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征途-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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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国相看着端上来的早饭,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撤下去。管家上前来说:“老爷,多少吃点吧。这样下去身体如何是好。”
邓国相叹口气,说道:“我现在就感觉胸口这里有股气,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的,看什么都没有胃口,还是撤下去。你也别管我了,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咱相府再小也不能让管家伺候我吃饭啊,说出去让人笑话。”
万管家说:“老爷,您不吃饭让我着实难受,您多少吃点吧。估算着日子夫人可快回来了,您这样憔悴,是瞒不住她的。”
邓国相一听这话,全身“激灵”一下,他立刻直起身来,说道:“把那个皮蛋瘦肉粥端过来。”他结果碗强灌地吃了几口,边吃边说:“管家,你再和底下人说一遍,杀头也都看过了,没什么新鲜的。让他们不要再在私下议论了。谁要是再敢说少爷被杀头的事,老夫就打烂他的嘴,再开出府去。”
万管家说:“是,老爷我知道了。只不过小人多句嘴,四夫人平素和大夫人走的很近,而且心直口快。这要是一不留神透点风声出来,夫人责问起来,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交待。”
邓国相点点头,说道:“那几个夫人我去说,你约束好下人就行了。对了,跟着大夫人回娘家的那几个婢女回来之后找个理由都给开了。派几个嘴严的过去。”
“是,老爷。”
按照规定,邓勤明这种死刑犯要曝尸三日,但是处斩之后的第一天晚上,四具尸体就被盗了。盗尸是一项重罪,上头责问下来,看守的兵丁都忌讳莫深,谁也不敢张嘴说话。当夜执勤的伍长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做的,然后就服毒自杀了。后来的结局是那个伍长的父亲成了相国府的门房,伍长的几个弟弟都在衙门里谋得了份差事。
只是四具尸体又不是四颗石子,说装兜里带走就能带走的。这么大的动静,看守的士兵肯定都知道,事实却是没有一个官员再主张追查下去,案子就这样草草完结了。
某天夜里临淄城外的乱坟岗,一行人拿着火把聚集在一起。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挖了一个大坑,把三具无头尸体和三个人头一起扔进了坑里,然后填土埋上。另外几个人则拿着火把围在一起,正当中有一位中年人搀扶这一位老人,他们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裁缝干活。
第一百三十一章 稷下赴宴
深夜,乱坟岗阴风阵阵,裁缝的手指已经不知道被针扎了多少下了。老人有些不耐烦,不满地看了看身旁的中年人。中年人开口道:“老张!您干了三十多年的裁缝了,怎么还这么生疏?”
老张哭丧着脸,说道:“万管家您就别开玩笑了,这是缝人头!又不是做衣服。”
“人头你也缝了不少了,要不我也不会找你啊。这件事我给你的酬劳很多,你可别砸了买卖。”
张裁缝说:“这大晚上的在这个地方缝死人头,我怕叨扰了各路神灵遭报应。万管家,我只收一半佣金,你让我回去缝行吗?”
老年人终于开口了,说:“这里这么多人,要是有鬼附身也有人陪着你,还不一定是你,你怕什么?这说话天就要亮了,等见了光可就不是鬼找你麻烦,而是人找你麻烦了!”
张裁缝听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于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忙活了大半天,裁缝终于把两者缝好在一起。他站起身对万管家说:“管家,都弄好了。”
万管家扭头看了一眼那个老年人,说道:“老爷……”
此时,借着火把的光亮,裁缝看到了老人的脸。谁也说不上来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是悔恨?是愤怒?是压抑?或是慈爱?
老人挣脱了万管家的搀扶,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尸体。万管家从袖子里拿出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金子递给张裁缝,说道:“我再给你十两金子,加上之前给你的酬金足以买下一个庭院了。我限你三日之内搬离临淄,去哪里都行。对了,临淄周围的州县你也不能落脚。如果有人问起你今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你说话的时候最好动动脑子。我说得你可记清楚了?如果没有照我说得办,那某天的乱坟岗里就有你老张一家的坟包,明白了?”
老张听得腿直打哆嗦,一直点头说:“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这里没你事了,你回去吧。”张裁缝站着不动。
万管家说:“老张,你可以回去了。”裁缝还是站着不动。
管家不耐烦了,说道:“你是嫌我给的少?”
张裁缝“扑腾”就跪下了,说道:“万管家我求求你,这金子我不要了,求求你们让我在这里待着吧。这深更半夜的我也回不去城,我去哪儿啊!”
管家指着一个家丁说:“周鹏,你和张裁缝到茶摊那儿歇一晚上吧!”周鹏如蒙大赦,跳着脚说道:“知道了。”
旁边一个家丁悄声对另一个年长的家丁说道:“娘的,这姓周的怎么老是这么好的运气。”
年长的家丁说道:“废话,你姐姐要是三天两头让管家占占便宜,你也能行。”
“啊!这么说府上传的都是真的?”
“嘘!不想嘴被打烂就别这么多话。我告诉你,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你忘了狗尾巴王是怎么死的了?”
“知道,我不问了。”
城池晚上一般都是要宵禁的,除非碰到几百里加急的边关战报,否则无论任何人也休想深夜叫开城门。城门外边在白天一般都设有茶摊,给进程赶脚的人提供休息、喝水的地方。到了晚上,茶摊就变成了大车店,那些深夜赶路想明天一早进城的人可以在这里暂歇一宿。万管家的意思就是让裁缝去这种地方休息到天亮,省的在这里碍事。
等裁缝一走远,老人身子顿时一软,这个人几乎就趴在了刚缝好的尸体上,哭道:“儿啊……啊……啊……。”一口气拉了好长一个音,真是如泣如诉,如哀如怨。可问题是现在是子夜时分,在乱坟岗这一声让当场所有人浑身一抖,冷汗就和不要钱似的玩命往外窜。
万管家一把拉住老人,说道:“老爷,您可别背过气去。”恰在此时,在远处挖坑埋另三具尸首的人回来了。行走间,只见他们腿旁萤火阵阵,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鬼火”。万管家身边一个拿火把的家丁恐惧得指着鬼火,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四个人被处斩之后,邓国相一直精神疲惫。同时,我这里也不好过。每天身心憔悴,总是要提防这别人的暗算、忍受无故的白眼、最难受的莫过于明知是全套却还要往里钻。
我按照约定如期地参加了稷下学宫的晚宴。当时齐军四将冒充马贼的事情刚刚传开,再加上我杀穆洋之恨,当天晚上一进稷下学宫的大门,我就感到了浓浓的排斥之意。我被视为学宫的上宾而坐在了右首,钟鸣已毕,应该是众人落座宴会开始的时刻。可是我身旁的几席却完全没有人!穆槐皱着眉头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这是我对面那席站起来一个人说道:“禀宫主,他们身体欠佳,所以未到。”
“这么凑巧一群人都不舒服?他们得的可是花柳病不成?”
一位老者说道:“宫主切莫怪他们,他们患症不假,但患的却是自羞自惭之症。燕国犯罪之身竟然在此位列上席。不知是稷下众人生性低贱,还是我稷下无人?”
穆槐听了此话虽怒不可遏,却不敢当场发作,由此可见那名老者在稷下学宫的身份不同一般。穆宫主强忍着怒气对下人说道:“你们就算把他们抬上来,也不准一个人缺席。告诉他们,如果再不来,本宫主亲自去请!”
没过多久,那十几个人就来了。可他们进屋之后就背手望天,完全没有坐下的意思。穆槐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云天,你先过来坐下。”
那个叫云天的一拱手,说道:“师傅平时就讲‘自重’一词,徒儿不明白了为何一个阶下之囚都能坐到上位,为何师父言行不一呢?”
穆槐强忍这怒气说道:“怎么?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
“师命自是要遵从,可是违反道义的事情恕徒儿难以从命!”
“如果为师就要你坐在这里呢?”
“那徒儿就用死以求‘自重’,借此不忘师父的教诲。”
“你这是在威胁我?”
“师父莫逼徒儿!”说罢手一抖,一把匕首出现在云天的手里。云天把匕首深深抵在脖子上。我身上冷汗都下来了,这不是上烤全羊需要用刀割肉,带什么匕首啊。这小子要真是坐在我旁边,那我估计就得像穆洋一样盛在木头箱子里被送回去。
刚才说话的那个老者站起来,说道:“黄云天,哪能对自己师父这样?快把匕首放下!”
黄云天不说话,死命瞪着他师父。
第一百三十二章 比武内幕(上)
穆槐两眼放着怒火,脸部表情却很平静,说道:“我倒要看你如何刺死自己!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父,你就把匕首放下!”
“师父当真要逼迫徒儿吗?”
“我要你把匕首放下!”
“呲!”匕首扎透了黄云天的脖子,更不堪的是他竟然拿着匕首柄向旁边用力一拉。我被震惊了,山东人都这么实在吗?这一下把整个脖子都切断了,大罗神仙也乏回天之术啊。穆槐和独孤一城的速度相差无几,也是一道影子就飞到了黄云天的身边。穆槐蹲在地上,手捧着徒儿的头。
黄云天用那种不甘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父,嘴巴缓缓地一张一合,貌似要说些什么。可是无奈,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再发出什么声音了。此时穆槐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起码我知道他肯定恨透我了,先是亲戚穆洋,然后是徒弟黄云天。
黄云天后边的一个人缓缓拔出宝剑,说道:“久闻祖先生武功盖世,劳烦您赏脸指导小可一二,可好?”
我鼻子酸的要命,要不是强撑着眼泪肯定是下来了。今天真是让我悲愤,这都叫什么事啊!晚饭还没吃呢就先躺下一个,看来我是别想活着出去了。我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也是略懂武术之皮毛,之所以让人高看一眼就是因为我擅长生死相搏、取人性命,如你不嫌弃我便献拙了。”
“好!”他后边闪出一人来,说:“如果我师兄被你杀了,我愿意代为领教。”
这他娘的要车轮战了,“好,那我就先和你师兄切磋一番,容我挑把趁手的兵器来!”
“好了!这是稷下学宫,不是鸿门!”穆槐站起身俩,冷眼看着我们。此时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高手!宗师级的高手!这个时候的黄云天已经是气绝身亡,地上全是血迹。穆槐的袖口和双手都是鲜血。此时说实话,真有中诡异的感觉萦绕在这个屋子之中。谁也说不好下一刻要发生什么。
穆槐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摆手,说道:“今天的晚饭既然都不想吃,那就不要吃了。来人,把酒席都撤下去吧。祖聪你和我来一下。”
我跟随穆槐出了正殿的大门往后稷下学宫的后边走,本以为是进入镜湖那样的别院,正房和几间厢房围成的庭院,一座假山,周围种满柳树,人工挖出的一条小河萦绕其间,水中游动着几条艳丽的金鱼。转过大殿之后我发现我错了,独孤一城起码要比穆槐的生活有情趣。因为大殿后面有一座三层的楼矗立在那里。楼的正门有一个大大的牌匾写着——槐居。
穆槐的住所就叫做槐居,仔细看了看这座楼。这种楼叫做曹殿,又或者是九脊殿。形象资料见于汉代明器、北朝石窟壁画等处,经推广使用成为中国传统建筑的代表形式之一。屋面峻拔陡峭,四角轻盈翘起,玲珑精巧,气势非凡。
穆槐带着我上了三楼,三楼的摆设一目了然,除了正当中的两个蒲垫之外再无别的东西。穆槐走过去,盘腿坐到一个蒲垫之上,并且示意我坐在对面。我坐好之后,穆槐笑着说:“怎么样?和你师父的住所比起来,是不是寒酸很多?”
我其实想告诉他,独孤一城住的屋子还没有他一层楼的一半大,可是考虑到他屋子下边的密室,就另当别论了。我说:“家师习惯住庭院,有花有草更利于调养身体。”
穆槐说:“看来凌老哥心境不一般啊。这个地方轻易不来人,这里我是调理内功、研究武学的地方。你是少数几个来到这里的人。”
我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等待他下边的内容。“今天我之所以带你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些机密的话要对你讲。我和凌老哥颇有渊源,最后化敌为友实乃天意啊。”
我一听这话眉毛向上一挑,“化敌为友”?你莫非在耍我。我的表情怎么能够瞒过穆槐的眼睛,他也蛮惊讶的,问道:“你师父没有和你讲过?”
我连忙编了一句,“家师和我主要是讲解武学,再说家师常常修炼,我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穆槐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不理解的表情,貌似自言自语道:“或许是因为时间还不长吧。”说罢,我们之间寂静了片刻,他闭上眼思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