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美-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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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听雪便知道,这一段简单闲适的小日子就此结束了,或许说,安静平凡的人生已经走到了转折点。
她终于,要去风卷云涌的京城,去见见她的好夫君,和那位久闻其名却缘悭一面的世子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快点写到修罗场啊,明天下午6:00左右双更^^
小天使们晚安呀^^
第60章 君夺臣妻()
江风习习;星光闪烁;月露清泠;汪听雪一袭雪青茶花穿蝶曳地裙,倚在官舫的二层雕花围栏旁看着两岸连绵不绝的群山,眼中满是向往。
“汪小姐在看什么?”清冽男音自身后响起,容承衍抬手止住了汪听雪起身行礼的动作;掀起身上的墨色缂丝长袍与汪听雪相对而坐。
“我在看两岸沿山,算着这几日途径的省份。”她一本正经的扳着指头细数沿岸的风景名胜;“虽然没能上岸游览一番;但我也算到过这些地方了。”
“看来汪小姐很喜欢四处游览。”容承衍微微轻笑;这几日他一直忙着处理封地繁杂的事务;情绪紧绷。此时同佳人月下清谈;终于让他有了几分喘息的惬意。
汪听雪单手支颐,“实不相瞒,民女幼时还曾央爹爹为我请一位江湖女侠作师傅;正是想学得一身武艺好游历大江南北。”
容承衍眼中笑意更深,“想来令尊一定十分为难。”
少女掩唇轻笑,“正如王爷所言,爹爹费劲心思才让我明白,那些不过话本中轶闻传说罢了,我一个弱质女子;又如何像游记中说得那样万里独行呢。”
说到这,她潋滟双眸又有了几分黯然。
容承衍摩挲着手指想要为她拂去眉间的失落,却碍于身份无法轻举妄动。心中第一次有些恨不相逢未嫁时;若是自己此时便是她的夫君,一定要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轻怜蜜意,细细疼惜。
“汪小姐博古通今,想来便是没有行过万里路,也已经读过万卷书了。”他深沉目光直直落在汪听雪莹白的小脸上,委婉安慰道。
此时恰好起了风,江面被吹起了阵阵涟漪,汪听雪抿唇低笑,抬手将被吹乱的鬓发拂至耳后。
她转眸看了看站在船舱旁似乎有事情要汇报的杨文康,起身告退。
“时辰不早,民女便先行告退了。更深露重,王爷保重。”
容承衍静静看着她袅娜的背影,直到裙摆消失在转角,才收回目光,沉吟着看向一直安静的杨文康,“什么事?”
杨文康莫名觉得肃王和穆元娘子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他强忍着抬眼打量肃王的冲动过,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声汇报道:
“穆世子仍在人世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开了,他亲自登门上孙府提的亲,三书六礼过得很快,正式拜堂的日子,就定在了一旬后。”
容承衍挑了挑眉,“一旬后?那岂不正是我们到达京城后的第二天。”
修长指节无意识的敲打着雕花围栏,“订得这样急,看来老匹夫背后一定出了问题。你去叫时一来,我有话交代他。”
杨文康不敢多问,躬着身子退出了甲板。容承衍负手而立,看着照彻乾坤的明月,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激动,蛰伏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你去动一动我们宫中的暗线,看看孙皇后的这一胎是不是出了问题。”
“是。”
“还有,这几年父皇对二皇子态度如何?”
“皇上待二皇子仍是不远不近,孙皇后试探了几次请皇上早立太子,但都被皇上搁置了。”
容承衍眼中滑过一丝了然,面上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官船到京城那一日,正是一个大晴天,汪听雪跟在肃王随行的队伍里,上了缀满宝珠璎珞的华盖马车一路驶向进程。
港口所在的通州距京城尚有半日的路程,汪听雪将汪淮的真实身份如实说了两个小丫鬟,以免两人猝不及防之下受了惊吓。
“所以说姑爷其实是京城勋贵子弟?那小姐岂不是就是世子夫人了?”大大咧咧的知棋眼中满是兴奋。
倒是素来沉着的知琴有些不安,“小姐如今背井离乡,若是姑爷”
汪听雪安抚的拍了拍知琴的手,“我虽相信夫君,却也不是全然以夫为天的女子。索性身上还带了钱,待进了京城,时一大人会先赁一个住处,我们打探清楚了,再上门求见。”
知琴这才放下心,“小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好。”
在车轮咕噜噜的滚动中,她们离京城越来越近。肃王需要进宫觐见皇上,因此早已快马加鞭的离开了。眼下是侍卫时一并几个手下护送着汪听雪前去王爷在京中秘密值班的别院。
相比一无所知的杨文康,沉默心细的时一略略能猜到几分自己主子的心思。因此他即使事务缠身,仍然亲自护送着汪听雪,更反复交待几个手下要对车中女眷恭敬小心。
马车行到一半,就堵在了半路上。时一皱了皱眉,派手下前去打探,才知道这是孙首辅的长孙女与镇国公府结亲,如今正送陪嫁的妆奁呢。
绵延十里的妆奁缓慢的从西三坊送向东三坊,围观的民众各个啧啧称奇。尤其是打头的一对锦麟眉寿宝瓶,听说是宫中的皇后娘娘特意赐下为侄女添福的陪嫁。
大家细数着这十里红妆的豪奢,又说起死而复生的镇国公世子,据说,穆世子原是被淮江河神捉了去,然而镇国公行将下世,水妖怜悯穆世子一片孝心,便抬手放他回家。果然,连身受重伤的穆国公也渐渐好转了。
这则轶闻在京中流传甚广,连高居金銮殿的皇上都来了几分兴趣,特意召穆元入宫。穆元只说这两年精神恍惚,如大梦一场,深得陛下信任的玉真道人更是替穆元卜了卦,表示此事未必不真,那河神必是抹去了世子的记忆,放他返回俗世罢了。
皇上闻言大喜,对求神问道更添几分信心,看着碍眼的镇国公世子,到少了几分厌烦,抬手恢复了穆元的世子身份。
知道内情的,自然知道这不过是接机讨好皇上,顺便为穆元刷好感的花言巧语罢了,然而对于普通民众而言,那时得道真人都验证过的奇事,自然口口相传。
华盖宝羽的马车虽然舒适,但堵在人声鼎沸的闹市却有些闷热。汪听雪轻轻掀起了帘幕一角,偷偷打量着传说中的京城,自然看到了吉祥喜庆的十里红妆,听到了簇拥在一起的民众谈论的镇国公世子婚事。
她纤指一抖,缓缓松开了攥在手中的锦帐,坐在下首的两个小丫鬟自然也听见了。
“小姐,难道姑爷还有兄弟吗?”
知琴心疼的上前握住汪听雪的手,“小姐,你不要吓奴婢,千万保重自己啊。”
此时脸色发白的知棋也知道其中利害,小心的半跪在汪听雪身前,“是啊,小姐。大不了,我们再回松州去,姑爷薄情寡义,小姐可千万不能为他伤心。”
汪听雪柔嫩的红唇渐渐咬出一段血痕,“知琴,你去请时一大人来,我有话同他说。”
丫鬟知琴不安的放开小姐冰凉的小手,起身开了车门。
时一不敢抬头,恭谨的立在车门旁,“汪小姐有何吩咐?”
汪听雪握了握颤抖的小手,“烦请时一大人替我打探一下,京城镇国公世子,可是近来返京,名为穆元。如今,如今将要取亲。”
时一头低得更低了,低声应诺后,恭谨的倒退着出了马车。
“小姐。”知琴不安的看着面色惨白,腰却挺得格外笔直的汪听雪,“那镇国公府家大业大,小姐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汪听雪惨然一笑,“我不过心中尚有几分不死心罢了。你说的对,便是他要另娶她人,我如今家业凋零,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河神,好生荒谬。他竟,竟连我的存在都彻底抹去了。”
清澈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汪听雪却仰着头不肯落下。
“汪小姐何须自苦?”头戴紫金冠,一身玄色蟒袍的容承衍推开车门,朗声说道。
两个小丫鬟手忙脚乱的行了礼,容承衍挥了挥手命二人出去,两人小心的看着汪听雪的脸色,见她轻轻点了头,这才小心翼翼的出了马车。
“王爷不是入宫觐见吗?怎么会”
容承衍大马金刀的与汪听雪相对而坐,“我进宫时,正是父皇打坐清修的时辰。我不过磕了几个头,就自行出宫了。”
他细细端详着面色惨白的少女,目光在她犹带血痕的红唇上打了个转,这才强自淡然,言不由衷的说道:“我方才也知道了镇国公世子之事,汪小姐可要去穆家讨了公道?小王虽然不济,却也愿为汪小姐出口恶气。”
第61章 君夺臣妻()
“公道?王爷打算如何为我讨回公道?”汪听雪颤了颤唇;“孙家势力盘根错节;便是我一介女流亦有所耳闻。”
“王爷送我进京;已经是莫大的恩德。我又怎能为王爷招惹如此大敌呢?”
“君若无情我便休。我如今,只想再见他一面,同他最后做个了断。”汪听雪取下腰间莹润的玉佩,物尚在;事已非,她将玉佩攥着手心;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容承衍闭了闭眼;“那见过穆元以后呢?”
“见过他之后;我想回松州。汪家散落在江南的十几个掌柜;总会有一二忠心之人。我所求不多;便在母亲的小庄子好好重整家业,将来,再也不贪心;只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为汪家传宗接代”
她侧着娇美的小脸,喃喃自语着,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容承衍只觉得辛苦维持的理智终于就此崩塌,回松州?她想都不要想。
男人滚烫的大手一把将纤弱的少女紧紧捞进怀里,他深吸一口她发间清新的甜香;声音喑哑的在她耳边低语,“穆元不要你,我要你。我不许你回松州;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
她一下子愣住了,纤细的胳膊试图推开男人沉重的身体,“王爷,你放开我。”
少女柔弱的推拒让他越发激动,覆过身子将她半压在软榻上,薄唇辗转着从发鬓流连至腮边,耳畔,终于渐渐想要噙她嫣红的薄唇。
汪听雪拧着脖子躲开了他干燥炽热的唇,眼中一直倔强着不肯落下的泪珠终于簌簌滑落,面上满是凄婉,“在王爷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可以随意轻薄的女子吗?”
容承衍一愣,被嫉妒点燃的理智终于渐渐恢复,他半坐起身子,双手却依旧拢着少女柔韧的细腰,“我对你的心思,你真的半点不知吗?换任何一个女人贸然识破我的身份,我都不会心慈手软,只因为是你,我才如此进退两难。”
他目光灼灼,“听雪,从前不说,是碍于你已有夫君。但如今他已停妻另娶,你便忘了他,同我在一起吧。”
素来自持冷漠的男人,如今说起情话来倒是热情直接,汪听雪粉面生晕,扭过头去抬手拭泪。
马车门外传来侍卫时一的低声请示,“王爷,路已经通了,我们接下来去哪?”
容承衍紧了紧手臂,“回肃王府。”
汪听雪脸上的酌红顿时消失,她似乎瞬间意识到眼前向她热切表露爱意的男人还是一个位居人上,比穆元身份更高一等的皇族贵胄。
她高声喊道:“我不去肃王府,我要下车。”
容承衍原以为自己的满腔爱意能够打动汪听雪,却没想到她却依旧抵触自己。心中一痛,深吸了口气,捏着拳头劝自己欲速则不达,正欲再说,马车的门却被人一把推开。
容承衍本就强行压抑的怒火顿时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横眉冷目正要发作,却惊讶的发现推门而入的正是穆元。
今日是孙家大小姐送嫁妆的日子,穆元看着张灯结彩,四处贴着喜字的镇国公府,心中却如同被挖了一块般空荡荡的痛。
他还记得同妻子成亲那日,岳父强撑着病体为他们主持了婚事,虽然远比不上如今的富贵奢华,但却简单温馨,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祝愿与向往。
哪像如今,不过是冰冷的利益交换罢了。他再也看不下去满目红绸的婚房,牵着马出了府。却没有想到,在西大街上看到了妻子的两个贴身丫鬟。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一架华盖马车旁,满面忧愁。他尚来不及思考,就匆忙的越过人流挤到了马车旁。
“姑世子爷。”知琴看见他时先是一惊,随后就是排斥厌恶。
穆元面露自嘲,正想细问,就听见马车里传来妻子熟悉的声音,“我不去肃王府,我要下车。”
那声音满是惶恐,肃王?他脑海中滑过一丝疑问,身体却快人一步的推开车门上了马车。
面前的一切却让他目眦欲裂,身穿蟒袍的肃王紧紧搂着眉黛羞蹙的妻子,两人衣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