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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京钗计-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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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我没功夫招惹谁,是你弟先来招我的。”

    “2。我承认偷玉佩的行为很不耻但并不觉得抱歉,毕竟比起你们家对我做的,这点小事连零头都算不上了。”

    “3。”她抬头看看我,“你该不是饿了几顿出宫的?”

    我这才很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抹抹嘴角,企图维持公主该有的端庄,“主要……味道还行。”

    宋卿好开心起来连眉毛都会笑,两轮小小的新月形状,高耸的男儿发髻看过去真有些飒爽英姿。

    这家店在夜市街最末,生意不怎么样,银子倒收得不少,有点儿逮着一个赚两个的意思。店老板是个回纥老太太,儿子不太争气,没日没夜泡在赌坊里,气得老太太一边往锅里加高汤一边用回纥语开骂。我听懂了几句,大意是些鸡零狗碎的市井话。

    宋卿好似乎也听得懂,临结账时一声不吭留了双倍银子在桌上。

    我听闻她现在经济状况不太好,忍不住隐晦劝道:“有些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比较好。”她却道:“你只见我开双倍价钱,没见老太太给我们的分量也是双倍吗。”

    这一提醒,似乎我们桌的分量是比别人多,宋卿好和老太太之间虽从没搭过话,却早就心照不宣。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怎么定义这感觉。但我总觉得,我们心心念念想看见的理想天下,大约就是这模样。

    你来我往。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由此不难看出,宋卿好是腊粉店的常客。

    虽然洋务堂为学子设有免费食堂,宋卿好却鲜少在里面吃,说难以下咽。至于在外边胡吃海喝的钱,是她自己挣的。

    她仗着十八般武艺都会点,收了几个富商的小孩教他们画西洋画,谁叫如今有两个钱子儿的人物都爱绷面子。

    “我儿画的可是西洋玩意。”

    说出去多拉风啊,也就不管这个宋卿好是造反的还是没造反的,反正会教就行。

    当然,富商们给的学费也是不菲。

    但通常金元宝落到宋卿好手里,不出多久便成了碎银两,大头的全用在了吃穿上。这就意味着,哪怕她从祖坟里没挖出什么好东西,那日洋务堂聚会她也不会丢脸,存底多得很。

    因宋卿好无论身处何境地都不愿亏待自己的个性,她收入再多,一到月末就入不敷出的确正常。所以,当初她说学不会节俭这句话,是我误会了——

    她真的对银子没概念。

    哪怕到现在。

    不过,紧接着,我的三观又被她颠覆了。

    腊粉汤小店因在闹街最后方,靠近城门,一路往回走时遇见不少上京来寻亲的难民。

    难民几乎都是被边境战争闹的,上了京又发现根本没亲人的联系方式,只好在街头风餐露宿,中间还夹着个卖身葬父母的。

    小姑娘很水灵,看上去比我们小不了多少,卖身原因也写得明明白白,说爹娘死于战争瘟疫,本想上京医治,岂料刚到城门就双双去世。

    我瞧着可怜,摊手向三哥要银子要递给小姑娘,却被宋卿好拦下。

    “何必呢?杯水车薪。”

    少女一双干净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她即便用这些银子葬了父母,将来日子也不好过。”

    而后拉我继续向前,忽略小姑娘从期望到失望的神色。

    我耿耿于怀那小姑娘的表情,宋卿好看上去倒是挺开心,瞧瞧这摸摸那,最后买了三只清香甘甜的橘子,我们一人一只。

    橘子这东西我自小不爱吃,包括鲍鱼海鲜螃蟹等等,因为嫌剥核去壳什么的太麻烦。

    三哥知道我的毛病,可见我面对宋卿好的美意盛情难却,干脆替我接过,悉心剥掉橘子的皮和衣。

    末了又将手伸到宋卿好面前,完全没架子:“要帮忙吗?”

    谁知宋卿好竟拒绝,“算了吧殿下,”

    她轻轻巧巧自己掰开橘子,扔一瓣橘肉进嘴里,灵动的眼珠子转啊转:“要是习惯有人代劳这些事就不好了。毕竟公主成日都有奴才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至于我,可没闲钱再去请个丫头。”

    三哥“哦”一声收了手,面上闪过一丝促狭笑容,转身吩咐近卫:“你回头将方才卖身葬父那小姑娘买下,送到洋务堂寝炉吧。”

    “是。”

    洋务堂寝炉,不就宋卿好住的地方?

    我正惊愕话题怎么转这样快,抬眼却见宋卿好并不打算拒绝,只敛容颔首:“谢殿下恩典。”

    原来她不要我给银两救济,是意欲买下对方。关键,还要三哥来当这冤大头。

    不得不承认,宋卿好见缝插针的本事太厉害,小小年纪好似能看破人心,步步尽在掌握之间。我生在皇家,行事被迫要留个心眼。可若我的那些能被称作心眼,那她这绝对是教科书式的宫斗范本。

    不过万事讲究你情我愿。

    有人出招,得有人懂接招。有人愿打,也得有人愿挨。

    至少我看三哥这一棒挨得很心甘情愿。

    后来,应文还没打消要治宋卿好的念头时,还特意从近卫那里打听了下她和三哥的关系。

    近卫想了想说:“具体进展到哪步属下不清楚,反正三殿下替那反贼添了个丫鬟。”

    应文一听,眼前倏黑,只好悻悻然作罢。

    而有的念头,我也从没改变过,譬如觉得他俩太适合。

    若宋家没发生变故,宋卿好必定是个好王妃,也会是三哥的得力助手。奈何如今两人中间隔着世仇,今生已不可能再有什么好结果,这些话我便只好封于心底,再没说。

    那夜走了很长一截路,我被来来往往的人潮挤得昏昏沉沉,周身都热,遂开口嘟囔了几句。

    宋卿好抬手探我的脸,发现温度不寻常,才知我是落水后染了热病。

    听说没怎么生过病的人,病一来如山倒,恰巧我就是这样的体质。

    三哥封王后在宫内有寝殿,宫外也有王府。可他这座王府修得与世隔绝,要乘船渡过御码头,上了岸才得见曲径通幽,我们折腾好半天总算抵达。

    太医来看了病开了药,我吃下去却不见好转,温度攀升更厉害。

    后半夜,我的肠胃被灼烧得开始难受吐酸,大滴大滴热汗直往外渗。

    宋卿好思虑片刻,二话没说起身,向身边手足无措的婢子低语了什么。而后那婢子唤来另一个婢子,一个接一个往下传话,紧接着最近那个辅助宋卿好,将我半抱起在怀。

    太医还在门外候着,见我没好,三哥难得发了飙,一把年纪的人,半夜三更跪在外头大气不敢喘。

    现下见我如此难受宋卿好还要动我,那人更是严肃,与之前要帮她剥桔子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你做什么?”

    少女看都不看他,再三稳住我瘫软下滑的身体,抽空道:“我有土方。”

    “什么土方?可经过官方……”

    宋卿好手脚忙不过来,又觉得吵,总算给他个眼神,轻轻说了两字:“滚蛋。”

    我迷迷糊糊听见她的号令,下刻便觉得房间里杀气腾腾。男子额角青筋直跳,是我没见过的冷眼:“刁民,有胆再说一遍。”

    宋卿好就真重复了,“滚蛋,有问题吗?”

    说完,王府婢女拿着一只鸡蛋一只银手镯跑进内屋,气喘吁吁递给宋卿好:“这、这可以吗?”

    原来是丁氏生前自创的偏方,叫滚蛋。

    用煮熟的鸡蛋套着银圈子,在发病者脑袋上滚半个时辰,吸出寒气和热。以前宋卿好与我是一样的体质,有点风寒就跟回炉重造似地,久而久之丁氏的手法她也学会了。

    突然我很想用力支起脑袋,看看三哥的表情,估计一脸“刀都拔…出来了,你给我说这个”的郁闷。

    往常都是他取笑我,好不容易抓着机会看他无语凝噎,不要太开怀。

    宋卿好呢,之前也栽他手里好几次,什么《广陵散》曲子、给皇室做长工、斗武等等,一条一目她都记着呢,此刻想来也是故意的。

    见主子难得抿紧唇,表情风雨欲来,近卫赶紧捅了捅宋卿好,要她收拾烂摊子。

    少女这才汪汪抬头看那人一眼,扬了扬手里的银圈和鸡蛋问:“殿下要一起滚吗?”

    男子硬着头皮笑,“滚蛋就算了。”

    又堪堪往前进两步,呼吸大半吐在她脸上。

    “以后滚其他的,可以邀请我。”

    “……”

红尘() 
宋卿好较劲的功夫厉害,三哥也不是吃素的。

    两人在我这个病者耳边你来我往,加上宋卿好不轻不重的按摩手法,跟催眠大法似地终叫我昏昏睡去。

    翌日醒来,发现自己被裹成一条拢在被子里,出了大汗,身上黏黏的,意识却神清气爽。

    三哥的近卫无忌听见响动,和婢女一起进来查看我情况,顺便告知三哥被父皇临时召进宫中商事。

    我见他眼窝都凹下去了,勉力端着剑,脸青白黑,有点不忍:“该不会害你守了整晚……”

    无忌呵呵笑,冲我摇头,抑扬顿挫的语气:“守卫公主整晚算什么?”

    听那二人斗了整晚才算真本事。

    “您能理解吗?本以为主子惜字如金奈何他突然变话痨,然后,我还不敢置喙。”

    他的心塞不是没道理。

    平常瞧着我这三哥温温和和谁都能接近,实际不好商量的很,没意义的话题总三言两语便将人打发了。他能与宋卿好斗整晚,也算她的本事。

    事后三哥解释,能招架他十余来回的人不多,何况还是个女子,自然上了点心。

    我太阳穴隐隐跳了跳,脑中警铃大作——

    要糟。

    迄今为止,我还没见哪个姑娘被他上了点心又没弄到手。因为在任何想得到的东西面前,他都特别舍得下功夫。

    他曾经喜欢过的琼华楼小花魁,最初也是拒绝他的。

    就我所知的青楼女子分两种,一种是见到达官贵人就拼命爬上对方的床,一种稍微会审时度势,知道对方身份尊贵反敬而远之。

    说白了,谁想终生都呆在青楼享一时的荣华富贵。女子貌短,终有年老色衰那天。比起明知那人高不可攀不能给自己未来,干脆寻个愿意为爱与家里翻脸的男子,即便当个小妾,至少余生有了倚靠,岂不更聪明些。

    小花魁便属于后者。

    但小花魁越避嫌,三哥反而越觉有趣。她要的给,不要的也给,还总找由头带着她招摇过市,却就是克制有礼不碰她。

    有日小花魁的手被匕首划了条口子,他就下令把琼华楼附近的匕首全买来给熔了,做成一大片银地,铺陈于小花魁的房间,光脚踩在上面又凉又细腻。

    小花魁哪享受过这样被捧在手心的待遇,当即一颗心发软,委婉地要无忌转告三哥,“贱妾备了酒菜在此恭候,叩谢殿下恩宠。”朱唇点一颗樱桃,美目流出光。

    可到了深夜,三哥还没赴约。

    小花魁仗着有点姿色与才技傍身,与老鸨协谈只卖艺,算入世未深。三哥这招以退为进的把戏叫她一边等待一边暗自神伤,哪个环节出了错?莫不是自己拿乔太过惹他不高兴了?

    左思右想越发不是滋味,干脆随便梳洗一下要去王府寻人。

    岂料月扇门刚开,男子四平八稳站在门口,像等了许久,着白衣绾玉冠冲她笑,“就要看你多久才肯亲自来请本王。”

    信手拈来的打情骂俏,像她要是不开门,他就永远站在那里等她一样。

    小花魁头脑一热,露水夫妻也罢,前程未知亦可,统统抛诸脑后,心甘情愿扑进那身白衣,寻着薄唇吻上去。

    接着那片银地还真派上了用场。

    整夜的颠…鸾倒…凤,无忌守在门口,尴尬地听了一晚上冰与火之歌。

    “却也不及昨夜听他俩斗嘴难受。”

    主要没见过宋卿好这样不认输的,无忌说:“宋姑娘那人吧,大事看着挺心宽,偏偏小事记仇得很,赢了嘴皮子又如何呢?”

    我脑子已然清明,心想她才不是心宽,她就是记仇。

    至于大事上看着不记仇,不过是她还没寻着机会罢了。在无能为力之前,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我出宫本就是要见识红尘的,一场病好下来自然想动动。

    可衣整完毕往外走时,却被无忌的下属拦着,表情战战兢兢:“公主去哪儿?无大人吩咐过,不得属下们离开公主半步,直到他梳洗回来。”

    我走近拍拍那人的肩膀,镇定问:“无大人听谁吩咐?”

    小侍卫愣了愣,”三、三殿下?”

    我一脸孺子可教,“那你们应该知道,三殿下是听我吩咐的。”

    几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觉得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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