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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院子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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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说:噢——

另一个也说:噢——

两人就走了,似乎还有很多话没说明白,时间关系,只能说到这儿了。

又一次见面时,一个说:你家姑娘咋样了?

另一个说:还那样,你家小子呢?

一个又说:他自己说去喂猪去了,不如你家姑娘,在医院里,条件好。

另一个说:啥条件好坏的,年轻人就得锻炼,刚来部队那会有啥呀,不还是靠自己锻炼出来的。

一个说:这话有理,好坏自己走吧,别人也是瞎着急。

另一个:可不是。

……

那时,两个孩子的命运在牵着两位母亲的心,还有一层意思,万一她们做了亲家母她们就要一起操心了。

母亲还不知道,他已经不跟方玮有任何联系了,就像两列不相同的火车,走的跟本不是一条道。虽然,他和方玮没有联系了,但听到方玮的名字,他的情绪还是受到了影响。

马非拉见他对自己这么无滋无味的,就说:是不是又想她了?

他说:我想谁了?

她说:要不过一会儿我把方玮姐也叫上吧,咱们仨一起去看电影。

他说:爱去你去。

她又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把沙发上的靠垫一扔说:真没劲。

第二天早晨,父亲又重复了昨天的举动,天还没完全亮就又把他叫起来跑步去了,然后又执行公事似的把他展览了一遍。父母一走,他又倒头就睡。

后来,他被一阵响声惊醒了,响声来自客厅。客厅下面发出咚咚的敲击声。他一骨碌坐了起来,来到了客厅。以前小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有人来找自己了,钻到对方家的房子下面,敲地板,三声长,三声短,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但好长时间不玩这种游戏了,现在这种暗号又出现了,他不知道地道下面的人是谁,他在客厅的墙上,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把地道口的钥匙,没想到那把锁一下子就打开了。他刚掀开地道口,就被下面的人一把拽了下去,当他在黑咕隆咚的地道里爬起来时,才发现马非拉在冲他笑。

马非拉不知在哪里找到了一个马灯,马灯正给他们带来一片光明。

他说:你搞什么搞,吓了我一跳。

她仍格格地笑着,都笑弯了腰。

他冷静下来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当年的暗号。

她说:小时候你们不带我玩,我不会看呀。

几年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久违的地道,竟有了一种冲动,他拉着马非拉向地道里走去,儿时的一幕一幕又一次展现在他的眼前,于是,他就对马非拉讲道:当年我们就在这里玩抓特务,你哥总是耍赖皮,被抓住了,还跑。

两人一边说,就一边笑。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两人都有些兴奋。突然,乔念朝停住了,前面那块空地就是他当兵前和方玮初吻的地方。那天,他们在这个地道里完成了他们的初吻,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还有气喘吁吁,他们的牙齿磕在一起发出的声音,至今仍然在他的耳边回响。

马非拉也立住了,她的目光似乎燃着了一点点火星,转瞬又潮湿了,马灯放在了地上,而人黑乎乎的影子照在洞壁上。

她有些气喘地说:乔念朝,你两年前和方玮姐就在这儿。你知道吗?你们呆了多长时间,我就哭了多长时间,我记得两条擦泪的手绢还扔在这儿呢。

说完,她在不远的地方捡起了两条手绢,一条粉的,一条白的。它们落在一角还是完好如初的样子。

直到这时,他才认真地去看眼前的马非拉,没想到,两年前马非拉就开始暗恋自己了,自己在和方玮钻进地道完成初吻时,她成为了见证者。他自然感动,也有些无措,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马非拉,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毅力,现在又追他到了部队。

马非拉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说:乔念朝你吻我,就像当年你吻方玮姐那样。

她仰起脸面向他,他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珠。

他的心一颤,不知为什么,手一用力也搂紧了她。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乔念朝还没有意识到,此时他已悄悄爱上了马非拉。事后,他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马非拉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在这之前,他甚至从没有留意过她。

在地道里,他听着马非拉的哭诉,他才知道,这么多年马非拉一直在爱着他,那是一种默默的、无声的爱。他当时竟有了一种幻觉,仿佛他面对的不是马非拉而是方玮,仍然在这个地方,他完成了自己的初恋,马非拉也完成了自己的初恋。她让他吻自己,他没有吻她,只是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乔念朝的心里很复杂,是感谢还是忘却,他说不清楚。

当两个人从地道里出来,重新站到阳光下的时候,虽然还是以前的两个人,但两个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们似乎都没有勇气望对方,他们都在躲避着对方的视线,神情也凝重了许多。

那天两人分手时,没有告别,乔念朝默然转身向回走去。

马非拉站在那里一字一顿地说:乔念朝,我会把今天记住的。

乔念朝的脚步停了一下儿,但他没有回头。

马非拉又说:今天,你终于理我了。

马非拉说这话时,是带着哭声说的,那是激动和幸福的情绪。

乔念朝一步步向前走去,他们的脚步已经没有来时那么轻松了,有时爱情是需要重量的。

一连三天,两人都没有见面。这三天对乔念朝来说并不平静,只要一闲下来,眼前就是马非拉的身影,她嬉笑地面向他。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以前方玮也是这样不断地闪现在他的眼前,他就有了一种渴念,渴念着见到马非拉。在这三天时间里,他想去见马非拉,都走到门口了,后来还是犹豫着回来了;他也想给马非拉打一个电话,电话都拿在手上了,他又放下了,他还没想好对马非拉说什么。

马非拉似乎比以前沉稳了许多,她已经不急于专找乔念朝了,她知道自己已经走近他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和收获了。那些日子,马非拉的心情空前绝后地美好。在家里,她一边哼着歌,一边等待着。她会长时间地驻足在镜子前,仔细地端详着自己,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儿笑,一会儿挤眉弄眼,然后问镜子中的自己说:马非拉你漂亮吗?当然得不到回答,然后她冲镜子里吐了一下儿舌头,又忙别的事去了。不一会儿,她又站在了镜子前,有些忧愁地说:马非拉你有方玮漂亮吗?然后她呆呆地望着自己。

第三天晚上,她在花坛旁看到了乔念朝,乔念朝正围着花坛跑步,他似乎已经跑了有一会儿了,头上的汗都流了出来。她走过去,走到乔念朝的必经之路,乔念朝别无选择地看见了她,他停在那里望着她。

她也望着他。半晌,她终于说:乔念朝,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他说:我哪儿也没去。

她哀怨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我天天在家。

乔念朝从花坛旁拿起放在地上的衣服,搭在肩头上,向前走去。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向大院外走去,马非拉反应过来,快速地追了上去。

两人一直走到街心花园的排椅前才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她正气喘吁吁地面对着他。他一句话也不说,一下子就把她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伏下头,寻找到了她的唇,然后有些急迫地吻下去。她先是打了个机灵,接着便颤抖不止,她的泪水又一次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后来,他们坐在了排椅上,她的身体倚着他,星星已经布满了天空,身边的路灯在他们的周围幽暗地亮着,街上的车很少,行人也很少。

她幽幽地说:念朝,你终于喜欢我了。

他不说话,只是搂着她的手臂用了些力气。

她又说:念朝,你知道等一个人有多苦多累吗?

他低下头,望着她。

他又一次吻住了她,吻得昏天黑地,情不能自抑,两人分开又合在一起,合起来又分开。

她说:念朝,真好,我就想这么一直在你身边。

乔念朝说:马非拉你跟我在一起不后悔吧?

她说:怎么会?我会永远爱你的。我不是方玮,她离开你了,我不会,永远不会。

此时,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危险已在悄悄逗近。他们所处的街心花园,只是眼前有一条单行线,车辆并不多,街心却被一层浓密的树林掩映了。

树后摸过来三个男人,他们出现在乔念朝和马非拉身边时,两人还没有发现。

两个男人先是拉住了乔念朝,接着他的眼睛被蒙上了,嘴也被堵上了。

另一个男人抓住了马非拉,马非拉刚喊了一句:你们干什么?嘴也被堵上了。

乔念朝的腰带被解了下来,系在了手上,他的身体被捆在一棵树上,他挣扎,努力,却无济于事。那三个人把马非拉拉到树林里,先是传来一阵撕打和呜咽,接下来就无声无息了。

在这一过程中,乔念朝用头一下下地去撞树,他只有头还能活动。他的头流出了血,先是流在脸上,最后就流在了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马非拉衣不遮体,摇晃着走过来,她把乔念朝的手解开,然后是身上缠着的绳子。

乔念朝去掉眼睛上那块黑布,他看见了马非拉,马非拉抱着肩膀,喑哑地哭着。他恍似做了一个梦,似乎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马非拉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乔念朝,你还爱我吗?

乔念朝浑身颤抖,下意识地把马非拉抱在怀里,直到这时,他仍然不相信眼前这一切竟会是真的。

他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

第十章

25。爱的浸润

方玮在护士学校的假期里过得并不愉快,她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她整日呆在家里,她怕见到乔念朝,她不知道对他说什么。在这期间,她收到过刘双林在部队寄给她的两封信,刘双林在信里谈友谊、谈理想,在信中可以看到刘双林是个很有理想的人。

她说不清对刘双林的感觉,只是刘双林所做的一切都很让她感动。从新兵连到师医院,刘双林一直以排长的身份照顾她,关心她,一个女人从骨子里希望有个男子对她关心、照顾,并且很在乎她,当然,方玮也不例外。正是因为刘双林时时地伴她左右,刘双林便一点一滴地走进了她的内心。

在暑假这一个月中,刘双林就给她来了两封热情洋溢的信,当然,在上护校的一个学期里,刘双林每周都有信来,信里多是照顾体贴的语句,诸如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天凉了注意添加衣服之类。每每读着刘双林的信,方玮的心底便一点又一点地升起些许的温暖。她也给刘双林回信,谈部队的工作,谈刘双林对自己的照顾,感谢的词句较多。

在读刘双林的信时,方玮就有了归心似箭的感觉,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迫切地要回到护校去,因为那样,她就离刘双林近了一些。

终于,她盼来了开学那一天,从家里到护校所在的那座城市,坐火车还要七八个小时。当她下火车走出火车站时,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寻声望去,就看见刘双林匆匆地向自己这边跑来,她有些惊讶,她不知道刘双林怎么会来到这里,从部队到这里还有几百公里呢。

刘双林抹一把脸上的汗说:我休假了,专门到这儿来看你,知道你今天到校,专门到火车站接你。

说完他接过方玮手里的东西,方玮的心里又热了一下儿,又有了一种叫感动的东西在她心里荡漾。

两人走向公共汽车时,方玮才知道,刘双林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三天了,就住在护校不远的招待所里。她望着刘双林,眼睛有些发热。刘双林一直把方玮送到宿舍,才和方玮分手,他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你,别忘了,你是我带过的兵。

刘双林的样子很憨厚,他说完话还舔了一下儿嘴唇,很羞涩的样子。

刘双林走后,方玮的心里并不平静。方玮并不是一个麻木或某些方面很迟钝的人,从新兵连到现在,她时时刻刻地感受到了刘双林的存在。她在和刘双林表面上这种同志式的关系中,领悟到了一个男人对自己的追求。这种追求虽然还没有明目张胆,或者说捅破这层窗户纸,但身为女人的方玮,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来自异性的爱。

方玮是个有理想的人,她这个年龄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在师医院的时候,乔念朝曾打碎了她的幻想,她不想和一个没有理想的人在一起。乔念朝在那时,就是个没≮更多好书请访问:。。≯有理想的人,她忍受不了乔念朝那种破罐子破摔的作法,她逃掉了,逃得离乔念朝很远。刘双林在这时却走向了她。

方玮回校的第一天傍晚,她走进了刘双林住的那家招待所,这家招待所就在护校的院外,许多来校看孩子的家长,大都住过这家招待所。

方玮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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