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长歌录-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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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大觉佩服,情知同光说得不假,不说三套阵法厉害,单是组阵的和尚,无一不是顶尖高手,若要突破三阵连环,不知将要什么样神鬼莫测的身手。
释无相见自己人来到,催促道:“方丈师兄,少林寺降魔卫道的中坚力量都到齐了,请你主持大局吧!”那方丈面露微笑,终于睁眼开口,问道:“降魔卫道自然少不得用强,但若降不住魔,又该如何是好?”
众人未料他竟会如此说来,均觉不可思议。释无相与觉善同时失笑,不可置信的看着方丈。方丈不以为意,又道:“佛门降魔,究竟是武艺重要,还是佛法重要?”他这话暗运内力发出,声虽不大,却响彻每个人的心头。
释无相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怪声道:“难道方丈师兄能用佛法令大仇人自刎谢罪么?”
同光踏前两步,说道:“两百年前,本寺一名高僧练功走火入魔,成了一名大魔头,搅得江湖上血雨腥风,后来本寺用尽办法,将他引回寺来,以少林三阵连环围截,却被此人突围而出,当时的方丈大师曾说过,假如有人能突破少林三阵连环,那就由他去吧,不论是否魔头,已非本寺能够降服的了。后来,走火入魔的那名前辈高僧幡然顿悟,重归本寺,这才免了江湖上更多的灾祸。各位师叔师兄们,应都知晓此事吧?”
释无相怪笑道:“难道同光师兄认为自己的武功已至这般高绝之境?还是哈哈哈还是说本寺这名大仇人,竟有如此一身武功?”觉善附和叫道:“当今天下,绝对无人能够做到。”
八部尊者当中一名年老和尚微微动容,上前问道:“同光师侄,难道本寺这名仇人真有这般绝顶的武功?”众人见他问得慎重,也都多少收起了嘲笑之心。
同光摇摇头,恭敬说道:“回师叔话,同光也不知道,不过,与其双方胡乱厮杀,不如以此法一试,假如三阵连环也困不住萧校尉,本寺又何必徒增死伤呢?”
释无相哈哈大笑,抢着答道:“好,就以此法一试。不过,同光师兄,你如此偏帮本寺的仇人,到底收了他什么好处了?”
同光也哈哈大笑,然后庄严肃穆的说道:“少林自从十三棍僧救唐王太宗以来,深受皇恩,汇集天下武术,越来越持武骄横,武僧院一扩再扩,俗家弟子更是遍布天下,本寺是禅宗祖庭这节,反倒没有几人知晓。大家仔细想想,如今入少林山门,要给钱,拜入少林门下,要给钱,就连上一注高香,也要给钱,难道佛祖是叫我们少林寺来凡尘之中做生意赚钱的么?”他这一番话义正言辞,大家均不说话,各在心头思索。同光话音一转,续道:“再看登封城内,半数以上的店铺,都是少林所开,我们做和尚的,不求努力修佛解脱、济世度人,反而对世俗中的赚钱争名之道乐此不疲,这样下去,不用多少年,禅宗信徒,就会绝矣!到那时,少林寺就只能沦落为江湖杂耍卖艺的大地摊了!”
不少弟子多年来只看到少林寺如日中天,红红火火,从未有过同光这番心思,此时听来,大觉心下震动,不少人闭目沉思,口中默念佛经。
释无相勃然大怒,叫道:“妖言惑众,没有我们武僧院,没有少林开出去的那些个店铺,少林能有如今这般规模?能有如今在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声誉?”同光摇头道:“假如本寺勤研佛法,广传天下,信徒自然增多,也不是不能借供养之力,达到今日这般规模。至于江湖声誉,只怕江湖朋友怕的是少林武僧骄扬跋扈以力欺人,而不是敬少林禅法独步天下吧?”
萧云在后面听得心潮起伏,初时听见同光提议自己迎战少林三阵连环,就连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此时听见他如此切中少林时弊的一席话,真正生出敬佩之心,暗道:“这同光大师才当得起大师之称。”
释无相环首四顾,只见不少弟子瞑目诵经,显是受到同光一席敲山之语的影响,当下不给同光多说的机会,喝道:“论少林前途,佛法真谛,自可择日召开辩论大会,到时武僧院选派佛法精深的弟子出场,不见得就输于禅僧院的诸位师叔师兄们。哼,眼下还是请同光师兄让开道,本座倒要看看,‘斩头校尉’如何闯过我少林三阵!”
第164章()
第118章
同光回退几步,背向释无相悄声对萧云道:“答应两月后闯阵,。”萧云心知同光定有深意,只是猜不透究竟有何打算。此时不便细问,他已对同光生出敬佩之心,便也不疑有他,高叫道:“闯阵么?也行,不过萧某在佛法上有许多疑惑,此来既然能见到同光大师这样佛法精深的‘真和尚’,自然应抓紧机会请教一番,比武日期压后两月好啦!”他故意将“真和尚”三字用力说出,显然意在讽刺释无相、觉善等武僧。
释无相闷气早重,暴喝道:“血海深仇,日子还能由得你挑?你若不动手,本寺也就不遵这闯阵的约定,先将你这魔头诛了再说。”同光大摇其头,说道:“无相师兄,暂且制怒。同光倒认为,萧施主愿与我佛亲近本是好事,何况他若不答应闯阵,本寺想要亲手报仇的愿望,只怕将会落空。”
觉善大叫道:“同光师叔,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铁了心要偏帮本寺的大仇人么,究竟是收了他啥好处?还是你这样做,代表了整个禅僧院来和我们武僧作对?”他这话带有明显的挑拨意味,但释无相并不稍加斥责,只是盯着同光不发一言。
同光毫不动怒,极平静的宣了一声“阿弥陀佛”,才道:“禅僧和武僧,都是少林寺的和尚,都只为参悟佛法而来,为何谁要与谁作对?”
觉善心头发虚,当年逃回寺来,只说是魔头厉害,杀害了释无形、释无量和一帮师兄师弟,却未提释无量联手吐蕃人想要屠尽坎城守捉一节,后来喀吧和尚被押回寺来,又被他诬陷获罪。此时同光如此护着萧云,多半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叫道:“同光师叔,漂亮话儿谁不会说?你不交出这魔头,难道不算背叛少林的行为么?”
释无相也道:“同光师兄,照理说小字辈怎可议论长辈是非?但你今日这样的行为,难免让人说三道四。”
同光微笑道:“无相师兄,可记得关于无形、无量两位师兄的血案,圣上早已下旨定了案,赦免了萧施主的死罪?”释无相哼了一声,也不搭腔。觉善叫道:“那又怎样?”同光道:“出家为僧虽可免除世俗罪孽,却也不能违逆圣上御命,本寺若因欲给两位师兄报仇,杀了萧施主,便是违旨抗命的大罪。”这话听得众僧一奇,仔细一想,却又有理。
觉善眼珠一转,叫道:“就算你说的有理,但今日这魔头在山脚新犯下了血案,又怎么说?”同光道:“新犯下了血案,自然有官府查处,何况山脚下的血案起因、细节如何,也还未知,怎能一口咬定就是萧施主为恶?若本寺为寻私仇,阻差办公,罪名也不小。若真被官府派人来拉走了萧施主,少林颜面也不好看吧?”
觉善气急败坏,狂笑道:“你左说左有理,右说右有理,就是要袒护本寺的大仇人罢了,大家谁信?大家谁信同光的话?”最后一句却是转头对着众武僧大声叫喊,引起一阵嗡嗡议论。
释无相这次却不动怒,沉思片刻,问道:“同光师兄,官府认可江湖规矩的比武,是么?”同光点头道:“只要双方立了生死状,比武切磋时不论死伤,官府一律不加追究。”释无相也点点头,高声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听见了,‘斩头校尉’萧云亲口答应两月后闯我少林三阵,不计生死,”转头又对同光道:“我会派武僧守在此处,两月之内,这魔头不可离开法陵半步,否则,就地击杀。哼,只要不是有人故意与少林为难,悄悄去向官府告密,天下谁人能知这魔头死在少林了?”
同光合十道:“两月后正好是观音菩萨生辰,便定在其后次日比武如何?”释无相点头答应。同光又道:“如此正好,无相师兄刚才曾说,要办个禅武论法辩论大会,不如趁此为观音菩萨举行法会之机,一齐进行吧?”释无相一怔,却见那长相平和的方丈已无声无息来到身旁,合十道:“同光与无相这番提议甚好,就这么办吧,”当下对众僧道:“本寺定于三日后举行辩论法会,请禅僧院与武僧院各做准备,辩论法会以两月为期,期间不分禅僧武僧,皆可自由往来问对,同研佛法。”
释无相暗感心惊,想到:“看来方丈与禅僧院早已设计好这一切。”转念一想,武僧数量占据少林寺绝大多数,何况每日里寺庙用度也都是武僧院掌管经营,一场佛法辩论大会,又能怎的?当下也不多说,加派数名得力弟子把守法陵周遭,当即与方丈等人一同离去。
同光对身旁萧、喀二人道:“喀吧,你守在此处,不可教任何人进来。萧施主,请随老纳进林子里去。”喀吧和尚显然对同光甚是敬重,合十点头,又对萧云做了个握拳拍胸的动作,意示有他在此把守,叫萧云只管放心进去。
萧云对他笑笑,转身跟在同光身后走进树林,来到一座法塔前。同光指着法塔道:“这里便是无形师兄的法塔。”萧云忆及朅师国城楼之上成兰陵与释无形的一场恶战,恍生隔世之感,上前拜了三拜,说道:“喀吧有位师兄叫做觉性,临死时托我带话给少林寺,说是师傅释无形曾说,‘佛即是魔,魔也即佛,和尚不重修禅,而以武为本已是被八魔缠身’,看来同光大师也是同样心思吧?”
同光点头道:“虽说成佛可有万千法门,但若偏离了修佛的原意,便就成了旁门左道,随我进来。”说着当先进入法塔。萧云抬头细看,只见塔门上雕刻了两处飞天神女,也不知是因释无形圆寂在西域,还是胡风盛行到足以影响清静之地的程度了。当下跟着进去,只见同光盘膝坐在当中,招手让他坐下,说道:“施主定在心中疑虑重重,不妨一一问来吧!”
第165章()
第119章
萧云也不客套,问道:“喀吧忠厚纯朴,这两年他在少林一定受觉善等人欺负了吧?”同光一怔,未料他首先问到这节,当下呵呵一笑,说道:“施主心肠好,记情义。不过我师傅罚喀吧在此守护无形师兄的法塔,却是好意,令他可以专心念佛习武,也不用受武僧们的欺负。”
萧云情知他所言不虚,对禅僧院更添几分好感,埋头理了一下思绪,道:“此事头绪太多,也不知从何问起,请大师指点迷津。”同光点点头,说道:“也好,老纳就从‘霸王神刀’讲起。”萧云面色一动,道:“霸王神刀?”同光道:“对,施主既已习得刀法,自然已知这套刀法的来历,老纳便略过不提,只从刀法本身讲起。”萧云点头应是,端坐静听。
同光道:“老纳先前曾说过,两百年前本寺有一位高僧练功走火入魔,便是练的这套刀法”萧云听他此话,哭笑不得。当初李嗣业曾指点他来少林寺寻找防止修炼这套刀法走火入魔的妙法,却哪知少林寺的高僧也会因此走火入魔?他不动声色,听同光继续说道:“在他之前,其实已有多名高僧因练这套刀法走火入魔,只是无人练完全套,因此为祸不大,本寺想方设法,将这秘密掩藏了下来,直到那名高僧出现,他本来就武功绝顶,又将霸王神刀融会贯通,武功可算得当时的天下第一,因此为祸惨烈,幸得后来佛祖显灵,令他幡然醒悟归返本寺,这才避免了更大的浩劫。自他之后,禅僧院便立下了规矩,将这套刀法束之高阁,任何人不得习练。”
萧云听得心惊,暗道:“早知这套刀法厉害,却不料威力这般强大。可惜我经脉尽断,否则凭我刀剑两绝,要杀成无心就容易多了”心头还隐隐想到:“若是那样,公主小她也不一定就能胜过我吧?”他打着肚皮官司,同光丝毫不知,继续讲道:“但这套刀法乃是跋陀祖师亲传下来,又说其中隐含佛理,我们后辈弟子怎能不去了解其中禅机?于是在数年前,当时的方丈师叔经过再三考虑,决定甄选佛法高深、武功精强的三名师兄弟同练这套刀法,为防止出现祸端,又选了禅僧院武功最强的十二人演练了一套‘铜人阵’法,专门用来防止练习刀法的四人走火入魔。结果果真出了偏差,四人陆续走火入魔,其中一人闯出铜人阵,离寺而去,从此不知所踪;方丈师叔与另一名师叔在拼斗中受了重伤,不治而亡;剩下那名高僧,便是我师傅。”
萧云听到此处大觉惊讶,问道:“道远大师不是不会武功么?”同光苦笑道:“当时我师傅在四人当中练功最浅,走火入魔的程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