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攻略-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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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检查了一遍小婴儿,发现身上什么线索都没有,倒是真的瘦小,于是让小二弄了些米糊,一勺勺喂给他吃。
“看着还挺可爱。”木青山捏捏小娃娃的手,“这下要怎么办?”
“估摸着就是鬼影送来的。”温柳年道。
周顶天也点头:“这一路行踪和身份并未保密,大概是对方听到了风声,于是便将小娃娃送了过来,身上没有任何标记,应当不是为了伸冤或是别的事,只是单纯想让我们收养。”
“要养吗?”暗卫一边手忙脚乱哄,一边问温柳年。
“就算要养,也不能稀里糊涂便养。”温柳年看向赵越,“你明日带几个人去大黑山,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赵越点头:“好。”
小婴儿吃饱肚子后,便呼呼睡了过去,倒是着实乖巧。
暗卫小心翼翼将他放到床上,顺便感慨比左护法的儿子好哄多了啊娘亲一定很贤淑!
第二天一大早,赵越便与周慕白,连同几个暗卫一道进了山,由于这里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所以很是荒凉,几乎连路都要被杂草和枣刺掩埋。
“山太大,想要找一个人也不容易。”赵越道,“大家分头找吧,以信号弹为联络。”
周慕白点头,众人四下分开,顶着烈日继续在山间搜寻。赵越在朝暮崖住过好几年,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地势更适宜居住,峡谷里头有一股水流,沿着往里走了一阵,就见路边有几个树桩,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刀剑砍断。
地势险恶,显然不会镇子里的砍柴人,赵越沿途越发仔细,终于在一蓬极隐蔽的树丛后,找到了一处洞穴,旁边还有木栅栏的残痕。
随手点燃一个火把,赵越扫开枯枝败叶往里走去,洞穴不算大,拐弯便是尽头。墙角有一些残破的被褥,上头落了厚厚一层灰,还有一个打碎的陶罐。
“怎么样?”接到信号弹之后,其余人也赶了过来。
“这里住过人。”赵越道,“不过按照被褥的破旧程度看,起码已经荒废了三四个月。”
“至少说明先前的推断没错,鬼影的确很有可能就在山中。”周慕白蹲下看了看陶罐,“客栈和昨晚的面馆所用水罐都是这种样式,应该就是从镇子里偷来的,若是实在找不到,就只有调兵封山了。”
赵越摇头,“再找找吧,对方除了偷些吃食衣物外,也并未作恶相邻,不算是大奸大恶之徒,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但说起来容易,几人又在山中找了许久,却也没发现其余线索,深夜之时回到客栈,温柳年正在桌边哄小娃娃,其余人也还没睡。
“怎么样?”周顶天问。
赵越将山中的发现说了一遍。
“山洞荒废,会不会对方已经走了?”木青山皱眉。
“倒不一定。”赵越道,“也有可能是冬去夏来风向改变,所以换一处更适宜居住的洞穴。”
“但是那么大一座山,适宜居住的地方着实太多。”木青山道,“要怎么找?”
其余人都看温柳年。
“很难找吗?”温柳年问赵越。
“要费一番工夫。”赵越道,“若是对方存心躲避,或者干脆出城,就更难找了。”
“这样啊”温柳年若有所思。
小婴儿咯咯笑,伸手拽拽他的头发。
“山里头的条件应当很艰苦。”温柳年道,“不过这个小娃娃却被养得很好,虽说有些瘦小,不过今日大夫来看过,说没什么大毛病,衣裳也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呢?”赵越问。
“所以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应当都很喜欢这个小娃娃,想让他过好日子。”温柳年道,“否则随便丢到一户人家门口便好,也不会冒险来送给我们。”
木青山点头:“的确是。”
“所以你想用这个小孩引对方出来?”赵越问。
“嗯。”温柳年逗逗小娃娃,“听起来也不像是坏人,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何必要一直半人半鬼在外流落。”
“但是还要回王城复命。”周慕白提醒,在这一耽搁,又不知道要几天才能结束。
温柳年问:“我就不能多病几天么?”
周慕白顿了顿:“能。”
“那不就好了。”温柳年将小孩塞给他,“今晚你带。”
周慕白僵着身子:“我?”师爷昨夜分明就带得很好。
但温柳年显然不打算改变主意,拽着赵越便回了卧房,叫来热水帮他擦身子:“累不累?”
“不累。”赵越握住他的手,叹气道,“又没有帮到你太多。”
“那么大一座山,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温柳年帮他捏肩膀,“能找到一处山洞便很好了,若是换做我,估摸着一年也未必能找到。”
赵越低头亲亲他的手。
“我去倒杯水给你。”温柳年道。
赵越点头,看着他站起来到桌边,心口却没来由一阵闷痛。
“你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温柳年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赵越道,“我调息片刻便好。”
温柳年点头,坐在一边小板凳也不敢出声,就睁大眼睛看着他。
胸膛像是被人重重击了一拳,钝痛如同涟漪般在全身散开,赵越在水下握着拳头,虽说泡在热水中,全身却是刺骨寒冷。
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对,温柳年也顾不得许多,站起来就要跑去找周顶天,却被他一把拉住。
“怎么样?”温柳年急急蹲在他身边。
“没事了。”赵越出了一口气,靠在桶边休息片刻。
“怎么会突然这样。”温柳年握着他冰冷的手,还是有些着急。
“大概是练功太累了。”赵越道,“我明早自己去问周前辈,现在就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嗯。”温柳年点点头,拿过一边的里衣给他换,直到上了床,心还在怦怦狂跳。
“吓到你了?”赵越将他抱在怀里。
“练武功的人都会这样吗?”温柳年问。
“偶尔会。”赵越拍拍他的背,“别怕。”
温柳年心想,有点吓人。
屋内一片安静,红甲狼趴在小盒子里,无聊晃动触须。
没有蛊王陪自己一起玩了呐
第97章你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第97章…你可曾听过这个名字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说在替温柳年审完所谓的“案子”后,施冯便被打发回了县衙,不过却也一直关注着这头的动静,甚至还象征性派了一队衙役过来帮忙——毕竟一个小镇子闹了一年多的鬼,官府却迟迟不作为,自己至少也要担个失职之罪,还是要尽量博回一些好感才是。
温柳年倒也来者不拒,当下便派衙役去了镇里的医馆,恭恭敬敬将里头白胡子的老大夫请到了客栈。
百姓听到消息后纷纷关切,问莫非是大人生病了?
“不是大人,是个捡来的小娃娃。”暗卫抱剑靠在客栈门口,让朝阳落满全身,神情冷酷,一如既往十分英俊。
百姓只当是众人在路上捡的弃婴,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又问了几句便各自散去。镇子很小,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多,这自然也能算上一件,很快便传遍了巷尾街头。
老大夫在客栈待了整整一天一夜,非但没治好小娃娃,反而似乎病情还更严重了些,因为第二天的时候,镇子里头其余两名大夫也被衙役请走,甚至连采草药的小厮也一道跟了过去,都说娃娃像是染了什么重病,一直在发烧,哭声跟奶猫似的,约莫着快要熬不过去了。
虽说只是个捡来的弃婴,但大小也是一条人命,百姓再提起时难免唏嘘,都在埋怨父母只管生不管养,若是没被遗弃,说不定也不会这么早就夭折。
第三天的时候,几个大夫都各自回了医馆,有人问起的时候,都说那娃娃怕是熬不过这两天,只盼着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又过了一日,傍晚时分温柳年正在卧房看书,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一个白影被暗卫联手逼至墙角,没几招就落了下风,揭掉蒙面巾后,就见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子,五官挺周正。
“是你的孩子吗?”温柳年怀里抱着小娃娃,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女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暗卫便冲了过去,将小婴儿抱到自己怀中,急急拉开被子。
“他没事。”温柳年道,“姑娘尽可放心。”
小婴儿双手捏在一起,笑呵呵看着她,脸颊粉扑扑的,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女子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小孩贴着脸,嘴唇微微哆嗦,半刻也不愿再放开。
“夜深露重,姑娘进屋坐吧。”温柳年微微侧身,替她让开一条路。
小婴儿懒洋洋打了个呵欠,闭着眼睛打盹。
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进屋之后,木青山接过娃娃,放到了小摇篮中哄着睡。
“姑娘与这孩子是何关系?”温柳年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女子咬着下唇,还是未说话。
“肯将孩子送过来,说明姑娘心里头还是相信我的。”温柳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将事情说清楚?若是的确有隐情,姑娘又有难处,我自然会收养这个小孩,让他衣食无忧长大。”
这个条件诱惑力不算小,看了眼摇篮中熟睡的小脸,再想想山中餐风宿露的日子,女子最终还是开口:“这是我的儿子。”
“到底出了什么事?”温柳年声音很轻缓。
“我本名兰雪,先前与姨母一道,住在江南云花城。”女子道,“两年前家中突遭横祸,来了一伙恶徒,夜半不由分说进门就砍,姨母全家与我丈夫全部惨死刀下,只有我装死侥幸逃脱。”
又是一桩灭门惨案,屋内一片静默,温柳年在心里叹气:“姑娘可知对方是谁?”
“那伙贼人走之后,姨母还剩下一口气,强撑着让我去漠西七绝国,说我娘亲或许在那里。”兰雪道,“还说若是见到娘亲,就告诉她要小心青虬。”
“谁?!”温柳年猛然站起来。
其余人也互相对视了一眼,这
兰雪被吓了一跳,半天才道:“青虬。”
“东海那个青虬?”温柳年又追问。
“不知道。”兰雪道,“姨母说完之后,便咽了最后一口气。这么多年我与母亲从未谋面,只知道她在外乡,却不知道原来是在七绝国。”
“可否请问令堂姓名?”温柳年道。
“舒采萱。”兰雪道。
温柳年眼底微微一亮,采萱?
“我自小被姨母带大,关于母亲的事知道的很少,只知道她武功很好,所以我也就学了些功夫。”兰雪神情黯淡,“只是却依旧无法保护家人。”
“所以姑娘便打算去七绝国?”温柳年问。
兰雪点头:“官府管不了江湖中事,我当时腹中已有一个月身孕,为了能给相公留一根血脉,便打算先到七绝国找母亲,生下孩子之后再说报仇之事。只是途经这瑶家镇的时候,却发现有人一直在跟踪我。”
“是那夜的凶徒?”温柳年微微皱眉。
“嗯。”兰雪点头,“或许他们那夜是故意放过我,从而一路跟随,好找到娘亲的踪迹。”
小婴儿咿咿呀呀哭起来,兰雪还未来得及将他抱起,暗卫便已经端来一碗米糊,交给木青山一点点喂他吃。
“多谢先生。”兰雪感激。
“姑娘客气了。”木青山笑笑,“这小娃娃很乖的,大家伙都很喜欢。”
“是啊是啊。”暗卫纷纷点头,被尿一身也还是很喜欢!
“所以姑娘便没有再去七绝国?”温柳年问。
“只要赶路,就难免会暴露踪迹。”兰雪道,“所以我便想办法躲进了山中,在那里生下了这个孩子。”
“姑娘受苦了。”温柳年道,“可还知道些什么事?最好都说出来,我们才能替你讨回公道。”
“大人知道青虬是谁?”兰雪问。
温柳年点头:“先前听过一些消息,据说是东海邪教教主。”
“我却不知道。”兰雪道,“姨母几乎从来不会提起娘亲,她视我如同己出,一家人生活平凡安稳,在那夜之前,我从来就不知道原来还有如此灭门之怨。姨母当时话未说完就撒手而去,我想去七绝国找到娘亲,也是为了问清楚,这背后到底有何血海深仇。”
“那姑娘先前应该也不认识我。”温柳年道,“为何舍得将孩子送来?”
兰雪眼眶红了红:“上个月的时候,他生了场病,我只好冒险出山,假装外乡人去医馆求人看病,才算是熬过来。”只是一次两次就算了,山中条件那般艰苦,这么小的娃娃又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