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长安-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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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孤独又固执地守在那湖心亭上,虚耗着光阴,与自己心爱之人隔湖相望了半辈子。
像是一株无声又无香的海棠。
她或许与她一样,还以为日子叠着日子,总有一天会盼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时候。
可是命运却再此时戛然而止,再回首,早已断了所有来路。
作者有话要说: 课业繁重 复习忙 跪求谅解
第242章 悲歌()
九月的河西草长莺飞; 胡杨林也被染成了金黄一片。万人军骑渡过黄河; 沿着蜿蜒的山原行进,再次踏入河西不再像前两次那般匆忙; 此番倒大有君临天下之感。
沿途路过的草原上; 不断徘徊着匈奴牧民雄劲又苍凉的牧歌声。这歌声几乎响了整日都未曾断过; 像是已经传遍的整片河西大地。如此倒是让霍去病不禁好奇; 去询问身旁的赵破奴; 这歌声到底是何意?
“大约是匈奴人的悲歌。”赵破奴答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看来连这些牧民也都已经知道了,二王要归降于将军了。”
霍去病笑笑却不说话; 身边的鹰击将军赵破奴却在此时转过头来; 用一种异样却又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这他。
霍去病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只觉得他此番脉脉含情的眼神; 像是盯着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转脸怼了一句:“看什么看?”
“将军的身体可还吃得消吗?”赵破奴皱着眉头; 上下打量着他。
霍去病怔了一下; 忙避开了他逼视的眼眸:“本将军好得很,才不劳你赵将军挂心。”
“是嘛……”赵破奴轻叹了一声,缓缓地转过头去:“既然如此; 此次回去便叫大将军请宫里的太医令好好地把一把脉。”
“你若是敢让大将军知道,回去便让你挑粪桶。”
“挑就挑……”
“赵破奴!”霍去病怒喝一声:“封了个从骠侯,当真是与以往不同了,如今倒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您再吼大声点; 这事怕是全军将士就都听见了。”
霍去病怒目望着身边平日里老实木讷的副将,怎想他也有巧舌如簧,辩得自己无话可说的时候,只觉心中一万句脏话涌到嗓子眼,又强忍着生生咽了下去。
“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他压低声音怒呵了一声,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我知道了,回去我会找军医好好诊诊脉的,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那好,军医来诊脉的时侯,可记得要告诉我,我也要听听大夫怎么说……”
“关你屁事。”
两人正说着,远处有侦骑飞速赶来禀报。
“将军,浑邪王与休屠王的四万军队离我军已不到百里,只是他们自己像是起了内讧,此时已是正打的不可开交。”
霍去病闻声觉得不妙,忙下令三军戒备,急速前进。
数十里之外,匈奴军队早已乱成一团。
休屠王部原本就为数不多的人马,在浑邪王的猛攻之下早已溃不成军,休屠王本人单枪匹马,身受重伤,他的身边得力的近卫也全都被他派去保护休屠太子撤退。
耳边疾风划过,攒矢如雨中,身边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鲜血模糊了视线,还未来得及反应,休屠王就被迎面而来的长刀砍落马下。
“父王!”
远处传来长子声嘶力竭的哭喊,休屠王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重,血液的腥气与身下的泥土气味混为一片。
那味道像是无形的桎梏,捆得再动弹不得,一直堕入到无间地狱中去。
忽然有人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在他身边放声哭泣。那稚嫩的哭声在喊杀动天的旷野之上,显得是那样的悲凉与无助。他想要抬起手来安抚那哭泣的小人儿,可是身体却已被锁死,甚至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日磾……”
这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丝力气,用来唤出了他的名字。
“父王……父王……”他的身体逐渐冰冷僵硬,意识也随着那哭声终涣散殆尽。
“太子!我们快走吧!浑邪王的人要杀过来的了!”
休屠太子仍泣不成声,抱着自己父王的尸首不愿离去。休屠王的旧部见状只得硬拽住他,要将他拖离自己父王的尸首。
“父王!父王!”
话音未落,身边的人忽然倒了下去。休屠太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仓皇地爬起身来,才发现拖着他走的护卫胸口上中了一只羽箭,鲜血犹如一条小河一般汩汩流出。
他慌忙地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角上的布料,想要去堵住那不断流出的猩红色血液的源头。可是他发现不管如何去做,那血就像是止不住一般,漫涌出来。
他无法阻止的死亡在他的面前又一次嘲讽了他的无知与幼稚,他眼看这面前人的血渗透了衣襟,脸色逐渐苍白无色,身体也变得与他的父王一般冰冷僵硬。
身边危险的马蹄声逐渐逼近,他呆呆地坐在血泊之中动弹不得,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一般。
“小太子,如果想活一条命的话,就让你的人都乖乖听话,切莫再做无畏的反抗。”马上的人居高临下,声音冷峻。
休屠太子含着怨恨的泪光,抬首望向马上的人:“若是我要他们都停手,你可会放了我的族人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向本王俯首称臣,本王保证除了宁死不降者以外,绝不会再滥杀无辜。”马上的人攒眉望着他:“事已至此,你也怨不上我,原本就是你父王临时变卦。只要今天这一关,本王能过去,以后也绝不会亏待了你。”
“是吗?”休屠太子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望着马上的人:“你与我有弑父之仇,你可有那样的胸襟,会让我活到那个时候?”
“呵呵,既然如此,那你就休怪于我了。”马上人冷笑一声,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配刀。
休屠太子已知死期将至,此刻心中倒是犹如明镜台般了然。他缓缓地低下头,就等待着头顶的屠刀挥下,他便可以撵上他父王的脚步去了。
“大王!大王!不好了!汉朝人的人马到了!”
头顶的屠刀没有落下,却听见方才还威风八面的浑邪王忽然失魂落魄惊慌道:“什么?这么快就到了?他们来了多少人马?”
“属下不知道,只听说汉军队列严整急速行军而来,莫不是已经听说了休屠王变卦的事情。”
“妈的……”浑邪王唾了一口,命人压住休屠太子,将他擒于马上,慌忙引着缰绳掉头回到自己的军中。
自己军中如今也是乱成了一锅粥,手下的裨王们见汉军阵容严整,生怕被汉军屠戮,个个心存疑惧,三五成团准备逃走。
“慌什么?都慌什么!”浑邪王于阵中高喊,想要稳住军心:“汉军那边是什么情形?到底是来了多少人马?”
“大王,探子说汉军满共有一万左右的人马,由骠骑将军霍去病亲自挂帅,可谓是虎狼之师啊。汉军提前赶到,想必是得了什么消息,知晓了休屠王反悔的事情。此时若是我们再不逃走,万一汉军忽然变卦,我等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慌什么?我们好歹也有四万人马,要是真干起来,谁吃了谁还不一定!”浑邪王慌忙抬首眺望向远处逼近的汉军:“教你手下的人都机灵着点,随机行事。”
休屠太子也顺着他的目光,远处那渐渐逼近的严阵以待的汉家军骑,那一队人马,原本如一只黑色的蟒蛇沿着延绵起伏的山丘缓缓袭来,却忽然在不远处停住了前进脚步,威严列阵,与浑邪王的部队正面对峙起来。
令他有些诧异的是,汉军为首挂帅的居然是一个年轻少年。看起来甚至还未到汉人的及冠之年,比起自己也就年长七、八岁的模样。
可他举手投足的威严与眉宇间的那股倨傲之气,就是隔着半里也威慑得身后的浑邪王部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大王,我看汉军来者不善……”
“闭嘴……”浑邪王话音还未落稳,忽然耳边传来战马嘶鸣一声,他忙转过头去,望见不远处的几个裨王已经带着自己手下的人马,乘风四散而逃走,军中愈渐人心涣散起来。
浑邪王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此时却一步也不敢动,跟眼前的汉军对峙着。他心中清楚,只要他不动,兵力毕竟还悬殊,汉军自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情况啊?”汉军方面,赵破奴望着面前逐渐溃散的浑邪王部,攒眉道:“真是有些看不懂了,这浑邪王到底要不要降?”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忽然悬起了缰绳:“高不识!带着你手下的人跟我走。”
“将军!你要去哪儿?”赵破奴慌忙伸手扯住身边人的缰绳,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可还有规矩吗?”那人冷冷地抬眸望着他:“居然敢拦我的马?”
赵破奴恳请道:“将军!对面的可是四万匈奴,破奴怎可看着你只身犯险?”
“为今之计,你可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那人的目光沉静,却暗含火焰的炽热,烫了赵破奴的拦住他缰绳的手。
赵破奴的手缓缓地落下,那人头也不回地带着一队人马疾驰向匈奴人四万军中而去。
浑邪王怎么也想不到,那少年居然有这样的胆色。竟真就带了几十人的一队人马。当机立断驰入他四万的军阵中,来与他相见。
浑邪王被他震慑地愣在原地,只见那少年气势汹汹来到面前,横眉望着他冷声逼问道:“浑邪王,你到底是降还是不降?”
“我……”浑邪王被他吓得卡了一下壳,咽了口唾沫轻声道:“我自然是想要归降的,只是我手下的人都被将军的军威吓到了,如今都不听我的了。还有休屠王……那老小子临时变卦,可是坑了我,刚才不远处血战了一场,才勉强收编了他的部队,此时正是人心不稳。”
他说着忙命人,将身边的休屠王太子搡到了霍去病的面前:“这是休屠王的太子,算是我为了表达一点诚意,特地留给将军的见面礼了。”
霍去病低眉扫了一眼面前的休屠王太子,见他猩红又稚嫩的眼睛,战战兢兢地望着自己。
他嘱咐身边的高不识将休屠王太子先行带回去自己营中去,转过身来望着浑邪王,唇边渐渐浮现一丝冷笑:“我军中有我从长安带来的美酒,为了感谢你这份见面礼,让你的人原地待命,与我到我军中去共饮一杯,可好?”
“大王,不可听信他的……”身边的人慌忙劝阻,却被浑邪王摁住。
“这……还是等将军将方才溃逃的人都尽数擒回来,我方才有颜面去饮将军特地从长安带来的美酒。”
“呵呵……那你或许是等不到那个时候,因为我的人现在就要干掉他们。”霍去病风轻云淡地地抬眉冷笑:“叫你的人,不想死的,就呆在原地不要乱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有罪。。。
不说了,全是泪
第243章 逐客()
一驾马车停在平阳侯府门前近多半个时辰了; 车里的人不知何故; 纹丝不动。车外提刀佩剑、严阵以待的护卫,也个个不敢松懈; 久久伫立在平阳侯府的门前。
平阳侯府守在门前的府兵; 看这阵势也觉得有些不对; 交头接耳着议论了半天; 走上前来驱赶; 去被她的侍从拦住了去路。
“我们是龙嵒侯的人,奉了侯爷之命特来侯府拜会。”
“拜会?有这样拜会的吗?龙嵒侯又如何?此处可是平阳侯府,难道平日里来的贵人还少吗?你们把马车停在这里,挡着别人的道; 公主怪罪下来; 你们可担得起吗?”
“我们自是担待不起的,可是这车上坐着的也不是我们侯府的人; 我们也说不上话。”
“呵,好大的来头。”平阳侯府的侍卫不管三七二十一; 要撩开车帘子来与车里的人说话; 却还是被护卫拦住了。
府兵也犯了难,却还是不想在侯府面前生起事端来,便命人赶忙去寻侯府的管事的老人陈叔来。
不一会儿; 平阳侯府的管事陈老慌忙赶到,与门外的府兵攀谈了一二,方才上前来到马车前,抬袖向着马车中的人揖礼。
“方才的事; 老朽已经听说了,是我们平阳侯府怠慢了。只是既然到侯府拜会的,尊驾躲有何故在轿子里呢?”平阳侯府的府兵高声道。
马车的帘布缓缓地从里面被撩开,车内人的面目渐渐展露,陈叔也抬起头来向车内望去,不禁大惊失色。
“陈叔,别来无恙……”车内的人忐忑着轻声道了一句,低垂下眉眼来:“故地重游,难免思绪万千。一时间出神,才耽搁了这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