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飞当归-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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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女子倒是胆大,看起来也不过刚及笄的年纪,竟然连“取悦”这种话都知道,还说得出口。孙大人这般正气凛然的人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女儿呢?也怪不得孙大人当着这些大人的面呵斥她了。
这要传出去,还要怎么嫁人呢?
梓鸢早已不想继续搅和了,行了一礼后,她转身便要离去。
却不知妫珩到底是怎么想的,竟又叫住了她。
“过来,”见梓鸢看向他,他笑得有几分狡黠,“在珩身边服侍着。”
这人就是看不得她舒坦是吗?
这样的话,不就让那璃琴更讨厌她吗?
这里这么多大人,看了也不知道要怎么想他们!
梓鸢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留在这里了,只是若她再如今日在码头时那般拒绝妫珩,只怕是要被人传些“恃宠而骄”的话的。左右为难之际,忽然,跑进来一个人。
那人她从未见过,想必是之前便安排在这里的下人。
“公、公子,不好了!外头有个妇人带着些老百姓来告您拐卖孩子呀!”
梓鸢脸一白,立刻看向了妫珩。
他依旧一脸慵懒,嘴角笑意不曾消去,似乎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第60章 祸来()
梓鸢的眉紧皱,这时怎么会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呢?
只怕是今日路上那个借孩子谋利的妇人吧。
她担心地回头看向妫珩。
是不是都要怪她了?
她心里愧疚得一塌糊涂,却又还存了几分清醒,暗觉可疑。
只见妫珩站了起来,先是给在场的各位大人行了一礼,说道:“各位大人实在抱歉,府上有些要事要处理,还请各位先在此处稍作休息。珩速速便回。”
说着,他便向外走去,只是姿态表情都甚是从容,倒不见有一丝的慌乱和不耐。
梓鸢紧跟在他身后,心里很是有些忐忑。
“公子可是已经想好要如何处理了?”直到走到了大厅外,她才轻声问道。
他一笑,摇了摇头,笑得意味深长:“先去看看再说。”
到了府门口,便见几个侍卫守着大门,拦着那些要冲进来的老百姓。
梓鸢细细一瞧,倒是瞧出些门道来。
要真因此事而群情汹涌了,那来的应该大多是些妇人老者,又怎么会是这么些本应在此时忙于工作的壮年大汉呢?
只怕是有人专门来找妫珩的茬的。想到这,她倒是心下一松:看来就算她不救那孩子,妫珩也总会被别有用心的人以别的理由中伤。
走在前方的妫珩注意到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有些好笑,面上也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梓鸢被他看得一阵不好意思,倒也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见妫珩和她出来了,原本有些安静下来的人又冲上前来,一副誓要讨些说法的样子。
妫珩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侍卫担忧地提醒他:“公子请小心。”
他没有理会,又上前几步,大声问道:“多少两银子?”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连梓鸢也是一副懵了的样子,不知妫珩到底是什么用意。
“什么多少银两?赶紧把孩子还回来!”人群中一个大汉缓过神来,冲着他喊道,又向周围的伙伴喊道,“就是这个人带走了孩子!大家快问他要回孩子啊!”
一时围观的人又再次吵了起来了。
外围已经来了很多好奇的老百姓了。本来,妫珩就是个北秦闻名的人,而且他是即日便要上任的新官,老百姓们茶余饭后自然都要念叨一下的。
今天是这大人物来的第一天,大伙儿都看着呢!就等着有什么消息可以传到耳里听上一听,好对这未来的知州大人多了解了解。谁知第一天就能有这样的热闹事,一时走过路过的老百姓都要来瞧上一瞧。
“珩就问一句,各位是被何人指使而来的?”他一副悠然的姿态,可是眉眼和言语间却又比平日添了些冤屈和气愤,仿佛就是被人冤枉了的。
虽然的确是被人冤枉的。
只是这番姿态由他做出来,就是有些出人意料。
“妫珩为人处事清清白白,这是整个北秦的人都知道的。”他的屈辱和不平在字里行间一一显现。
“方才来的路上,我车上的侍女见路上一个孩子可怜,便想稍作安抚。谁知,孩子倒在路边后竟被一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妇人利用,以污蔑讹诈我府上的侍女。而被拆穿后,那妇人又丢下孩子便跑!”一番话很是愤懑,一副为孩子打抱不平的样子。梓鸢也是第一次见他收起那番玩笑的姿态,如此地认真。
“你、你胡说!”原本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女人尖声喊了起来。梓鸢定睛看去,正是今日那妇人。
“是不是胡说,各位自可到那街上找些人来问一问,”他眼冷了几分。
“我的侍女为人善良,若非她不忍一个孩子受了伤却得不到医治,我们也不会贸然把孩子带回府上。”他看了她一眼,围在府门口的人也都顺着他的视线看来。梓鸢有些郝然,微颌了首,算是致意了。
“现下那孩子就在我府上歇息,有大夫好生医治,若各位是在担心孩子,大可来我府上一看。”
朱色玉带缠腰,赤色绵帛深衣有些庄重,红色衣缘添了随性,一身颜色被他驾驭得妥当应景。梳洗过后,他的脸上少了奔波后的疲累,平日的明丽尽皆展露,锋芒不曾遮掩。
终归是在通州百姓面前的第一次登场,他穿得比平日要正式些。
一番话后,不知是被他颜色所镇,还是被他的话所压,街上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那些站在后方百姓里才有人喊道:“对啊!公子没错啊!我今天就看到小歌姑娘是见孩子受伤了才带回府的啊!”
人们议论纷纷,但话语间梓鸢都能听出他们对妫珩的认同。
她忍不住一笑,那种兴奋又自心底升起。
从前,她是被养在深闺中的女子。爹娘认为她还小,也不想让她担忧,即便府中有什么大事,也不会与她商量,更别说像让她直接面对些来挑衅的人了。现在这般状况啊,只怕他们知道了是要担心不已的。
“既然如此,那公子不如把孩子带出来看看?我们听听孩子怎么说!”听到身后的老百姓都在声援妫珩,原先叫嚷的几个男子似乎也有些底气不足了,但是依旧叫嚷着偏要带孩子出来看看。
梓鸢听了心里一咯噔,都这种情况了他们还要带孩子出来
莫非那孩子
梓鸢心一冷。
而那边,妫珩已经让一个侍卫去把孩子带来了。
梓鸢兀自忐忑着。很快,岭垣就带着孩子来了。这次他倒是没有戴面具,一张俊秀的脸无遮无掩。
那孩子见那么多人,还有些怯生生的样子。梓鸢压下心里的揣测,伸手去拉孩子。
没想到,却被他一甩。
不仅梓鸢呆了,连岭垣也愣住了。
那些围观的百姓里忽然爆发出一阵议论纷纷,刚刚叫着嚷着的几个男子仿佛找回了场子。
“看!各位乡亲父老看啊!”一个大汉大声喊道,“这个孩子连手都不想给这位姑娘牵啊!”
“孩子又怎会是自愿的呢?肯定是被拐的啊!”
“诶?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孩子就不能偶尔闹些脾气嘛?不是说这孩子伤了嘛?”又有人为妫珩打抱不平。
不等汉子反驳,妫珩直接打断了争执。
“各位不用争执!事情问问孩子就可以了。”
他笑容中有些安抚,倒是梓鸢不曾见过的一面。
第61章 孩子()
“好!公子这么说了,那我们就问问!”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那些大汉竟然立马答应了。梓鸢仔细瞧去,竟然还能看到他们脸上有些得意。心中起起伏伏,顿觉不妙,她伸手悄悄扯了扯妫珩的衣袖。
可得当心点。
他却回头冲她一笑,那笑有些古怪,好似就是在同她说:等着看好戏吧。
但是她的心就这么定了下来。既然他胸有成竹,那她也就不去瞎操心了。
横竖靶子是他。
妫珩走到孩子面前,微微俯下身子来。
“弟弟,”他叫得亲切,脸上的表情也温和,“你就跟这些乡亲们说说,小歌姐姐和珩,可有去欺负你?”
那孩子很是害怕的样子,人都要缩在岭垣身后了。梓鸢心里没有一点底,这个孩子,她还没摸清,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摸清。
若他要来咬上那么一口,他们是怎么说都说不清的。
那几个要闹事的大汉笑得一脸得意,转身跟四周的百姓嚷着:“大家看啊!这孩子分明不是自愿的啊!”
孩子被几十只眼睛牢牢盯着,怯怯的,又不和妫珩和梓鸢亲近,看起来的确不像有被好好对待。
梓鸢在心里叹了口气,总觉得凶多吉少。
他忽然迎上了妫珩的眼,又立刻垂了下来,颤颤地开口:“有”
人群安静了一瞬,爆发出一阵喧闹。梓鸢的拳头捏紧,指甲都要插入皮肉。妫珩却依旧淡定地看着孩子。
那孩子被声音吓到了,似乎更怕了,他又往岭垣身后缩了缩,飞快地瞄了梓鸢一眼:“有、有救我”
梓鸢松了口气,刚想开口喊那些百姓好好听完孩子的话,却被妫珩一拦。她看向妫珩,却见他看着愤怒的人群,笑得高深莫测。她一下忘了动作。
“诶诶大家好好听着啊!那孩子说的是‘有救他’啊!”一个挤到前排的百姓喊了起来,“哪是拐卖呀!”
梓鸢看向那喊的人,一笑。
也是,你们能找托儿,我们也可以。
却是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把自己和妫珩归到了一块。
一听这话,那些原本就有些不敢置信的百姓都笑着欢呼起来:“什么嘛!这分明就是好人好事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梓鸢会心一笑,忍不住孩子气地在心里抱怨着:都怪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似是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他忽然回头朝她一笑,手探了过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牵上了她的手。
梓鸢一惊,瞪他一眼,刚想甩开,却见他眉一挑,示意她去看那些百姓。她脸一红,立马便明白过来了,只得任由他拉着。
两人站得近,借着宽大衣袍的遮掩,台阶下的百姓都看不出来他们正手牵着手,反倒是甩开时动作稍大些了,就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有些不情不愿,可是也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酸酸甜甜的滋味。
宛若含着初长的杨梅。
然而,待梓鸢回过味来,扑面没顶而来的,是惶恐。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还真喜欢上和妫珩亲近了?
只是那些亲近,不是都在梦里的吗?自从梦中醒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接触,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他的亲近了呢?
第62章 怜惜()
待事情真解决了,府门外的老百姓也都散去了,几人才相继转身向府内走去。
妫珩还捏着她的手。趁没人注意,梓鸢便一把甩开了他的牵制,带着那么几分恶狠狠的味道,然后又紧走几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岭垣和孩子,头也没回,话也不说。
妫珩看着是要回厅堂招待客人的,而梓鸢还想跟着孩子和岭垣回去。想起方才妫珩拉了她的手,梓鸢连跟他说明一声都不想了,就径自跟着岭垣和孩子向房间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妫珩带着些笑意的声音:“早些回来。”
梓鸢回头望他,脸上有些羞恼。
看梓鸢回头以一副很不待见的样子看着他,他笑着提醒道:“毕竟小歌是珩的贴身侍女。”
“有些事情珩自己不太方便处理,自然是要劳烦小歌的。”
一番话说得谦和有礼,一点都不像是个会无端拉清白姑娘的手的人。
高挺俊秀的男子两手背在身后,腰杆挺直,红衣烈烈,立得随意,却自有一番潇洒。
菲薄的唇被南方冬日湿润的风吻过,多了些莹润的朱色,更为撩人、更是醉人。
他嘴角的笑意难得真实了些许,连带着眼里也沾染了些春色,在这寒冷的大冬天里倒是显得更为矜贵。
梓鸢捏了捏拳头,那块玉佩已不在他的腰间,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血玉。
那血玉,她在那场大梦中见过。
玉中的血红似在潺潺流动,看去时而浓稠时而稀薄bo,在红衣的舞动中时隐时现,给眼前这个本就猜不透的男子又添了几分神秘和魅惑。
她忽然间心跳加速。
那红似是能勾人心魂,扰人安宁,撩得她心烦意乱,惴惴不安。
一咬牙,她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只留下低低的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