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凡人夫君-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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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随性惯了,被这般拘着,拍桌案甩椅子,心里好生不耐烦,杨休倒不觉得甚,细细宽解他,先看过形势,再见势脱身。
陈邢重理了头面,布带系发,现下嗓子干渴,向外要茶吃,央求了半日,别说茶,半星水也不与来,顿时火气,“死刑犯要水,牢差都会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屋外侍立的两人面面相看,一人转出了视线,好一阵工夫,“客客气气”的端来了壶子水和泥胚制的茶杯,金钰捏了只在手中,表面粗糙,摩挲在上面有些硌手。
把过壶倒了杯儿里,水色暗红,上等的红茶的气味中些些异样,打住了端杯的陈邢,耳根处喃喃数话。
陈邢浮躁的舔了舔发干的下唇。
青离抬起手,口中默了个决子,一壶龙井赫然在掌,再变没了外面送来的,四人佯状没有防备的畅饮。
一壶见底,昏的东倒西歪,再半注香不过,手脚被粗绳捆绑起来,串成一串,拖拉拽出屋子,支在立着的大石柱子上。
青离微微睁开一只眼,脚下全是砍来的桃木,移了移眼,一个青松骨廋的身段着了明黄的道袍,一手执了浮尘,一手掐指,闭眼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不觉有些好笑,也很期待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噗嗤”,一盆恶臭从左侧面泼了过来,恰污了李纯光鲜的靛青袍子上,李纯火上脑门,被缚的杨休用手臂蹭了蹭他肩,示意稳住气性。
围观的人开始指指点点,有些人开始怀疑道士的能耐,有些压根不相信这四人是妖,至少那个呆头呆脑的书生和大汉不是。
道士自己也有些慌,却有几分浅浅的本事,开始抛糯米显身手。
登时,一把一把的糯米四面过来,金钰颈子有些痒,左右歪了歪,米粒钻进了背脊,往下顺入了腰间,鼓囊囊的,沉不住气的抬起头,嘴巴硬实道:“臭道士,玩够了没有。”
青离直起脖子,俊逸的面庞朗朗大笑起来,杨休并陈邢也不在掩饰,陈邢先开了口,“不知道长才刚泼得是不是黑狗血。”
人声鼎沸中,道士抬手,手背抹过颊上的热意和冷汗,出了杀手锏,“放火。”
一根一根燃着的火把从右侧抛来,着枯枝的刹那,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李纯是草木精华,本能的畏惧火,青离动了动唇,透明的气罩密实的封住了他周身。
陈邢喘了口气,凑杨休耳畔说:“他们要烧死俺们,俺们还要坐以待毙么。”
杨休举目望了望亮出来的繁星,低头平静的望外睨,火苗蹿成火舌,已是一片汪洋,再压低头,火触来了鞋尖,正要松脱绳索,水从左面泼来,接而听到熟悉的声音大作,“他们不是妖,你们这样做有违孔孟之道。”
“哗啦”,似乎有一车水倾倒过来,那个熟悉的小厮踩过火苗过来解绳子,杨休咽了咽口水,接而过来的八人皆是湘平楼的人手,心肠揉动,铭记在心。
青离腾身出去,按住要脱逃的道士,“谁派你来的?”
道士缩短颈子,声音发颤,“好汉,好汉饶命,是个女的使了银子让我作的法事”,掐着颈子的手紧了几分,“说个具细来,不然让你死没全尸。”
“她,她细纱掩面,贫道看不真切”,道士顾及自家性命,抖落了干净,青离却没有从中得到一丝有用的信息,便使了小厮困绑起来,送入客栈地窖中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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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恶心的妖物()
上京的途上一波三折,青石镇上掏心重案横着,原本可以早些离去的四人住回了客栈中,客栈东家季匀排好佳肴和好酒款待,席间更是和声细语,生怕半分担待,让奇能异士心中不痛快。
青离四面扫看,陈邢闷着吃肉,一句话也没添,李纯欢喜酒,意在其中不能拔身,而杨休顾着金钰,两人眉来眼去,更是半丝闲也没赏,不由咂了咂嘴皮,百夫长开罪人,似乎不干季匀的事,且季匀在万分关键时,江湖出手,拔刀相帮,似乎这样会暗伤了他的心,何必了。
季匀浑然不觉,眨了眨有些疲乏的眼,说的更是起劲,当说着店内伙计和他之前的行当时,陈邢提了几分兴致,“你们之前真是窃贼。”
金钰灵活的动了动眼,起了兴致,杨休轻轻侧望了好奇的金钰,提了几分精神与青离并望着季匀。
季匀手中的竹筷点了点桌子,抬起头来感慨:“早先吃不上饭,又没有谋生的行当,为了活着,不得不为”,眼中激动几分,声音有些颤,“可做这行的,刀口上填血不算,丢了性命也是可能的。”
从旁筛酒的小厮抢了话说:“我们窃来了青石镇,正好是百夫长家,不料百夫长拳头比我们硬,又有些谋略,便捉了大半兄弟。”
季匀接过话头继续说:“我手下二十个兄弟,生死之交,关系非常,怎忍看他们去了性命,便自投落网,要将兄弟们替换出去”,咽了咽口水,“可我们谁都不愿彼此受伤,那百夫长终于动容,放了我们一干走。”
小厮嘿嘿一笑,两只眼珠子黑而透亮,“走至青石镇外,百夫长追来,留下我们在镇中,再与了足够的钱财,开了这家客栈。”
杨休听了半日的话,感情季匀费劲唇舌,便是要为百夫长的过失开解,啜了口酒水插进嘴,“百夫长不过是被人做了刀子使,我没甚在意。”
李纯情绪激昂起来,“可他用人往我身上倒污秽之物,我介意的很。”
杨休按下拍案而立的李纯,不想将事情闹开,“明日一早,我们便各走各路,算了罢。”
季匀没再为百夫长的过失开脱一字,耐心的给在座满上酒水,款待至宾主尽欢,道出了青石镇安危还请好汉添手相帮。
坐了罗汉床上的李纯捧了茶盅把着话说:“那郎中被采去脏器之时,我是在场的,不过他那是死了活该。”
季匀眼睛睁圆,聚拢心神凝听。
李纯侧眸淡淡看过他,一字一字清晰咬出,“好色之徒,难道不该死么。”
季匀搓了搓很是犯困的眼,不觉中四更的棒子声已敲响,望回灯烛的红光下没有一丝倦容,反倒更为精神的李纯,“他是死有余辜,可其他几人中也有枉死的。”
李纯转头觑了觑连打哈欠的金钰,金钰歪在杨休的怀里,头蹭了蹭他结实而温暖的胸膛,“白叔叔留有灵符,钰儿便与了季匀,全了镇子的安危。”
话罢,摊开手掌,隐现的两张符飞过去,鹅毛般轻轻飘落在季匀手中,季匀细起眼低头看了看,那明黄的符纸上,红色的字迹光华四溢,更有暗暗的潜大威力,好生讨要的用法,笑着告辞。
金钰眼睛朦胧的望着季匀合上门,垂眼时杨休抱着她入了内屋,平放在了凉爽的榻上,不禁呢喃着哥哥。
杨休伏下长身,唇贴光洁而细滑的额上印上一吻,口舌发干的亲去了软糯的香唇,没控制的压了身下,吮吻起来。
金钰不禁身子颤了颤,两手搭着他的腰,丝丝开始回应。
濡软的香甜扫过贴着唇的杨休僵了僵,心底深埋的情压都不住,不均的喘了几口,再度吻上,急切中唇齿磕碰不知轻重。
“啊—”,半声不到,嘴被炙热的唇严严实实的封住,金钰睁开水润的眼,一颗热泪滚落眼眶,双手推着俯下来的杨休,杨休不耐的伸手制住阻碍,唇朝半掩的胸口而去。
金钰缓缓眨了眨卷长的睫,双眼变得迷离,手也无力垂下来,“哥哥”,嘴里的声音细细而出,拉回了杨休的半分清醒。
杨休抹了把面颊的潮热,展开被子,肌肤贴了肌肤,紧紧搂在怀里,“不早了,睡罢”,金钰直起脑袋,嘟嘴点了点杨休的唇,娇羞的缩回去,弯唇美滋滋的睡稳。
杨休滑出舌头舔了舔被吻的唇,眼中坏坏的笑了笑,阖眼睑睡过日头正高都不想起,待起来,夜中星空郎朗,月牙斜卧。
而金钰偷看杨休的双眼含羞带怯,那时不时望一眼的形容恰落在青离眼底,青离笑着拿捏杨休,“杨大哥把钰儿怎么了”。
杨休扭了纤细的脖子,痴痴的睨了吞着甜汤的金钰,“没什么”,望定环手的青离,平静的声音说出极为不平静的话,“只是睡了一处。”
青离目光滞了下,嘴巴动了动,失笑的断断续续,“杨大哥平素似个书呆,不想书呆也有开窍的一天。”
杨休紊乱的转了转眼,过去捂着没有口德的嘴,压了压声音,“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样?哪样啊”,青离抹开手,嗓子着意的高了几分。
杨休努了努嘴,与青离没甚言语,投入书卷中,准备一月后的秋试。
青离望了望宁静的夜,正要去传浴汤,被划过夜空的惨叫惊得险些失足落下楼梯,再立稳脚下,立刻聚拢神识观微。
清晰的微尘中,贴在青石镇入口的灵符破了个大口子,往上看,灵符一端留有抹红,血上一簇黑毛,却难以分明是甚么妖物留下的。
捏术取回那半张符纸,灵敏的嗅了嗅,腥气中难掩臊味,嫌弃的踩在脚下,跺了又跺,最后放了把火吞了干净,才稍稍平稳嘴里的恶心。
“蛇哥吃些甜汤”,金钰吊着心端来瓷碗玉米南瓜百合羹。
青离双手接过,喝了净数,心底方痛快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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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口味奇怪的雕鸮()
青石镇的清晨,淋淋漓漓的下起小雨,金钰临窗而立,观雨至晌午,看着雨势歇下,蹦蹦跳跳的唤杨休上路,杨休满脸堆上笑,顺势圈着金钰柔软的腰肢抱起来,使不完的力气抱出镇子,还不闲累着。
李纯口中一枚枫糖,啧啧两声,酒色财气,一旦沾上便是弥足深陷。
青离手上的玉笛敲了敲李纯的脑袋,阔步过他身侧走了前面。
陈邢肩上的胆儿轻巧好些,也很快过到李纯前头,独落怔怔的李纯甩开腿脚追去,上了更宽的官道。
这官道路面铺了细碎的石子,十分的平坦,更比以前的道好走,杨休怀里的金钰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身子,“哥哥抱了好远了,不累么。”
杨休不舍的放下,手却握着芊芊玉指,一刻也不愿松开。
金钰脸颊微微红的觑过去,触到杨休投来的炙热,有些慌乱的别开,手抽出去后步点急促,撞着青离的胳膊肘,险些掉了他手中的玉笛,碎了玉。
青离眯了眯有些看不真切的眼,中午还和杨休眉开眼笑,这,这还没入夜,两人就蹬鼻子上脸了,转头望着急追过去的杨休,压了压步子,随意把了话与李纯说。
李纯仰视了眼青离,露齿一笑,手短脚短,走两步便小跑三步,气喘吁吁的跟去老槐树下,看着杨休使了钱雇了两顶脚程好的马车,再看过马车旁微笑的青离。
青离伸手拈开帘布,眼中的马车上甚是宽敞,可以煮茶,也可以下棋,更好的是,不仅有床榻可躺睡,燃上的茉莉熏香也是最爱的那种,是以,悸动的先跳上,唤着李纯和陈邢上车。
李纯和陈邢对视一眼,同看去头辆马车缓缓驶开,不再磨蹭的入了后辆。
两辆马车平平稳稳的驰上官道后越跑越快,金钰好兴致的撩起帘角,望着远山座座后退,渐渐往上,视线更开阔,看得风景更多。
杨休睇了深深入迷的金钰一眼,用火石燃起火,煮上了热水,掏出菊花茶包和一罐蜜汁,嘴唇微动了动,“钰儿你口渴不渴。”
金钰转回身,软塌上理了理吹乱的鬓发,露齿笑道:“哥哥不说,倒没觉得渴,这一说,方觉得口舌发干”,抿了抿下唇,“喉间还有些痒。”
杨休脑筋稍稍住了住,正常的转起来,笑出了声,“那是提火的吃过了”,话罢,双手打开纸包,拈出些菊花,再捏了勺儿挑了汁液,慢条斯理的冲了滚开的热水融化。
金钰嗅着菊花的幽幽清香和着甜甜的味道,振奋的正要过去,马车蛰了一下,摇摇晃晃的逼她坐了回去,撑爬几下不起,脑中翻滚一圈,管道上甚是平稳,怎会陡成这样。
马车轱辘的碾压过阻挡,跃跳过去,“轰”的一声,歪歪斜斜的往前。
杨休终于把稳车身,急忙掀帘望出,前面是巍峨的高山,转望左看,左边是茫茫悬崖,而马车距崖边不足百米,大骇的俯身搂住金钰,没跳出车,人与车齐向崖底翻落下去。
金钰稳回神,使用术法定住马车,拽拉杨休出车内,冉冉往上之际,却被劈来的掌风压着没有反抗之力往下降,一直降到低谷,凶手的面目都没瞅到一眼。
杨休眯起眼望上看,崖顶没触及到,便觉脑中一波接过一波的眩晕,转过视线,四面张望,这天地四方四正,除了御剑而上,再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