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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醉春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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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蕴离开了正厅,梁措也不耽搁,喝了徒弟茶后,就领着宋昱痕去了北苑,让宋昱痕站在那儿扎马步,他则是搬了个椅子在不远处坐着,闲暇喝茶。

    三月多的太阳还不毒辣,可宋昱痕只是个十岁的小孩,才站了没一会儿,就双腿发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往下掉。关氏看着心疼,过去拉着宋昱痕不让他扎马步了,要他到树荫下歇息。

    梁措抬手就是一鞭子打在关氏身上,关氏“哎哟”喊了声疼,做了凶悍模样要骂梁措。

    梁措却是接下来又是一鞭子打在宋昱痕身上,怒声教训道:“你,一个奴才做着主子的主,阻拦本将军教导徒弟,该打!你,师父教你练功,你偷懒懈怠,该打!”

    梁措是多凶悍魁梧的人,关氏和宋昱痕都挨了鞭子,吓得不敢动,怕再惹怒了梁措,被梁措打出一身伤来。

    关氏委委屈屈的放开了宋昱痕,站去了一旁。

    宋昱痕抹了抹眼泪,委屈可怜的看向关氏,看关氏帮不了他,他就只好低着头咬牙从树荫下出来,乖乖的在原先的地方继续扎马步。

    梁措那两鞭子威慑力十足,宋昱痕乖乖的扎了一上午的马步,中午跟着梁措一起在北苑用了午膳,小歇了片刻后,又被梁措强硬训着扎了一下午的马步。

    这一天下来,宋昱痕双腿酸痛得直打摆子,站都站不稳。

    他回了住处后,就抱着关氏哭起来:“乳娘,他们都欺负我我不要在昭王府了,我要回敬王府,我想我娘”

    “阿痕,你记住了,你现在是昭王府的世子,不是敬王府的人了,你记住那些欺负你的人,等你长大了,收拾他们!”关氏一边哄着他,一边狠厉的给他灌输睚眦必报的思想。

    她也恨得牙痒痒,她先是在章太妃那儿受挫,现在又被一个梁措给打了。

    这仇,她必定要报!

    “昭王府的人都欺负我!只有乳娘对我最好了”宋昱痕愤恨的说,又贴在关氏怀里撒娇:“乳娘,我想吃莲子枣泥糕。”

    “乳娘去给你做。”

    “乳娘最好了!”宋昱痕欢喜起来。

    宋蕴听闻了宋昱痕今日一天扎了一天的马步,担心他小小年纪这么严厉的管教会受不了,便去北苑找了梁措将军,商量着能不能不要太严厉了,慢慢教,别让他受太多的苦。

    “若不严厉些,他如何能成才?昭王府以后还得靠他担着,他不可能像京中其他权贵子弟那么纨绔享乐!”梁措态度严正的道。

    宋蕴想着,梁措说得有道理。

    但她还是派玉香去给宋昱痕送了能减轻酸痛的膏药,以及一包配好的药材,泡澡的时候放在水里,能够减轻不少酸痛。

    当然,她的这些好心,宋昱痕并不知道,药全让关氏偷偷的扔了。

第8章 发烫() 
宋昱敬一脸阴沉的离开后,赵侯就一脚踢向还跪在地上的赵雍淳。

    “你你个下贱种,你是要气死为父吗?”赵侯大骂,他真想杀了这个庶子,不仅平庸废柴,今天居然还扰了赵家的好事。赵贵妃怀孕,皇上亲自来探望,对他们赵家而言是多大的喜事,他跑进来说什么皇陵塌方的事,这岂不是在说赵贵妃怀孕,皇陵就塌方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详?

    “儿子是下贱种,那也是父亲您的种,您这样骂自己下贱,儿子有罪!”赵雍淳不再畏缩,站起来顶了赵侯一句。

    然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

    赵贵妃气得不轻,喊了宫人拦住他。

    可宫人早就被赵雍淳打趴下了。

    “好、好、好、这个下贱种能耐了,长胆子了!”赵侯气得都要将牙给咬碎。

    赵雍淳没理会承熹宫里两位至亲的怒火,宋蕴还在假山那边等着他,她浑身是血,脸色也不太正常,不知还能不能撑着,想到这点,他的步子不由又加快了许多。

    方才他冲进承熹宫里同宋昱敬禀报皇陵塌方的事,宋昱敬震惊之余问他是如何得知,却并不怀疑他所说的消息是假的。

    他绉谎说是在街上遇到皇陵附近逃难过来的难民提起几句,猜测到的。

    宋昱敬赞赏了他两句,就阴沉着脸离开了。

    而从他冲进承熹宫禀报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父亲和贵妃姐姐就阴沉了脸,那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

    今天发生的事,疑点重重,他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等赵雍淳赶到宋蕴藏身的假山,发觉她脸上的潮红更深,手掌上刺着短簪,血正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地上溅了一滩血迹。

    他碰到她的手臂,察觉她肌肤发烫得厉害,灼热隔着衣物抵达了他的指尖。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宋蕴仅剩一丝神智,人也虚弱得厉害,她感觉自己吐出的呼吸都是发烫的。

    “我被人下了药,一个侍卫想轻薄我,我杀了他。现在浑身发烫”

    赵雍淳看了看假山旁边的荷花池,想拉着宋蕴过去。宋蕴察觉出他的意图,拉住他,道:“不能下水池,不然宫中会传出我想跳池塘寻短见,便会觉得我已经失了清白。”

    “那怎么办?”赵雍淳眉头紧皱,显出一丝焦急担忧。

    “送我出宫,找处隐秘的水潭。”宋蕴大口的喘着粗气,重重的咬了一口舌头,嘴角尝到腥甜的味道,也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清醒了不少。

    看宋蕴这样,赵雍淳冷毅的眸光疼了一下,麻利的脱下外褂,跑到荷花池边将外褂浸湿。他今日进宫,穿得还算体面,一身锦缎袍子,外面还有一件浅青色缎纹的褂子。

    等浸湿了外褂转身回来,却见宋蕴拔掉了左手掌上刺进肉里的短簪,一抬手用狠劲将短簪刺进了左肩胛的位置。

    而她,竟没喊出一声疼来。

    赵雍淳的目光从担忧变成了审视,这个才及笄的蕴公主,似乎并不像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

    将浸湿的外褂裹在宋蕴的身上,宋蕴突然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舒服的吁叹一声。

    赵雍淳抱着她,快速的饶过宫中有侍卫巡逻或宫人来往的地方,然后乘坐赵侯府马车出了宫,一路疾驰,在离皇宫最近又最隐蔽的一处池塘,将怀中热得滚烫的宋蕴放进冰凉的池水里。

第9章 相救() 
凌霄宫。

    赵雍淳禀报的皇陵塌方的消息让宋昱敬不得不将此重视起来,他离开承熹宫后,就吩咐人去请了几位大臣来凌霄宫议事。

    约莫一个多时辰,大臣们才散去。

    陆如海早在殿外候着,看诸位大人们离去,他才进了殿内跟宋昱敬禀报:“事情失败了。”

    “蕴妹呢?”宋昱敬眼梢生出几许戾气,烦躁不安,眼睛也变得猩红狰狞。

    “蕴公主杀了那人后,就不见了。”陆如海如实回答。

    他是宋昱敬真正意义上相信的人,那时他就在暗中盯着宋蕴,可是在宋蕴突然杀了那个侍卫之后,他不好跟得太近让宋蕴发现,却没想到宋蕴突然一跑,就没了人影。而那时在宫中也不好张扬,他只能派几个人暗中找,却一直都没有找到人。

    他亲眼见宋蕴果决冷静的杀人,被怔了一下,像是不认识现在的宋蕴一般。同时心想,宋蕴在那种情况之下临危不惧,必定接下来会寻找水池,将自己泡在水里解去药效。故而,他在附近的几个荷花池都寻找过,却不见踪影。

    “派人去找,她中了药,跑不了,宫中人多杂乱,恐怕是被别的”宋昱敬欲言又止,如果是那样,那他的计划就没有失败,只要在她羞愤难当,心灰意冷之前找到她。

    陆如海启了启干裂的唇,微弓着身体,在看到宋蕴杀人后,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已在他心中盘旋疑惑许久,他道:“蕴公主恐怕已经出宫了。”

    依照她那时的表现,既然没在宫中在池塘浸泡,肯定会离开宫中所处的危险之地。

    宋昱敬派了人继续在宫中找,又派了人去宫外找,另外派了人去昭王府那边盯着,不管宋蕴在哪儿,眼下最紧要的是先将人找到,随后再见机行事。

    宫外,池塘里。

    宋蕴浸泡了那许久之后,身上的热意渐渐消退,她走上了岸,赵雍淳已在不远处燃起一堆篝火,篝火旁边放了一套简单的衣物。宋蕴拿着那衣物去旁边隐蔽的树丛里换下身上的湿衣服,随后才窸窸窣窣的提着过于长的粗布罗裙过来,将自己的湿透的衣裳挂在篝火旁边架起的架子上烤干。

    赵雍淳站的远远的,这种情境之下倒不会让宋蕴觉得太尴尬,毕竟她一个女子,在一个男人面前,她怕是做不来这些事情。

    直到宋蕴将衣裳烤干,又重新换回来,赵雍淳都不曾靠近与她说什么。

    回昭王府的马车上,宋蕴注视了许久坐在她旁边抿唇不语的少年,组织了许多的话和理由来与少年说今日的事,可一想到,他并非是人前所见的这般平庸卑贱。

    这少年,深沉的厉害。

    哪怕前世他是在十八岁的时候才大放异彩的,但此时十五岁的他,绝非是个平庸无为的小子。

    今日他不问缘由的帮她,应当是看在父王的面子上,但父王的面子不能一直用,她更不能取巧的在他面前掩饰什么,不然教他看破,反倒惹得他生厌。

    “今日之事,全得阿淳相救。杀了人之后,我就慌了神,几乎吓破了胆。”宋蕴大大方方的说,此时那眼神里倒是露出了几分惊慌怯意。

    赵雍淳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女子面容清丽稚嫩,潮红褪下后,此时脸色略有几分苍白,小唇抿着,那双秀眉舒展了片刻后就又有微微紧蹙,似是在害怕什么。

    她话中的暗示之意,他听得明白,点了点头:“明白。”

第10章 检查() 
马车在昭王府外停下,赵雍淳看着宋蕴下了马车,进了昭王府后,他才让人驱马离开。马车绕过一条街口,一个人影晃进马车里。

    蓝袍锦衣的少年嬉笑问他:“你真要攀附昭王府了?”

    赵雍淳白了他一眼:“无趣。”

    少年又问:“前些日昭王府盛宴,我可看到她给你手帕擦脸了。”

    说着,少年眼睛一斜,落在赵雍淳衣襟口露出的半片白色,动作迅捷的将那半片白色抽出,拿在手里看了眼,嘴角勾起狡黠的调笑:“哟,怎么没还给人家,还贴在心口的位置收藏?”

    赵雍淳没有恼怒,仍是脸色清冷如常,凉凉道:“你要喜欢,你留着。”

    少年敛起玩笑的心思,脸色多了些严肃,他将手帕扔回给赵雍淳,提醒了一句:“当今圣上对昭王府的这位是实打实的宠爱,可暗中却又在打压昭王府。”

    不消他提醒,赵雍淳也感觉到看似柔弱天真的宋蕴,身上藏了个大秘密。

    想到那个少女展现的坚毅冷然,却又在人前一副柔弱天真的模样,他的眉心微皱,三月春风卷起车帘勾动着落在他胸膛衣襟的那块白色手帕,春风痒痒,心也生痒。

    在马车进入另一个拐角,少年留下一句话:“对了,铁卷丹书最后落在昭王手里。”说完,他就纵身跳出了马车,身影淹没在集市来往的人群里。

    马车驶向赵侯府,赵雍淳头疼起来。

    昭王府。

    宋蕴回了昭王府后,就去换了一身轻烟罗素白的衣裳,躺在床榻上歇着了,与玉香说她身子不适。

    玉香伸手给她探了探额头,果真是烫得厉害。

    “公主,奴婢去请大夫来。”玉香着急道。

    宋蕴轻“嗯”了声,玉香就匆匆慌慌的出了屋子。

    今日进宫,玉香突然不太舒服,就没有带着玉香一同去,没想到玉香没陪着她去,宫里却摆了那么一出大戏。也是幸好玉香没去,不然她必定会赏玉香吃些东西,那时中药的就是她和玉香两人。

    宋蕴回来没多久,宋昱敬就匆匆的带了人来昭王府,焦急担心的往宋蕴的闺房而去。章太妃听了消息,也随着一块过去。

    “蕴妹”宋昱敬三两步上前。

    宋蕴见着他,眼中立即起了层水汽,委屈的哭了起来,扑在他的怀中,一副刚经历大劫仍惊慌未定的模样:“敬哥哥,阿蕴怕死了阿蕴阿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她哭得更凶了。

    一旁的章太妃看着也心疼,随着过来的时候,陆如海将宫里发生的事情简略与她说了一遍,才死了父亲不久,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一直想要占有的女孩此刻就扑在他的怀中,宋昱敬十分享受宋蕴贴在他怀里的感觉,阴翳的眼神扫了宋蕴满脸泪痕苍白又苦涩恐慌的样子,心里生出些愉悦来。

    她受些欺辱、无依无靠了,就会乖乖的投进他的怀抱。

    如此,甚好!

    心里虽这样想着,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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