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钗计-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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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好明眸皓齿,似真似假与他对视,“殿下不也心存侥幸这样对我么?你可会后悔?”
“哼,”应逍不知该气该笑,“我最终亦不会亏欠任何人。”
“拭目以待。”
初秋的雨下个没完,停了一日又继续。这次竟连下半月,势要将盛夏的痕迹都卷走,却苦了老百姓。
京师是国畿重地,防洪措施得当。然离它不远的陈仓城居民百万,同京师一起被渭河流经。奈何陈仓地势相对低洼,已多年没加筑过洪堤,这接连半月涨上来的雨直接将陈仓郊区一带的民居冲垮。
高墙皇宫内,龙椅上的父皇神色凝重。
二哥毫不退避,主动请命去陈仓抗洪修堤,其他几个皇子也不遑多让,唯独三哥像没听见般。
父皇见他立着不言不语,面容线条绷着好不生气,“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三哥被点名才站出,低低道:“禀父皇。儿臣是觉修坝筑堤工程巨大,贸然执行,恐伤财劳民。”
龙椅上的男人一听更气:“按你的意思,伤财劳民就不管陈仓百姓死活?”
“儿臣并没此意。”
应逍摇摇头继续:“渭河此次上涨非持久之水,与长江一带相异。每年不发,发不过一两次,顶多吃紧在十月,不足为虑。眼下更紧要的是加派人手疏散百姓,将朝廷拨款用在刀刃上。修建堤坝——”
“不若屯粮,修建新民居。”
从龙颜大怒到龙颜大悦只在眨眼之间,连徐福都禁不住多看了三哥两眼。
二哥应江则不动声色紧着袍子,看父皇眸子精准地抓住三哥,吩咐:“你心中既有主意,此事便交由你去办。传朕口谕,共工部与户部须全力协助三皇子,尽速转移群众修建新园平息民意不得有误。阻挠或违令者,斩。”
“父皇。”
眼看事情将收尾,应文匆匆忙忙站出。
“儿臣平素嬉闹惯了,空有满腹诗书却没什么实学。此次望父皇恩准儿臣同三哥一起行事,学点真本事。”
父皇靠在椅背上,笑:“总算知道自己少些真材实料,孺子可教,允。”
若父皇知道应文心中究竟打什么如意算盘,恐怕恨不得将他当场剐了。
是夜。
王府偏厅,笙歌不断。
潺潺如流水的丝竹乐声勉强能入耳。应逍喝口酒,看那蒙着面的美姬们胸口白花花一片,借着婉转舞步越贴越近。
对面的应文更是从容不迫。
他略风…流地掐一把其中某位的腰,惹得那美姬娇笑着闪躲,然再绕一圈跳过来时,胸口却越压越低,恨不得抵到应文脸上去叫他指摘。
而偏厅外的过道边,立着嬴子期一人。
无忌还沉浸在掉了裤子的打击中没回过神,索性三哥就放他一段时间假,留嬴子期一人护卫。
宋卿好刚从洋务堂回府,便听应文不知从哪儿搜罗出一堆绝世舞姬,更带到府上和应逍共享,简直兄弟情深。
她闻讯而来要抓现场,被嬴子期拦在过道上。
“拿了俸禄就得忠人之事,宋小主别叫属下为难。”
宋卿好漂亮的眼睛被走廊烛火打得磷光闪闪,“嬴侍卫当知吃起醋来穷凶恶极的女人十分不好惹,也请别为难我。”
两人对视,带着互相理解的了然。
忽然,嬴子期一声短叹,“并非属下故意刁难,然有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对小主来讲可能比较好。“
“我为何要睁只眼闭只眼?!”
讲到这里,宋卿好已无法淡定,连声音都拔高去。
嬴子期面色为难,却还是不相让,“食色,性也。何况殿下生即将相王侯。这样的身份,注定无法一生钟情一人,小主何时才能看穿?”说着,声音冷两分。
宋卿好从他的话中几乎已确定什么,实在站不住,可凭自己的力量又推他不动,干脆偏声一喊,“扶苏?”
而后趁嬴子期侧头之际,闪身扑到紧闭的偏殿大门,素手一推。
“姓应的!”
厅内,应逍正两指捻酒杯,眼缝从倾斜的弧度打过去,定定瞧着宋卿好面上那满满一片哑然。
“舞、舞姬呢?”
片刻,少女难堪问。
“看样子厅里没女人你还挺失望。”
那人端坐在长长方方的椅子上,凤眼微眯。
与此同时,应文烦躁地散去舞姬,悻悻然走在回府路上,心中啧啧叹:三哥变了。
他这次寻的美姬姿色可不比宋卿好差,怎地他兴趣缺缺,还举起双手将艳绝拒之千里,半真半假道:“赶紧把人弄走,走后门,最近不想惹她。”
嘤。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想出的气宋卿好的绝世办法啊!哪知三哥根本不接招,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王府偏厅这头,方一推门,宋卿好就知自己被忽悠了。
以她的身手,就算嬴子期分神,又哪会让她情意逃脱?嬴子期分明早知应文已离去,却故意阴阳怪气说点惹人遐想的话语,惹她动怒犯傻,想来之前设计他和无忌这件事,嬴子期已经反应过来。
果不其然如应逍所言,自己是玩心大起踢到铁板了。
“过来。”
少女把着门出神,不远处的人忽然朝她招手。
看到空寂寂的大厅,宋卿好许久都还维持着鲜眉却怒目的模样,应逍被她难得的憨样逗笑。
“过来啊。”
他看起来十分好心情,继续招手重复。
宋卿好正了正神,才佯装悠然地上前,却躲过应逍伸过来的胳膊,盘腿坐到他对面。
她在那人的审视下端起还没来得及撤的果盘,捻几颗黑葡萄扔进嘴,若有所思道:“殿下,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应逍支着手继续打量她,“说说看。”
“在我们交易没结束前,你可以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直觉()
“在我们交易没结束前;你可以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宋卿好能说出这番话;简直是天给的胆。
旧时女子;谁心里对男人的本性没个数?莫说对王者有这样的奢望;就算是在小富小贵的民家;连父皇都说色即普天男子的通病;还期望他只有自己?不带回家已算对得起她。
偏偏应逍好像就欣赏她那股敢说也敢伸手去拿的劲儿;压根不管想要的物件儿烫不烫手。
“我可以不答应吗?”那人表情闲适反问。
“你可以。”
宋卿好继续往嘴里扔葡萄,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得她整颗脑袋都清明,“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殿下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她顿了顿,感觉咬破皮的果汁溅在唇间,香甜肆意。
“但你信不信?从今往后;你想看想抱想吻的女子;只会有我一个。这不是大话,是直觉。”
应逍心思颇深;却总能被宋卿好挑拨得像个少年般气盛;和她斗法。
“那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他倾身向前;伸长手托着宋卿好的下巴正过来;眸光暧昧,“我现在就想看你……”
“抱你……”
“……”
最后的吻;被人用行为代替。
宋卿好手上还端着果盘,歪着身子勉力支撑应逍一时的流氓。
然而她以为这个吻即刻便会结束;他却不按常理出牌含着她的舌肉又舔又吮;横扫过整个淡香口腔越加觉得渴。
宋卿好身子呈怪异姿势找不到支撑点,光这样一个技巧高超的吻,已足够叫初尝□□的她颤抖。
不知吃了她多久,直到宋卿好手腕发酸,一碟子瓜果滚到地上,琉璃盘四分五裂,应逍才气喘吁吁将人放开,看少女一张脸绯红迷离,低低笑:“看你往后还敢不敢讲大话。连碟水果都拿不住,还想拿住我。”
宋卿好气结,站起来就要走。应逍趁势将远离了桌子的她扯进怀,背靠着圈住:“先别走,抱一会儿。”
说抱就真的只是抱,任何上下其手的动作都没有。
但力度稍紧,将宋卿好箍得能清晰感受到他异样的灼热。
“你……很难受?”她一张娇容滚烫。
身后人咬一口她白嫩纤长的脖子泄愤:“你说呢?”
魅力得到认可,宋卿好总算平息点怒气打起精神,转身纤手推他:“我说,我要就寝了。”笑眯眯挑衅完,牵身就走。
直出了门应逍也没追来,宋卿好觉得奇怪。
她还等着给他一顿暴击,告诉他葵水已至的,不过他好像什么都清楚。
唔,不好对付。
待宋卿好离开,偏厅里的应逍才长舒口气,无奈至极。
他的确知道宋卿好有状况,因为她前几个月就是这样在他手下逃掉的。
怪异得很,他两天生不逢时般,每每他兴致大起逼她缴械投降,最终都会遇上她来葵水的日子。接连几番他就用心记了日子,还观察到宋卿好平日不爱吃瓜果,独独来葵水时才会胃口大开逮什么吃什么,像她刚刚不停往嘴里塞葡萄就是个讯号。
这样无法纾解的境地他本不应亲过去,偏她老用那种娇娇气气的眼神看他,令人心神难耐,只好暂且抓来止个痒。
唉,现在把应文叫回还来得及么?
近日我和无忌的状况差不到哪儿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为不与嬴子期碰面。
听说三哥要出发去陈仓赈灾,我像溺水已久的人逮着机会出口气,央他允许我一同前往。
记得以前总有人拿我与宋卿好做比较,说我两相似之处很多,久处下来则发现,其实我比宋卿好差太多。
我性格固执接近扭捏,她却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且开朗豁达。
如果生成她的样子嬴子期说不定还能多看我几眼……
然而假设什么都枉然,我只是我。
“公主,子月姑娘邀您去小院,说为您裁了两套男装,等候您去试。”
嬴子月知道我也要去陈仓,似乎为替嬴子期赎罪,花了大价钱从京师闻名的绸缎庄买来几匹布料。
虽说男儿装不宜太花哨,但女子了解女子的爱美之心,婢女帮着诱惑说:“子月姑娘选的青偏灰料子,魏晋传统汉服样式。交领大袖,曲裾通幽,堪称翩翩佳公子的必备之需,连发髻带都一系色配好,公主穿上必然十足的江湖俊客。”
但我在去小院的路上听说嬴子期已经换差回去,立马脚步一顿,咬咬牙转身回寝殿。
“子月姑娘,公主说今日太晚,明日再来。”
嬴子月瞅瞅明显臭着张脸的某人,心知肚明我此举为何,对婢女笑笑。
“也行,明日我亲自给公主送去。”
临出发去陈仓前,无忌终于肯见天日。
他第一个见的并非三哥,而是我,颇为歉意的样子:“属下大意,弄坏公主的礼物,望公主恕罪。”
三言两语交谈下,我方知宋卿好将同心结送给了无忌。
虽不知她此举何意,但那个同心结于我已不重要,更不值得无忌如此放心上,遂无所谓地宽慰他:“不值钱的,你要喜欢我下次编个更好看的图案给你。”
话落,无忌浅浅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连声音都透着匪夷所思的慌乱——
“这、我……”
终没拒绝,“属下谢过公主。”秀气的俊脸含春,欢天喜地找三哥去了。
我打算回房催促婢女收拾行李,转身却见长廊尽头倚着一人,玄衣黑发,剑眉高耸。
“宋姑娘问你收拾好了吗,到点启程。”
明明和他几日不见,却像阔别几千年,奈何我的心却跳得比之前更加剧烈,“你也去?”
我找不到话随口讲一句,那人神色倏地阴郁,唇角讥讽一翘。
“怎么,会碍着你两么?”
“……”
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就被这么一句给撩起,气得几近吹胡子瞪眼睛。肇事者反倒跟没事人似地,长腿离开。
“嬴子期!我讨厌你!”
偏殿小院里回荡着我的咆哮。
“那再好不过。”
他好像是有这么说。
大部队整装完毕,三哥得父王允许可走御道绕过码头,因陆地方便车马,并可直通城外,没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苏乌莹。
她不知怎么从那苏图手中逃脱的,现正带着两个蒙古侍卫,骑着高头大马,神气活现地等在城门口。
三哥自知她为何人来,没阻止,反倒笑吟吟看嬴子期一眼:“前阵子陛下命我推荐副都统人选,思来想去觉得你挺适合,本王向来不会亏待府中走出去的人才。你若真对那姑娘有意,我今日便做主将副都统位置给你定下,你看——”
他两在前头说什么我实在好奇,却听不见,倒是与我同乘马车的宋卿好对着那苏乌莹的方向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