蛮夷的结果。
故而以齐家为首的一干世家们,都觉得蜀地再无兵力去支援秦钧,秦钧满打满算不足三十万的兵,且要留一部分驻守北地,几万的府兵,拿什么去跟兵多将广的青州兵去抗衡?
青州兵无可抵挡,必然挥师北上,拿去天启城。
宫七道:“王宏接手阳谷城后,我们的人便渗入不了了。”
王宏远非齐文故齐文散之流的将领,在他的驻守下,阳谷城几乎如铁桶一般,莫说打听消息了,他现在连问徽的生死都不知呢。
杜云彤揉了揉眉心,道:“只能赌一把了。”
赌王宏一定会兵发天启,迎李晃为傀儡皇帝。
王宏大军走,阳谷城兵力空虚,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重新夺取阳谷城。
取了阳谷三城后,王宏便是孤军深入。
孤军,骄军,都是必败无疑的。
兵力太过悬殊,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如今之计,只能看王宏是稳扎稳打谋求天启,还是一鼓作气,拿下天启城了。
第 128 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阳谷城内;王少斌收拾好了行李。
王少斌出身于王家;又是王宏的嫡长子;颇受王宏的重视;更被王宏视为百年之后可以委以重任的接班人;锦衣玉食将他教养长大;哪曾想;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政见不同,多说无益,断绝父子关系;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王少斌背起包袱,慢慢走出屋子。
他的一切都是父亲王宏给与的,如今父子之情断绝;自然不好再拿着王宏给的东西挥霍;只将几件生母去世之前留给他的念想放在包袱里,其他的东西一样也未带。
就连身上穿的云锦衣服;也换下来了;只穿了寻常人家的青衫布衣。
王少斌背着包袱;刚走出屋子;便看到齐文心身着青紫色裙衫;外面罩着浅金色的纱衣;立在院子里。
狂风吹起她的裙摆与衣袖,微薄的阳光探出云层,浅浅地照在她的脸上;恍若独自静静绽放在深山之中的芝兰一般;圣洁又淡雅,不沾人间的烟火气。
她柔美的脸,她幽静的气质,与她温柔的话语一般,有着很强的欺骗性。
他曾被她的那张脸所骗,满心期许着,他能改变她的命运,将她带离黑暗。
如今想想,王少斌仍会为自己当初的天真而发笑。
她不是什么仰视着众生的蝼蚁,更不需要旁人的救赎,她才是真正凌驾在众生之上,俯视着芸芸众生的裁决者。
旁人看到的,从来都只是她想让人看到的,她内心是什么样子的,谁也不曾见过,谁也不知道。
谁都不曾走进她的心。
王少斌收回目光。
齐文心转过脸,柔声道:“妾来送公子。”
王少斌颔首。
风很大,王少斌一步一步走的很慢,齐文心就站在他的身边,狂风肆虐时,他还能嗅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兰花的清香。
“恭喜夫人,最终还是得尝所愿。”
王少斌道。
他原来是弄不懂她在想什么的,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若再弄不懂,那便是愚不可及了。
齐文心一笑,双手敛在宽大的绣袍中,道:“公子知道妾的心愿?”
王少斌看着前方的路,道:“以前不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