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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京钗计-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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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再喜欢你了!”

    像真被他那句玩笑话刺激到失色,我将那句“不再喜欢你”吼得整个山谷都回荡。也不知是吼给他听,还是吼给自己。

    坐着的人开始慢条斯理低头穿衣,神色极淡,“知道了。”

    我感觉眼底有东西在飘,转身就跑。跑过山谷跑上半山腰,摇摇欲坠的痕迹才敢显山露水。

    应文恰好受三哥支使到处找我,见我无头苍蝇似地还眼红红,立马拖住我的胳膊:“扶苏?”

    见到亲近之人,我知道自己不用再防备,开始纵声,眼泪啪嗒啪嗒。

    应文扯起金贵的袖子来擦,岂料越擦水越多,气得他浑话直飙:“哪个不要命的犯到你了?给五哥说!”

    我不住抽噎,“算了,呜呜,你打不过。”

    他被我气得生笑,眉毛横起来:“先别下结论,你说。”

    “嬴子期。”

    “哈!”男子挽起袖子继续笑,扯过我的手朝山上走,“大不了咱们去找帮手。”

    顿时我哭得更厉害,觉得我这公主和他这王子当得都好窝囊,但还是从善如流地跟他走。

    “呜呜,五哥,你说,若有日我出嫁,该是、什么排场啊?”

    应文被惊得脚下一滑,回头摸我脑门:“你已经八百年没称我一声五哥了。”

    这么混帐?我心想。

    怪不得嬴子期不喜欢我,谁稀罕没礼貌的姑娘呢。

    “不过你出嫁——”

    应文摸着下巴思忖:“纳彩、出降、合卺、以及各皇兄给的嫁礼多贵重不说,单想想我与三哥一左一右将你护送到夫家门口这画面就够吓人了吧。。”

    我脸上暗流依旧汹涌,“如此有面子的事他还总推给别人,肯定是个傻子吧……”

    应文淡淡笑,转而伸手掐我的脸,突然生出点兄长模样:“我们家扶苏喜欢谁不是喜欢啊。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你一声令下,五哥二话不说给你弄来,怎么就非得他呢?”

    “那你怎么就不能将他给弄来呢?”

    “主要吧,打不过。”

    今生不愧做兄妹,都没出息。

    回去后宋卿好也这样骂我,她说:“你哪儿那么听话,他叫你别喜欢你就不喜欢了,世上什么好东西不得花点心思啊?凭什么他就非得喜欢你啊,你比那苏乌莹好在哪儿啊,凭什么能力压群芳住进他眼睛里啊。”

    “可我毕竟和你不一样——”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气氛顷刻僵硬。

    好半晌,宋卿好轻飘飘笑,“我什么样啊?”

    我眨眨眼,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她抑扬顿挫补充:“我不择手段,上赶着爬你三哥的床。没羞没臊、自荐枕席,还是拎不清自己什么身份竟妄想谋他的心?”

    “你明知我并非那意思。”

    我想表达的,是她比我豁得出去。我欣赏她到哪儿都能野蛮生长的劲,更佩服她永远走在别人前面的思与虑。她有资格与三哥、嬴子期那样的人对弈,我却没资格下完一盘残局。

    “不过,时至今日我也无须藏着掖着,”宋卿好看来真生气了,连笑也不再伪装,面色煞白,“民女能力排众芳待在殿下身边,还真不是凭运气。”

    “公主知道你引以为傲的三哥人事不省时多魂淡么?哦,你当然不知。在你面前,他从来都风度翩翩游刃有余。你不知,他喝得酩酊大醉为何没一个婢女敢近身,因为不会有好果子吃!是,我满肚子黑心肠,活该被讨厌,所以无忌半句提醒也未曾,将我独自留在寝殿,让我差点被你那生人勿近的三哥拧掉一只胳膊!你们一枕梦酣时,我正冷汗涔涔将被他抓错位的手接回去。你们在梦中等日出东山……”

    “我正黑灯瞎火找金疮药敷我被他顺手一瓷器砸破的后脑勺!”

别离() 
“我正黑灯瞎火找金疮药敷我被他顺手一瓷器砸破的后脑勺!”

    营帐内;宋卿好语气悲愤;说着就一把扯下发髻撩开青丝;将平常被掩住的伤疤露给我看;喋喋不倦:“所以公主;民女今日得到的一切;都是我打落牙齿活血吞结的果;谁都没资格指摘半句!我还更不怕告诉你——”

    她依旧怒目,语气笃定:“今生被我宋卿好看上的人和东西,没什么能逃掉!”

    “包括他应逍!”

    “呵;口气不小——”

    有人掀帘而入。

    三哥不知何时出现在帘外的,后边跟着刚出完任务回来的无忌,神色不自然地看看宋卿好;又看看我;似乎藏着一句抱歉。

    他的确初见宋卿好就不太喜欢,甭管她长得多脱俗多好看。他总觉得宋卿好是个没底线的女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个没底线不局限于她如何爬上谁的床;而是直觉危险。

    “护送公主离开。”

    等三哥不咸不淡扔出这句;无忌便动手来拉我。临离开;我察觉那二人剑已拔弩已张;气氛非常:“你们……好好谈。”

    我一走,宋卿好渐渐平静;盘腿坐榻上不再说话。

    帐内,应逍不动声色抚开她缠人的黑丝;观察那道自己无意间留下的疤。尽管过去好一顿日子了;却因没处理好尚余些触目惊心,男子忽而长叹口气,“抱歉。”他讲。

    宋卿好以为等来的是狂风骤雨,结果是阵春风化雨,一时半会儿不太能消化。

    “殿下……不生气?”

    暗指她方才不理智吼我这件事。

    男子忽然绞着手中那把秀发慢慢收紧,将唇轻巧凑到她耳边,极…暧昧的姿势:“你最喜欢讲的,一码归一码。”

    伤害了她,他道歉——

    “伤害了别人,你是不是也得拿出诚意来。”

    宋卿好脸色激变,微微挣扎着抬头:“民女还真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主。”

    固执地,像非逼他做出什么选择。

    应逍亦不再同她卖关子,方才眼底的疼惜与悔疚顷刻无影,冰声冰气:“扶苏小孩子一个,见惯宫廷良莠却始终单纯善良,没生出过任何害人心思。你既决定与她做朋友,就该习惯她的步伐,何以逼她来跟上你那些歪门邪道的节奏?宋卿好,你十七岁,不是七岁,自诩纵读诗书饱腹经纶,难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还要我教?”

    “我是逼她变得跟我一样么?”

    宋卿好怒了,又笑了,笑容却是冷的,“我是逼她成熟。殿下比谁都清楚,成人的世界不进则死,哪有退字可言?若非真拿她当朋友,我才懒得多说!”

    “最好是。”

    应逍表情阴鸷不减,抚着伤口的手还没移开:“能从本王这儿得到什么,算宋小主本事。但若你对扶苏存了别的什么心思,我先将话撂这里: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否则,我不介意再给你多添几道伤。相信我,届时,绝不是在这样不显眼的地方。”

    宋卿好漂亮的唇微颤,余光扫到男子毫不留恋走出去的背影,闭眼。

    果然,成为这人心里的第一顺位那样难。

    他能为了那苏乌莹给她一掌。

    也能为了妹妹阴霾着目光威胁她。

    兴许将来还会为了天下牺牲她。

    扶苏,你叹我诡计多端。可知你拥有的,从来比我好太多。少女睁开眼,瞳仁一片哀恸凄凉。

    “公主情绪怎么样?”

    出了宋卿好营帐,三哥便问。

    无忌脚程快,将我送到谈娘等人的地儿又回来了,躬身回:“公主……对宋小主的容量真是超乎寻常。”

    三哥如释重负背着手:“她对谁都这样。”

    无忌想想,似乎没毛病,“那谈娘的身份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三哥心细如发,自然瞧出谈娘对我的特别。更见她俯首帖耳都是规矩不差分毫,遂吩咐无忌回京师查卷宗,看看宫廷内是否出现过谈娘这个人。

    “就属下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谈娘以前的确是宫中人,半老徐年时因点鸡鸣狗盗的琐碎差点被砍手。彼时建国初,后位刚定,皇后娘娘仁慈放她一马只将她逐出宫,此妇便回到陈仓老家孤寡至此。”

    应逍“嗯”一声算知道了,心里的疑惑反而增加。建国初就离宫,那时可还没有我,何来面熟之说。

    “继续查,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

    临到用晚膳宋卿好都没再出帐过。

    简陋木桌前,十余人面面相觑,只有三哥面无表情夹一块细嫩鱼肉到我碗里。

    食物是三哥特意吩咐将士从城区拉来的,连着赶了一日一夜的路,鸡鸭鱼齐活,说给灾民们换换肚子。目前重建草屋的地儿虽已选好,但要完工起码还得半月以上,乐阈也被安排回京去抽调人手。

    “属下再去请。”

    无忌看来真内疚了。细想之下,觉得自己对一个失去双亲的十七岁姑娘如此苛刻,实在惨无人道,赶紧毛遂自荐挣表现。

    哪料被三哥强行加上一句:“带话去,眼下忙正事,谁都没心情看她耍性子。她要不识相,立马送回京!”

    我立马起身拦住无忌,“不不!你别去,我去。”

    无忌死脑筋,肯定会原话转告,那刀枪棍棒的血腥场景就别想结束了。

    语言的威力有时比戈矛还厉害,我今日算见识到,打算借机心平气和向宋卿好道个歉,没料她已经笑盈盈走过来,像清晨没与我发生过争吵般,揽着我的胳膊重新入座:“呀,有鱼,我最爱吃鱼啦。”

    我赶紧顺着台阶下,谄媚地夹一条放到她碗里。

    “这条你碰过。”

    三哥似乎还在气头上,冷着眸子瞟她一眼,话却是对着我说。

    我尴尬得无以复加,我我我……筷头碰到过但我没吃啊……但我再傻,此时也知不说话比较妙,遂重新夹一条给宋卿好。

    “那条我夹过。”

    气氛彻底尴尬。

    “哈哈。”宋卿好脸色不知变了多少次,终笑出声,“殿下真是,故意开玩笑想让民女难堪,我才不会上当呢。”

    说完,偏抢了他夹过的那条放到碗里,吃得津津有味。

    应文这顿饭吃得嘴角都抽搐了,我也好不了多少,唯独三哥和嬴子期、宋卿好三人恍若未觉,仿佛高手在比拼。

    膳毕,随行婢女递来清水给我喝,我下意识要端一碗给身旁少女,她却猛起身给大家打招呼:“那我先回帐了,告辞。”令我端着碗的手顿在半空。

    霎时,只见对面男子眼中火苗骤起。

    “回来。”命令的口吻,“喝完水再走。”

    三哥沉声,宋卿好则抿唇,眉眼倔强:“我不渴,不想喝。”

    “她不渴就算了……”我弱弱的一声被忽略。

    “笑话,这儿立着三个皇亲贵胄,一个琼枝玉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想还是不想了?”

    三哥头也不抬,话中的阴凉却叫人发寒。

    我怕事态发展不受控制,端着凉水一饮而尽,“我渴我渴。”

    少女紧了紧手心,冷笑不已,“殿下这会儿没吩咐了吧?”终扬长而去。

    营帐离用膳的地方不远,但宋卿好方向却不对,是朝着灾民暂居的岩洞处去的。听说那儿有个十岁小姑娘,很伶俐很招她喜欢,估计逗小姑娘解气去了。

    讲实话,我本来呢,也是有点生宋卿好的气,因她确实误解了我的意思。

    但三哥为我出气过于小题大做,气是解了,反倒叫我觉得委屈了她,于是一而再三地送上门求冷眼……

    “宋公子哪儿去了?”

    我随便抓住一将士问,他果然指向了岩洞,“好像在那边。”

    穿过被湿滑青苔染得斑斓的小道,迎着晚间凉风,我一边走一边清了清嗓,将想对她说的话来回复述:“谁还没个话赶话的时候,我不是故意的,你也别生三哥的气。他啊,心比嘴软……”

    突然山涧传来巨大震荡与回响。

    我正发愣,刚刚从身边走过去的将士忽然又跑了回来,仗着身高垫脚看了看,回身朝大部队喊:“不好!岩洞塌了!”

    话落,我脚下微一踉跄,冷汗从脚心升到手心跟着冒,迅速奔跑起来。

    造成意外的是山巅断石,所谓水滴石穿,长年累月被雨水侵蚀终不堪重负。它一倒,周边石梁被压得也统统断裂,呈惊天之势。

    我方抵达,便见连日来的阴雨绵绵,导致意外现场竟无半点硝烟,只余浓重的血腥揉着青草,生出叫人作呕的味道。

    寂静的山谷一时竟比硝烟弥漫的战场更令人恐慌。

    耳边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恍若未闻,揪着最近那名将士稳住身体,面容几近扭曲。

    “宋卿好!”

    “宋卿好!”

    我叠声叫了许多遍,独剩空谷的风在回应。口腔吸进去的都是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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