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栖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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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贩一愣,随即擦了擦汗配笑着说:“贵客说的有理……其实,若是能将小马的母亲买回去一并溜着,是再好不过了。”
“哦?”萧凤阳又看了眼老板,看得他越加紧张。
毕竟,他听闻这是个流落在外多年刚回宫的公主时,还以为这人见识不多好欺,想唬着她多买几匹这些个一般般的还年幼的小马驹——要知道这好马得长到两岁半才训练为佳,这种生马驹每个马贩子都是藏得好好的,非识货的大主顾绝不牵出来看。
却没想到,这公主听上去,是个懂马的。
“如此,那便请这位老板,把那匹马牵来本宫瞧瞧。”萧凤阳一转话头,视线看向另一边正被牵回马厩的马。那是一匹成马,方才被牵出来给另两个客人看,只不过那两位倒也是熟人。
“诶,好好。”这马贩可不知道这当中的关系,毕竟也只是才来林茂城没几天的外族商人,这时候立刻招呼着那伙计将马牵过来,还一连串地介绍着,态度比之前更殷切了三分。
那边的两人听到动静,转头来看,自然也是瞧见萧凤阳一行,四目相对下颇有种过于巧了的感觉。
这还是当中一人看上去更活络些,认出了萧凤阳,拍拍好兄弟的手臂说:“阿遥,那可不是你表姐吗?”他悄悄说着,却不知道他自以为小的声音,对萧凤阳来说可尽数听清了。
傅遥看上去就没程珏那么好的心情了,尤其是萧凤阳让人牵走了他方才看中的马。
程珏在很多时候都显得非常机灵,可这时候却似乎没注意到傅遥的心情,拉着人就往萧凤阳那边去:“阿遥,走,既然都已经看到了,就去打个招呼吧。”
不管傅遥乐不乐意,程珏是拉着傅遥过去了。
这时候萧凤阳也打断了马贩的话,很干脆地指了一个在马厩帮工、脸上脏兮兮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工:“马自然是要买的,这人,不知道老板卖不卖。”
别说是马贩了,就连已经走到近前的傅遥和程珏都被她这话说得一愣,齐刷刷看向那正在清扫一个马厩的小工。
一时间,那小工如芒在背,抬起头看看一群衣着奢华的“贵人”们,又低下头,倒是没有出现很明显地瑟缩。
“额……这是我在边关买下来的奴工……”马贩有些纠结地说,这生意还能好好做吗?
“既然如此,那此人的卖身契是在你手中了。”萧凤阳很干脆地截断这人的话,“本宫自然不会让你吃亏,这匹马,那三匹马驹,另外还会再选一些,就看你手上到底都有什么样的马了。”
听了这些,马贩立刻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立刻命人去取契子等,毕竟像这样孑然一身自卖为奴的人在边关并不是很难买到:“那这价钱——”
“你与胡管事商议便是。”萧凤阳很干脆地说,继而便彻底甩手了这件事,连自己带出来的胡硕哀怨的眼神都没管,转向神情复杂的傅遥与程珏二人。
那程珏在听了萧凤阳的话后,还仔细端详了那名小工一番,没觉出这人有什么亮眼之处居然能得萧凤阳青眼直接买回去,甚至在心里不靠谱地想着,看相貌也不是能当面首的人呀。
这才刚想飘呢,就看到萧凤阳一眼看过来,心里发恘之余连忙躬身行礼:“给凤阳公主请安。”
“免礼。”萧凤阳点了点头,走到二人跟前,“没想到竟还遇上你们。”
傅遥僵着脸看看那名脏兮兮的小工,又看看萧凤阳,实在弄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好在他在弄不清楚的时候就会直接问:“你买这人是要做什么?公主府的人难道还不够用吗?”只是这语气依旧是实打实地冲,让程珏悄咪咪提自家兄弟捏了把汗,连忙看向萧凤阳,生怕她着恼。
那次缠着祖父进宫见识了一把,可是亲眼看到萧凤阳连孙相都半点客气也不给的。
好在,萧凤阳似乎没有生自己表弟气的打算,只是一挑眉:“府上无人懂马,买个人回去自是有用。”
公主缺人?程珏担心着兄弟安危,一听这话立马想打包票帮公主寻可靠的人,就听到萧凤阳有说了一句。
“只是,本宫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傅公子交代吗?”
程珏刚要出口的话一顿,他觉得,公主大概还是生气了吧?
第30章()
之前萧凤阳住在靖国公府时,与傅遥见面的次数其实不多,因为多是在长辈跟前,她一直都是称呼“表弟”的。
当“傅公子”三字出口时,傅遥也难免愣了一下,有些许的不适应。这三个字与“表弟”相比,生疏感实在是过于明显,让一直对萧凤阳有隐约敌意的他都感觉到一点无所适从。
萧凤阳第一次明摆着回应了他的敌意,不再是假惺惺地演着亲人的亲昵,可傅遥却没有因此感觉到什么快意。
不管傅遥心情怎样复杂,程珏不会让好兄弟就这么尴尬着。
他笑呵呵地打着哈哈转眼就把这事挥到一边,反而和萧凤阳搭话聊起了茂京现下最热闹的事来:“公主,我和阿遥待会儿要去看武举比试,不知公主是否有空同行?”
既然会买马,不管怎么样这位公主应该也不是只喜欢在家里捣鼓那些琴棋书画的闺阁女子了吧。
果然,萧凤阳『露』出一丝兴味的神『色』:“哦?程公子说的是今年的恩科吗?”
“对!”程珏连连点头,“武举比文举早,今日才开,前两日我听闻这次人数开放比以往多,大概会出现有意思的人。”说话时,眉目间的兴趣一目了然。
“程公子对武举很感兴趣?”萧凤阳看了眼胡硕那边,见他还在与马贩说话,状似随意的问。
“我觉得还好,但是阿遥喜欢。”程珏的回答可谓是完全没心机了。
其实这程珏与傅遥关系好,是林茂城几乎人尽皆知的事,换作是谁在这儿都不会对他理所当然的回答感到意外。偏偏萧凤阳闻言,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傅遥一眼,看得他莫名觉得头皮一麻,整个人都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好在,萧凤阳也没有再说什么,更是将视线也收了回去:“既然如此,那就烦请程公子介绍了。”
“哈哈,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程珏笑眯眯地将事包了下来,见胡硕这时候也回到了萧凤阳身边,还带了刚买下来的奴工,友善地提醒了一句,“武举比试场地出入都有枢府和羽林卫共同派人严护,不宜带太多人。”
萧凤阳看了程珏一眼,大约是他确实讨喜,很干脆地让胡硕先带着人回去,自己只带一个乐山在身边跟着,并让乐水回去与云栖说一声。
“就是想弄个如同宁康姑母那别院一样,带马场的院子而已,不过看来这趟门出的没错,有热闹看了。”萧凤阳微笑着说,也算作是对程珏的善意了。
程珏心领神会,笑得越发自得。
跟在两人身后的傅遥沉默不语,只是不管怎么说,听萧凤阳这句话,心中多少也放心了些。
至于马场到底怎么样?公主要玩玩整个别院,其他人还真说不上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不得不说,程珏是当之无愧的“纨绔子弟”,对林茂城各处都熟悉得很。
武举场地离这儿不太远,三人干脆弃车从简,直接走过去,这一路上就是程珏说话未曾停过,形象生动地给萧凤阳介绍了这一路过来好吃的好玩的店面,上到知名酒楼茶肆,下到路边卖瓜阿婆,谁家的东西好吃,门儿清。
一路热热闹闹的,三人很快到了武举场地,有程珏的脸在那儿,自然顺利入场。
虽说这武举一般人等不得入内,但毕竟不像文举那般有试题需安静,加上时常有大小武职的人想旁观看看人才,自□□皇帝起就开了放人入场的先例。
只不过,如今国泰民安,萧宇极又有重文轻武之举,武官的地位日渐式微,这边看的人着实不算多。
萧凤阳一行人的到来,引起不大不小的动静,不管这些官员对萧凤阳到底怎么看,面上的行礼是少不了的。相比较之下,武官们更直一些,动作自然也敷衍一些。
好在,萧凤阳不以为意,随意点了点头,就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看向场中,看上去似乎挺认真的。
场地里这时候比的是『射』箭,一排人在考官的指挥下站好,正按数一个个朝远处的靶子『射』。
程珏刚到,自然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倒是傅遥刚开始有些不耐,渐渐地被场上的情况吸引,不知不觉入了『迷』。
对于武举,萧凤阳没什么兴趣,她只不过是过来看看情况,顺便了解萧宇极在这十二年,将武官们压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当年他谋逆,用的可不就是手中握着的兵将,既然他成过事,对这些武官心怀戒备也是难免,不知不觉就出现了重文轻武的情况。
加上十二年前那一场茂京血变,多少官员被牵连进谋逆大案中,不过数月朝内官员就洗了一轮,空缺诸多。单就这恩科频开,也是延续至今的影响所致。
如今看这武举的情况,萧凤阳对当下的现况更了然于心,少不了对某些事有了成算。
再回头看两个少年,程珏已经趴在木栏上东张西望了,而傅遥看得认真,神情中还能看出一丝神往和羡慕,就连萧凤阳的目光都没有注意到。
傅遥的容貌看上去不算醒目,尤其是和经常与他同出入的程珏相比,除了那双非常精神的眼眸和颇有英气的双眉外,整体显得并不突出,更没有武举场上大部分武将和考生那般壮硕。
但是显然,傅遥的的确确是傅家的孩子,骨子里仍然向往策马而战的血『性』生活。
只可惜,傅家早已游离在兵权之外,到如今只能挂个爵位。
萧凤阳想了想,感觉兴致淡了很多,也不打扰正看得入『迷』的傅遥,转身走下旁观的小楼。
如今场上比得正酣,就连守卫都时不时瞄向场上,萧凤阳自在行走着也没人来拦,也只有乐山忠心耿耿跟在身后,连看都没往外多看一眼。
走了一段路,前面道路那头出现了三四个正站作一堆,同样旁观的人,萧凤阳停下脚步,挑了挑眉——没记错的话,其中一个似乎是林茂府府尹。那么在他身侧与他一并站着的是?
因为他们都身着便服,萧凤阳一时也没认出来。
这时候,府尹一抬头也看到了萧凤阳,惊愕之余自然是整整行装,打算上前行礼。
可就在这刹那间,只听得不远处一阵木料断裂的声响,紧接着便是一串惊呼。
萧凤阳看着府尹睁大眼『露』出慌张的神情,他身边那人转过头,眉头一皱朝着她这边赶来,但是这时候哪里还来得及?
谁也没想到,赛场上竟然会出现兵刃被击飞的情况。而好巧不巧,那被击飞的大刀斩裂了一根有半个人粗细的木头灯柱。
而萧凤阳正经过的这灯柱,连带着搭建在一块用借用灯柱固定的计分木牌一块儿朝萧凤阳的方向倒下来。
路那头的府尹一行人自然是赶不上的,而萧凤阳来的方向、正和程珏一起不耐烦地来找人的傅遥,看到这样的惊险场景也是吓得心停了一拍,脑中第一反应便是想救人、以及救不到的焦灼。
就在这个片刻,只见萧凤阳看都没看那砸下来的木牌与柱子,一手扣在乐山的肩头,一甩手就将人抛了出去。
此时木牌也到了近前,萧凤阳俯身同时抬腿,一脚踹在木牌的中心,整个人借着反冲力朝外便是一扑,就地打了个漂亮的滚,转眼便屈膝站起,又朝着后侧方连退两步,木牌堪堪在她跟前砸落在地,扬起一片尘灰。
虽说因为这就地一棍,身上多少沾染了些尘土,但这干净利落的反应让四周以为要出事的人都忍不住心下教好——如果此时正将乐山半扶半拉起来的萧凤阳脸『色』没那么糟糕的话,他们当中大约有人会真喊出声。
一片寂静中,也只有傅遥不管不顾跑到她跟前,上下看了两眼后,神『色』复杂地问:“没事吧?”
“无碍。”萧凤阳蹙眉答道,神『色』间明显是不悦,“不过这有没有事,就得问问这了。”她抬了抬下颌,看的正是地上的木牌。
第31章()
凤阳公主在武举考场险些被砸中,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尤其是萧凤阳本人极为生气,要追究的时候。
这追究起来,事情当然怪不到比试对战的两个考生头上,那么余下负责守备安防的羽林卫、枢密院在京房被派遣过来的卫兵可就脱不了责。若是再牵连,还能追到工部负责武举场地搭建的人员头上,比如灯柱的粗细牢固,比如计分木牌和灯珠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