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睡觉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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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萧崇神色如常,他明明只是个孩子,却比一般成人还要平静。
张涛瞪了半响,没见萧崇有反应,转过头看他,“你是萧元帅的嫡子对吗?”
“我不认识什么萧元帅。”萧崇低下头,他跳下矮凳,已经准备离开。
张涛却一下跪下来,“少主人!”
萧崇看他一眼,马院平常没有什么人会来,但是这个样子被人看到还是会起疑。
他不想与张涛纠缠过久,便问,“你可有信物?”
张涛兴奋起来,把上衣一扯,露出刺满图案的手臂。
那是个狼头。
萧家军自有军籍,免除终身徭役,家人随军居住,户籍也隶属于军府,子弟世袭从军,未经允许不得脱离。他们满十六岁从军之时,便会在身上纹上狼头图案,一是激励自己像狼一样勇敢,二也是作为重伤时与己方相认的信物。
萧家举家流放的时候,为防止他们抱团,萧家军改编易帜,军中精锐也多数以各种罪名下狱。
能在这茫茫背景中巧遇小主人,这是多么大的惊喜啊。
张涛的眼里已渐有湿意。
可萧崇却没什么反应,自从被流放至北境,他已见过慕名而来的父亲的旧部、老友等许多人。
他们都是一个目的。
想以父亲亲属的名义重建萧家军,打回中原去。
萧崇并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意义。
张涛可能也看出了萧崇眼中的冷漠,有些窘迫。
萧崇背过身去,“上一辈的事情和我无关,你起来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同往常一样。”
他说完就走出去了,心里暗暗希望张涛听了自己这番话就能不再纠缠自己,不过他为什么能发现自己呢?
萧崇却不知道,张涛当年任他父亲帐前参将,衣食皆由张涛伺候。
同萧元帅相处甚久,一见了萧崇那和元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貌心下已经惊了三分,再听了萧崇这名字又赌上了两分,之后又趁家丁们洗澡之时偷偷瞄着萧崇,
他原先就听元帅讲过,萧崇身后共有七颗痣,以北斗形状排列,一下生便有算命先生讲他与常人不同,必是能登极贵。
等真的一看,张涛就已十分确定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今天早上断然不会跟随叶澜他们一起。
他自然知道萧崇经受过许多不好的事情,所以也并未有过分之心,只想能完成元帅的遗愿,好好守护小主人而已。
张涛叹了口气,但看萧崇刚才的态度好像并不信任自己似的。
萧崇快步走回叶澜的院里,看叶澜一脸呆滞地瞧着讲书的老师。
自己要是再不救救叶澜,他可能要学傻了。
他神色自如地走到叶澜边上,装作给他倒水的功夫猛一下踩在叶澜的脚上,同时把茶壶一下子摔在地上。
瓷器破碎的声音和叶澜的惨叫接次响起,把老师吓了一跳。
“叶澜,你可有事?!”
叶澜眼睛一转,抱着脚,一脸凶相地埋怨萧崇,“你这不长眼的,想要砸死少爷吗!?”
萧崇连忙把叶澜搀起,“二少!我们快回屋里!看看有没有事?”
老师不知所措,上前想看看叶澜的伤势,谁知道叶澜一头直接栽倒在他怀里,“老师,您快帮我请个大夫去吧。”
“好,好。”老师放开叶澜,匆匆向外面跑出去。
等他跑远了,叶澜才瞪一眼萧崇,“你不知道轻一点吗,少爷我是真疼了!”
早知道就不帮他这一下了,萧崇在心里暗道。
“不过看在你还算救了少爷的份上就原谅你了。”叶澜舒展了下手臂,一想到刚刚老师那一张急得惨白的脸就想笑,“你说我哥怎么会和这样一个傻书生做朋友啊。”
“你哥也很纳闷。”叶沧站在院子门口,手边还扶着叶澜的老师,挑着眉毛看着主仆二人。
第十八回()
叶沧让出身后,叶母沉着脸走了进来,“澜儿。”
叶澜的脸抽搐了一下,低着头艰难地站起身子,“娘。”
“他的伤,”沈修还有些懵,看着叶沧。
叶沧摇头,把沈修放开,“你还没看出来,”他指指叶澜,“一身白白净净的,若真是有伤,还有心思应话。”
沈修松了口气,“那便好。”
“偏偏这么个木头性格,碰上了街巷出名的小霸王。”
“小霸王”心虚地往后退,正撞上站在他后面的萧崇,萧崇不便,俩人顺势跌在一起。
“诶呦。”叶澜伸手垫在萧崇的肩后,被小碎石扎得手心痛。
可他这时候怎么辩白都没用了,叶夫人沉着脸,“你给我去祠堂里好好跪着。”
“娘,”叶澜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最后被叶夫人那阴森森的眼神给吓到了。
他拽着萧崇起来,俩人一前一后往祠堂里过去。
正好堂前摆着俩蒲团,他们俩一人一个。
叶澜看也没人瞧着索性盘着腿坐在上面,“我哥怎么回来了?”
萧崇想起来,叶沧当时走的时候说是要到靖安城去,确实不可能回来的这么快,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叶澜忽然凑近了萧崇的脸,“你就不能有点小孩子的样吗?”
萧崇一愣,往后一挪,上下看看自己,“我确实是个小孩子的样啊。”
“谁家孩子跟你似的,”叶澜伸出手指,点在萧崇的眉心上,揉开他紧皱的眉毛,“小老头一样。”
萧崇撇了撇嘴,正要反驳什么,桃花就跑过来了,“快快,装装样子,夫人过来了。”
叶澜哧溜一下就立起了身子,对着叶家那几排灵位,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好像在深深忏悔一样。
叶夫人走进祠堂,看见叶澜这样,叹了口气,“装给谁看呢?”
她走到叶澜面前,蹲了下来,手指推了下叶澜的肩膀,“嗯?”
“娘,”叶澜身子扭搭着,和小女孩在撒娇一样。
叶夫人已然三十八岁了,脸却和少妇无有差别,看来叶澜的轮廓都是随了母亲。
“上次你在学堂里闯祸,我就没说你什么,得寸进尺,”叶夫人的语气慢悠悠的,倒不像是责备,“以后你哥哥也在家里,他教你习武,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方法逃吗?”
“哥哥也在家里?”叶澜问。
叶夫人略微犹豫了下,点头,“没错,你不一直想他多陪陪你嘛。”
这事好像并不能使叶夫人高兴起来,她拍拍手,站起身子,“中饭不许吃了,跪到日落,好好反省一下。”
叶澜出奇地没对这话提出异议,而是低着头没说话。
他并不是小孩子,他哥哥突然赋闲,一定是有问题。
叶夫人这时候又看萧崇,“主仆一心,你便陪着他吧。”
萧崇对着叶夫人点头。
“倒是乖巧。”叶夫人浅浅笑了一下,算是还礼,便走了。
她一离开,叶澜又松懈了下来,跪坐着问萧崇,“你说我哥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怎么会知道?萧崇在心里默默道。
祠堂外有人守着,叶澜就算想逃也没办法,只能同萧崇一起枯坐在蒲团上熬时间。
萧崇闲的无聊,便抬头看灵位上的字,“这是你家的老祖宗?”
“嗯,”叶澜横躺在地上,手肘杵着蒲团,手掌托着脸,“他以前在中原是个当官的,营盐铁的。”
“那为什么后来会到北境来?”
“被流放的,”叶澜打了个哈欠,“正常人谁会想到花都开不了几枝的北境来呢。”
“不过他带着一批人,正好都是打铁的工匠,才在这罗北城落下脚,又过了几代,才到现在。”
“想他老人家知道以后会有我这样懒散的后辈会气得从墓地里跳出来吧。”
“别这样说,”萧崇打断叶澜,叶澜一瞬间十分感动,但萧崇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翻起了白眼,
“惊扰了前辈。”
叶澜爬起来,想抓起蒲团扔在萧崇的身上。
“我给你们偷来了糕点!”桃花适时地出现在他俩跟前。
叶澜手里的蒲团在半空中晃了一圈,“哼,是桃花救了你。”
萧崇不理他,对桃花感激道,“谢谢。”
桃花一笑,“我应该做的,就是不多哦。”她从袖口里拿出个油纸包,放在叶澜和萧崇中间,自己低着身子往门口走,“二少爷你可别全吃了,给萧崇留点。”
叶澜听了她这话,顿时委屈得不行,打自己遇上萧崇开始,倒霉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已,却偏偏所有人都觉得是自己欺负了萧崇,公道何在啊!?
萧崇并没有管叶澜,自己把油纸包打开,发现里面的糕点都是碎的,而且量确实很少,还夹着一块鸡肉。
这分明是桃花把自己的午饭给拿来了。
萧崇一时觉得有些愧疚,明明是他和叶澜闯的祸,却让旁人也跟着受罪。
“怎么不吃?”叶澜拍一下萧崇的肩膀。
“我不饿,二少你吃吧。”
“快得了,”叶澜指指萧崇的腹部,“你那肚子都瘪了,快吃吧,不然就浪费了桃花的好意了。”
“二少爷”他知道?
“桃花跟我多少年了,每次受罚她都会把她自己的饭食分给我,”叶澜捻起一点糕点渣放进嘴里,“桃花闯祸的时候我也同理,人和人就是因为彼此需要才紧密联系到一起。”
萧崇看着叶澜不说话,叶澜无奈地叹了下气,把鸡肉拣出来塞到萧崇的嘴里。
“听不懂吧,所以你还是个小孩子。”叶澜哈哈大笑。
萧崇看着叶澜这样得意,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他母亲一直交代自己千万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这样别人给自己的麻烦也会少许多。
说不上谁对谁错。
第十九回()
他俩把桃花送来的吃食吃完,萧崇细心的把油纸重新包好,放进怀里,等受罚完毕之后再找地方扔了去。
他又从袖子里拿出个布巾,擦了擦嘴。
叶澜偏头看他,“那不是我的吗?”
这是他上次用来包杏核的,当时交给萧崇是让他丢了去的。
萧崇看了一眼布巾,上面还沾着自己嘴上的油渍,“你打算要回去?”
“算了,”叶澜咂了下嘴,又换了个姿势躺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日落啊?”
萧崇也跪得累了,坐起身,两只腿盘在一起,低着头看叶澜。
叶澜的鼻子尖尖的,特别秀气,和女孩子的一样,让他忍不住用手去碰。
叶澜不当回事,随他玩,闭着眼哼哼。
过了会儿,萧崇突然不动了,无趣了吧,叶澜心里想。
他忽然玩心大起,准备吓一吓萧崇,深呼吸了一次,猛一睁眼,“嗷!”
“嗷”叶澜的嗓门软了下来。
原来萧崇不是因为没意思了,而是叶沧就站在他们边上,正等着叶澜什么时候清醒。
叶沧扳着张脸,“我就知道你没在好好反省。”
叶澜吧唧了下嘴,左手撑着身体直起来,不大乐意地抬头看他哥,“不过就是整了一下老师嘛,你和娘用得着这么生气嘛?”
“沈俢他就是个文弱书生,又不大懂人情,刚刚无头苍蝇似的往府外跑,要不是遇见我,”叶沧没有讲下去,看叶澜的表情也知道他预备认错了,“行了,他也不太在意这些,你没事就行。”
“可他一天讲的东西太多了,我实在学不下去。”
“这事我自然会替你跟他说。”叶沧拍了下叶澜的肩膀,“起来吧,”他又推了下叶澜的肩膀,“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有大事要告诉你。”
“你要教我习武?”叶澜满带怀疑的眼神上下瞟着叶沧。
叶沧一愣,“母亲告诉你了?”
“你城防营的差事怎么了?”
“那个啊,”叶沧低着头想了想,“没什么的,不该你管,你一心就准备应对入冬前的马赛就好了。”
“什么!?”
萧崇跟着叶澜回房,看叶澜一进屋就扑倒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之后,愤愤道,“明明就知道我不会骑马!”
“马赛是什么?”萧崇问。
“入冬前,罗北城都会有这么场马赛,请的都是各家贵族的适龄男子,也就是我们,”叶澜叹了口气接着说,“谁的速度最快,拔得头筹,就算是胜了,城主会有很多的奖赏,前几名还有可能被编进城防营里。”
“不是好事吗?”
“哪里好了,”叶澜不满道,“你可知道都有谁会参赛?”
和叶澜同龄的人,萧崇一想,不禁打了个寒颤,常勤?
“猜对了,他还不得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击我啊,”叶澜的担心有理有据,常勤三岁就开始练马,五岁就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