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知错了-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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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娘拿帕子掩了掩唇,推开狄苾喂葡萄的手,抿唇一乐:“唷,当初上赶着去我於家求亲的时候怎么不嫌丢人了?我只当是你这脸面早甩干净了呢,合着二十多年不见,倒是又长了张脸出来了?”
这狄苾四个姐姐,丽娘一个都瞧不上,若是真要从这里头论个长短来,这最是恼人的还真就是这二姐狄蕊了。
人家这蛮横还真是明目张胆,半点不带藏着的来,说话那叫一个难听。说好听些这性子自然是叫直爽,可是谁乐意待见这种直爽呢。她倒是说得爽快了,换做这旁人听着心里也不乐意呀。
这种自然是最是招人烦了。连这狄蕊的亲姐狄茵都忍不住想,自己那丫头的狗脾气是不是给狄蕊传上的了。
眼下狄蕊被丽娘这么一呛,几个姊妹倒是没急着给这位帮腔。虽说是从一个娘肚子里头出来的,但是姊妹的感情还真不怎么好。都是一个脾性,无非是年纪长短,谁还能够服气谁啊。
狄蕊也没少闹过几个姊妹,眼下见着被收拾了,几人倒是心情好了不少,纷纷拿起茶杯勉强掩饰住脸上的笑。
丽娘显然是不准备就闹狄蕊这么一个,还倒给剩下几个看了笑话的。
她难得唱那么一场戏,合着这台上就她一个人当角儿可不成,自然要找那么几个做配的。
“你倒是有趣,咱们这大姐还没开口呢,你倒是蹦跶得欢。马前卒倒是当得开心呐。”丽娘嗤笑一声。
狄茵脸色一沉,轻咳一声:“於姀,何必说这些个伤感情的话。日后要相处的时间还长,闹成这般,日后也是个疙瘩。”
“你说这话有不有趣,不过是年节里头讲些面子情,时常送些合宜的礼便是了。又不是成了伺候我的奴才,哪里论得上这相处的时间长呢。”丽娘微微一笑,“大姐,不是我说,这自家的事情还没管好呢。现在还操两份的心了?您这心再大也操不过来呀。”
自己女儿还没教养好,出了个事情就往狄家这头甩,真当这狄家是粪坑,什么脏东西都可以扔进来的?
怎么这年纪越大,这本事还越回去了呢?
丽娘想到那崔璨儿,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这世上的祸害那么多,偏投生到那狄茵的肚子里,还不就是这位的亏心事做多了,报应来了呀。
狄苾摇了摇头,瞥了眼狄茵那脸色,识趣没吭声。这种女人间的斗嘴,他当然不乐意掺和了。只是今日若是不在这里,就真不单单是坐着说话了。
他自己这心里自然也隐约觉着几个姐姐管得太宽了些。他娶妻也没碍着谁,连这娶的人都没变,哪里又有这么多的牢骚,值得大张旗鼓的这般说?
“你和阿苾如何,我们旁人自然是管不着。”狄蓁这看够了笑话,可算是开了口,“只这一点,不过是回来罢了,又何必大张旗鼓娶这一遭?”
这话方才说到了点子上。她们又不是傻子,狄苾寻了於姀这么多年,真有办法拦着不早压着狄苾直接再娶,这不还是拦不住么。
这么多年拦不住,今日这一朝,也不过是不想让这狄苾再娶这么一回。人住进来就住进来了。
狄蓁这一开口,其他几位的面色稍缓。可不就是这么个意思么。
“我今儿个既然是回来了,自然是要个名正言顺。”丽娘一拍桌子,“这狄家的主子多了去了。我自然是要成了那当家的主子!”
四位姑奶奶脸色一变,好险没直接骂出来。
“有自己的夫人,自然是没让亲姐姐继续管后宅的道理。”丽娘哼笑,看着脸色沉沉的狄蓁,“四姐,我要的这么个名正言顺,可不止成亲这么一遭。”
给她当家?那还有她们这几个外嫁女的活路不成?
“当家?你想得倒好!”狄蓁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开什么玩笑,她这么些年没成亲,还不就是为了狄家这内宅。如今倒好,反倒是给了丽娘做嫁衣了?
“你可别忘了,这狄家也是我们的娘家!”狄蕊站了起来,“於姀,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受不住的又岂止狄蓁一个。真给丽娘当家了,这狄家只怕是回都回不来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狄苾只怕是给於姀迷了心窍,日后指不定还要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呢。
“有多过分?难不成有你们上赶着去合城过分?”丽娘目光幽幽,缓声道。
她的话音一落,屋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第118章 福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狄茵抿了抿唇; 表情有些微妙。
也不怪她如此,只想着这於姀回了狄家,日日不过是待在狄苾边上,连那院子都没怎么出过。谁能想到都知道呢。
她当然想知道那远山的底细; 这放眼望去,只要是和狄家有牵扯的,谁不想知道这位?这当家的主子; 多一个,少一个区别可是大了去了。
这於姀知道了,那岂不是……
狄茵闭了闭眼,有些不敢看狄苾是个什么表情。
“我说的什么话?这年纪到了,竟是连人话都听不懂了?”丽娘敲了敲桌子; “还真是会来事啊,找了两个漂亮的过去; 这是要闹个什么风流事出来不成?我还当是委屈了我的两个儿呢。”
“那外甥女那头送的也便罢了,狄蓁; 你用过的玩意儿往瑶儿那处扔; 我瑶儿还不敢睡她这小姑父呢!”丽娘嘴角带笑,眼里却跟带了刀子似的。
若不是要这狄家有用,她哪里想回来?
狄蓁抓起边上的茶盏就往丽娘脚边摔:“你这又是说个什么下作的话!他们既是来了,我们就看不得了!?是在外头过得久了,忘了那说话的规矩和分寸了?”
丽娘瞥了眼砸在脚边的碎片,嗤笑一声,倒也没搭狄蓁的腔。若是真要拿外头那套和狄蓁闹; 现在这狄蓁的嘴都要给她撕了,还用得着和她费这等口舌?
“狄苾,你瞧瞧,你这些个姐姐们,瞧不上我,瞧不上我俩的孩子们。这若是到时候真回来了,止不住要多伤心了。”丽娘掸了掸自己沾湿的裙摆,扭头瞥了狄苾一眼,眼里是说不出的幽怨。
这个大活人坐自己边上,倘若是自己还不用他,那可就真是傻了。
“小弟,你可莫要犯傻。”狄蕊冷笑一声,只当是於姀没了法子,只能求着狄苾解围了。
要说里头最不乐意的,自然就是狄蕊了。当初她让章家和狄家搭上线,她这手上也不知道多了多少好东西。现在可好,章家跳到对家的船上,这好东西少了也就罢了。关键是这脸上可真是没光,仿佛她还不如那於姀一般。
於家当初多厉害,若非於姀那哥哥早亡,现在这局面自然是两说。
一直没说话的狄芳却是挑了挑眉。这派人去见那两个的事情她是没怎么掺和进去,当初姐妹四个背地里商量的时候,她不过是稍稍附和了几句,连个人手都没出过。
她当然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不过她所求的如今和几位姊妹可不同。她也不愿狄苾再娶於姀不假,只是倘若……
狄芳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狄苾咳了一声,缓声道:“依我看……”
“依我看,这日后事情只怕是还不少。”远山跪坐在榻上,一边给雪娘子斟了杯茶,一边笑着对坐在雪娘子对面的人点了点头,“谢大人也请。”
春雨绵绵,合城的雨从昨日下到今日,雨势虽然不大,却也没见停过。就连那合城的靡靡之音,仿佛都隐没在这春雨之下。
谢舒冒雨过来,在这水榭坐了半天,喝茶倒是喝了半天,硬是灌了个水饱。不过这时候,显然是比谁耐性好的时候。他谢舒这么些年,兴许别的地方没什么长进,可是这耐性却是十足。
他笑了笑,坦然点了点头:“狄少爷也请。”
远山摆摆手,揉了揉肚子,站了起来:“我先去更个衣。”
显然这被灌得水饱也不止谢舒一人。
远山看了雪娘子一眼,笑笑,转身便出去了。
雪娘子垂眸,看着桌上的茶水,倒是没吭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舒突然冷不丁的开了口:“裴小姐,下官曾在京城见过裴小姐您的。”
雪娘子抬眼看向谢舒,眼里划过一丝怔忪,最后还是笑了声。
“说来也不怕裴小姐笑话,下官一甲七名入的殿试,最后却是排在那末流。下官与家妻在升平巷内住了三年,这才得了合城这知府的位置。”谢舒却是转而说起旁的话来。
雪娘子顿了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当初寻那升平巷,不过是为了讨那口彩,为着就是一个‘升’字,如今看来口彩倒是讨到了,当年尽是那‘平’字了。”谢舒轻笑一声,视线投向外面的雨幕,眼神悠远,“心里终究是不服气的。只是再是不服气,身无半两,两袖清风,再大的气量也得被那西北风给灌满了。”
他转了转自己手上那羊脂白玉的扳指,说起这过去的难处,倒也坦然。
也确实是坦然,心里再多的不平气,都得给那真金白银抚平了。
雪娘子给谢舒斟了杯茶:“如今谢大人自然是苦尽甘来,日后人生自然顺遂。”
“下官见到裴小姐时,定远侯府开了善堂施米,侯爷临行,说是为了求定远侯在边关平安。家妻生来俭省,下官病了半月,也没个进项,这才咬牙带着过来拿了米。”谢舒说起这事,脸上划过一丝柔和,“下官挂心家妻,这才偷摸跑过去。倒是没想还真是撞上一遭来。”
雪娘子眨眨眼,倒是没想到还真是有这样的渊源在。
她当然记得这事情。彼时嫁给傅邈不过两年,傅邈就要去边城。她这心里固然不舍,但也知道皇命难违。老侯夫人却是怕得厉害,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硬是要广开善堂,施米求福报。
雪娘子眼下再听谢舒提起这档子事情,倒是有些回过味来,老夫人那意思里头,只怕是还有给上头看的意思在呢。
只是雪娘子眼下就算是明白过来,若是再回到那个时候,自然还是不乐意的。
她原来脾性软归软,却也还有自己的执拗在。先前的执拗自然是在傅邈身上。老夫人一门心思的开善堂施米,雪娘子却只盼着把这米给傅邈带着,又何必给些旁人呢。
况且要紧的是,这升米恩,斗米仇的。施米不假,却也不见得真能帮到人头上了。
那会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纵然是皇城根下,不也还有那么多饿得不轻的人。
冷不丁有那么个地方大方施米,自然是蜂拥而至。老夫人是个只顾说,却是不管旁的。
雪娘子却是觉得真要求个福报,那也要有个万全的法子,省得到时候还平白多了几分怨气,那可就不美了。
果不其然,那日施米没一会,便抢的厉害,竟是直接打了起来。不少妇人都牵扯进去,那叫一个闹腾。
“这京城里头的人都以为是定远侯府威严深重,不敢多闹。可倘若是真一开始畏惧定远侯府,这事情就不该闹起来。”谢舒见着雪娘子一脸沉吟,顿时就笑了起来,“那日之后若不是裴小姐亲自在善堂架起锅来熬粥,不再施米,后头的事情只怕是要更大。”
那日被伤了身子的,更是这位亲自到家里致歉。高门大户,最是要脸面,堂堂侯夫人做到如此,那上头的婆母只觉得下了面子,却是不知道正是因为儿媳的这一出,才保了定远侯府的面子。
雪娘子听到这话倒是笑了起来。说来也是有趣,她熬得一手好粥,日后还能够在远山镇上开上一家粥铺,还真是得亏了那半月的磋磨。
当主子的从来是管说不管做的。她那婆婆当了大半辈子主子,论起那阴谋阳谋兴许还真是个好手,可是那施恩的面子活又哪里是什么阴谋阳谋。
施恩不成反招了百般的怨气,那对傅邈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往事已矣。”雪娘子叹了口气,“谢大人,这是今日和我叙旧来了?”
原想着临行前好歹能够从这谢舒嘴里撬出些什么事情来,多少去了也有些把握,竟是没想到这位临了来了这么一手。
雪娘子这心又十分没必要的软了下来。
“裴小姐,下官与您也只有这旧事可说了。”谢舒笑着拱了拱手,“下官来这合城,但求‘顺心如意’,北边来个什么人,南边出个什么事情。下官一概不知。”
所谓半聋半哑做家翁,谢舒好不容易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只想再求个长久。
“谢大人也只敢同我这般说。若是旁人来了,只怕这话里的意思就不同了。”雪娘子心知问不出什么来,但也忍不住有些轻嘲。
谁都不信她日后真能成个家主来,就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