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向右看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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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记忆似乎就像被这张照片诅咒一样，若有若无的徘徊在脑中！小海等待着被抬进手术室…

【第二章完】

第二十节

　手术很成功，但小海的腿依然没有知觉。小海依躺在病床上，透过阳光看这些照片，听着婷婷的故事。那些被唤醒的记忆。沿着照片上的每一张脸，重新附上了灵魂……脑子里零零散散的出现出好多熟悉的画面！看着那份已经过期的校刊。上面清楚的写着‘王博海’三个字。小海想起了好多的事！但总是觉得在这之后发生什么大事，婷婷没说，自己也想不到！但总是感到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小海的妈妈在伸手想抓住小海，小海也拼命的想抓住妈妈。但就像两块同极的磁铁，怎么也抓不到对方。妈妈哭了，哭的是那样伤心，她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喊：“小海，是妈妈，你不能不要妈妈…”小海，似乎像被什么东西脱走一样，离妈妈越来越远，他大喊着，大叫着。可就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啊……”一声拼命的嘶喊声，小海睁开了双眼。原来是一场梦，一场害怕的噩梦。吓的小海全身冒出了冷汗。此时刘队和护士一同推门跑了进来。只看到小海惊恐的表情还有那挂在眼圈里的泪水。刘队走过去问小海：“小海，你怎么了？”说着用毛巾帮小海擦脸上的汗。

小海直直的看了刘队长一会，双手抱住了刘队长，然后嚎声大哭，边哭着边说：“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刘队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且刘队也不完全明白小海话里的意思！只是像哥哥对待弟弟一样，不应该说是像父亲对待儿子一样的爱来包容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大的“孩子”！

小海在哭泣中说出了几个字：“我妈妈不在了。。。。。”没等刘队反应过来，小海大吸了一口气说：“我妈妈不要我了，她一个人走了。。。。。”

值班医生此时走了进来。看到小海的样子，大吃一惊，然后马上跑了过来告诉刘队：“病人刚做完手术时间不长。而且脊椎并没有接上，不可以做大幅度的动作。而且情绪也会影响病人的恢复，所以…。。

刘队对小海说：“赶快躺好，大家都等着你重新回到队里呢！还有你得安静的休息了。这一来对你身体不好情绪也会影响你的康复。二来这么晚了，别的病人都被你吵醒了！”

小海静静的恢复平躺的姿势。似乎安静了许多！但眼神却变的如此的安静。护士给小海整理床位的时候，医生走出去和刘队商量着：“看病人现在的情绪，我打算给病人适当的在药理加上一些安定的药剂，以保证病人可以尽快的康复起来！”

刘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无声无息的走了。。。。。

婷婷看着小海，但小海却一句话没有说。他的目光似乎又回到刚刚回到学校的那时候，痴痴的忧伤叫人感觉是那么的难过。本来冷清的病房让寂静变得更加的阴暗！窗外雪花飘起，冬天已经来临了。小海呆呆的望着窗外，过了好久，小海轻声的叫了一句：“婷婷！”打破了刚刚那寂静的气氛。

婷婷停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啊…啊……”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小海忧伤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温柔！

婷婷马上回道：“不辛苦，不辛苦…。。小海，你没事吧？”小海的话似乎叫婷婷感到异样的奇怪。

小海望着婷婷：“你一个女孩子这样细心的照顾我，我觉得好过意不去！”

婷婷开朗的笑起来了：“就为这个啊？嗨！~~打从入伍的时候我就认识你，咱俩还是老乡呢！这感情可不一样，还有…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啊？”小海奇怪的看着婷婷。

婷婷不好意思的看着小海：“还有就我和队长说我是你，妹妹。队里才同意我来照顾你的，要不我哪能跑过来呢！不过话说回来，队里这次真的很重视你的身体，小海你可一定要坚持啊，大家可都等你回去呢！还有啊，我…。我可是照顾你很久了，你要是不好可太对不起我了！”

小海看着婷婷说：“那我要是好不了呢？”此时又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

小海有气无力说着：“我就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你说就是了！”婷婷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我抽屉里有一个黑色的皮面日记本！帮我拿回来好吧？我的钥匙阿辉应该知道放在哪！你去找他拿就行！”小海明显感觉有些脆弱！

婷婷看到小海的样子，感到心疼。快语道：“你甭管了！我叫人给你拿过来就是了，你快休息一会吧！”

此时，看到小海双眼半睁着，露出那淡淡的笑容，感觉是那么的天真。外面的雪停了，阳光半遮半露的透过玻璃窗缓缓的洒了进来……。

第二十一节

　小海双手捧着那本黑皮日记本，纸张在灯光下泛着微黄。第一页是那张不在陌生的照片。阳光般的笑容，整齐的旧式军装。没错，他就是小海的亲生父亲。

现在看来小海和他亲生父亲当年的样子十分相似！小海傻傻的看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泪光在眼眶中闪烁着……

小海翻过照片的那一页后。熟悉的字体让小海顿时觉得十分的心酸，他又想起了妈妈。日期是20年前了，字样略显的模糊，这张纸页上曾经一定被泪水沾满过！

2月13日星期三天气阴

你离开我已经有47天了！在这47天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过来的。伤心过、痛苦我、哭过、也大笑过，最终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会这样残酷的离开了我。一切想不明白却偏偏一定要想明白的问题在脑子里徘徊着。我错了？可是我究竟哪错了？你不爱我，可以把实话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告诉我？我总是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你有你的理由！这样自己心里会好受一点。可是心总是很痛！痛的像刀割一般！我曾想过找个倾诉的人，那样也许会好点。可是又有谁呢？谁可以做我的听众呢？也许只有日记可以！因为我不在相信任何人了。当初是那样坚定的选择了你，离开了家，离开了父母。来到了这个城市！可如今我又该怎么办呢？回家？真的要回家吗？也许父母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女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2月14日星期四天气小雪

你离开我已经有48天了！这段时间每当我走过我们曾经路过的地方，我眼泪就会情不自禁的留下来。那里好像四处都充满你的气息！我总是傻傻的一个人站在那哭，想想真的很没出息，但真的忍不住。那天看到街上大大小小的摆着快要过年的年货。我又哭了，哭的人家都做不成生意了，别人都以为买年货的人欺负了我。可是我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哭的，记得你答应我今年过年你可以休假陪我回家过年的。我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多幅我们一起回家过年的图片。可是如今还没过小年，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小海仔细的看着每一个字。想象着如果那是自己的感受会是怎样！可是男孩子毕竟想不到女人那种深刻的感受。还有毕竟时代不同了。小海又回忆当时妈妈给自己写的那封信。想想日记。心里似乎已经有了想知道答案的结果了！日记虽然不是每天都写，但是间隔的时间却不长。可以想象到当时小海妈妈的心情是那样的复杂！每一篇的开头都是“你离开我已经多少天了”这样的语气。

第二十二节

　当小海翻到这篇日记的时候发现这张的纸页如同第二张！发皱的纸张上一眼就看出来这一篇日记惨杂的泪水不会很少！其中还用胶水粘上一张妈妈年轻的时候和第一页贴着那个人的合照！

4月22日星期一天气晴

今天是你离开我的第115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大喜的日子。但新娘不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到我的心情会是怎样？我更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想到我，一个为你痴心的女子！我在梦里不只一次梦到我穿着婚纱走进你部队的场景。幸福的看着你穿着那身整齐的军装！我挽着你走着，那样一直的走着。花儿，鸟儿都在为我们庆祝！你的领导为我们证婚！多么美好，多么浪漫！可现在这个梦永远不能实现了！因为今天走在那个已经被我刻画好的梦境里的女人是她！一个让我恨又恨不起来的女人！我的心已经让你敲碎了，碎的已经无法去愈合！相信以后不在会疼了！谢谢你最后留给我一份这样残酷的礼物！我会离开这座本不属于我的城市。永远的离开你，忘记你…

小海犹豫了好久，似乎想了好多事情。然后又继续看下一页了。

4月25日星期四天气小雨

今天是你离开我的第118天！火车缓慢的行驶着，但我的回忆却不能像窗外的景色一样慢慢的流逝。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你的新婚生活会是怎样！我好委屈，但即使这样委屈，我依然希望你幸福、快乐！我好想彻底把你忘记，这样我就不会难过，不过我还是做不到。说好不会心痛，但是心还是很痛。我想这次我回去再也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回到这个城市！我应该也会结婚，生个孩子。慢慢淡化这一切！我不知道回到家回事怎样！父母还好吗？我真是个不孝顺的孩子！这都是为了你。算了，其实怪只能怪自己！现在的心情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描述。总觉的不安！因为我从没打算过要回来！~一切的一切也许想象的太美好了！~可最后真的很失望！~所有的梦都如同泡沫一般的破碎了！我只能一个人疲惫的拖着行囊走在回家的路上…

4月28日星期日天气阴

回到家已经有两天了。我真的想不到，想不到家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切的事情都是我造成的！由于我的任性，坚决的离开家去找你。爸爸心脏病突发，最后抢救无效！家

里联系不到我。我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妈妈一着急也

病了，身体一直也不好！我又是家里的独女。这段时间都是妈妈自己照顾自己！看他憔悴的样子。我真的很后悔！我真是个不孝顺的女儿！是你、是你让我原本幸福的家变成这样的，我恨你！我恨你…

小海翻着日记，心已经对这个自己应该叫做“父亲”的人渐渐产生了仇恨的心里。因为无论怎样，小海心里只有这一个妈妈！小海对妈妈的爱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小海抱着日记不知不觉的沉睡在妈妈的“回忆”里……

第二十三节

　暖暖的、湿湿的。会是什么呢？小海在恍惚中感到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当小海轻轻的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婷婷温柔的用那块军用毛巾在帮自己擦脸。能感觉到是那样的柔软，而且是刚用温水洗过的。那一刻，小海感动了！静静的享受那一刻的幸福，不知不觉的抓住了婷婷的手！轻轻的叫一声：“妈妈，我好想你…”婷婷被那刚刚短暂的幸福惊醒了，但心里更多的是对小海的伤感！在清晨缓缓的阳光下这副感人的画面持续了好久…

不知多久后，那副画面被来换药输液的护士打破了。小海又继续看着妈妈留下的日记。

8月1日星期四天气大雨

今天是建军节。是属于他的节日！我是怎么了？还放不下他。常会想到他的样子！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奇｝坏事一件件的来临。｛书｝母亲肺心病很严重。｛网｝一直在医院里。我发现我真是个不孝顺的女儿！这段时间一直照顾母亲，没时间去想别的。真希望母亲的病可以快点好起来。可是希望只是希望。医生

说母亲的病没发治疗，只能一点点的维持。但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不能给我爱的人，连我的父母也不留给我呢？

9月17日星期二天气阴

这个月天基本没有晴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接我亲爱的妈妈。妈妈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我。最后都没留下一句话。我想依然没有原谅我。可我毕竟是你亲生的女儿啊！在错哪有家长不原谅自己的孩子的呢？我把妈妈和爸爸葬到了一起。希望他们在天堂会幸福，快乐。也许没有我这个不孝的女儿他们会过的更好！出了这么多事，我早已麻木了！已经不知道伤心是什么，不伤心是什么样的？似乎我的眼泪早已经流干，在也没有了…

10月2日星期三天气晴

不知不觉我又回到了这座城市。我不知道是习惯，还是心里放不下他。明明知道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我不该打扰他的生活。但是，我已经没人任何的亲人了，可能只把他当做一个亲人吧！或许。。。。。我不知道！他并不知道我再次的回来了！说好再也不回来了。可是还做不到！~放弃了所有的尊严，只为能偶尔的看到他的样子！我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婷婷只是看着小海，没有打扰他看妈妈的日记。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理觉的还踏实一点。因为在小海的目光中已经没有那时候的冷漠！至少不会有什么坏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