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长歌录-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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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俯地贴耳听了一阵,前方人马都未移动,顿时生出警觉,留下成兰陵与五郎牵马在后,他与温承施展轻功潜近,远远听见有人桀桀怪笑,却丝毫听不见王难得手下几百号陇右士兵的声响。
二人情知有变,依凭起伏不定的地势躲藏靠近,只见王难得带领的陇右士兵七零八散的跌坐在地缓缓爬动,另一方又有几十名圣教中人成片倒在地上,当中十几骑举着火把聚在一处,喀吧和尚与丝丽摩被绑在三丈以外,两名圣教教徒持刀守在两侧,李长风手中剑光闪烁,正与一名敌人厮杀,唐艳手持“从此别”遥指那十几骑,拦在另一头。
萧、温二人未料场面这般怪异,仔细瞧去,只见那群陇右士兵软软躺在地上,不时有人有气无力的破口叫骂,看来是被人下了毒。那几十名倒在地上的圣教中人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想来皆是被唐艳手中的暗器所伤。
李长风旧伤未愈,贸然与人动手,又将创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但他剑势依旧飘逸,转眼间抓住对手破绽,挥剑挑中对手左眼。与他对手那人惨叫一声,疾速退开。李长风喘息片刻,仗剑虚指道:“下一个。”
他的话音刚落,举着火把的骑士中便有一人腾身扑了过来,与他战在一处。那十几名骑士微微骚动,唐艳挥舞手中的“从此别”,尖利叫道:“别乱动,想要两败俱伤么?”
那群骑士中有人桀桀怪笑,粗声道:“小娘子何必如此?你的情郎虽然武艺高强,但他身上带伤,想要胜过我们所有人,直如痴人说梦。”
萧云仔细观望怪笑那人,却是在“御剑山庄”见过的那鲁姓老者,他身旁一人锦衣貂袍,目不转睛的盯着李长风,面色不露悲喜,正是刘锦云。
萧云眉头紧皱,暗自思量,转头去看温承,见他虎目怒睁,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中形势,当下悄声说道:“大哥,看来双方拚了个两败俱伤,唐姑娘手里的暗器厉害异常,但敌人挟持了喀吧与丝丽摩,这样打下去,定然不利。”
温承点点头,却不说话。又听那鲁姓老者阴阳怪气的道:“小娘子,你这情郎刚才只顾救他朋友,丝毫也不顾你,如此薄幸之人,你又何必为了他甘冒奇险?”
唐艳啐道:“废话少说,我自己喜欢便成,关你何事?我手中这具‘从此别’能发射三次,真要到了生死关头,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那鲁姓老者眼放精光,盯着唐艳手中的“从此别”说道:“小娘子只怕是在危言耸听吧?老夫自问平生研究机关巧器,虽不及小娘子的手段,但也不会差得太远,你手中这具暗器,与你情郎刚才用的那具只能发射一次的暗器一模一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发射三次的样子吧?”
唐艳冷冷哼道:“不信你便来试试!”
那鲁姓老者沉默片刻,痴痴说道:“老夫原本不姓鲁,只因从小喜好机关巧器,仰慕鲁班先师巧手圣匠,因此才改了鲁姓,江湖人称‘巧赛天工’鲁肃子。此番见到小娘子打造的这付暗器,才知世上竟有如此机巧之物,惹得老夫好生羡慕。不若大家来做个交易,小娘子将这暗器的制法告诉老夫,我便放了你的朋友,大家罢斗,各走各路,如何?”
唐艳还未开口,就听刘锦云怒声叫道:“不行,不能放人。”
鲁肃子怪眼一翻,道:“这姓李的小子可是你心上人的师兄,难道你还真要杀了他不成?”
刘锦云骂道:“鲁肃子,你我各为左右护法,少来管我的闲事。”
唐艳见二人起了争执,娇声笑道:“鲁老爷子说这法子倒是不错,你让手下人放了我的朋友,我便将这暗器的打造制法详细告知!”
刘锦云大喝道:“谁敢放人,便是我刘锦云的敌人。”
正说话间,李长风剑招迭起,已将对手刺于剑下。一番带伤连战,已如灯油将枯。刘锦云狂喝一声,拔剑跃了过去,疾刺叫道:“那日我瞧在你师妹面上让你几招,今日咱们来比比真实本事!”
李长风无力对攻,连消带避,节节后退。唐艳大叫嘲讽道:“好个‘真实本事’的刘锦云,好一个趁人之危的‘锦衣贵人’!”
骑士中有人骂道:“小娘皮乱叫什么,我家少主人哪里趁人之危了?你的情郎大可不与我们一对一比武,咱们放手一搏,鲁老爷子的‘鲁弩’可不是拿在手里教人赏看的!哼,你还能射伤我们所有人不成?”
鲁肃子沉声道:“小娘子莫惊,你若答应随老夫前去肃州城中画出草图,我担保你的情郎无事。”
先前说话那人叫道:“鲁护法,你与我家少主人都是在为教主办事,大家可别伤了和气!”
鲁肃子身旁几名精壮汉子调转弩箭,对准说话那人,骂道:“你算啥鸡零狗碎的东西,敢拿这种口气对我师傅说话?”
唐艳银牙轻咬,点头道:“好,你将这不要脸的刘锦云赶走,我便随你去。”
鲁肃子缓缓转头回看,只见刘锦云攻势如潮,李长风脚步虚浮,显然已呈败象。刘锦云手下几人一看情形有变,齐刷刷拔出兵器,与鲁肃子的手下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边。
刘锦云哈哈狂笑,高叫道:“说啥也来不及了,看剑!”说话间手中利剑迅猛疾刺,李长风内力已枯,不敢硬架,只得连连后退。刘锦云每刺出一剑,便追赶上一分,不出三招便能伤他于剑下。
唐艳虽未习武,却也能看出李长风处境艰险,连声道:“鲁老爷子,请你赶快动手吧!”
鲁肃子眉头紧皱,大喝道:“孩儿们,全将箭头瞄准右护法!”他手下六名徒弟齐声领命,将手中形制怪异的弩箭对准刘锦云。
刘锦云的几名手下虚挥刀剑,气急败坏道:“左护法真要窝里斗么?”
鲁肃子冷冷扫了那几人一眼,转头对刘锦云叫道:“右护法切莫伤了此人,否则老夫手下的六箭只能一齐往你身上招呼了!”
刘锦云怒叫道:“你有胆就令手下射来,看你在教主面前怎么交代!”顿时气息一泄,手下稍缓,李长风趁机连退数步,背靠一处半人高矮的灰岩调息。
鲁肃子冷笑道:“这位小娘子手中的暗器是独步天下的宝贝,若能献给教主,只怕比你公报私仇好些吧?”
刘锦云狂怒攻心,叫道:“教主的心意岂是你所能揣度的?”说话间闪电般扑向李长风,剑身发出轻微啸声,存心一招重创对手。
鲁肃子狮口大张,想要叫手下放箭阻止已是不及。眼看李长风避无可避,忽听扑至他身前的刘锦云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倒退十几步,一手掩面,指缝中渗出鲜血。他对面幽灵般多出一人,好整以暇的吹落剑尖上一丝血迹,笑道:“李兄勿惊,萧某在此。”
李长风未有丝毫惊恐,气度如常,笑着抱拳道:“萧兄三次相救,铭感五内。”
刘锦云的手下立时抢上两人,将他护着退回马队中,高声叫骂道:“来人卑鄙,偷袭伤人!”
来人正是萧云,听他哈哈大笑道:“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这叫卑鄙么?只伤他一眼,已是手下留情了!”转头又对李长风道:“李兄,咱们可谓生死之交,何须多礼?”
二人大笑着击掌,听见刘锦云咆哮道:“鲁肃子,助我杀了此人,我便自请去除右护法的职位,以后圣教中除了教主,就以你为尊,成交么?”
鲁肃子闻言心动,瞟了一眼唐艳手中的“从此别”,喃喃自语般说道:“右护法稍安勿躁,我们手头还有人质,谅这小子也不敢乱来!”
忽听惨叫声响起,只见守在丝丽摩与喀吧和尚身旁的两名圣教教徒血雨冲天,已然身首异处。温承提刀上前,冷声道:“谁给老子下的毒,今日一并算来!”他与萧云趁场中众人拼斗之际,悄悄绕到目标背后,突然杀出,一击得手。
场面在一瞬间急转直下,鲁肃子手下六名徒弟不待他吩咐,各将弩箭对准对方几人。
唐艳娇笑道:“鲁老爷子,这买卖看来要倒过来做了!”
鲁肃子沉吟不语,刘锦云哇哇大叫,连声催促他教人放箭。
李长风上前两步,说道:“既然人已被我方救下,何必非要死斗?大家各走各路吧!萧兄以为如何?”
萧云笑道:“我没意见。”
忽见刘锦云软软的摊到在马背上,嘴里有气无力的叫骂道:“鲁肃子,你竟敢对我用用软骨散”,鲁肃子不理会他,对他手下几人说道:“看好你们的少主人了”,转头又对萧、李二人说道:“就按两位的意思,青山绿水,咱们后会有期!”
随即派出几人将躺在地上的同伴放上马背,他那六名徒弟持弩严待,以防生变。
萧云等人暂时不敢分心救人,由得对方将同伴一一放上马背。
鲁肃子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唐艳手中的“从此别”,带人先行去了,他那六名徒弟待他走远,这才缓缓拍马走出,去到三丈以外,一声唿哨,打马疾走。
萧云转头正要说话,却见李长风长吁一口气,砰然倒在地上,昏晕过去。他心知李长风伤累夹击,已至极限,全凭一口气支撑到现在,应无大碍。唐艳闻声奔了过来,不停在李长风胸口轻柔。
温承挥刀将丝丽摩与喀吧二人的绳索割断,二人随即跌落马下,却是也被下了“软骨散”。
唐艳忽然抬头说道:“赶紧给王校尉等人施救,相思小箭上的麻药不能持久,须防敌人回头来袭。”
众人一齐动手,将饮水分别送到瘫软在地的陇右士兵手中,足足费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才传递完毕。
萧云怕王难得见到成兰陵会有纠缠,当下找个托口,说要在前面去查探动静,又与温承暗中约好肃州城中的碰头地点,要他带着余毒未清的丝、喀二人随王难得的大队人马前往肃州城,便急着回去找到成兰陵,也不细说,并骑当先去了。五郎自去与众人会合。
此地已是戈壁边缘,打马一日便见着了稀疏铁草,逐渐进入绿洲深处,肃州城便在眼前。二人进入城中,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多日未曾行功疗伤,成兰陵却无丝毫反复之象。萧云喜奇交集,按在心中不提,当夜照旧为她度气疗伤。这一次大异从前,只觉真气源源不绝被她吸入体内,不由大吃一惊。但那真气在她体内平缓走动,毫无一丝阻滞,却又令他分外心喜。当下勉力支撑,不知不觉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次日蓦感体内火燥,竟似急病再次来袭,不过好在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晚间,似乎已无大碍。却惊觉自小修炼的先天真气完全消失无踪,这一来剑法自是大打折扣,他不愿对成兰陵明说,闷在心中暗自思索。
到了第三日上,算算温承等人也应到了,当下赶去碰头地点等候,不久温承来到,二人说起此来经过,温承道:“李长风的伤势已无大碍,不过王难得让我给你带个话,说他绝无冒犯成姑娘之意,让你勿须躲避,哥舒翰已经到了肃州城中,想要与你见上一面”,说着掏出一封锦丝文书。
萧云接过观看,只见文书上竟是高仙芝的帅印,只有两行文字:“接此令听凭哥舒将军调遣,不得有误。”他心下生奇,情知与哥舒翰见面乃是军令,不是自己想避就避,当下只得随着温承去往城外驿站。
第98章 (1)()
第60章1
王难得正在驿站门口按刀张望,瞧见二人同来,上前谢过温承,对萧云道:“日前我让萧兄弟误会了,真是抱歉之极!”
萧云听他口气微带恼意,只管一笑,道:“是在下妄揣了校尉郎的心思!”
王难得也不多说,拱手先请温承回去住处,然后领着萧云来到驿站敞厅,只见当中放着两排跪凳矮几,上首坐着一名银丝老者正举杯仰头将酒倒入嘴里,左下首坐着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青衫老者浅饮作陪,右下首坐着身子带伤的李长风,虽然连日来治疗休养,面上却还显得血色不足,与他白丝长袍一衬,越发显出一付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模样。
三人直起身来相迎,萧云情知当中那名银丝老者便是哥舒翰,连忙上前一一见礼,那青衫老者自称姓高,气度从容,不似一般人物。他不好多问,转身挨着李长风坐下,心中忽觉好笑,想到:“李兄面如冠玉,白衣翩翩,我却时常穿着黑衣灰袍,与他坐在一处,倒像是一白一黑的两颗围棋子!”
哥舒翰令人给他上了酒,连饮了几杯,这才说道:“两位都是年少英武之人,但依老夫来看,你们的性情多半迥异,怎能结成了生死之交?”
萧云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从未仔细想过,耳听李长风先答道:“交友凭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