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目光-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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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管管你自己吧。”夏小青说,“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
魏飞一头雾水:“说我什么?”
“说你花心连长,大萝卜。”夏小青盯着魏飞的眼睛,“你跟搞科研试验的那个李奇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今天跟我说清楚。”
“没什么关系,不就是我们连配合他们搞破障弹试验吗,我跟她一起出过几次海。再说,出海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破障船上一船人呢。”
“那为什么人家说你,不是别人呢?”
魏飞懊恼地说:“这是什么事吗?你愿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再过几天我们就上南子岛了,‘箭鱼一号’试验了几次,还没有过关,都快把人急疯了,你还来添乱。”
“嗳,魏飞,话可不能这么说吧。无风不起浪。怪不得有人说那李奇像个狐狸精,专门……”
“够了!”魏飞大声吼道,“这话也亏你夏小青说得出口,人家李奇像个大姐姐一样,可是从来没说过你半句不好,你说这活也不怕失了身份。”
“好了好了,算我不对行了吧。”魏飞一吼夏小青反倒软了下来,“谁让你不到女兵队去看我呢。”
“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踏上你们女兵队半步,无事生非。”魏飞发狠地说。
夏小青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又被魏飞训得一愣一愣的。心里面当然不好受。“你这人就是得理不饶人。”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魏飞没招了,又反过来安慰说:“是我不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心里躁得急,这样行了吧。”
夏小青破涕为笑,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什么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耍驴脾气。”
魏飞说:“本来我今天要去找你的,想打听点南子岛的情况。”
“哪方面的?”
“选择隐蔽登陆点。”魏飞抬头望着远处的大海说,“我们‘箭鱼小组’这次上岛,带有实战背景,攻防会很激烈。按计划,攻岛开始前两个小时,我们对岛上的指挥中心、通讯设施和监控系统突然袭击,如果还没上岛就被发现,或者刚上岛就被俘获,那不仅要罚分,还得中途退出演练。”
“你是想在岛上电子监视系统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地溜进去?”
“是这样的。不过,我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我们的人只要一出现在滩头,就必然会遭到伏击。”
“你没有看过我们侦察小分队的标图吧?”
魏飞摇摇头。
“那你告诉我,”夏小青颇有兴致地说,“我们都跟大海打过几年交道了,如果要把几条鱼隐藏起来,藏在哪里最安全?”
“当然是大海里。”
“完全正确。南子岛就有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天然的海水溶洞。我们也是偶尔发现那个溶洞的,涨潮的时候,海水会涌入洞内,把溶洞口完全遮掩起来,如果你们乘坐水下运行器从三米深的潮水下面进入溶洞,不光夜视仪对你们没招,就是岛上的对海雷达也发现不了。”
“我们不可能总躲到溶洞里,上岛才是目的。”
“这你就老外了。”夏小青说,“这个溶洞有三百多米长,出口就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只要你们进入丛林,避开守岛部队的阻击,迂回到岛子东南边,找到五号碉堡的地道口,就能进入他们的坑道指挥所,其他就不成问题了。”
“洞口的定位参数还记得?”
“当然记得,给旅里的标图上就记得有。”
“这么说,问题迎刃而解了?”魏飞激动不已。
“你呀,早两天去找我,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副熊样子。”
“中午海豹连加菜,你们就别回去了,下午再帮助我们合计一下。”
魏飞拉着夏小青回到栈桥上,男兵、女兵们正坐在栏杆上吃冰激凌,海边不远处有一个小卖部。魏飞问:“谁请客?”
方圆圆说:“是腾班长请客。”
夏小青不满地说:“你们专找老实人敲竹杠。”
杨玲嘴里含着冰激凌,一边嚼着一边说:“是腾班长自愿的,我刚才告诉腾班长今天有他一封家信,他一高兴就给我们每人买了一支冰激凌。”
夏小青板着脸说:“你们要是没事干,就到上面帮厨去,今天中午海豹连给我们接风,也算我们给他们送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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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50
“箭鱼小组”出发去南子岛的那天清晨,铜鼓岛码头上神秘而宁静。黎明的薄雾飘浮在海面上,退潮的海浪发出轻微的叹息声,一艘泊靠在码头上的机帆船随着海浪的节律不停地摇晃着,而早起的海鸟已经在海面上捕获着它们的猎物了。
魏飞带领“箭鱼小组”的全部成员一出现在码头上,机帆船清脆的柴油机声便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在魏飞的指挥下,渔船上的吊机把“箭鱼一号”从水中缓缓吊起,稳当地吊放在后舱。接着他们朝船上装食品、弹药。各种物资就位之后,“箭鱼小组”的成员在码头上相互进行最后的点验。这时候天空已渐渐地亮了起来。魏飞能够清楚地看到船长的面孔。这是一个过目难忘的人,他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头戴一顶软檐便帽,脖子上挂着一串贝壳做的吉祥物,赤红的脸庞衬托得牙齿格外的白,高突的颧骨显出眼窝有些凹,第一眼就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甲板上有两名水手在冲洗甲板,收拾缆绳。
离启航还有几分钟,“箭鱼小组”的成员们已经在码头上跃跃欲试了。魏飞自认为他了解这些士兵的思想情感,他和他们朝夕相处,和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品尝军营生活的苦与乐。
他打心眼里喜欢“海豹连”这个有着高度组织纪律观念和冒险精神的集体,他对“箭鱼小组”更是情有独钟。可以这么说,他对小组成员的了解,甚至超出他对自己的了解。当然,他们的了解和信任是建立在相互基础之上的,有时简直不用他开口,他们就知道该如何行事。
现在,他们就站在他的面前,老班长腾四海、二级专业军士田和平、上等兵巴冬和列兵童非,大家背着清一色的野战背囊,等候在栈桥的入口处。
一辆吉普车开上码头,这是旅首长前来为“箭鱼小组”送行的。肖镇南和林沐阳一下车,就径直走到大家面前。
“今天出航真好。都准备好了吧?”肖镇南跟他们打着招呼。
站在前而的魏飞向肖镇南行了个礼:“人员、装备全部整装待发,惟独缺少晕船药,卫生科不给配发,野战医院也不给带。”
肖镇南说:“他们是执行我的命令。海军陆战队员还晕船,那还打什么仗?”
“还有其他问题吗?”林沐阳走上前去问道。
“没有了,保证完成任务。”魏飞答道。
来到腾四海面前,肖镇南拍了拍腾四海的肩膀,幽默地说:“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老兵?”
腾四海顺水推舟地说:“那就把妻儿老小托付给大家了。”
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在陆战队A旅有这样一种说法,除了妻子不能托付给队友,其他什么都可以托付,包括自己的性命。假如连妻子也托付出去,那一定是准备牺牲了。
林沐阳说:“上一趟南子岛,不至于这么悲壮吧。”
“随时准备着,首长。”腾四海一本正经地说。
肖镇南把一瓶北京产的二锅头酒交到腾四海的手里,“带上它,登上南子岛以后再喝。”腾四海就爱喝这种烈酒。
肖镇南和林沫阳与“箭鱼小组”的成员一一握手道别。
“但愿我们从南子岛上回撤的时候,登陆部队已经箭在弦上。”魏飞说。
“登陆部队和舰艇编队上午九点整启航,顺利的话。能在夜间三点钟到达南子岛外海。看你们的了,小伙子们。”肖镇南说。
“请首长放心。”魏飞说完,便跃过栏杆,跳上甲板。其他人也都跟着上了船。
机帆船一声长笛,驶离了码头。他们绕过防波堤,便掉转船头,加快了速度。魏飞从船尾一直走到船头,颇有兴致地观察着这艘机帆船,他发现这艘机帆船不同于一般的打鱼船,除了安装有雷达导航设备外,用来补给的水管和油管接口都同军舰上规格一模一样,甚至在前后甲板上还预留着安装防空武器和火箭发射器的位置。如果是战时需要,这种机帆船稍加改装,就完全可以执行海上运输、救援等任务。
魏飞走上驾驶台,看到船长正全神贯注地操舵,嘴里还叼着一支长长的劣质雪茄,看上去挺有派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魏飞在靠窗子的转椅上坐下来,瞭望着前方。
海上打鱼人都孤独惯了,也最怕孤独,遇到生人就特别健谈。船长首先自我介绍说:“很高兴送你们到南子岛去,我姓何,你叫我阿来就行了。”
“你好,阿来,我是海豹连的连长魏飞。”魏飞有礼貌地问道,“到南子岛是什么时候?”
“大约晚上十点钟,不过在琼沙七点半钟天就黑了。”阿来问,“你是第一次到琼沙吗?”
“第二次了。上次去琼沙搞野外生存训练,是夜间航行,早上到的,我记得琼沙的日出很好看。”
“我们的渔船到过西太平洋,在赤道上看日出更好看。”
魏飞突然说道:“你上过太平岛吗?”
“你是说南沙的太平岛?”
“对,就是台湾海军在南沙驻守的太平岛。”
“不瞒你说,连长,我还真是上过那里。”阿来说,“五年前,咱海南的一个教授到太平岛上考古,几次到了太平岛跟前都没有上去,被守岛部队用机枪打退了。后来他租了我的船,一天一夜我就把船开到了太平岛边上,当时海上有七八级风浪,我们挂起避风旗,就慢慢往太平岛上开。”
魏飞的心收紧了:“守岛部队不开枪吗?”
“开枪了。他们不停地往船头打枪,把舵机都打坏了,也没有挡住我们漂上岛。教授带了两瓶茅台酒,送给守岛的一个军官,那军官很高兴,招待我们吃了顿饭,还给我们修好了船。那个军官带着教授在岛上到处挖,在一座小庙下面找到一个唐朝的瓷碗,据教授说那是他一辈子最重要的考古发现。”
“你这艘渔船性能不错嘛。”
“我们渔业公司有三百多艘渔船,这艘船不是最大的,也算不上最好。”阿来夸耀说,“你可别小瞧了这艘渔船,刚下水的时候能跑三十五节,船上有卫星导航系统,全球通讯系统,我们还到过北极圈的挪威海捕鱼呢。”
“真了不起。”魏飞称赞说,“如果在战时,这样的船可以考虑军民合用了。”
“你说得对。这种船在建造时就已经考虑到军民合用了。”
阿来自豪地说:“这艘船五十七米长,八点六米宽,在甲板上可以安装一门七十六毫米自动火炮,两座火箭弹发射器,两门十二点七高射机枪,火力还是不错的。”
“动力系统呢?”
“两部1600型燃气轮机,是高效节能型的。”
“如果用它运载一个连的兵力登陆,那真是棒极了,一艘这样的机帆船能抵得上一艘小型登陆舰。”
“要是打仗,我知道至少有一千艘这样的船可以征用,也就是说一次就能运送一千个连队上去,那场面一定很壮观。很好看。”
魏飞坐在那里呆想了一会儿:“这么说,你是一名预备役军官了?”
“我还不够格。以前我在海军登陆舰上干过航海班长。退伍以后就进了远洋渔业公司,如今当民兵都超龄了。说真的,我还真盼着能有机会为咱们的海军做点贡献昵。”阿来坦诚地说。魏飞凝视着窗外,若有所思。
机帆船行驶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远处的天际泛起一道红云,阿来自言自语道:“可能要变天了。”
“什么?”魏飞吃了一惊。
“我是说刮风。”阿来扭过头说,“海上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一天三变,琼沙那一片就更难预测了。”
“如果抵达南子岛时有大风浪,那可就麻烦了。”魏飞忧心忡忡地说。
“放心吧,连长同志,你先到船舱里休息,有情况我会让人叫你的。”阿来压根就没把风浪当回事。
魏飞从操舵室下到船员住舱,田和平和巴冬正坐在床上玩扑克牌,腾四海侧身躺在高低床的二层,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手里抱着那瓶旅长送给他的二锅头。
“晕船了?”魏飞问道。
腾四海挪动了一下身子,没有吭声。
“我想也不至于吧,说新兵晕船还情有可原,你腾四海晕船就说不过去了。”
腾四海抬起身子,床铺太低,直不起腰来。
魏飞看出腾四海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开玩笑说:“四悔呀四海,你都是老同志了,怎么一出海就草鸡了,到了琼沙我们还要换乘你的‘箭鱼一号’,能不能登上南子岛可全靠你了。”
腾四海翻身下来,迅速将一封弄皱的信装进口袋里,表情尴尬地说:“连长,没关系的,你放心。”
田和平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说:“我真服了腾班长,跟老婆结婚都快十年了,一封信竟被弄得神魂颠倒,真可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