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小佳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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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默了片刻后,终于从已经白茫茫的大脑中挤出几个字眼:“没事。”
“嗯?”萧敬远不敢相信地挑眉,没事?
“我,我就是试试”她就是试下这个法子是否灵验
萧敬远脸上顿时泛黑了:“那我走了。”
阿萝就在此时,忽然想起了一个事儿:“别,我想起来了,是有个事要找你帮忙的!”
“嗯?”萧敬远脸上显然是不相信的。
阿萝连忙贼兮兮地看看周围,见并没有人朝这边来,便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是这样的,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我娘以前没嫁到叶家来时,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这个事儿,万不得已,她是不想让人知道的,可是现在,看来她很难从母亲鲁嬷嬷嘴里偷听到什么,只能寄希望于萧敬远了。
第29章()
“好。”
阿萝以为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作为成年人的萧敬远;总该问问为什么。
可是他并没有多问;轻易就这么答应了。
阿萝正想着应该多解释下;谁知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翠夏说话的声响;阿萝微急;正要嘱咐萧敬远赶紧走,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再一回头;萧敬远已经不见了。
当下不由得咂了咂舌,想着还可以这样神出鬼没?
这边翠夏进来,却是专过来送牛乳燕窝羹的;见阿萝趴在窗户那里;便不由拧眉:“姑娘,窗户边上冷;仔细冻坏了。”
阿萝忙应着;过来坐在榻边的小锈杌上;接过来牛乳燕窝羹吃了。
吃完了后;她借故有些困乏;把翠夏支使出去。
翠夏听了,却是疑惑道:“好好的这会子怎么会困;莫不是有哪里不好?恰今日太太请了王大夫过来,倒是不如一起让王大夫看看?”
阿萝纳闷地问:“今日我娘是有什么不好?还是例行诊脉?”
翠夏摇头:“只知道太太今日有些不适;至于有没有妨碍;小的就不知道了。”
“王大夫走了吗?”
“没,鲁嬷嬷正陪着呢。”
“好,那你先下去吧,姑娘我自己躺榻上歇一会儿就是了。”
一时翠夏出去了,阿萝又跑到了窗户前,看着外面笼子里剩下的那只白鸽。
刚才她的话还没说完呢,他就这么跑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再把他召唤来啊?
阿萝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还是得叫来吧?
她凝视着那小白鸽,小白鸽睁着豆大的黑眼睛也望着她。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小白鸽也跟着眨了眨眼睛。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不管了,小白鸽啊,刚才你家兄弟已经出去给我送信了,你也得学习一下。”
说着,她又写了个纸条,搓成细条,绑在了这只小白鸽腿上,然后把它放出了笼子。
“不知道这次管用吗?”
“他会不会烦了啊?”
“其实我还是有点不信,他竟然这么守信”
阿萝一边嘟哝着,一边拿了笔,胡乱在宣纸上写着字。
正在这时候,她听到窗外传来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三姑娘,又怎么了?”
阿萝猛地回头看过去,惊喜地发现,萧敬远又出现在窗外了!
“这么快啊?”原来这白鸽飞得这么快,萧敬远也跑得这么快?
萧敬远面无表情地立在窗外,一手握着一只白鸽,淡淡地道:“三姑娘,我还没回到家。”
半路上,就碰到了来送信的白鸽,没办法,只好折返了。
“这样啊”阿萝满脸惭愧。
“还有什么事?”萧敬远没表现出不耐烦,但是眼里显然也半分愉悦。
“其实,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让你查的事儿,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这个事儿可是关系到她娘的声名,万一传出去,怕是不好。
萧敬远望着眼前这个小姑娘。
她趴在窗台上,用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地,期盼地望着他。
他半响无言。
“你得替我保守秘密啊”阿萝有点累了,干脆两只手一起托着下巴,这个动作使得她的小脸别挤成了一个粉润的小桃子。
“我走了。”他却转身,将手里拎着的两只白鸽塞进了笼子里,之后身影犹如风中的一片叶子,转眼就消失在院子里了。
亲眼看着他离开的样子,阿萝不免再次咋舌。
她知道萧家世代习武的,永瀚那种爱读书不喜武的,自小也跟着学过一些把式,是以自然明白萧家的这位少年将军,功夫必然是不弱的。
可是再怎么样也没想到,人还可以像鸟一样这么飞走。
“姑娘,太太那边怕是不好!”才被打发走的翠夏急匆匆地跑来了。
“怎么了?”阿萝一个激灵,忙站起来。
“我刚才偷偷听着鲁嬷嬷和太太说了什么,之后便抹了眼泪。”
“啊?”
阿萝心里一顿,猛然间便想起上辈子来了。
上辈子,她根本不知道母亲曾经坏过身孕,想来是无声无息地没了,难道说这辈子还要重复上辈子的厄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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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傍晚时分,几乎什么都没敢干,就支着耳朵听动静了。
听来听去,她也没听到母亲和鲁嬷嬷再说过什么关键,就在她打算放弃,干脆过去问问母亲的时候,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今天的还是别放了?”
“为什么不放?”
“我瞧着今日正房里请了大夫来,怕是已经有动静了,若是这个时候被查出来,可就麻烦了。”
“还是放吧,一鼓作气,赶明儿咱也好赶紧领赏。”
阿萝一听这声音,顿时呆在那里。
她并不认识说话的这两个人,不过听着倒像是一个老妈子并一个丫鬟。
那丫鬟声音陌生,显然也不是常在她跟前走动的。
她们是谁?
阿萝支着耳朵,再次细听,只可惜她们不再说话了,她只能听到烧开水后发出的咕嘟咕嘟声响。
她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拧眉仔细地想了想,渐渐地明白过来。
这两个人,应该是在灶房里帮佣的吧?
因为老祖宗特意吩咐在二房里做了一个单独的小灶房,是以二房自然需要人手,大太太便从厨房拨了几个人过来。
想到这里的时候,阿萝手脚渐渐地泛凉。
她努力地回想着往日大太太的眉眼,其实要说起来,也是个和颜悦色的,平日处理家中事也颇为公允。
甚至于就她印象中,后来母亲去世了,她还对自己颇为怜惜,时常说自己命苦,她这做大婶婶的要好好照料着自己。
虽不算慈母,可实在也是颇具大家太太的风范。
没想到,背后竟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翠夏就见自家姑娘小小年纪,背着个小手,蹙着细白的小眉头,在那里踱来踱去,再想起刚刚姑娘一直呆呆地立在那里,也不出言,也不看人,仿佛傻了似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怕了。
“太太那边,若是有什么不好,姑娘总该过去问一问,这才不寒了太太的心。”翠夏想了想,这么劝道。
“不。”阿萝仰起脸来,小眼神颇为坚定:“你先出去吧,让我静静。”
“啊?”
“出去吧。”阿萝抬手,什么都不想多说,只示意翠夏出去。
翠夏满脸的无法理解,不过当人丫鬟的,她也不好说什么,欲言又止地出去了。
待到翠夏出去,阿萝赶紧拿出笔来写了一个字条,又来到了窗边,打开窗子,用手将那白鸽笼子拽过来,之后将字条绑在了白鸽上。
“拜托了,一切都拜托你了,这次一定要把萧七叔请来!”
她两手合十,对着白鸽拜了拜,之后放飞了白鸽。
“这次他是不是还没到家呢?”
“即使他到家了,会不会一生气,干脆不来了?”
狼来了的故事她是知道的,该不会他这次再不信了吧?
就在这种忐忑中,外面天已经黑了,雪也下起来了,萧敬远还没来,恰晚膳时候到了,阿萝只好随着过去用膳。
今日恰好是学中半休的日子,又赶上下雪,叶青川下学早,先去问候了老祖宗,便过来向母亲请安,正好一家三口一起用了晚膳。
叶青川是十分疼爱自己这妹妹的,温煦地笑着,问起她今日在家做了什么。
阿萝一边和哥哥说话,一边却是望着哥哥的脸。
哥哥生得隽秀颀长,虽是个男子,却依然有母亲的风姿,这样的男儿,原应该该是燕京城里女儿家心之所往,只可惜,毁就毁在那一双眼睛上。
“阿萝在看什么?”虽看不到,叶青川却感觉到了妹妹的目光。
“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哥哥,实在想得慌!”阿萝连忙低下头用膳,嘴上笑着这么说。
用膳过后,哥哥叶青川陪着自己和母亲又说了一会子话,讲了在学里的种种进益,之后看雪越发大了,这才离开。
哥哥离开后,阿萝原本想着从母亲嘴里探探话儿,可是看着母亲一脸虚弱的疲惫之态,并不想和自己多说的样子,也就只好罢了。
恰这时,见鲁嬷嬷端了药碗过来,是要伺候母亲吃药。
她想起了之前听到的话语,不免焦急,当下一个趔趄,恰恰好撞到了鲁嬷嬷身上,药汁便洒了一地。
鲁嬷嬷看着这熬了许久的热腾腾药汁洒了,不免有些无奈:“姑娘,你也忒地莽撞了。”
反倒是宁氏,只是淡淡地道:“没什么,阿萝也不是故意的,这药,吃了和不吃,还不是一样,不吃也罢。”
阿萝点点头:“还是少吃药的好,这药好苦,闻着就哭,我的小弟弟小妹妹肯定不喜欢的!阿萝也最讨厌吃药了!”
鲁嬷嬷听着阿萝的童言童语,叹息一声,也就没再说什么。
阿萝寻了个理由,偷偷溜出来,眼瞅着一个小丫鬟收拾走了药渣碗渣,连忙把翠夏拉来了,附耳吩咐了一番。
片刻后,翠夏不负所托,果然用个帕子包着个碗片儿,里面零星残余着一点汤药。
“好,你先出去吧。”
翠夏不解地望着姑娘,越发疑惑,总觉得姑娘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是也说不上哪里不同,只能听令出去了。
阿萝小心翼翼地将那点药渣放在桌上,自己先用鼻子闻了闻,自然是闻不出个所以然。
她叹了口气,焦急地望向窗外,盼着出现萧敬远的影子。
显然那些人在药里下的是于母亲怀胎不利的药,只是那药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见效,是文火满来,一点点地让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流下来。
如今母亲身子已经不适,再吃下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今晚母亲怕是干脆心灰意冷不喝药了,可是明天她还会喝的啊。
是以今晚她必须得想办法。
她这么小年纪,也没个可用的人,如今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萧敬远了。
可是经过了前面那两次,萧敬远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根本不会来了?
阿萝站在窗棂前,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安静地落在窗棂上,她不免攥紧了小小的拳头。
第30章()
窗棂前挂着的白鸽已经被底下人收起来放到屋内了;阿萝盯着那空落落的挂钩;却见上面也隐约沾了点白雪;在窗棂投出的微弱光线中发出莹润的碎光。
她怔怔地立在那里;便是些许寒凉侵入了屋内;都丝毫无觉。
恍惚中;她不再是这个年幼稚气的阿萝;又成了被关押在水牢中不见天日的叶青萝。
最开始的时候,她总觉得,仿佛那一场可怕的噩梦;真得就是一个噩梦,十七年的磨难是没有光阴可言的,仿佛长;又仿佛一眨眼的功夫。
她努力地将那些当做一场噩梦;将它们压缩在身体的一个角落里,轻易不敢把它放出来。
她努力地去做她这副身体应该有的样子;把自己当成那个七岁时的小孩子。
可是在这雪落无声的夜晚;在这四面楚歌徘徊无措的时候;她才知道;心底中的噩梦;仿佛一个饿虎,会伺机跳出来;将她所有的心神吞噬。
小小年纪的你,即使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一切;又能如何呢;你还是无力回天。
你可以去找老祖宗,去找母亲,拆穿一切,可是又有谁会信你?年迈的老祖宗,和胎相不稳的母亲,又能怎么去挽回这一切?
“怎么了?”
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没有什么温度,仿若这夜里的雪。
阿萝微惊,抬眼看过去。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高大挺拔,在这白雪飘舞的夜里,巍然立于窗前。
有雪花安歇在他宽阔坚实的肩膀上,正在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