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猫-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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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善剪了两下,邢应苔就让他住手,然后拿了剪子,对着镜子自己剪。
剪得效果不太好,尤其是崇善开始那两下,让邢应苔耳边看起来缺了一块。
邢应苔自己本人还没怎么样,崇善先忍不了,他靠在墙上,眼睛很红。
他喃喃自语:“原来我对你不好。”
邢应苔张张口,没有说话。
崇善手指僵硬地说:“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放不开你了。”
邢应苔对崇善和善友好,因为两人之前关系密切。
就算崇善把他用锁链锁起来,禁锢他的自由,邢应苔也很难说‘恨’他。
但真正让邢应苔情绪失控是二月底的一天。邢应苔费尽口舌和崇善说自己一定要回去,否则就赶不上开学报道。
崇善说:“也不是非要读大学的。你想学的东西,我都能教给你。”
“可是其他人都能上学读书,”邢应苔说,“我不想太与众不同。”
“他们有那么重要?”
“……我总得拿个学位证。”
“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你多少。”
邢应苔愤怒道:“我的努力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堪,你这样厉害,我又算什么?”
崇善一下子愣了,他慌忙站起身,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比我好,我只不过是因为年龄大……”
“好了,”邢应苔闭了闭眼睛,强忍着说,“我要回去。”
“……”
崇善扭过身,看着窗外,淡淡道:“不行。”
邢应苔焦急得浑身刺痛,他想大喊,想让崇善也感受到自己的迫切心情。
这么多天过去,他没有见到一个外人,也没听到其他的声音。邢应苔连春节都没和父母过,父母一定知道他在崇善这里,可是为什么没人来呢?
邢应苔是不是真的要一辈子在这里陪着崇善了?
他还这样年轻,世界还没有在他稚嫩狭窄的眼界展开,这样早给他画地为牢,刻木为吏,怎么能服气?
邢应苔握住崇善的肩膀,把他扭过来,然后攥住崇善平整干净的领子。
邢应苔说:“崇善,我真的生气了!”
崇善‘嗯’了一声,被握住领子后,他不得不仰头看邢应苔的眼。
良久,他抬手摸邢应苔的手臂,评价道:“……瘦了。”
“……”
“你不高兴就发泄出来,”崇善又摸着邢应苔唇边因为着急上火冒出来的水泡,说,“别闷在心里,我会担心。”
邢应苔松开崇善的领子,苦苦哀求:“崇善,我想回去。”
崇善深吸一口气,不太高明地转移话题,问:“你昨天看的是哪本书?看——”
“崇善。”
“——我让你别再提这件事!!”崇善眼底似乎有火焰在燃烧,但很快强行熄灭,他清了清嗓子,压抑着说,“应苔,我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崇善逃也似的冲进自己的房间。
当天晚上,崇善是在邢应苔房间里睡的。他静静地躺在邢应苔身边,等闹铃响起后,崇善直起身,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睡得很熟,但表情疲惫的人。
崇善亲了亲邢应苔的额头,然后抱住他,用绳子把邢应苔绑在椅子上。
如果单拼力气,崇善抵不过邢应苔,大概是考虑到这点,崇善最终还是给邢应苔服了药。
等邢应苔醒后,他动了动,眼底有一丝迷茫,他问:“怎么了?小叔,我头好晕。”
崇善没吭声,轻声说:“别那么叫我。”他想了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怎么了’。崇善俯身,张口舔邢应苔的下/体。
邢应苔‘啊’的一声,猛地一跳,竭力向后缩。他又惊又怒,怒得咬牙切齿,惊得魂飞魄散。这种情况下根本硬不起来。
崇善也不着急,他慢慢用口,耐心十足地舔,一开始动作生涩,但很快进入状态,花样百出。
最后邢应苔弄脏了崇善的嘴,崇善面无表情地把嘴里的东西都吞到腹里。
邢应苔哭了起来,他说:“你疯了,小叔,我再也不能和你……呜……”
话还没说完,崇善就温柔地捂住邢应苔的嘴,凑到他身边,舔他的脸颊和耳垂:“别说话,应苔,不许你再那样叫我。”
“……”
“你舒服吗?”
“……”邢应苔的眼泪黏在睫毛上,他喘息急促,滚烫的空气都打在崇善手心里。
崇善爱怜道:“我怕你身体血液不流通。你乖乖的,我就松开你,好吗?”
邢应苔沉默着。
崇善就把邢应苔身上的绳子解开。
房间里死寂般的安静了几秒,崇善仰头看着邢应苔,等待他的反应。
然后邢应苔挥拳用力揍了崇善的脸。
崇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他整个人向右/倾倒,要不是用手扶了下地板,崇善此时会倒在地上。
“崇善!”邢应苔攥住崇善的领口,把他从地上拖起来,他既怒又不敢置信,“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崇善左脸几乎麻木,眼神却认真而扭曲,他说:“早该如此,我早就想这样了。”
他话说得很轻,却带着重若千钧的力量。
邢应苔裤子还没提起来,两行眼泪滚滚落在崇善的衬衣上。
“别哭,应苔。”
“……”
“别哭行不行?宝贝,你哭得我心里好痛。”崇善轻声说,“本来也没做什么,你要是不解气,再来打我好了。”
邢应苔松开了手。
他想凶狠地对待崇善,让他知道自己的愤怒,让他再也不敢如此。
可看到崇善的眼神,邢应苔知道,也许,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崇善都不会放手了。
四月底,邢应苔生了一场病。
邢应苔是过敏体质,年纪还小时,每年春季,邢应苔都会因过敏而引发哮喘。
崇善早已知晓,提前做了准备,然而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尽管吃了相对应的药物,邢应苔还是病了。
他发高烧,呼吸困难。
打了两针,请医生来急救,每次情况都很危险。
崇善连续三天,一直守在邢应苔床边。
有时邢应苔会睁开眼,他烧得浑身酸痛,眼球干涩,要反应很久才能感到身边的崇善。
崇善静静地握他的手,问:“要喝水吗?”
邢应苔声音嘶哑,说:“我要回家。”
“……”
崇善苦涩道:“回家……你不想陪我了吗?”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邢应苔艰难喘息,说,“可我也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你。”
崇善身体颤抖,他长时间熬夜的眼睛变得通红。崇善凑上前,冰凉的手指握住邢应苔的脖颈。
只要再用力一点,这人就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了。
崇善这样想着,却无论如何没办法下手。
我让他痛哭。
我让他皱眉。
我让他因为我而伤痕累累。
该死的不是邢应苔。
……我为什么不去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君唯卿的手榴弹,银河搭车者(3)、留夕夕_ovo_、顾远今天跪榴莲了吗、严小池、不可逆、潮深、bite、苍琅、千萌、二蛋爱吃鸡蛋羹的地雷,么么哒=3=
回忆结束,下章回归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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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亲爱的》时各方面数据很糟糕,本来以为就是糟糕的极限,然而写了这篇才知道没有最糟,只有更糟,哈哈哈。
不过也没关系啦,我只想耐心地把这篇文写完,嗯。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这一切说来话长,然而回忆起来很是迅速。崇善回想了几秒钟,就抬起头,看着邢应苔。
他比五年前稍微高了一点,但气质明显稳重成熟的多,原本像是兽类一样纯洁清澈、毫无城府的眼睛,颜色变得深邃,好似井底凉水,默默度过无尽光阴。
崇善发现自己无话可说。该说的,该表露的心意,他说得太多,做得也太过。
几年前崇善有句话说的很对,他就是一条邢应苔脚边的蚯蚓,生死随人,命运他定。崇善能拥有其他人羡慕而且为之奋斗的一切,但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他还不如一只混吃等死的肥猫。
崇善深深吸气,不一会儿,面前高个子的人就变成一只毛发不全的花猫,它声音沙哑地发出‘嗷’的声音,一步一回头往客厅走去。
邢应苔看到那猫轻盈一跳,蹦到窗台。天有些冷了,它向外寂寥地看了两眼,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然后招财又跳到沙发上,钻在两个靠枕中取暖。
它的一切动作都是那样的流畅自然,一般的猫哪里有这么灵性?可笑邢应苔一直深信招财只是一只猫比较聪明的猫而已,竟然半点没想过,再怎么聪明的猫,都不会像招财这样温顺听话。
邢应苔仰躺着,把手背贴在额头上,焦躁不安地翻了个身。
半夜时,邢应苔从床厅时,他站在沙发旁边,不动声色地凝视。
沙发上没了厚毛的猫看上去还是很大只,但脂肪终究不能保暖,它两只爪子塞在胸下,脖子也深深缩着。
邢应苔手上抱着一条厚毛毯,他看招财睡梦中都在发抖,无可奈何,将毛毯盖了上去。
就在邢应苔抽手的一瞬间,本来紧紧闭目的猫猛地在黑暗中张开眼,它张开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舔了邢应苔的手腕。
猫的舌头上有密集的倒刺,然而舌尖没有,最前端的部分是像人类一样平滑湿润。
邢应苔在手腕被舔到的时候就猛地缩手,他盯着缩在沙发上的猫,慢慢皱起眉。
那猫就发出很大的呼噜声,它侧躺下,滚了滚几下,把毛毯紧紧卷在身上。
与此同时,邢应苔的好朋友陈半肖,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他的左边肋骨裂了三根,情况不算太严重,没有动手术,只住在医院慢慢接受治疗。
年轻人恢复能力强,刚摔得时候陈半肖痛得要死要活,几欲昏厥,连呼吸都不敢,要在鼻下放氧气管。
可这刚第二天,陈半肖就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走路也很顺利了。
他甚至去见自己的主治医师,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再观察两天,没问题的话,周五可以出院。”
“哟,还能休息这么多天,真好。”陈半肖露出一个着急的表情,说,“谢谢大夫了。可我们单位最近工作好忙,要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话,让我尽快回去吧。”
那医生年纪轻轻,闻言笑道:“你也是学医的,不知道这种事不能讨价还价吗?”
陈半肖说:“就是知道能,所以我才问的么。”
“不行。”医生坚定道,“万一修养不好,影响到肺部,可就麻烦了。你也不想以后一喘气就胸痛吧?”
陈半肖捂住胸口,说:“你不答应我,我现在就感觉到痛了。”
“……”
陈半肖的父母在国外旅游,陈半肖怕二老担心,住院的事也没多提。
因此陈半肖住院这两天都是裘祺青来照顾的。阿青白天要工作,晚上一下班就过来看他,一直照顾到晚上十一点,让陈半肖很不好意思。
陈半肖想尽早出院,也是考虑到总是麻烦裘祺青不太好。
这天晚上,裘祺青坐在陈半肖病床边,面无表情地兑温水,看样子是又要冲奶粉了。
陈半肖说:“你别冲奶了,我不想喝。”
“医生让你多补钙。”
“你看这都几点了,让我喝这么多奶,晚上该想上厕所了。”
“所以我说让我留下来。你一个人能行吗?”
陈半肖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明天别来了。”
“什么?”
“你总来医院也挺累的,休息一天吧。”
“那你怎么办?”
“我挺好的啊。”
裘祺青说:“那不行。”
陈半肖想了想,说:“我叫别的朋友来好了。”
“你想叫谁?”裘祺青一愣,突然皱眉,冷笑着问,“荀欣明天来看你吗?”
“啊?”陈半肖逗趣道,“是吗,那你可放心了。”
裘祺青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温水溅了出来,他说:“放心。对着她总比对着我有趣。”
陈半肖说:“怎么可能,我和你开玩笑的。荀欣不会过来的。我们单位年底那样忙——英台住院她也没来啊。”
荀欣忙,难道裘祺青就不忙了吗?不是的,看裘祺青眼下挂着的黑眼圈,和日渐憔悴的模样,就知道他有多累多忙。
陈半肖说:“我只是想让你休息一天。足球比赛还有个中场休息呢,把你累坏了,谁给我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