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队-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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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围在雷震身边的士兵,包括他们地营长王铁汉都笑了,就在一片笑声中,雷震再次把碗送到自己嘴边,狠狠的喝了一口后,雷震道:“现在谁渴了,就先过来喝他两口,我告诉你们,这尿的味道刚喝进嘴里是不好,但是习惯了,就和喝啤酒差不多!要不然,一些老八股们常说,学外国人喝啤酒,就是在喝马尿?!”
周围的士兵笑得更欢畅了,就在这一片开怀而放肆的笑声中,对面敌人的阵地上,突然响起了迫击炮发射的声响,雷震斜眼看着那些同样没有水喝,没有水洗脸的日本士兵,对着己方阵地发起了今天第一次进攻,他猛然高喝道:“口渴地喝尿,不渴地,给我抄起家伙,狠狠打那些狗娘养的,不把他们打得就连老娘都认不出来,你们就不是天下无双!”
在最欢畅,最放纵地笑声中,一群中国军人扑向了他们自己的阵地,只要看看他们那一张张发着光的脸,看看他们闪亮的眼睛,看看他们嘴角那发自内心的大大笑容,你就会坚信,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想要攻破这个阵地……很难!
“记住雷震师长对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记住雷震师长教给我们的每一个战术!”
王铁汉伸直了脖子,他死死捏住自己的手枪,趴在战壕里透过胸墙上的垛孔,望着越来越近的敌人,放声狂喊:“记住,不要放空枪,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记住,没有命令,绝对不许开枪!记住……把敌人放到三十米以内,再开枪!”
在国内一些悲观主义者,一些天天想着卖国,却喊着“我们是曲线救国”的汪精卫之流,他们统一看法是,中国军队实在太弱了,弱得根本无法抵抗日本人进攻。弱得必须放弃抵抗政策,否则必定会亡国。
而在他们的眼里,中国军队之所以弱,就是装备差,训练差,斗志更差。在这些人当中所谓的军事专家更是指出,军队的攻击力,就应当以一次火力齐射所能产生的破坏力计算。而相对之下,日本军队一次齐射所能产生的破坏力,是中国军队地七倍!
在这个时候,真应该让那些专家,那些信奉一抵抗就亡国,应该先把别人恭敬的请进家门,再用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去同化他们。感染他们,最后世界大同的政治家们,远见家们,来亲眼看一看,这场双方实力绝不对等的战斗。
没错。中国军队的武器从齐射角度上来讲,是只有日本部队的七分之一!
但是这其中包括了步兵炮,迫击炮,掷弹筒。重机枪等诸多因素,现在雷震指挥的暂编第五师,他们据险而守,当日本军队已经冲到了几十米范围内,为了怕误伤友军,后方地步兵炮,迫击炮,掷弹筒甚至是重机枪。都停止攻击的时候,他们的火力杀伤,相差还有多少?
日本士兵就算再训练有素,他们能扛着迫击炮冲锋吗?他们能端着重机枪冲锋吗?就算他们有三分之一是A级射手,面对全部躲在战壕里,就算是射击也是利用胸墙的垛孔来完成的中国军队,面对从三个方向组成交叉火力网射过来的子弹,他们还能一枪一个准吗?
没错。中国军队和日本军队相比。训练是差!
但是再差,他们也是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军人。就算他们没有多少人是A级射手,但是面对已经慢慢走到几十米内的敌人,他们居高临下躲在战壕里瞄准了,只要手不是抖得太过份,只要不是突然间羊巅疯发作,他们射出来地子弹,怎么也能和对方进行一次亲密的接触吧?
没错,中国军队的斗志是不够高昂!
但是问问看,暂编第五师是什么玩艺?说白了就是在几万名逃兵败兵中,自发自觉胆子大的留下胆子小的滚蛋,而强存劣汰出来地家伙。在参加这场战斗前,每一个人都是悍不畏死的货色,再经过雷震师座,雷震上尉,雷震大哥的兽性洗脑,试问这些人还有几个是温柔善良,愿意为促进世界和平而努力奋斗不休的好鸟?
不只是王铁汉营长这里,事实上面对敌人地攻击,在阵地的任何一条防线上,任何一个局部战场上,都有一个或几个实战经验丰富,早就学会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基层军官,都在伸直了脖子,喊着相同的话。
“开火!”
当敌人终于走到三十米以内,甚至是二十米以内,身体几乎都撞到他们枪口上的时候,那些军官们终于下达了攻击命令。面对如此近距离的火力齐射,面对早就瞄准了他们,就等着军官们一声令下的中国士兵,那些日本军人只是遭到一次齐射,就齐刷刷的倒下了一片,就在这些日本士兵准备举枪还击地时候,一片在阳光下,闪耀着丝丝寒意的刺刀,已经在中国军队防守的阵地上扬起。
虽然竹内宽师团长已经看出了雷震以战养战的计划,但是在如此近距离交锋,除非这些日本士兵立刻掉头就跑,否则刺刀格斗战已经绝不可避免!
面对这样的近距离火力齐射战术,面对本来应该是自己强项,现在却只能避免使用的近距离格斗战,日本军队虽然人多势众,又有各种重武器支援,明明应该占尽上风,可是战斗却一直处于胶着状态。双方从早晨一直打到下午,日本军队连续发起四次进攻,却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战果。
竹内宽必须要承认,在这个阵地上,他正在和一个不知名的对手,进行着一场绝不亚于同古城攻坚战的交锋!
站在山下一个视野良好地位置,通过望远镜,看着敌我双方再次用冷兵器混战在一起,竹内宽轻声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个未知名地对手。能把一群乌合之众统率起来,指挥得如此得心应手,果真是一个比戴安澜更强势的好对手!”
“我认为现在并不是夸讲敌人地时候。”同样手里拿着望远镜观战的高桥筱,皱着眉头道:“师团长阁下,为这样一支部队,我们整整耽搁了三天零十八个小时,如果再对峙下去,我们将会失去追击敌军主力部队的良机。只怕会引起军部不满。这批敌人缺乏重型武器,就连轻机枪都少得可怜,依我看只要我军集中优势部队,以联队为单位,轮流对敌军阵地发起不断歇攻击,最多只需要六个小时,就能全歼敌军!”
“六个小时全歼敌军?”
竹内宽侧头看了高桥筱一眼,问道:“你真地这样以为?”
高桥筱刚想点头。可是当他调转自己的视线,目光通过望远镜,看到了竹内宽刚才已经看到的一幕时,他的身体猛然凝滞了。就是在高桥筱不敢置信的注视中,一群中国军人。不,应该说是一群野兽,一群饿极了渴疯了,见人就咬的野兽。正在和日本军人展开了最疯狂的刺刀格斗战。
从早上一直打到下午,天气这么热,连水壶都被野战医院的人全部收走,一天时间都没有再喝到过一口水,却要不间断和敌人作战地中国军人真的快渴疯了。当刺刀格斗战开始,在压抑的低吼与呻吟声中,鲜血开始不停的飞溅时,王铁汉带领的一百多号兄弟。看着那流淌到干燥的土地上,白白浪费的血液,回想着雷震那两句绝对煽风点火,还他妈的引经据典,用岳飞这位千古名将,为他们掀开了道德这块遮羞布地“壮志饿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我他妈的受不了了。疯就疯这一回吧,老子就算是死。也不当一个渴死鬼!”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尿灌进自己的胃里,还有一小部分人,他们就算捏着鼻子,碗还没有送到嘴边,就已经有了呕吐的冲动,所以他们只能一直渴着。在放声狂吼中,终于有一名士兵再也无法忍受一个生物,在极度干渴地情况下,对补充身体水份的本能驱动,在这种到处都是在拼命交锋,双方都瞪大了双眼鼓足了力气,用尽全力要把手中的致命武器狠狠捅进对方身体的情况下,他竟然扑到了一名刚刚被刺中要害,软软倒在地上,但是还保持着清醒意识地日本士兵面前。就在这名日本士兵惊讶而无力的注视中,这名亲耳倾听了雷震的“高论”,更成为首批恶性洗脑对像的中国军人,竟然张开了自己的大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口狠狠咬到了对方胸膛用刺刀捅出来的伤口上。
“啊……”
凄厉的惨叫在这片战场上回荡,无论受过什么样地训练,无论如何拥有武士道精神,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的鲜血,正在被人拼命的吸吮,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把这名日本士兵彻底击倒了,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一边用自己的双手在对方身上拼命捶打,一边放声惨叫:“救命,救命,看在日照大神的份上,谁来救救我啊,他在咬我,他在吸我的血,他是想把我生生吃掉啊……”
一群正在和敌人拼死搏斗地日本士兵下意识地扭头,他们亲眼看到了一只比野兽更像野兽的中国士兵,趴在他们身负重伤地同僚身体上,在那里拼命的吸着血,而在这一片血腥当中,那个中国军人脸上扬起的姑姐可以称为幸福与满足的笑容,就更加显得恐怖起来。
当这些日本士兵,再次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对手身上时,他们突然发现,他们面前的这个中国军人,不,应该说是这只手里端着步枪的野兽,正在舔着干燥的嘴唇,而他们的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更是幽幽的绿光!
这批中国军人已经疯了!他们渴疯了!他们战疯了!
“高桥君,”竹内宽幽幽然然的道:“你认为,想要攻破这样一批疯子防守的阵地,在没有重型火炮支援的情况下,六个小时时间,真的够吗?”
高桥筱没有回答,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就算我们不断强攻,六个小时时间,真的可以攻克他们地防线,并把他们全歼,你认为,我们五十五师团,要在这片战场上,付出多少代价?”
面对竹内宽的第二个问题。高桥筱更无法回答。没有火炮对敌人阵地发起覆盖性攻击,敌人可以躲在安全的战壕里,利用胸墙上建的射击垛孔,大模大样瞄准,慢条斯理射击,当双方展开刺刀战的时候,他们更可以像一群野兽似的蜂拥而出。
想要攻破这种野兽防守的阵地,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他们彻底全歼!而想要把这些居高临下,据险防守地几千名敌人全歼……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同古城一战中,阵亡了五千多名士兵的五十五师团,只怕已经无法再承受如此高昂的损失了。
“炮团。明天就可以赶到,支援战场。我们更可以借助炮团一路开僻出来的简易通道,用汽车从几十公里外运水,虽然是困难了一些。但是说到坚持,我们要比山上正在作困兽之斗的敌人要强得多!”
竹内宽盯着到处都是战壕,到处都是单兵坑和简易防御工事的中国军队阵地,这位日本陆军最擅攻的名将,眼睛里猛然扬起了两簇炽热的火焰,“真正地战斗,我们明天才算开始!我倒想看看,你们所有的防御阵地都被我军的炮火摧毁。你们还能不能大模大样的趴在那里,直到我军冲到了三十米范围内,才发起反击!”
“还有,高桥君你立刻去师团中挑选一批身体强健,可以将手榴弹投掷出六十米以外的士兵。”
竹内宽轻弹着手指,道:“明天在对敌人阵地进行炮火覆盖后,这批士兵可以联同部队一起进攻。他们不需要携带枪枝和子弹,但是每个人身上都要背足手榴弹。敌人喜欢直到我军进入三十米以内才射击。那么在五十米甚至是六十米外。我们帝国军人地手榴弹,就会像下雨一样。砸进他们战壕里……”
说到这里,竹内宽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叹:“好美啊!”
直到太阳已经斜斜坠向西方的地平线,他们这些在战场上舍生忘死惨烈激战的军人,才蓦然惊醒,不知不觉中,一天时间又过去了。
刚才还觉得刺眼,更将毒辣辣的热度毫无顾忌刺到每一个人身上地太阳,在丝丝缕缕的晚霞陪伴下,也变得温柔起来。当缅甸特有的季风吹过山岚,带着满山遍野的树木,一起挥舞枝叶,扬起一片沙沙声响,荡起一片绿色波浪时,阳光轻轻挥洒在上面,更为它们一层金色的羽裳。
就在这样一片广阔无垠,带着最粗放原始气息的天与地之间,十几面扬起一片火红与灿烂的国旗,依然在中国军人牢牢拱护的山峰上迎风劲舞,在这份永不熄灭地强刚陪衬下,似乎就连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更散发着袅袅硝烟的战场,也变得多了一丝用凄厉的颜料与伤魂的笔触,勾画出来的另类唯美。
“高桥君,你说我们要不要为明天的进攻,取上一个代号,或者名字?”
高桥筱没有说话,他知道竹内宽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夕阳欲坠,光明与黑暗正在交替的美丽当中,而他说的话,只不过是一种自言自语,或者说是一种对美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