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萌主-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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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半天这个陈抟道长竟然是穿越过来的？！孟诗晨的嘴角和眉梢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她咽了咽口水，接过陈抟手中的易能图：“那个，请问你来之前是？”
“我是一个大学教授，专门负责研究周易和古代的一些阴阳术数学问。穿过来时正好遇见一个叫陈抟的赶考书生路过湖泊救了我，但是他死了。于是，我就成了陈抟。”
额，这位教授穿过来的时候时空裂缝是在水里？孟诗晨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虽然初到这边时是晚上，但却没有落在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下一刻孟诗晨恍然回神，难怪“陈抟”会知道赵匡胤会成为天下之主
知道这个陈抟道人也是穿越过来的后，孟诗晨心中突然涌出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教授，其实我根本看不懂七星罗盘和这本易能图，你给我也是白瞎。”
孟诗晨放开了说话，也不管对方的眉脚怎么抽。
“你身边不是有个叫尚君竹的亡灵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有他相助，你会明白这些，找到回家的路的。”陈抟转过头看她，目光温暖。
孟诗晨看着这个须发白的老人，突然很想问他想不想家，但她终究没能问出来。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还好没把所有的希望和活下去的目标都变成“回家”。如果没找到解开自己心结的另一条活路，她有一天会不会也在无尽的寻找中变老？
然后，一个人悲伤、难过？
孟诗晨忽然不敢去想，因为那太可怕。她轻抚着手中的书，淡淡道：“其实，能不能回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哪一边都能活的有滋有味，对得起我自己的年华。就足够了。”
“你”陈抟愣愣的望着沉静得不像十七岁小姑娘的孟诗晨，眸中甚是诧异。
之后，他笑了：“你说的不错，是我太过拘泥。”陈抟一边笑一边摇头，也不给孟诗晨解释一下易能图就离开了。
恰时，对面的门被人拉开，李商影臂弯挂着铠甲走出来，脸色很难看：“他走了。”
孟诗晨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那个亡灵，刚才她建议李商影穿着铠甲扮演李世民，拿着她画的符箓去和亡灵“赴约”。
这厮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进去了，只是这出来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活像吞了苍蝇。孟诗晨从他手里拿回魂刃，还刻意偏着头去看李商影的脸：“你和他在里面谈了什么？”
“你还说！”后者白她一眼，无奈道：“那亡灵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愣是让我跟着他念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还一个劲说我笨，没良心，真是。”
孟诗晨仿佛看不见他的生气，好奇道：“那最后他是因为那句话走的？”
李商影拧着眉垂目看她，而后生气的扭头走着：“不知道，那厮突然就不见了，还让我谢谢你。你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除灵人，我都变成你的手下了。”
“我这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你既然跟在我身边盯着我，自然也是不能吃白饭的。”孟诗晨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
李商影闻言差点一个趔趄重新掉一次华山，他什么时候吃白饭了？
这小妮子也太没良心了吧？一路上他可是出了好多钱的！李商影眉脚抽着，心里却升起一团喜悦和她在一起永远都能轻易甩掉不开心的事。
孟诗晨一定是上天特地送给他的宝物吧？他越来越喜欢了啊！
经过华山那次小插曲之后，卜志火终于摆脱地缚灵的苦缠，一行人重新上路了。天气越来越热，车队不得不早起赶路，中午和下午休息，晚上又接着赶路。
日夜兼程，终于赶在郭家的处罚执行之前到了汴京。
彼时，孟诗晨已经累瘫在马车上。岳毅已经从正常人彻底变成修罗，侍卫队中的人个个绷紧了神经赶路，孟诗晨和弄玉还得照顾宋玉。
李商影在她们即将到达汴京之前就借故离开，说去自家商号取钱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孟诗晨关心的重点。她关心的是，自己的推测竟然错了！此时的汴京在阳光下并没有紫气东来的那股美感。
整个汴京灰蒙蒙的，这片灰色一般人看不见，但她身为除灵人却能轻易看见。
这是紫气稀薄，繁茂的人气和灵气吸引来不少魍魉。它们的瘴气形成了灰蒙蒙的无形罩子，扣在汴京的上空。
“怎么回事？皇宫是不是出事了？”孟诗晨下意识低喃，引来岳毅一阵皱眉。
他勒马走到马车旁边，沉声道：“孟诗晨，这里是汴京，你说话谨慎些。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额，是这样吗？孟诗晨摸了摸鼻子：“不会有下次了，而且，我指的只是郭家的事情。没别的意思。”（。）
第390章 心思（）
说话的间隙，她的目光飘向那边的卜志火，见他的脸色比岳毅还沉重。岳毅还是那副搬砖脸，就连眼中的神情也没因为和她合作次数的增加而改善多少。
相较之下，谭九龄的变化就很大。
孟诗晨当岳毅这是“职业病”也懒得往心里去，他脸色难看，她不去看就是。至于说话不好听嘛，就更好办啦。
直接当耳旁风，忽地刮过，不留痕迹。
不过，重要信息她还是会仔细记下的。孟诗晨仔细观察着汴京街上的百姓，发现大家火气都很重，短短两节街道走下来，就有好几个发生口角的地方。
紫气稀薄，连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受到影响了吗？
紫气其实很特别，是上天赋予的“真龙之气”，其实就是万人之上那个手握玉玺掌管全国的人身上和手中的玉印散发出来的正气。
这一点和官府有官印，亡灵什么的不敢进是一样的。除非有特殊情况。
皇帝的玉印代表着天下，其散发出来的正气也纯正浓厚。随着国泰民安，这些正气就会在都城的上空汇聚，变成守护一方的紫气。
在客栈落脚的时候，孟诗晨还是对头顶这稀薄的紫气耿耿于怀。早知道这样子，就带着那几个契约灵来了
“孟先生，你也发现什么了吧？”卜志火让小道士把轮椅推到孟诗晨坐的那张桌子，这正好是二楼的角落，旁边有窗户，虽然不宽敞但景色不错。
孟诗晨收回目光，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天空：“那些东西，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之前从未见过紫气，但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即使没见过也能一眼认出来。
那股浩然正气，站在天子脚下就能感受到。额，也分是哪种君主，明德还是昏庸。
“它完好时不该如此，一旦出现缝隙和漏洞，就是这个丑陋的样子。”卜志火刻意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岳毅不在，又接着道：“紫气这东西，就像明烛它有多亮，影子就会有多黑。”
诶？还有这种说法？孟诗晨琢磨着卜志火的这句话，不过瞬息就想明白了。
“灯下最黑，你是说这汴京其实藏着不少魍魉恶灵。没了紫气的威压，其就会出来作乱？”孟诗晨瞪大美目，声音却低了几分。
卜志火靠在桌子上，撑着头冲她挑挑眉：“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开个店，继续做除灵生意？”
“没有。”孟诗晨立刻拒绝，开店？开玩笑还差不多！这地方可不是平白无故有这些亡灵的，这个表面辉煌的城中，在黑夜里不知道有多少黑暗吞噬了那些哀苦的人。
“在这里除灵，只怕会饿死，要不就是被人杀死。你以为我傻啊？”孟诗晨的声音大了些，因为最后一个喝茶的客人已经离开了。
卜志火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听师父说你是个不错的除灵人，没想到居然不敢冒这个险。”
孟诗晨也不理他，只是兀自吃着小食。冒险？那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整个汴京处处黄金之地。
达官贵人，行商贩卒，还有各种身份不明的人都聚集在此，说鱼龙混杂一点也不为过。
在这样的环境里，有几个人愿意真心想要请人除灵？现在紫气不好，不代表之前也这样，一般亡灵不敢来，能进来、或是生在这里并“活”下来的亡灵个个都不是善茬。
它们哪里还会有独善其身骚扰别人的机会？只怕藏在最阴暗的角落也会被人挖出来利用，特别是那些以暗杀为生的除灵人或者控灵人。
他们手中的武器不是刀不是剑，甚至都不是兵器，而是亡灵。
如今紫气稀薄，破洞百出，局势更加混乱。她进来不搞暗杀搞除灵，怎么可能立足？有勇气冒险是值得敬佩的事，但在那之前得洞悉前路，别栽了跟头。
“你别忘了是谁帮你摆脱了那个缠人的亡灵，卜志火，你要是再不改脾气，下一次我可不会救你。”孟诗晨看似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却把对面的卜志火说愣住了。
哼，这个道士表面看起来柔弱，心思却多得很。
他可不像外表那样看起来无害，据陈抟后来给她说的话李商影和陈抟也认识。而且，那个易能图并不是李商影真的去偷，而是陈抟有意要让他拿到的。
陈抟说李商影有执念，他一直以为易能图中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玄机，所以想要借阅。
但另一个人当时也对这本书有兴趣，陈抟左右为难，索性就把它放在经舍楼阁中让他们自己去拿。李商影拿到后，卜志火却突然出现埋伏了他。
彼时陈抟假装在“云游天下”来不及阻止卜志火将李商影扔下悬崖，这件事也是他回到云台观后才知道的。
此后，陈抟就罚卜志火在山洞中思过。没想到那竟然是个假人，是亡灵假扮的。
陈抟说卜志火本人并不坏，还很聪明，在他编写易能图的时候他也出了不少力。只可惜心胸狭隘，容不得人。
现在他故意激她在汴京开门做生意，多半是想看她失败的笑话。
还真是个恶趣味的人。孟诗晨吃完手里的糕点，起身领着在另一桌吃饭的弄玉去给宋玉抓药，将脸色青白交加的卜志火一个人留在这里。
“姑娘，多谢你多容我几天。”弄玉不好意思的拽着衣角，目光盯着地面，像是在找金子。
孟诗晨听她这么说，才忽然想起自己说过，等到汴京伤好后就立刻放她离开的。没想到宋玉一出事，就拖了这么久。
“说什么谢啊，你留下来帮了我的大忙，我感激还来不及，都同生共死过了，就别那么客气。”孟诗晨牵着她的手，笑得弯了腰。
弄玉被她笑得一脸莫名，不知所措的抱住孟诗晨的手臂：“姑娘，你笑什么？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很好笑？”
说话时，弄玉还刻意检查起自己的衣着来。最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什么也没有吧？（。）
第391章 不是毒，是药（）
岳毅的安排很快，不过一天的功夫孟诗晨和卜志火就接到入宫觐见的圣旨。圣旨是岳毅亲自送来的，进宫的时间是第二天早朝。
“奇怪”孟诗晨回房间后，就捧着圣旨嘟囔。
弄玉正服侍好宋玉喝完汤药回来，手上还端着给孟诗晨熬的药。
一进门就看见孟诗晨拎着圣旨在哪晃来晃去。弄玉俏脸瞬间没了血色，赶紧放下手中的雕矮几走过去把旁边的窗户关上。
“孟姑娘你这使不得啊！这可是圣旨，要请回家好好供起来的，你怎么就把它这样那样晃来晃去呢！”弄玉手忙脚乱的奔过来帮孟诗晨把圣旨卷齐放好。
她那恭敬的样子只差对着这张黄纸三跪九叩了。
孟诗晨忍不住噗呲笑出来。
弄玉一怔，旋即又端起药碗，再给孟诗晨塞两颗蜜枣：“先喝药。圣旨的事情，等一下我再好好给你说说。”
她一副大家闺秀看见乡野女子的无奈样，孟诗晨挑眉捏着鼻子喝下苦药。碗还没塞给弄玉，她就赶紧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个蜜枣。
弄玉直勾勾的盯着她喝药吃枣，丰盈的胸口下意识用力起伏着。
孟诗晨咬着蜜枣长叹，顺便把她的手拉过来，将药碗推过去：“弄玉，别那么紧张。没人会看见的，就算看见了能有几个人认识？”
“那倒是。”弄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圣旨还给她，接过药碗放好，目光久久粘着那个还留着褐色药汁的碗。
她转头看过来的时候，杏核大眼中弥漫着失落，“要是这天下不需要武林势力的威严也能太平，就太好了。”
如果，没有正道和邪道的纷争；如果，没有乱世在前。
她现在还是那个快乐的酒家女，有一个稳重勤快的夫君，一双可爱的女儿。上有高堂其乐融融，下有儿女承欢膝下，如此该有多好？
可是再也没有如果了。
“弄玉，别沮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