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倾国,我倾心-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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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作为一个宠冠天下的公主,杨盼本可以一帆风顺地享受一辈子。。。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被夫婿剑指头颅,手刃报仇的一天。。。她想远离人渣,随他是怎样的玉树芝兰,又是怎样的金尊玉贵,随他说过怎样款款的情话,有着怎样深情的美眸……。。但是,熟知上一世经历的杨盼,一层层发现了他身上的秘密……◇食用指南◇◇本文是《赌棍天子》的系列篇,但完全架空,纯脑洞。◇本文不是虐渣爽文,爱看重生虐渣的会失望哒。◇“1v1”,男主不是重生,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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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苍盂山,在秦岭接壤长安一带,山高莽莽,若登高极顶,可以看见山势宛若一把利剑,横劈出去,把广阔的中原地带划分为两半。再远处,便是黄河,晴日时眺望,河水仿佛一直都那么平静,呈一道浅金色,温柔地俯伏在大地上,九曲十八弯,静静地向极远处东流而去。黄河两边,也同秦岭一样,把偌大的土地一分为二,南为秦,北为燕,两国这些年来相安无事。
山间的窄道上,突然响起了马铃声。
路不太好走,马蹄清脆而不急,“嘚嘚”地好一会儿,两匹骏马才出现在山谷里,岚雾缭绕,开满鲜花的山谷宛如仙境。马停了下来,看着一地肥美的草,却带着笼头,都是焦躁地蹭了蹭身旁的树。
白马上的人儿抹了抹额角的汗水,四下望了望,皱了皱眉说:“逾郎,来这里做什么?”
说罢,她跨下马鞍,跳到地上时轻盈得猫儿一样,连那榴红的裙子,也只是旋出一朵小花,随后便合拢了。
枣红马上的罗逾凝神望着她的裙子,和裙子下头展露了一瞬的那双羊皮小靴子,最后才把目光回到她的身上。她腰肢纤幼,身形挺拔,下巴一如既往地微微抬着,看人喜欢从眼角一瞥——但并不是傲慢,而是带着些俏皮的挑衅。
“阿盼”
“嗯?”女郎唇角噙着一点点笑,乌黑的眸子又转过来,“干嘛?”
她手脚麻利,卸了马肚带,摘开马笼头,把缰绳松松地拴在一棵小树上,最后爱抚地拍拍马面颊,任它欢快地大嚼起来,才又回头:“咦,你怎么不松开笼头?跑了这么久,你的追风不饿么?”
罗逾顾不上他身边那匹已经躁动不安的枣红马,而是丢下马鞭,从背后抱住了阿盼,什么话都不说,但是热烈地在她脖子后面深深地吸气。
薄汗蒸腾出女儿香,连着山谷间青草和野花的清芬气息,中人欲醉。
阿盼虽爱他这副样子,却也有些奇怪,用胳膊肘轻轻顶顶他:“问了你一堆问题,怎么不回答呀?”
罗逾在她耳后瓮瓮地说:“问题太多,不知道先答哪个好。”
“按顺序:先答‘来这里做什么’。”
阿盼似是嗔怪,但心窝里已经酥了,她转过身,明亮的眼睛直视着罗逾,而他的眼睛如寒潭一样深不可测,一如既往的似笑不笑,手里却用力,把她推到树干上,双臂扣住她,嘴唇慢慢地探过来、逼过来。
“等等。”阿盼推了推他,笑嘻嘻说,“你看,喜子。”
“喜子”是指蜘蛛,其时,南方的民间有“甘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的说法,但是罗逾惊诧回头,看见从树梢上垂挂下来的那只蜘蛛,瞬间面色都白了,不自觉地就让开了半步。
阿盼笑着伸手,拂去了那只蜘蛛,掏出手绢擦擦手说:“不就是只喜子?都那么大人了,还怕它?万一给你带来喜气呢?”
“喜从何来?”他大约被吓到了,眼睛乌沉沉的,笑意也装不出来了。
天空中,突然传来他豢养的那只猎鹰的鸣叫,罗逾抬头看了看他的鹰,展开的翅膀方棱出廓,极富力道,他的手也陡然加了力道,用力捧着阿盼的面颊。
阿盼喜欢他这样掌控的力道,期待接下来的惩罚的深吻。她的大眼睛眨了眨,长睫毛在阳光下仿佛闪着金光。面前的罗逾英俊得百看不厌,他棱角分明的嘴唇越贴越近。
但他从她的脸侧滑了过去,嘴唇最终落在她的耳垂边,呼出的气息冷冷的。
“我来回答第一个问题。”他冷冷的气息让阿盼觉得背上的汗毛有点站班。
“我来报仇。”
音一落,罗逾的手一下掐在阿盼的脖颈上,那只手骨节分明,用力时关节凸起尤甚,纤长的手指用着力,还在微微地颤抖。他凝视着阿盼的脸,她惊恐,睁大着双眼瞪过来;她也生气,碎玉般的牙齿磋磨着,露出要咬人的阵仗;然而她已经没有了力气,手徒劳地抓着他的手指用力掰,脸也由白变红;透不过气来时的样子让罗逾的手指越发颤抖得厉害起来。
她没了进的气,身体开始变软,一滴眼泪从眼角挂下来,嘴唇翕动,在说:“我恨你!”
罗逾的手指又是一颤——随着突然泛上来的心酸。恍惚间手指松了一点,旋即感到她的指爪给他的手背带来的剧痛,只那一瞬间的失神,身下的人儿用力一顶他的腹下,然后像小猫儿一样从他腋下钻了出去,踉踉跄跄要跑。
要坏事!
罗逾不及多想,疼痛稍微缓过来一点,就拔剑追了过去。
山谷里的路面原是樵夫踩出来的,坑洼不平,阿盼又头脑缺氧发昏,一下子绊在一根外露的藤根上,身体似乎要飞出去了,腰间却给谁一抱。
然而回头时,阿盼沮丧地发现并没有奇迹发生,罗逾松开手,短剑正指着她的头颅:“别跑了,不怕摔痛了?”
山间的小道十分逼仄,阿盼在刀刃前本能地后退,退到背贴着岩壁,终于退无可退了,她冷笑着问:“罗逾,你都想要我的命了,还怕我摔跤摔痛了?”
罗逾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压低声音道:“广陵公主,我们道不同不相谋,今日我罗逾仅此一条路——要对不起你了。”
阿盼对着眼前的明刃,抚了抚皱巴巴的衣襟,又掠了掠鬓角,低头道:“所以,你对我尚存一丝情意,希望我死得有尊严?”
罗逾又是喉结上下滚动不息,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的剑锋始终指着杨盼——南秦开国皇帝的爱女,钦封广陵公主——追得辛苦,娶得艰难,如今不过是一剑就可以了结的事,没想到也有点难。
他的鹰又在天空啸鸣了一声。他借口带公主到苍盂山出猎,若是太久未归,报仇的事不谈,接下来埋伏的士兵也会耽误军机。
这山,这河,还有这些恨之入骨的人。他今日必须做一个了断。
他的剑,慢慢滑落到她的喉咙,又滑落到她的胸口左侧。
“这里,也能一击毙命,而且,不会太疼,不会太丑”他慢慢地譬解着,仿佛不是说要杀掉面前人的事,只是如平常时一样,跟她谈论那些园子里的花木,桌子上的菜品,“阿盼”
他不叫“广陵公主”,而是恢复了他们婚姻生活中寻常的昵称,眼中分明有泪落下,话一句句都从牙缝里钻出来:“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愿来世咱们再结缘——那时候,我一定好好待你。”
他颌骨一硬,接着,杨盼察觉冰凉的东西从胸口侵入了进来,只觉得凉,果然不太疼。只是一会儿就透不过气,四肢开始发冷,头脑开始茫然,她凝望着罗逾深情的眉眼,只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实在好笑。
“愿我与你生生世世再无缘分。”她吐着血沫,最后蹦出两个字,“骗子!”
杨盼眼前白茫茫一片,身体轻飘飘的,如同走在永远都散不尽的迷雾里,仿佛间谁在身后拖拽着她,但她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就是要向前走。
好一会儿,迷雾散去,杨盼发现自己正停在半空里,她唬了一跳,低头往下看,另一个自己,羊皮靴子,榴红裙子,月白衫儿,披头散发歪倒在岩壁旁,脸色惨白无神,胸口赫然一把短剑插着,鲜血也没有想象中飘杵的样子,细细的几线从刃口泄出,仿佛是月白衫上的盘绣西番莲花样。
杨盼骇然,看见一边那个奋力用短剑挖着地的人分明是罗逾,挥汗如雨,卷起袖子的双臂肌肉迅速张弛着,很快刨出了一个小坑。
他擦了一把额角,抱起地上那个软软的身体,在那流着血沫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又一下——好像完全不像那个有洁癖的人。
他在哭,肩头耸动,竭力忍泪却依然泪如零雨。“阿盼阿盼”他带着哭腔一直念叨,抱小孩子一样横抱着尸体,“阿盼,国仇、家恨、父母之命、社稷之要,我不能无视,不能不担当等我我会回来找你,以死向你谢罪!”
他万般不舍似的,把她的身体搂在怀里,直到听见他的鹰再一次高声鸣叫,才下定决心一样,把那具身体放在浅坑,凝望了一会儿,才决然盖上浮土,拢得平平展展,用松枝掩上。那山壁上,用短剑凿出一道痕迹,回望再四,才牵过马,飞身而上。
杨盼傻傻地听着他的话,而极目再望时,一匹枣红马咴咴嘶鸣着,一路向东北方疾驰,上面坐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天空中还跟着一只雄鹰。
他所去的,是敌国北燕的方向!
她想发足去追他,腿脚却完全没有力气,一阵风来就是浑身飘摇。
“别费力了。”空茫中有声音在和她说话。
“谁?”
“谁又如何?当入冥界而忧愤不入,七七四十九天后,这为悲伤愤怒凝聚的精魄就会散尽,永世不入轮回。”
身边草木摇摇,不知又是何方的精魄在与她对话。
杨盼只觉得胸腔里腾腾的有什么在跳跃,可又分明不是心脏。她苦笑着说:“我不要入轮回——转世为人,再信世人的无边谎言一回?”
随风飘就随风飘吧。
精魄散尽就散尽吧。
永世不轮回就不轮回吧。
这会儿与其说恨,不如说她的心已经被他挖去了,倒也好。
这四十九天里,杨盼每日都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飘,有时抬起手看看,五指近乎透明,仿佛风吹过后,就能散作一团青烟。她有种解脱的感觉,随着风在山林间穿梭,地势渐渐变得平坦,一座市镇出现在眼前。
耳畔阒寂无声,鼻端是浓浓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房梁上冒出阵阵黑烟市镇的小道上,血流成河,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尸身上无不是刀痕遍布,箭镞林立,睁着无数不瞑之目。
杨盼正在瞠目结舌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一个梳着髽鬏的十来岁的小女孩从一条巷道里奔出来,后面紧紧追着几个胡服打扮的士兵,穿着皮甲依然跑得飞快。小女孩哪里是这样一群男人的对手,很快被擒住了。她尖叫着,求饶着,谩骂着,却依然被撕开衣服,极尽凌辱。
杨盼拼命地想过去帮忙,可是风并不着力,好一会儿才飘了过去,她十指将近透明,狠狠地抓向施暴最恶的那个士兵,然而手指轻飘飘地穿了过去。
小女孩肩膀被几个人抓着,鲜血顺着腿往下滴,口里喃喃也不知骂些什么。完事的士兵提着裈裤,背上一颗颗晶莹的汗水,愉快地笑骂道:“奶奶的,刚刚吹了一阵阴风,凉飕飕的。”
一边人笑道:“瞧阿兄你热了,给你凉快凉快。”
那人亦笑道:“可不,接着该谁来爽一把了?”
杨盼眼睁睁看着被凌辱的小女孩气息微弱,女孩子睁了睁眼,眼角晶莹的一滴泪。杨盼扑过去想要保护濒危的小女孩,却见自己的身体透明到如水一般,终于幻化殆尽。
世界一片空茫,耳边只有那施暴的士兵最后的一句话:“妈的,南北两边这鬼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爽一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全死干净了,哥们儿,来吧!花开堪折直须折!”
第二章()
手指像青烟一样化开,随着风飘散成透明的水汽,杨盼看着这人间地狱,愤懑悲绝到极处,她可以不入轮回,化为青烟水雾,但是这人间的地狱谁来拯救?
她的背大约也化作气雾了,湿漉漉的感觉如此分明,唯剩一双眼睛,还在瞪视着地狱样的人间。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杨盼突然觉得自己被推了推,眼皮一用力,却看到一片黢黑。她的眼睛眨了眨,在黢黑中见到朦胧一团光亮,光亮越发变大了,晕黄的光柔和地笼罩着她,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公主,怎么了?做噩梦了?”
杨盼看清楚了,晕黄的光照出她的大宫女金萱儿的笑脸,她在灯烛下看起来年轻得很,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哦哦,不怕不怕,梦是反的,公主做了噩梦,一定是要遇上喜事儿了!睡吧。”说罢要走。
杨盼急忙道:“等等!”
金萱儿回头,眼睛闪闪的:“公主还有什么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