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反派手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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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声音伴随着雨声进了病营,病营账内的人,睁着眼睛极圆,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他们也听闻了外面的流言,更有甚者说圣上已经下令斩杀所有染病的兵士。
今夜,就是他们的死期。还未来得及战沙场,还未来得及衣锦还乡,家中的老人、妻儿还在等着自己,还在等着自己寄回去的银子过活。
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所有人都发出不甘的嘶哑吼声,周期在病营帐内,透过帐帘看着外面剑拔弩张的情况,又咳嗽了几下。
当时自己被送进来,也只有李石头还有刘柱替自己说过话,可还抵不过众人。
现在这个李石头还挡在自己面前,只是他没有机会再和李石头说句谢谢了,也没有机会再和李石头再比一次。
着实可惜、可恨!
他明明还是二十,读书千载日夜,现在却要死在这荒凉的卡嗒盆地,死在这种凄清的雨夜里!他明明应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才不负少年意气!
周期不甘愤恨的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捶了下床。
一道懒懒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雨里。 “如果你们敢离开,便论以逃兵,斩!”褚红『色』的身影,被雨打湿,落下的水渍仿佛都是沾着血,格外鲜艳。
卫旸没有撑伞,手里持着一把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黎朵,却在他面前半米停了,转向了这群暴动的新军,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语气说:“朕曾说过新军皆是朕的子民,病营帐的亦然。朕不会抛弃任何一位可能会为大晋殉国的将士,同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位逃兵!”
大雨之下,卫旸身形未动,刷的把剑『插』进了地里,再度抬眼之际,气势睥睨,朗声道:“朕就在此,等着他们病好,看着他们为国上战场。你们若是敢以下犯上,便不在是以晋国子民的身份,从朕和郑将军这边过!”
这一幕,镇住了所有人。
雨下,丝毫没有让卫旸有半点狼狈,他站在那里,如同神祗。从来不是民间传闻的那样昏庸无道。
百里之大的卡嗒盆地,寂静无声,雨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郑阚先跪了下来,第一次如此恭敬的磕头大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跟随郑阚的将士同样跪了下来。
病营帐内的人都听到了这番话,他们不能出来,但都在营帐内跪下,同着大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声接着一声,如同『潮』涌,势不可挡。
周期这会砰砰的磕着头。他周期,这条命,以后就是守卫大晋,守卫圣上!
营帐内的微弱光芒,此刻照在了所有人的眼里,亮在了苍茫的卡嗒盆地。
卫旸微微用余光看着跪在地上的黎朵,此刻众人视他如光,但卫旸知道黎朵才是领着自己的光。
就像是曾经一样,卫旸扯起嘴角,刚才被黎朵甩开了手,让他脑海里出现着纷『乱』的记忆。
他所爱的人就是这个模样,这样耀眼的坚持着自己,从来都不肯将就的牺牲别人。他不是自己掌心中的金丝雀,他一直都是那样怀揣着爱和希望勇往直前,才能拯救着被黑暗淹没的自己。
而他应该因自己的欲望,而去束缚住这样的人吗?
卫旸被雨水打湿的脸,微沉,背手握拳。
爱是什么呢?他爱黎朵,就该让黎朵去选择他想要的人生,而不是把自己认为好的加注在他的身上。
他该给的只有他的余生。
卫旸考虑着,他该收回那串舍利了。
新军暴动暂时停止,带头惹事的人被罚以军棍。
而第二日,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都被感动了,雨奇迹般的停了。
新军继续前行,病营帐内的人继续休息,等病好后一起出发。
郑阚要带人先回安城,所以留下了周广。黎朵也劝着让黎琬琰先去,他在这里帮忙,不会有事。
而卫旸同样没走,是在履行昨晚所说的话,他会看着这群人好起来。
黎朵熬『药』之间抽空溜去了帝驾的营帐内,卫旸坐在案前翻着奏折,看得他来了,一如既往的温柔而笑。
黎朵走近看着卫旸,抿唇,内心五味杂陈。说是不帮人,任着他们去死。但他还是站出来了,丝毫没顾自己会不会染病。若不是自己,这人哪用来北疆受苦,哪用跟自己妥协,明明一身清贵,就该好好养着才是。
卫旸已经走到了黎朵面前,黎朵却还在沉在自己的想法中,让卫旸敲了下黎朵的额头说: “想什么呢?”
黎朵愣愣的望着卫旸,说:“虽说是风寒,但你也应该随军去安城,才安全。”
“那你呢?能有信心治好他们吗?”
“当然有,我在此不会有事。”黎朵还是这样一句话。
卫旸笑了笑说:“那我相信你,我也不会有事。”
在黎朵略微自责的目光下,卫旸又说:“我这样只是为了拉拢新军,军心可不是这么好获得的。”
“你又胡说逗我。”
卫旸小声低笑:“那朵朵你怎么认为。”
黎朵只问:“你从未想过救他们对吗?”
卫旸挑眉,不否认:“我从来不是好人,对那些人的生死也从不在乎,自然没想过救他们。但是你若想救人,我便救人。我在此也只为护住你,所以如果你在,你希望,那我就努力做一个好人,保护住你所爱的世界。留在这里,你无需自责,因为你也给了我众多,最起码让我活得像个人了。”
卫旸话里有话,没想让黎朵听懂。曾经的过往,因为是黎朵所希望、所爱的世界,所以才不能崩坏啊,因为要解决最后的问题,才要忍着痛杀掉黎朵啊,因为是黎朵,才让他从非人状态懂得人的感情。
所以他现在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把人留在这里。
风声侵入,纷『乱』的发丝拂过卫旸好看的脸颊,他的眼底盛放着无奈的一汪深情。黎朵心『乱』咬唇,反握住卫旸的手,郑重道:“我想救人,不想鲜活的生命消失在我眼前,不想做一个冷眼旁观的人。但是对我而言,你比其他人更重要,所以你的命我更看重,我也会小心的珍惜自己的命。当然我也清楚你不是好人,但是我偏偏就喜欢你这样的坏人,所以我就努力带着你成为好人。”
卫旸深深的望着黎朵透亮的眸子,满足的笑说:“最好记得你现在说的话。”
黎朵应誓:“当然!”
沉默之间,暧昧之中,卫旸突兀开口说:“把之前我给你的珠子摘下来吧。”
黎朵听着诧异说:“为何?”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这珠子不是我母亲的遗物。”
黎朵啼笑皆非,拍了下卫旸说:“你还在逗我?逗我好玩吗?”
卫旸只是低低的笑着,眼角眉梢都含着愉悦之『色』。夜深,他进了营账内,真的拿走了舍利,换上了另外一颗类似的珠子,看不出丝毫差别。
第63章()
黎朵到达安城后,得知黎琬琰已经被封了队主; 他则是进了医帐; 尽量减少干扰剧情。
卫旸在安城待了半月; 朝堂早已沸腾不安; 修书请帝回长安,所以在五月初,帝驾从安城出发回都城; 临别前; 圣上特意召唤了秦晋渊入账,私自不知说了何事。
当远在长安的卫晏接到这封暗报时,脸『色』阴沉的捏紧了手里的信。
秦晋渊在送走帝驾时; 脑袋还在发懵中,真是君心莫测; 让他难以捉『摸』。专门招他进账; 只是闲散的跟他聊了几句,也没再提宁安郡主的事。
卫旸回长安的第一件事,便去了金光寺; 把舍利扔给了善慈大师后道:“神佛若是欺我; 我便会拆了你这金光寺!不; 拆了天下所有寺庙!”
善慈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圣上以诚待人; 自然能留着住人; 借住外力强留; 最后才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春夏交接日; 安城日头极烈,风沙十足,来往行人都需蒙上面纱,才没让尘沙蒙了脸。这种恶劣炎热的天气,胡族早已习惯,趁着马肥粮足的情况下,又进攻了几回,幸是秦晋渊带人把胡族打了出去。
到达冬日初,胡族已经被打出了大阴山,此刻正可以通过天冷大雪、胡族粮食不足的困境,直接一举歼灭。
但朝廷却发下公文,提出议和,让秦将军带军回长安,据传闻是圣上亲自下旨。卫旸在行军途中的形象工程做的不错,让不少新军替皇帝说话,扭转了圣上的形象,转而把怨气加注在把控朝堂的世家和摄政王身上。
之前的战役死了多少大晋儿郎,此刻居然要对胡人委曲求全,北疆军全体沸腾,嚷嚷着要抗旨直接把胡族打个落花流水,反正天高皇帝远,能奈之如何。
可随后议和使团来了,彻底打消了将士的念头。
嘉定五年,冬,秦晋渊带少数副将回朝。
为了庆祝晋军班师回朝,圣上当晚摆了宴,酬劳将士为国辛劳。
黎朵作为黎琬琰的副将也在席上,他在安城这半年来,常是通过张三递信于长安,身边也攒下了一摞厚厚的信纸。
他端酒遥遥望着举着金杯眯眼看宴的卫旸,他笑意淡淡,脸上没什么肉,又瘦了许多。
他旁边那位清隽的男人,应该就是卫晏,此刻眼睛望向了黎琬琰。
黎朵瞥了眼黎琬琰,她坐在秦晋渊旁,端着酒小声的跟秦晋渊说着话,眼里待着温软的笑意。
这半年来,男女主的感情也在一次次战役中突飞猛进,而在秦晋渊接到议和书、壮志难酬、郁结于心,与黎琬琰拼酒喝醉后,发现了黎琬琰的身份,让关系进到了最终阶段。
按照子系统所提示,感情线已经完成,就差了秦晋渊蒙冤下狱、再面临胡族入侵、之后临危受命、击退胡族后自立成王,占据北方为北晋,晋帝南渡,设江南地区为南晋,自此南北分朝而立。
剧情说起来纷杂,其实不过一年时间。
而现在男女主皆在长安,他也可以实验自己之前的想法,纵然没了自己的『插』手,也不会影响剧情的最终发展。
黎朵在这半年里,也想过自己之前的任务,就拿白维女团的事来说,如果没有自己,那么卫颜歌不会参加聚会,聚会成功举办,聂琪琪就不会被穿越者附身。
说到底,自己才是整个剧情中突兀的存在。
宴会半途,卫旸早在半刻钟前就离开,黎朵觉得一人无趣,台上的歌舞升平着实无聊。他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席。
引他出来的是个小太监,带着他走着弯曲悠长的走廊,长廊上挂满了灯笼,亮如白昼,走廊外种着大片的红梅,有风吹来夹带着梅花的清香。在他出来时,天上飘着雪,大如梅花,渐渐的把金碧辉煌的宫殿染上层洁白纯净。
小太监走到了处僻静的梅花园外,停住了脚步,弓腰请着黎朵进去道:“圣上正在里面等着李将军。”
黎朵走进去,远远看到了卫旸。
他披着大红的袍子,站在梅花树下,周围没有人,只剩下落雪满了发间。卫旸仰头看着梅花,侧脸朝向了黎朵,脸上神『色』淡漠,心思皆没有展『露』于脸上,但黎朵觉得心里被一只大手揪紧,难以言明的落寞都刻画在卫央的眉眼之间,远远一瞧就让人心生起密密麻麻的绝望和痛惜来。
“卫旸,你怎么了啊?”
卫旸回神,回头看到黎朵,『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来,刹那间,把刚才的愁绪都清扫了出去。
他折下枝梅花,递给黎朵,带着抱怨的语气说:“我是想你回来时,居然都不快点来找我。”
“还有啊。”他上前凑近着黎朵,半年未见,长高了些,低头侧耳说:“你给我写的那些信,大多都是说着北疆如何如何,问着我如何如何,却极少说着念我。”
卫旸跟黎朵闹别扭的点,让黎朵啼笑皆非,暂忘了刚才看到的一幕,伸手拂下卫旸肩膀上的落雪,然后来了个突然袭击,亲了一口才笑说:“那我以后天天陪着你好了。”
卫旸嘴角弯弯,却又忍住偷笑,醋劲十足说:“不陪着你的妹妹了?”
“她现在已经是秦将军的副将了,可以独当一面。”
卫旸听此,笑意暧昧,握着黎朵的手心,慢悠的扬起调子说:“既然陪着我,那今晚留下吧。”
黎朵被卫旸笑的心痒脸红,脑内瞬间起了不正经的画面,连拍着卫旸,力图严肃正经道:“宫内你被人看紧着,怎么能胡来。”
被这样的理由拒绝了,卫旸心情不佳道:“那就杀了那群人好了。”
半响后,卫旸被黎朵盯着妥协:“我开玩笑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其后一句,人要犯我,斩草除根,就不用跟黎朵一一表明了。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